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直接地問到如此核心的問題,若是個心機深沉的,怕是要懷疑她的別有用心了。
不過,容老爺子是個成了精的人物,再加上了解白兮夏的爲人和工作,也知道,她敢這麼直接地問,就是心裡沒有鬼。
更何況,原本就是要容大少做家主,她也沒有必要再耍心眼。
所以老爺子這時也跟她坦白道:“剛纔不是跟我說過了,不是人人都能當家主的,阿琛他有這樣的能力,但沒有這樣的心性,他幫哥哥可以成爲最好的幫手,可讓他獨挑大樑,他做不了幾天就會厭倦的。這個位置啊!看似高高在上,實際也是又枯燥又累,性子不穩的人,是不可能做好的。”
“可他的眼睛……”
提到容大少的眼睛,老爺子不是不遺憾,但還是擺了擺手:“家主之位,看的是能力,氣度,還有對大局動向的掌控力,這些,阿駿足夠了,至於他的眼睛,不還有你麼?”
“我?”
老爺子笑眯眯地看着她,問:“兮夏啊!你願意做他的眼睛嗎?幫他看他看不到的人和事。”
“我……我當然是願意的啊!可是,我真的可以嗎?”
“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
夫妻之間,心意相通才是重點!
若說以前這兩個小的分分合合打打鬧鬧都過了的話,那麼現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老爺子相信他們已經明白應該怎麼爲對方做到最努力。
所以,老爺子也堅信,白兮夏就是最適合容駿琛的女人。
“那我……”
其實還是沒有信心,因爲對她來說,自己仍舊算是半個外國人,但,爺爺都這麼說了,白兮夏也很想努力。
所以,用力握拳,她很元氣地說了一句:“我會加油的,爺爺!”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看着她的動作,老爺子笑的很開心:“那麼接下來就是你們的婚禮了,這一次啊!一定要大辦,特辦,好好辦!”
“其實,不用鋪張也行的……”
這話,半真半假!
說不想鋪張,其實是顧忌着容大少,他的眼睛看不見是事實,越鋪張的情況,她就越擔心他到時候會不適應。
但,畢竟是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時刻,她又私心裡希望能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嫁給了這個人。
很矛盾,但最終,她還是想到要優先容大少的問題,但老爺子的態度卻很正面:“那怎麼行?就算你同意,白總統怕是也不會同意的吧?”
“呃……”
這個,這個她還真沒考慮到……
這倒不是說她心裡沒有她那個總統的老爹,而是因爲從小就沒有依賴他的習慣,以至於現在想問題做事情大多時候都是自己就做了決定。
就算要找人商量,也是找媽媽,至於這個總統老爹,別的事情就算了,但這麼大的事情,似乎真的應該他提一下啊!
白兮夏還在這麼想,容老爺子已道:“說起來,是該和白總統見個面啦!”
說着,老爺子認真地掐起了下巴,然後,直接拍板,算了,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去一趟京城……
“不用這麼急吧!”
“怎麼能不急,再拖下去我的小重孫都要出來了。”
聞聲,白兮夏臉色一紅,竟也不好意思再阻止了……
畢竟,老爺子說的也是事實啊!
——————
容老爺子真是個實幹派,他說要去見白總統,真的就直接殺去了京城。
之後,因爲排不過來時間,老爺子在京城逗留了差不多一週的時間,最後才和白總統就婚禮之事達成了共識。
那之後,原本就只剩下準備工作了,可沒想到,白總統卻直接過來了菁城。
看到父親的那一刻,白兮夏呆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鬆開的容大少的手叫了一聲:“爸爸……”
“嗯!你先送他回房,爸爸有點事想和你單獨聊一聊。”
又是單獨聊啊?
白兮夏嚥了咽口水,但還是乖乖地把容大少送了回去。
“別緊張,他是你爸,還能吃了你?”
“我知道,只是……”
本想說還是緊張,可又怕自己這麼說了他會擔心,所以白兮夏這時淺笑:“沒事了,我會應付好他的。”
說完,還安撫地拍了拍容大少的手,然後,壯士斷腕般朝着白總統所在的方向而去。
白兮夏雖不怕她這個總統爹,但他爹畢竟還是個威嚴的男人,所以,見到真人時總也不免有些緊張。
不過,她畢竟是個很他調節心理的人,所以很快便也鎮定了下來:“您不是很忙嗎?怎麼會來菁城?會不會影響您的工作?”
“當然會影響。”
白兮夏那一句本是客套,可沒想到她爸還真的直接應了下來,她聽完就尷尬了,正想說一句,如果真的忙就回去吧之類的話,可接下來,白總統卻又笑着補充了一句:“可是,你是我的女兒,女兒要嫁人了,我再忙的工作不也得放一放麼?”
“爸……”
這話,也說得很現實,但也不知道爲什麼,竟難得讓她心頭一軟。
對於這位父親,她從小的記憶裡也不過隻言片語,就算是九年前她在京城呆了那麼長的時間,爸爸似乎也是天天在忙自己事,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今天,他在工作很忙的情況下,還是放下手頭的工作來看自己了。
像他這種從政的男人,事業心大約已重到了可以視家族如無物了吧!但,至少他還記得要分點時間給自己……
雖然不能說很夠,但白兮夏覺得能接受,所以之前的緊張感也瞬間少了許多。
大約是看她表情軟了下來,白總統又道:“這些年,你一直在你媽媽身邊長大,我也知道,你和我之間,沒有多少感情,但……就算爸爸不在你身邊,你是我女兒的事實,我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也不要忘記啊!”
“我不會忘的。”
“那就不要跟我客氣,想撒嬌的時候撒嬌,想生氣的時候生氣,想埋怨的時候就盡情的埋怨吧!”
話到這裡,白總統竟難得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