九十八天後的人間!
我低頭看着地面,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繁華似水一去不復,只留蒼生寂寥。
萬道的深淵鬼哭狼嚎,無數的人掉入深淵中掙扎都未進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敢再看下去,抱着頭瘋狂的搖晃着自己的腦袋。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整片天地都在顫抖着,緊接着……
我猛然睜開雙目,大汗淋漓的坐起身子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眼中充滿了惶恐驚訝。
趙繼佑茫然的看着我,錯愕的開口問我:“你怎麼了?”
“沒……沒事兒。”我捂着額頭緩緩的搖了搖頭,頭疼感再度襲來,全身的骨頭都變得酥軟起來,沒有一點力氣,若不是趙繼佑扶着我,我恐怕會一頭倒下去。
“驚魂不定、汗流浹背、眉宇愁容、面色恐慌。”趙繼佑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你做噩夢了。”
我翻了翻白眼,除了噩夢之外誰睡着睡着傻不拉唧的坐起身子汗流浹背的?
“水……”我舔了舔嘴脣有些乾燥,趙繼佑端起水杯遞到我面前,我喝了一口水身子有了些力氣。
我閉目沉吟慢慢的開口:“一,二,三……”
“你數什麼呢?”趙繼佑茫然的看我。
我數到五的時候身上的力氣又一次恢復了過來,我淡定從容的站起身子。
趙繼佑咂了咂舌說:“你這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
我沒有搭理趙繼佑,而是通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發現不覺間外面已經太陽高掛。
“現在幾點了?”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趙繼佑。
趙繼佑將水杯放在桌子上回答:“下午的三點。”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我驚訝的開口。
趙繼佑無奈的道:“不知道,不管我怎麼叫你你就是不醒。江冰說你這幾天操勞過度,讓你多休息休息,所以就沒有再叫你。不過我剛剛看你身子不斷的顫抖,所以纔想叫你起來的。”
夢中發生的事情我感覺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怎麼可能會過了那麼久?
我搖了搖頭收回心神問趙繼佑:“調查有沒有結果?”
“孔隊的人已經着手調查,不過現在還沒有結果傳來,梓依和江冰都呆在會議室裡。”趙繼佑收拾着東西。
“我們也去會議室吧。”我穿上外套,和趙繼佑一同走出了會議室。
不知不覺間已經十一月份,吹起的微風中多少透漏着一些寒冷。
走在去會議室的路上我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色不由得嘆了口氣。
“長吁短嘆的,你最近怎麼了?看着有點兒不正常。”趙繼佑身子筆直的站在我身旁,走起路來都是四平八穩,和我這個懶散至極的人多少有點兒格格不入。
我搖了搖頭說:“十一月了,快過年了。以往過年的時候我都是和師傅兩個人過,今年想來能夠熱鬧點。”
“這纔不過十一月份,還早着呢。”趙繼佑笑着說我最近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我腳步微微一頓,多愁善感。是啊,自己的確變得有些多愁善感。
“等這次的案子完了我準備回山上一趟。”趙繼佑對我說:“六道隕和三血降魔咒的事情我師傅應該知道一些,案子破了之後你不如跟我一塊回去吧,最近這幾個月我看你也真的操勞過度,就當是旅遊散散心吧。”
我還真很好奇趙繼佑以往是居住在什麼地方的,所以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事先要說好,那是等案子破了之後。
至於是什麼時候我們還真不清楚。
會議室裡江冰幫我叫了份外賣,我邊吃邊問她們:“派出去走訪調查的警局有沒有帶回來什麼消息?”
“有兩個帶回消息,說是沒有紋身。還有兩個已經移居到了外地,正在和外地的警方取得聯繫獲得幫助協助調查。”江冰的目光從我進來直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臉。
我放下筷子說:“除去這四個差不多還有十個人的名額在名單裡面,也就是說這十個人中或許就有人身上帶有紋身。”
“我們挑選了那麼久,下一個受害者真的在這些人之中麼?”梓依百般無聊的轉着手裡的筆,憂心忡忡的道。
我笑着說:“仇睿德沒有犯法,我們不能對他怎麼樣。他說與不說我們都拿他沒有辦法,除此之外我們也不能將希望全部系在仇睿德身上,還要學會多撒網,萬一撈到魚呢?”
