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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馮晴朗能看見,會發覺她的眼淚嘩啦啦的像小河一樣的流得滿面都是,還有鼻涕。
就好像小時候那個愛哭鼻子的傻二丫。
馮晴朗把她塞在副駕駛座上,繫好安全帶,嚴厲的說,“二丫,你給我安靜點!否則,哥哥是再也不會理你了!”
冷婉心怔怔地看着他。
記憶中那個晴朗哥哥,彷彿又回來了。
她又是那個愛黏他的傻二丫,髒二丫了。
“痛傻了吧?又流鼻涕了,真是難看。”
馮晴朗抽出幾張紙巾,在她的鼻子上胡亂的擦幾下,也不懂得力道溫柔,擦得她的鼻子都痛紅了。
但不知道爲什麼,冷婉心的心卻突然像開了一朵花似的,很高興。
小時候,她第一次哭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子給她擦鼻涕眼淚的。
越擦越痛,她也就越哭得厲害,眼淚鼻涕流的越多。
他也就越覺得她煩人討厭……
“自己擦。”
馮晴朗把紙巾扔給了她,急忙開車奔往醫院。
冷婉心拿着紙巾,沒有擦眼淚鼻涕,那腸胃也好像沒有那麼的痛了,還有那腳的傷口……
好像很多東西,瞬間的治癒了一般。
到了醫院門口。
冷婉心解開安全帶,自己要跳下車。
“你給我消停一下行不?你看你這腳,還能走路嗎?”
馮晴朗看着她那滴血的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個超人呢。”
“那我不下去了,也不想去醫院,你直接載我回家簡單包紮一下就行了。
“我不會。”
馮晴朗從他的座位下來,拉開駕駛座的門,彎腰對她說,“我揹你進去吧。”
冷婉心看着他那背脊。
真是沒有想到,會有那麼的一天,他也能在自己的面前彎下腰,要背自己。
那天在醫院看見喬楚天背麥小麥,她足足的羨慕了很久。
當晚,她也做了一個夢。
夢見馮晴朗揹着她轉來轉去,就好像小時候哄她不要哭那樣子。
不過,那只是夢而已。
他對自己除了厭惡,還是厭惡,別說背,就算是走近一步,看多一眼,都好像不行。
“來吧,傻二丫!”
馮晴朗看見她還不懂,也就不耐煩的回頭說,“趁我現在還沒有後悔,你丫的趕緊來我的背上。”
聽到那一聲傻二丫,冷婉心的心也就柔軟的動了動。
不過,她沒有伏在他的背脊上,而是冷冷的把他推開,“謝了,我自己能走路。”
馮晴朗站直身子,沒有再堅持,而是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那你穿我的鞋子。”
“你呢?”
“我赤腳咯。反正我大男人一個,穿不穿鞋子也沒所謂,你腳受傷了,再這樣踩到泥沙石子,把傷口惡化了,到時候廢了你的腳就別哭了。”
“好。”
冷婉心把那被她自己簡單包紮過的腳伸進了他的鞋子裡面。
馮晴朗的腳足足比她的腳大上四碼,穿上去,有種小孩子穿大人鞋的感覺。
鞋內還殘留着他的暖意。
在這寒冷晚秋裡,讓她的心暖了暖。
“走吧。”
馮晴朗挽高他的褲腳,只穿着一雙灰白色的襪子,在地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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