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了萬年嶺下,我再一次的深吸了一口煙然後打開車門將菸蒂扔掉順手的關上了車門。
我們趕到安永村小學的時候正好看到重修學校的工人從萬年嶺上下來,他們走的時候還都拿着工具,看情況應該是重修完了。
在教學樓前我們又一次見到了楊子平。
教學樓果然已經重修完了,從裡到外彷彿變了一個模樣一般,煥然一新。
楊子平正在教學樓前收拾着重修教學樓剩下的石灰等東西。
再一次見到楊子平我沒有感覺出他無私奉獻的偉大,而是感覺出他的殘忍以及兇狠。
他是一個神經病!他並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楊子平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到來,他擡起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我們,緊接着他衝我們和藹的笑了笑說:“你們找我有事兒?”
“想找您瞭解一下情況。”江冰從容地笑道。
楊子平一如既往的道:“你們先去我辦公室等着,我收拾完這一點就過去。”
楊子平似乎沒有察覺出什麼,這也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我們點了點頭輕車熟路的上了三樓的校長辦公室,打開門的那一瞬我們還是聞到了一股芳香的味道。
只是到得現在我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個上面。
坐在沙發上我顯得有些坐立不安,腳步不斷的抖動。
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楊子平從樓下上來,他笑着對我們說不好意思,然後又一次的幫我們倒了三杯水放在我們面前。
爲了顯得自己較爲鎮定,我淡然的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笑着問:“學校重修完了?”
“今天剛剛結束,希望這一次的重修沒有白費力氣。”楊子平點了點頭苦笑道:“誒,這羣學生的家長太迷信了,不過也怪不得他們,學校出了這樣的事兒任誰都沒有辦法接受,更別說他們的孩子還在這裡上學。”
楊子平的回答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常,但是這句話聽在我們耳中卻讓我們對他又一次產生了諷刺。
“對了,你們找我什麼事兒?”楊子平突然反應過來疑惑的看着我們。
江冰喝了一口水,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認不認識……蘇秋蓉?”
“蘇秋蓉?她是誰?”楊子平微微一怔,不明所以的看向我們。
聽到這我心裡冷笑一聲。
楊子平就是溫元恆!
蘇秋蓉是楊子平的初戀,而且在十年前的時候還曾見過,楊子平不可能不認識。
即使忘掉的話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也會有些印象,但是楊子平卻回答的乾淨利落。
不,不能說是楊子平,而是……溫元恆!
趙繼佑喝了一口水再一次地問道:“你確定不認識蘇秋蓉?”
楊子平皺了皺眉想了好半天,還是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我冷笑道:“蘇秋蓉是楊子平的初戀,對吧?”
“楊……”楊子平愣了愣,繼續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們:“你們在說什麼?我的初戀?那什麼蘇秋蓉怎麼可能是我的初戀?”
“你真的不記得了?”我再度冷笑的看着楊子平。
楊子平目光微微有些斜視,他深吸一口氣說:“不認識!我就是楊子平,你們說那是我的初戀,我怎麼不記得?”
“那是因爲你根本就不是楊子平!”江冰冷哼道:“我們是該叫你楊子平呢還是該叫你溫元恆呢?”
江冰的話音落下我清楚的看到楊子平的面色劇變,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們,眼睛猛然瞪大了起來。
“你們肯定是調查錯了,我怎麼可能是那什麼溫元恆!”楊子平再度試圖狡辯,但是他所說的這一切顯然並沒有人去相信他。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趙繼佑義憤填膺的道:“你不是楊子平!樑青山也不是樑青山!你是溫元恆,那個人是樑青山!你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精神病!”
楊子平的目光一直斜視着,這一切放在我們眼裡卻是他不敢與我們對視,生怕暴露。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就是楊子平,樑青山也就是樑青山!你們不要找不到兇手就隨意的誣賴好人!”楊子平站起身來衝着我們怒聲道。
有着趙繼佑在身旁我感覺不出任何的懼怕。
我從容不迫的道:“十一年前,西山市精神病院逃走了兩名病人,一名叫做溫元恆,一名叫做元光啓。
逃走的兩名病人還都是在醫學界上赫赫有名的專家、教授級別的人物。
溫元恆是國內甚至是說國際著名的法醫,而元光啓則是國內麻醉學頂尖人物。
我說的這一切,你不陌生吧?”
楊子平面色陰沉,目光一直斜視着一句話都沒有回答。
“元光啓因爲自己女友出軌接受不了事實,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並且活生生的將他的女友以及出軌對象掏心挖肺,這你也不陌生吧?”
