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數綠色的光點順着吞噬蠱蟲破壞的牆壁洶涌而入的時候,所有人都變得目瞪口呆了。
這是皸蜒!是在那個地下洞穴中生存着的皸蜒!
皸蜒以生物的生命力爲食物,而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逃脫時間的侵蝕。剛剛那些還不可一世的吞噬蠱蟲剛剛接觸到皸蜒的時候,瞬間以百倍的速度變得蒼老,然後再成爲一片灰塵。
吞噬蠱蟲被潮水一樣的皸蜒淹沒掉,它們朝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剎那間,整個祠堂都變成了皸蜒的天下。
波哥和汪慶連連後退,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皸蜒還是吞噬蠱蟲都是一樣的。無論接觸到了什麼東西,都會立馬成爲一縷亡魂。
武修民瞬間呆住了,吞噬蠱蟲是他用秘法煉製出來的,蟲子不懼水火,不怕刀槍,甚至連強酸和強鹼也有一定的抵抗力。自從將吞噬蠱蟲養成之後,他從來都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能對吞噬蠱蟲造成傷害。
可是眼前這些散發着幽幽綠光的古怪東西,僅僅只接觸了片刻,便化爲灰燼。
皸蜒!這是皸蜒!武修民立刻反應過來,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武修民連連後退,他心中驚駭不已,他和武村長有着同樣的記憶,但是在他的記憶中,皸蜒根本就不會離開那個山洞半步。
皸蜒層層疊疊的涌了上來,它們環繞成一個圓圈,將武修民團團的包圍起來。武修民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一旦接觸到了這些要命的東西,便瞬間成爲一堆腐朽的白骨。
胖子滿頭大汗的控制着聚魂瓶,伊書瑤的魂魄已經有一部分被聚魂瓶給收攏起來,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現在是萬萬不能被幹擾的。
波哥和汪慶被皸蜒逼迫的連連後退,他們已經後退到了胖子身邊,幾乎跟胖子背對背了。
胖子大叫道:“攔住這些東西啊!就算我們死在這羣蟲子中,也要將伊書瑤的魂魄完整的救下來啊!”
汪慶氣急敗壞的叫:“該死!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我們怎麼才能攔得住?”
面對鋪天蓋地的蟲潮,手槍和冷兵器顯得是那麼的無力,唯一有可能阻止它們的也就只有用火了。可是他們出發之前準備的固體燃料早就消耗的一乾二淨,現在就算是連普通的火藥都拿不出來了。
波哥冷靜的說道:“先別慌!我看這東西,似乎有一點神智存在。它們,也許可以和我們溝通。”
的確,和剛剛涌進來的時候想比,皸蜒的速度已經減弱了很多。它們並不像飢不擇食的吞噬蠱蟲一涌而來,反而將速度放慢了很多,慢慢的逼迫三人後退。
汪慶罵道:“難道想要將我們養起來,然後當成食物儲備?該死的,那樣的話還不如跟它們拼了!”
波哥道:“你閉嘴!”他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整個祠堂中都被皸蜒所盤踞。
屋頂上,牆壁上,還有地下,全都散發着微微的綠光。這種陣勢之下,他們就算是長了翅膀都飛不走了。
周圍涌上來的皸蜒在距離他們還有兩米多的時候停了下來,它們忽然伏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波哥驚疑不定,這些東西到底想做什麼?難道還真的可以和我們溝通嗎?
就在他納悶的時候,胖子驚喜交加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成了!哈哈!”
波哥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一抹藍色的光芒飛快的消失在聚魂瓶的瓶口,胖子伸手搶過聚魂瓶,隨手將瓶蓋封住,然後咬破了自己的鮮血,滴在了聚魂瓶的瓶口。
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然後轉過身來。他說道:“波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話音剛落,兩聲沉悶的叫聲同時從樓梯下面傳來。兩個人的聲音一模一樣,而且他們還很熟悉,那正是魂天意發出的聲音。
三人急忙朝下面看去。他們發現,剛纔還很明亮的五色光芒,在伊書瑤的魂魄被收起來之後,驟然間變得暗淡無光。而被五色光芒籠着的魂天意和無魂,都發出了一聲略帶痛楚的叫聲。
武村長和命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他們分別衝過去,一個扶起了魂天意,另一個則將無魂拉了過來。
魂天意喘着粗氣,他一面將武村長推開,一面艱難的站起來。他的臉色蒼白,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是他!是他!”魂天意嘶啞的聲音喊道,“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該死!我們都是棋子!我們都是他掌控下的棋子!”