“你……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我摸了摸臉蛋被江冰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江冰將一瓶藥液放在我面前說:“吃完飯將這瓶藥劑喝掉。”
“喝喝喝,你說怎麼喝就怎麼喝。”我無奈的重新拿起筷子吃着飯。
吃完飯我在江冰的監督和威逼下硬着頭皮將那瓶藥劑灌入腹中,緊接着還被逼着吃了塊冰糖。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醫生開的藥方,不過我覺得不管我怎麼說到頭來最終還是要面對那苦澀難喝的藥劑。
吃完飯我們四個有些漫無目的的守在會議室內,我反覆琢磨着白板上的紋身。趙繼佑則是用他的笨拙方式演示、猜測着那一行行紋身的意思。
梓依不放過機會的調侃趙繼佑:“就你那樣演算推測,猴年馬月也找不到結果。”
“我要是能找到呢?”趙繼佑不服輸的道。
梓依冷笑一聲:“你要能找到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不怕他要非禮你啊。”我拿着記號筆在白板上畫了個圈,漫不經心地笑道。
我沒有看就知道梓依臉上肯定浮現出了紅暈,良久後梓依跺了跺腳說:“不是我說他,他要真能靠着這個辦法尋找到答案,非禮……非禮我也認了!”
“噗。”我沒想到梓依竟然真的敢這麼說,失笑說:“佑子你抓點緊,梓依再怎麼說也是美女。就你這德行我覺得你不抓住這次機會恐怕就沒有下次了……”
趙繼佑明明喜歡梓依但是卻一直嘴硬說自己不喜歡,這次的機會他不容錯過,更像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表達自己心裡的一切。
“口說無憑,我們來立個字據。”趙繼佑嘴角揚起一抹不羈的笑容隨意的拿出一張紙刷刷的在上面寫了一行字,然後遞到梓依面前:“簽了它。”
梓依接過趙繼佑遞來的紙看了一眼不假思索的拿起筆,揮舞着在上面寫了皇甫梓依四個大字。
“等着瞧吧,這次你輸定了。”趙繼佑心滿意足的收起字據憨笑着。
我茫然的看着他們:“你們不會真簽了要非禮的字據吧?”
“什麼非禮,不過是我要是輸了就要答應他一個要求。”梓依瞪了我一眼緊接着得意的看着趙繼佑,就好似她贏定了一般。
我若有所思的說:“那你要贏了呢?”
“我要贏了……”梓依微微一怔,緊接着瞪着趙繼佑:“對呀,我要是贏了呢?”
“就你話多!”趙繼佑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然後無奈的說:“賭注一樣,你要是贏了我也答應你個要求。”
“好,一言爲定。”梓依嬉笑着道。
“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我嘴角微微蠕動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到了蕭冠宸。
或許蕭冠宸的豪爽真實影響了我,所以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不覺間就想起了他。
派出去調查走訪的幹警一個一個的回來,帶來的消息全部都不是我們想要的。
十四個曾被領養的孩子一瞬間少了很多,不知不覺間只剩下了一個幹警還沒有帶來消息。
我們四個終於沒有了剛纔的閒情雅緻,紛紛在會議室內來回渡步,焦急的搓着手掌。
“咚咚。”
會議室的門被敲響,我們四個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會議室門外。
進來的幹警我們比較熟悉,因爲這幾天都是他通知我們一些瑣事。
幹警衝我們說:“被關押起來的仇睿德要見你們。”
仇睿德要見我們!
放在以前我沒有覺得什麼,但是現在我卻突然感覺仇睿德每一次要見我們都會帶來我們意想不到的結果。
不覺間我發現仇睿德每次要見我們的時候似乎都是死亡的魔咒,他在催促着下一個無辜的人要被謀害。
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們多想,我們四人匆忙的趕到了關押仇睿德審訊室。
透過雙面鏡我發現仇睿德焦急的在審訊室內不斷的走動,額頭上的細汗清而可見。
梓依和江冰去隔壁房聽着我們的對話做記錄,我和趙繼佑打開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開門的聲音讓背對着我們的仇睿德身體猛然一顫,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立即大聲的對我們說。
“我又想起來了……還有……還有人要被殺!”
“是誰?”我蠕動了一下喉結迫不及待的問。
仇睿德慌忙的開口:“竇俊銘!是竇俊銘!”
“竇俊銘。”
這個名字我熟悉,因爲十四個被調查的對象中就有一個叫竇俊銘的。
但是……但是幹警傳來的消息卻是說竇俊銘身上根本就沒有我紋身!
我皺着眉坐到了仇睿德對面,沉吟着問:“你確定是竇俊銘?”
“確定!就是他!”仇睿德急促的開口:“剛剛我躺在牀上,不知怎麼回事睡着了。就在我睡着的時候突然看到竇俊銘會被殺!”
“你前兩次都說出了死因,那你這一次再告訴我竇俊銘會怎麼被殺。”我深吸一口氣從容的問。
仇睿德閉目想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他猛然睜開雙目震驚的對我們說:“摔死!他是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