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是:煉丹。 我知道,國古代有煉丹的說法,還跟長生不死掛鉤,也因爲當時技術落後,啥都不懂,煉出的丹藥往往帶毒,更有重金屬硫磺硝酸的成分,說白了,就是小炸藥。
我知道鐵驢啥意思,但我不敢相信的搖搖頭,指着死屍反問,這都啥年代了還有人在家煉丹
鐵驢笑笑沒吱聲,轉身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幹嘛去了。
雖然這麼一來,解剖室就剩我一個人了,但我並不害怕,又對着死屍研究起來。
我面上否定鐵驢的說法,潛意識裡卻一直想着這話。我看着死屍的臉,有個很大膽的猜測,這要真是被丹藥炸出來的,也說得通,丹藥裡放了強酸,強酸把臉燒出一堆大麻子來。
我又把死屍衣服解開了,發現他肚子上有一條羊腸線,這一定是法醫解剖後縫合出來的。
我算撿個便宜,省事了,摸着胸囊,拿出一把迷你小剪刀,把羊腸線弄斷了。
我看着死屍胸腹腔,光憑肉眼觀察,我就能斷定,他毒了。等再仔細看看,我發現他的肝和胃都少了一小塊,估計是被法醫取走了,做成切片送去化驗了。
我想了一番,把死者死因大概弄明白了。他在家煉丹,還吞服了幾粒丹藥。只是丹藥有毒,刺激的他神志不清。在這種狀態下,他依舊進行煉丹操作,最後一不留神,釀成悲劇了。
要從這方面來看,這案子確實挺新奇,只是能引起姜紹炎這麼大興趣,單單一個煉丹士的引子還不夠。
我心說難道這煉丹爆炸案跟陳詩雨有啥聯繫麼
這時候,我覺得背後來了一股風,挺冷的,刺激的讓我一激靈。
我一下想到最早解剖活屍的場面了,解剖室停電,出現一系列詭異。我心說他孃的,今天不會又有啥邪門的事吧
我都靠在解剖臺前面了,再想往前走,根本沒地方了。我只能這麼原地站定,慢慢扭過頭去。
我身後站着一個人,其實就是鐵驢。但冷不丁用這種方式看到他,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我跟他念叨一句,回來了咋沒個聲呢
鐵驢一定是故意想開玩笑呢,他嘿嘿一笑就算接話了,緊接着他拿出手機,一邊翻一邊跟我說,我剛找了法醫,從那裡拍了一個照片,你看看。
我好奇啥照片,湊過去一瞧,是小半張沒被燒燬的紙,上面寫了很多字。
我把照片放大,依次讀着,不老金雌黃雲母天南星雞血藤等等的。
這些東西,有些我知道,比如雌黃,其實就是硫化亞砷,有些我真不知道是啥,比如這個不老金,到底是黃金還是黃銅,無法考證。
但能肯定的是,這一定是從案發現場發現的,也就是所謂的煉丹方子了。
鐵驢給我看照片,是告訴我,他的猜測是對的。而我現在根本不較真這個事,反問他,驢哥,這案子是不是陳詩雨做的麼
鐵驢回答,說陳詩雨不可能做這個案子,她一直躲到南方,前陣差點抓住她了呢。
隨後他又嘆口氣說,三年前,我們以爲魔心羅漢死了,沒想到他還健在,這次絕不會放過他。
我納悶,心說煉丹士的不都是道家的人麼怎麼又跑出個和尚來而且這魔心羅漢是誰名字聽着這麼硬氣。
鐵驢不跟我閒聊了,說烏鴉都把車開到樓下等咱們了,咱倆快點下去吧。
我說行,還立刻從胸囊裡摸出針線,準備把死屍肚子縫上,畢竟這是被我剪開的,我得負責。
鐵驢卻把我攔住,說不用管,讓省廳法醫他們擦屁股吧。
就這樣,我倆嗖嗖下樓,等出了門一看,有個黑奧迪停在門口,我倆上車,鐵驢坐在副駕駛,我坐到後面去了。
我發現車裡就我們仨,寅寅沒在,我以爲她還有啥事沒弄完,沒來得及趕過來呢。
但姜紹炎跟我倆說,人全了,出發
他還摁了車鑰匙,把車鎖都啓動了。
我心說不對啊,也問姜紹炎,不等你徒弟了
姜紹炎開着車呢,也沒回頭,就是搖搖腦袋,表明態度。
我突然有點小失望,說不好爲啥。
我們直奔市郊,這期間姜紹炎跟鐵驢都很沉默,鐵驢依舊打盹。我一合計,自己還不困,索性躺在後車座上,玩起手機。
但這並沒持續太長時間,剛到郊區,路顛簸起來。我這麼躺着,就覺得身子上下亂抖。
我知道不能躺着了,又急忙坐起來,看看周圍環境,想知道爲啥會這麼顛簸。