武村長焦急的問:“怎麼樣?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你現在還好吧?”
魂天意搖頭不語,他緩緩的站起來,看着對面的無魂。
無魂用同樣驚懼的眼神看着魂天意。他微微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對魂天意暗示什麼。
武村長有點着急了,他問道:“小三子,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你們兩個,究竟誰纔是真正的主角?”
魂天意揮揮手,示意武村長不要再說了,他說道:“沒有主角。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主角!”
武村長正想再問,忽然間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他朝四周看去,卻發現周圍密密麻麻的全都佈滿了醜陋噁心的蟲子。
這些噁心的蟲子身上帶着綠色的光點,赫然就是自己曾經引誘魂天意去做誘餌的皸蜒!
魂天意看到了遍佈在周圍的皸蜒,他忽然大聲叫道:“邵陽!邵陽!你給我出來!”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黑暗中傳出去很遠,周圍的人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他口中的邵陽究竟是誰。只有命運和武村長神色一動,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此時漂浮在祠堂門口的遮元已經黯淡了下來,其餘的幾件秘器也因爲混旗的消失而不再產生作用。祠堂內雖然沒有陷入絕對的黑暗,但是仍然是陰暗無比。但是在魂天意大聲喊了幾句之後,門口處忽然漂浮出一抹淡綠色的光芒。
隨着光芒的到來,一個嘩啦嘩啦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了過來,那個聲音很像鐵鏈拖在地上行走的聲音。那聲音不斷的走進,直到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孔。
除了魂天意,所有人在第一眼看到眼前這東西的時候,無不嚇得後退了幾步,就連神色一直都很淡然的命運,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魂天意……”邵陽艱難的長大了嘴巴,在他張嘴的時候,一條和蚰蜒一樣的蟲子從他的嘴裡爬了出來,他毫不在意的張口一嚼,將那隻蟲子給咬成一團肉醬。
魂天意大聲道:“你來到這裡做什麼?你不是永遠都無法離開那個地方嗎?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不可能放你出來的!”
邵陽那噁心的樣子幾乎讓所有人都吐了出來。但是邵陽似乎根本就沒理會這些人,他那空洞的雙眼只看着魂天意。
“我感受到了他的到來,我想要自己的命運,我想要解除這該死的詛咒!魂天意,你要幫我!”
魂天意大聲道:“我要怎樣才能幫你?你感受到了他的到來,難道他現在已經出現在這裡了嗎?這不可能!”
邵陽艱難的說道:“他已經到了,他就在你們之間!”
所有人都明白邵陽口中的他是誰,但是卻不明白邵陽所說的意思。他就在我們之間?難道邵陽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已經到達了這裡嗎?
魂天意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說他在我們中間,難道……”魂天意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一時之間,他的聲音竟然有點結巴了。
“他……他在我們中間?是誰?”
邵陽沒有說話,只是佈滿在地上的皸蜒們,卻不安的抖動起來。皸蜒的身上都帶着綠色的光芒,它們這一動彈,猶如漫天的星星在四處亂舞,景色壯觀至極。
“我不知道,但是我卻能感覺到!林雲,將他找出來!只有他才能破解祭古村和我們身上的詛咒,只有找到他,才能徹底的掌握自己的命運!”
邵陽的聲音有點歇斯底里了,他忽然緩緩的朝後面退去,他一面退,一面說道:“皸蜒會將這裡團團包圍起來,只有找到了他,我纔會放你們離開這裡,否則的話,所有人都不許離開這個祠堂!如果在極暗消失之前仍然沒有成功,我寧可你們全部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中!”
邵陽語氣中威脅十足,憑藉他手下的無數皸蜒,沒人認爲他說到卻不能做到。可是誰又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他又是怎麼隱藏在他們之中的呢?
隨着邵陽的後退,無數的皸蜒也開始窸窸窣窣的朝黑暗中遁去,就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祠堂已經變得乾乾淨淨了。如果不是邵陽那高大的身影佇立在祠堂的大門處,他們幾乎認爲剛剛看到的無數皸蜒,僅僅只是自己在勞累過度之下產生的幻覺。
邵陽留給了魂天意等人一個難題。只是這個難題,解不開的代價,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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