楊子平依然沒有說話。
“當然,最爲重要的是元光啓並不僅僅是麻醉學上的權威那麼簡單,他同樣還是一名心理催眠師。”
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楊子平的臉頰微微抖動了起來。
“至於溫元恆……我想你比我們更清楚。”我笑着站起身來慢慢的移動到了楊子平的身邊,心平氣和的說:“溫元恆是國內乃至國外醫學界著名的法醫,但是他卻因爲常年與屍體打交道,導致了他內心崩潰、分裂,他覺得那些屍體已經滿足不了他,他要自己創造出完美無瑕,任何人都看不出的屍體,甚至是不惜用活人來做實驗……我說的沒有錯吧?”
“一派胡言!”鎮定的楊子平最終還是報復了,他怒視我們,大聲的喝止着。
我本以爲他會繼續狡辯,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並沒有那麼做。
“你們纔是一羣不折不扣的瘋子!精神病!我爲了屍體、事業做出了無法估價的奉獻,爲了找到完美無瑕的屍體我做實驗有錯麼?在我眼裡看來即使將全世界的人都殺了,只要能做出完美無瑕的屍體,那也不是我的錯!他們爲醫學獻身,那是他們的光榮!你們這羣自翎高貴的人類,纔是瘋子!”
楊子平說的話竟然讓我無言以對,甚至是說讓我驚愣的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我舔了舔嘴脣目光上移,正欲要說話的時候卻突然的發現了什麼。
楊子平一直不看我們不是因爲不敢和我們對視。
而是……而是他在一直看鐘!
看掛在牆壁上的鐘!
“鍾……有什麼好看的?”我有些不解的看向楊子平。
只是這句話我並沒有說完,因爲我看到鐘上面的分針指到了7也就是下午的五點三十五分。
緊接着我突然的感覺到了一陣頭暈眼花,甚至是站都站不穩。
我搖搖欲墜的身子傾斜着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趙繼佑和江冰發現了我的變故,正欲要站起身來的時候卻也和我一般搖搖欲晃的跌倒在了沙發上。
“水……水有問題。”我第一能夠想到的就是楊子平爲我們倒得那杯水。
看到我們一個個的倒下楊子平癲狂地笑道:“哈哈哈,在我眼裡你們纔是瘋子,你們纔是最爲可怕的人!”
奇怪。
在這一刻我竟然沒有去想楊子平要怎麼對付我們,而是想着江冰。
我看到江冰跌倒在沙發上,我伸出手想要去拉住江冰,可是全身一點兒力氣沒有,頭暈眼花愈加的重。
耳邊盡是楊子平癲狂的大笑聲。
在這一刻,他完全的脫離了校長二字,脫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瘋子。
我感覺我再也忍受不住眩暈,雙目緊緊的盯着江冰慢慢的暈了過去。
恍惚間我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但是耳邊卻響起一道聲音。
“快了……快了……馬上就能完成最後一步了……到時候這人間將會變成人間地獄!”
這是楊子平的聲音。
我幻想過無數種可能。
楊子平會直接殺掉我們。
楊子平會把我當做他的試驗品,挖心掏肺。
楊子平會無盡的折磨我,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但是到最後我還是迷迷茫茫的睜開了眼。
我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四周漆黑一片,全身消去的力量正在逐漸的回來,楊子平給我們喝的應該是一種迷藥。
醒來的第一件事我就開始找,找江冰、找趙繼佑。
四周一片漆黑,我摸了摸口袋驚訝的發現手機還在。
我立即將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打開,緊接着對着這個房間四下的照耀了起來。
在角落的位置我看到躺在地上的趙繼佑。
我連忙的走過去推他,邊推還邊喊着,慢慢的趙繼佑晃晃悠悠的醒了過來。
“這是什麼地方?”趙繼佑四下看了看茫然的說:“楊子平和江冰呢?”
我這才意識到沒有發現江冰。
我立即開始看着四周去尋找着江冰。
我們現在在的位置是一間教室,看着教室外我知道我們被楊子平關在了四樓的教室。
六一班教室。
“江冰呢?江冰怎麼不見了?”教室不是很大四周找過一遍我有些焦急地喊道。
趙繼佑深吸一口氣對我說:“你別太着急,楊子平沒把我們怎麼樣肯定也沒有把江冰怎麼樣。”
“不可能!”我驚慌失措的道:“他是個瘋子!他……他肯定對江冰做了什麼!”
“你……”趙繼佑試圖去安慰我,可是我已經完全的失去了理智。
我衝着趙繼佑大聲地喊道:“你不是厲害麼?你怎麼不打他啊!你倒是打他啊!”
我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可是現在的我完全的亂了分寸。
不知不覺間,江冰在我心中的地位變得很重。
很重……
“你先別說話!”趙繼佑猛地推了我一下,這一下讓我變得清醒不少。
趙繼佑面色凝重的聽了聽對我小聲的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我皺着眉頭仔細的聽了聽,發現教室內不斷的傳出‘滋滋滋’的聲音。
我手中的手機立即照耀到教室的角落,緊接着便是變得震驚起來。
“煤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