等我無意間扭頭一看時,發現後面跟輛車。
這車太猛了,是個吉普,但比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吉普車還大了好幾圈,乍一看甚至給人一種裝甲車的感覺。
我忍不住讚了一句,唸叨說,不知道這車的主人是幹啥的,這麼任性霸氣。
鐵驢笑了,扭個頭回答說,小冷,你真沒眼力,開這車的,是你相好
我原來的女朋友孫佳都死了,鐵驢說是我相好,我一想,一定指的寅寅了,我挺詫異,心說她怎麼單獨開一輛怪車在後面跟着呢另外車裡裝着啥
鐵驢不多說,我也沒多問,想以後有機會的,直接問寅寅。
我又繼續無聊起來。
說實話,從省廳到霞光鎮,路程不近,沒多久姜紹炎把車開上高了,寅寅那輛怪吉普也依舊跟在後面。
一晃到了後半夜,當我們剛途經一個服務區時,前面正封路呢,有個交警看到我們,還打着手勢,那意思讓我們下高。
我們仨都納悶,姜紹炎沒急着照做,先把車減,慢悠悠開到交警旁邊。
交警看我們不聽命令,有點動怒。等姜紹炎打開車窗時,他敬了個禮說,同志,駕照拿出來
這是想開我們罰單了,但姜紹炎根本不理他,鐵驢從副駕駛抽屜裡拿出一個證件來,遞了過去。
這證件紅色外皮,上面寫啥我沒看清,交警本來也只是馬馬虎虎看看,隨後他卻變了個態度,敬禮說長官好
我頭次覺得,特案組挺牛氣。姜紹炎對交警的熱情並不感冒,他看着前面的路,問了句,我看好好的,爲什麼要封
交警回答,剛剛有兩個卡車相撞,有一輛還翻了,把路堵上了,長官,這裡真走不了,您從下面繞一段,再接着上高就行。
姜紹炎無奈嘆口氣,我也知道,真要下高了,肯定耽誤不少時間,但能有什麼法子
姜紹炎不說啥了,一轉車頭。等我們下高後,我發現寅寅的車停了下來,靠在路邊,那意思不想跟我們繼續走了。
我猜她是打定主意等高恢復,另外也一定因爲那輛怪吉普里有啥東西,不適合走小路。
我沒顧得上寅寅,又打量周圍環境,這裡太陌生了,甚至特別荒涼。
姜紹炎也不認得路,只好把g打開,看着數據跟我倆說,這裡叫毛屯,看這架勢,咱們要回到解放前了。
鐵驢更關心的是姜紹炎的身子,還接話說,老大,你都開這麼久車了,歇會吧,咱倆換換
姜紹炎沒拒絕,他倆也真厲害,不下車,直接在車裡調換了座位。
姜紹炎跟鐵驢一樣,坐在副駕駛上小憩起來。我趁空跟鐵驢唸叨,我也會開車,一會他開累了,再由我頂上。
鐵驢說好,我們又一路艱難前行。鐵驢是真不怕顛,車一直在六七十邁。
不過等走了半個鐘頭吧,姜紹炎突然唸叨一句,減
我看着姜紹炎,真不知道他啥時候醒的。鐵驢很聽話,把車降下來,又問怎麼了
姜紹炎依舊懶洋洋的樣子,還打了個哈欠,但說的話讓人緊張。
他告訴我倆,他有種直覺,這附近有殺機,讓我們小心。
直覺這東西,就是經驗和潛意識的一種綜合作用,姜紹炎是個老鬼,他的直覺很說明問題。
我和鐵驢全警惕起來,都四下看着,留意附近有啥人沒
這樣沒開多遠呢,可疑人沒見到,我們的黑奧迪出岔子了。
咣噹一聲響,車前輪壓到溝裡去了。鐵驢還氣的罵了句,說邪門了,剛纔他看的很清楚,路面上沒溝啊。
沒等我跟姜紹炎接話呢,旁邊有棵小樹有反應了。咔的一聲響,樹幹竟然斷了,它慢慢往下倒,看架勢正好能砸到我們車上。
我是有點緊張,想趁早逃到車外面去。但姜紹炎和鐵驢都對我喊了句,穩住。
鐵驢還掛上倒檔,使勁給油。
這黑奧迪的性能真不錯,沒幾下就從小溝裡掙脫出來,飛快的往後退去。
巧之又巧,黑奧迪剛離開,這棵小樹就倒在我們前面了。
鐵驢又把車停了,還把車燈打的更亮。我跟他一起盯着小樹看。
姜紹炎更直接,從腰間摸出手槍,打開車門下去了。他的興趣不是小樹,而是那條溝。
我跟鐵驢也不能這麼幹坐着,我倆先後下車。鐵驢也摸出槍,我沒有槍,只好在旁跟着。
等我們湊到姜紹炎旁邊時,他正用槍對着溝裡搓搓點點呢。
這裡面都是碎土,但被姜紹炎扒拉一會後,有發現了。他咦了一聲,從裡面拿出一個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