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雷看着奄奄一息的韋陀杵,嘆息道:“何苦找虐。”
卻是早已看出摩呼羅迦這種胸大無腦的生物,用說教、逼迫或者施恩等手段很難收服,因此篤定對方回到佛器空間,會立即翻臉。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他所料,既然敬酒不吃,說不得江雷便要讓她嚐嚐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美妙滋味。
韋陀杵在地上倔強的跳了兩下,顯然拉曼還沒昏過去。
“不知道我的陰雷專傷佛器嗎?你又不是真正的靈寶神祗,拿什麼抵擋?落到我手上,算你倒黴。”江雷邪惡一笑,覺得對方感受到的絕望還不夠,立刻又是一道陰雷劈下去,佛器徹底不動了。
摸出鎖鬼鏈,再次將拉曼拘出來,稍作檢查,發現這次傷得頗爲嚴重,但在強悍的玄黃氣面前,又不算什麼,立刻將之救醒。
“這回願意投降了嗎?”
拉曼嬌媚的容顏帶着極度恐懼,連忙點頭不迭。
“那好,你回去吧。”江雷知道對方還沒死心,一旦回去,還會試圖襲殺。不過這正是他要的結果,想讓對方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就要不斷摧毀她信心,不斷讓對方感到更加絕望。
當這種絕望達到一定程度,拉曼對他的態度,就會從痛恨轉變成依賴,變得如同溫順小媳婦般處處爲他考慮。
刷!韋陀杵飛起,再次攻擊。
江雷加速、躲避,同時劈出三道陰雷,動作一氣呵成,越來越熟練。佛器摔落在地,他又嘆息道:“何必如此,說實話我都捨不得下手。”
虐,不算本事,虐到對方心甘情願成爲僕人才叫強力,想做到這點,在虐的過程中,就要適當表現一些關心。
韋陀杵又蹦躂了兩下,江雷也不廢話,一道陰雷劈過去讓它徹底消停下來。不過這回他就不急着救醒了,因爲丹田內的玄黃氣已經耗去四分之三,他不習慣把糧食全吃光,總要留點才能感到安心。
這邊剛把韋陀杵收進儲物長命鎖,江雷就聽到前衙響起一短一長的鐘聲,這是城隍在召集陰曹屬員。
他立刻走出屋子,隨着人羣來到忘川殿。因他是二品縣吏,已經有了進大殿議事的資格,便當仁不讓的走進去。
忘川殿內,此時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顯然死去的官吏缺口還沒補上。有些鬼江雷雖然認得,也知道具體職位,但沒有交情。因此他只是禮節性的互相寒暄一下,便站到角落裡不言不語。
巡訪使說小不小,說大也實在不大,在有資格進入正殿議事的位置中,排名倒數第一,連配享陽間城隍廟的資格都沒有,起碼甘、柳將軍是有位置的。又等了一會,終於看到宋城隍從後門走了進來,只是他沒有走在最前面。
當先而行的是一個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大漢,大漢身後跟着工務司大神,工務司後面纔是宋城隍。
另外,宋燾後面還有十幾張陌生面孔。這種突發情況看得殿上衆鬼心中一陣嘀咕,江雷根據排位暗自揣摩,覺得能領先工務司大神一步,而不是半步的,官職肯定要比他大,如此來看,難道那黑臉鬼就是州城隍?
沒等他琢磨通透,宋燾便讓鬼隸在丹陛上設了兩把太師椅,先請黑臉鬼坐了,再請工務司。這下江雷明白了,必定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位,若是直屬正印官來了,應該坐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纔對。
不是州城隍,又比工務司大的官,到底是誰呢?
宋燾卻不讓他瞎費工夫亂猜了,直接說道:“這位是府城隍廟下派來的糾察司大神,爾等還不參見。”
衆鬼聽後,一起作揖行禮,江雷隨大流照做,心說幸好陰間不像陽間官員那麼沒出息,見面就跪,要不他還真不樂意繼續在陰曹混下去。怪不得州城隍廟遲遲沒有安排官員補充寧遠空缺,原來州城隍不敢擅專,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府裡。
從府城隍廟接到急報,到商議,再選派主事大神趕來,可不要耽誤幾天功夫麼。
那邊,丹陛上的四品大神站起,回了個半禮,開口說道:“衆位不必拘禮,這次寧遠鬼城被邪修所襲,死傷無數,府城隍得知後心急如焚,特派我來慰問大家,一會有什麼困難直接找我就好。”
衆鬼一起說了感謝府城隍,感謝大神之類的話,不過誰都不會傻乎乎的上去提意見。上司那麼說是客氣,是表現胸懷氣度,禮賢下級,誰要當真往上湊,就是純二貨。
接着,宋城隍又指着沒有座位的四個鬼魂說道:“這四位都是府糾察司屬下的吏員。”
如此,又是一番衆鬼行禮,府吏還禮的過場。江雷卻略感心酸,尼瑪這就是官和吏的區別,同樣四品,官就有座,吏就得站着,更別說露臉說話表演禮賢下士。
完畢後,宋燾又一一介紹上峰派來的縣官。他們和四品府官不同,是真正的上司,因此殿中衆鬼行禮時,都一臉巴結。不過有府州兩級上司在,也不好表現太過,否則早就一擁而上了。
剩下的鬼魂,就是州城隍廟體恤寧遠損失太多,特意補充來的二品小吏,說起來身份和江雷等不分高下,但人家畢竟是上頭指定的,跟腳硬,因此很多在行禮時都帶着點謙虛。
如此全部介紹一遍後,新補充的縣吏也走下丹陛,正式歸隊排班。宋城隍這纔再度開口道:“諸位都知道,這次我縣損失慘重,趕屍門或許還會繼續糾結邪修報復,因此府城隍決定,由府糾察司大神接管寧遠鬼城防務,同時負責抓捕趕屍門餘孽,如果有所需要,我縣官吏必須全力配合。”
“遵命!”衆鬼一起應道。
按規矩,接下來就該府官勉勵大家一番,大家再配合演出一場上下用命,萬衆一心的戲碼。可糾察司大神卻也奇怪,竟只是微微頷首,一言不發。
宋燾怕冷場,又說了幾句才讓大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