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我是誰,就不用多做解釋了。”白衣男子將藥丸硬塞進伊書遙的手中,扭頭就要走。
“不許走!”伊書遙擋在他的面前,“我們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你必須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或者到案子破了,你纔可以走。”
“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你的下半生一直會活在陰影當中。”白衣男子苦笑着又補充道,“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多少,幫不了你的。”
“我已經知道了三尸神的存在,我的人生已經發生改變了,我的下半生怎麼過,就不勞你操心了。今天你是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別逼我叫來波哥把你拖回警察局。”
男子無奈的聳聳肩,“好吧,你想知道什麼,你就問吧,只要我知道就告訴你。”
“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救我?你怎麼不救其他人?”伊書遙一開口就提出了一長串的問題。
白衣男子表情漠然的說道,“我叫魂天意,是送屍老頭的徒弟,他是什麼人想必你很清楚。至於爲什麼救你,那是因爲我在你身上發現了一種神秘氣息,一時好奇跟來了,看到你有危險,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就救你了。至於其他人,我並不是不想救,是我沒有能力救。死了也好,可以少吃很多苦。”
魂天意冷漠的表情讓伊書遙有些生氣,她一直注視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冷,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伊書遙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座冰山。原本她對他的第一感覺很好,現在蕩然無存了。伊書遙氣憤的說道,“你能救我,就不能救他們了嗎?活着吃不吃苦不是你說了算的。”
“你和他們不一樣!”
“不一樣?什麼不一樣?我們都是人,都長着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你既然能救我就能救他們。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對你瞭解的內容也不感興趣了,我自己能解開謎題的答案。”
魂天意無奈的聳聳肩,也不多做解釋,轉身就走。爲了救伊書遙,他受了很重的傷,急需找個地方休息。他咬着牙走了幾步,劇痛像一把銳利的手術刀,切割着他的神經。還沒走出多遠,眼前一黑腳下一軟,暈了過去。
“唉,你沒事吧。”伊書遙看着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快跑過去,雖然生他的氣,但怎麼說人家也救了她一命。走近了才發現人已經暈了過去,仔細的檢查一番,並沒有發現明顯的創傷。肯定是在救她的時候受的傷,這可怎麼辦纔好?
冷靜,要冷靜!伊書遙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伸手在魂天意的鼻前探了一下,呼吸正常,又摸了摸他的脈搏,心跳正常。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他大概是脫力暈了過去,好好的睡上一覺就會醒過來。可總不能讓他睡在路邊吧,伊書遙一咬牙,背起了魂天意,向自己家走去
。
“你總算是回來了。你看看都幾點了,死丫頭,也不知道打個電話。”伊書遙的媽媽打開門,看到伊書遙揹着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門口,一下愣住了。
“老媽,你別擋着門啊,我快背不動了。”
老媽馬上閃到一邊,伊書遙揹着魂天意走到客廳,把他放在了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還抱怨道,“這小子看起來很瘦,揹着還挺沉的,累死我了!”
伊書遙的老爸拿着報紙從書房裡走出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目瞪口呆,過了好久纔想起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什麼人啊?”
該怎麼解釋呢?說謊可不是她的強項,皺着眉頭好不容易纔想出了一個藉口,“他是我的一個朋友,送我回來的路上中暑暈過去了,我只好把他揹回家了。”
“我活了一輩子,沒聽說過大晚上有中暑了。今天算是開了眼了。”老媽看了一眼窗外,月朗星稀。
“他可以中午中暑晚上昏倒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老爸笑道,“這小夥子可真不錯,自己都中暑了還要堅持着送你回家,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爸,你說什麼呢!”伊書遙臉一紅,拿出了她撒嬌的本事,“你們就別管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讓他安靜的休息一會兒。”伊書遙一手拉着老爸,一手推着老媽,要將兩人趕回臥室去。
老媽叫道,“別拉我呀,讓我看看小夥子長的怎麼樣,剛纔沒看清楚。”老爸說道,“晚飯在鍋裡,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伊書遙關上臥室的門,還能聽到老媽在裡面說道,“這丫頭越大越不像話了,全是讓你寵的……”伊書遙捂着耳朵回到了客廳。
魂天意安靜的躺在沙發上,隨着呼吸胸部一下下的起伏着。伊書遙從房間裡拿出枕頭和被子,給他蓋上。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個東西掉在了地板上。伊書遙撿起來一看,是一塊玉佩,和她見過的所有玉器都不一樣。玉佩的雕工粗糙,邊緣刻有一些古怪的花紋,正中刻有一個祭字。伊書遙看了看,又將玉佩放回到了他的衣兜之中。
拿出魂天意給她的藥丸細細的觀察,中醫她是懂得一點的,可是她完全弄不清楚這藥丸的成分,放在鼻子前嗅嗅,沒有任何的氣味。她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長口將藥丸吞了下去。那藥丸入口即化,起初並沒有不適的感覺。大概一分鐘後,一股濃郁的臭味在體內蔓延開來,一張嘴,那臭味從嘴裡衝了出來。伊書遙腹內頓時是翻江倒海,快步向衛生間衝去,差點就吐到了門口。她熟悉這臭味,是屍臭!
該死的傢伙,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伊書遙在衛生間裡一陣陣的乾嘔,可什麼都吐不出來,鼻涕和眼淚倒是流出了一大把
。她還不敢弄出很大的聲響,要是被老媽聽到了,說不定她老人家會聯想到什麼呢。就在她認爲再吐就要將胃吐出來的時候,喉嚨一甜,吐出了一大堆的東西。吐出來之後,嘴裡的屍臭也消失了。
伊書遙擦掉眼淚,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她吐出的是一大堆的麪條,在胃裡裝了一天,那麪條一點沒有被消化的跡象。麪條變成了綠色,飄在馬桶的水面上。她想挑出一點化驗,可實在下不去手,只好沖走了。
走出衛生間,伊書遙的肚子咕嚕咕嚕的直叫。她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衝進廚房,把老媽留的食物從鍋裡拿出來,大口大口的塞進肚子裡。幾分鐘的時間,留下的食物被她風捲殘雲般的一掃而光。她又打開冰箱,獨自幹掉了一半的庫存,才心滿意足的打着飽嗝離開了廚房。
“晚安!”伊書遙關了客廳的燈,回臥室睡覺去了。
夜深了。
咔、咔……寂靜的夜裡穿着皮鞋的腳步聲聽的特別的清楚。
月光下,一箇中年男子走青石小路上,他的手中端着一碗麪。
“嘿嘿,你來了!”硬要伊書遙吃麪的婆婆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他將手中的面送到婆婆面前,“這是你的面,吃吧!”
“嘿嘿嘿嘿……”婆婆乾癟的嘴角發出怪異的笑聲。中年男子的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