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個鞋子是怎麼回事啊?”白少言手中拿着一隻高跟鞋,佟秋練放下手中的東西,換上了衣服,看了一眼白少言手中的鞋子,有些眼熟的樣子,“哪裡來的鞋子!”
“剛剛趙隊長讓人送來的,說是佟清姿的,這個明明不是啊?”白少言看了看鞋子,這麼細的跟,這樣的鞋子穿着真的可以走路麼?佟秋練卻從白少言的手中接過鞋子,腦子中一道畫面閃過,原來裴子彤的。
“好像是那個時候裴子彤遺落在葬禮現場的,既然不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放一邊吧,要是裴子彤過來要鞋子就給她就好了!”佟秋練毫不在意的說着。但是白少言的卻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佟秋練看着白少言瞬間晴轉多雲的臉,“怎麼了?”
“我以爲是什麼重要的證據,我就給她上面的生物檢材取樣了,還送去化驗了!”白少言撓了撓頭髮,將鞋子放到了一邊,猛然想到了什麼,“對了,發現了重要的線索。”
白少言從一摞資料中站了半天,終於拿出了兩份資料,將兩份資料都平攤着,放在佟秋練的面前,“這個文件上面的,是我們在焦屍的身體上,提取到的斷裂指甲裡面殘留的dna樣本,另一份是這次兇案現場遺留的菸頭,上面有一些殘留的唾液樣本,我們也進行了提取分析,結果你猜怎麼樣?”
“同一個人!”佟秋練這話一出,白少言頓時蔫了,“老師,您還能回一句:不知道什麼?或者也驚訝一下麼?”
“總不會是母女吧!”佟秋練直接將文件仔細看了一下,“對了,菸頭上面除了唾液還有什麼,女性的話,一般都會殘留一些口紅脣膏或者脣彩的吧!”
“老師,是有口紅,但是都和王喜的血混在一起了,已經分不開了,這個唾液的樣本還是在菸嘴裡面出好不容易提取出來的,那個口紅的成分是有的,不過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就和一般的女性用的口紅的成分是差不多的!”白少言指了指兩份文件!“會不會焦屍案和佟清姿也有關係啊?”
“佟清姿從案發開始,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受到了驚嚇的狀態,所以她的的心理建樹沒有這麼的強大,強大的可以自己處理一個屍體,若是真的是她的話,那麼王喜的死完全不會引起這麼大的關注,她只要把門鎖起來,裝着若無其事的去參加葬禮,等到最後的流程結束,然後回來處理屍體,這一切就不會被人發現了!”佟秋練仔細看着報告。
根據這份報告,很顯然在案發的房間門口抽菸的人,極有可能是那天佟清姿看見的,穿着黑色高跟的人,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焦屍案的兇手,但是葬禮現場沒有監控視頻,因爲去的人都是極其重視自身隱私保護的,所以全程是不允許任何的隱蔽或者是公開的拍攝或者錄像,這就給案子的偵破帶來了極大的難度。
“這麼說也有道理,破案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好了!”白少言嘆了口氣,“對了,老師剛剛出去幹嘛去了。”
“佟清姿被診斷爲精神疾病,趙隊長正頭疼呢!”佟秋練這纔想起來裴子彤剛剛到了警局,她來警局估計是收到了趙銘的通知了,這種事情還是儘早通知家屬的好,不過按照裴子彤的性格,這事情不可能善了的。
果然裴子彤在會客室裡面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就呈現出了一種極度驚訝的狀態,她直接起身,拿起包,就往外走,李耐連忙伸手攔住了裴子彤的去路:“裴小姐,這件事情我們也在做努力!您這是準備幹嘛去……”
裴子彤能夠想象的出來,佟家肯定會想方設法的爲佟清姿開脫,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會用這麼損的方法,不過卻也是能夠直接擺脫嫌疑的最有效的方法。
“我能幹嘛,你們都這麼說了,我這就去和別人說佟家的小姐得了神經病,我倒是要看看被人都會怎麼說!”裴子彤想要離開,李耐就擋在前面,裴子彤冷哼一聲,就往前走,這眼看着兩個人的身子就要撞上了,李耐哪裡見過這架勢了,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裴子彤拿着手抓包,“我會告你性騷擾的!”
“那個,裴小姐,這案子我們也在努力,你也不能這樣……”李耐剛剛想要追上去,趙銘衝着李耐使了個眼色,李耐雖然疑惑,但是這麼點默契還是有的,李耐立刻放棄追出去,“隊長,你要幹嘛,這裴子彤出去要是和那些記者說點什麼,我們可怎麼辦啊?”
“放心,這裴子彤和佟家的父女二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先讓他們窩裡鬥好了,反正總不會鬧出人命的!”趙銘顯然想錯了,因爲趙銘不知道裴子彤就是自己苦苦追查的兇手,而這個兇手,這幾天都是一副受害者小白花的樣子,在警局穿梭。
所以當後來的事情整個曝光之後,整個警局的人都覺得裴子彤這樣的女人真的是十分的可怕,關鍵是那種明明是加害者卻能用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來這裡博取同情,還口口聲聲要申討別人,她自己就是那個最可惡的幕後推手啊!
而裴子彤上了車子之後,直接回到了別墅,並沒有做什麼別的事情,若是之前的裴子彤肯定會大招旗鼓的向全世界宣告這件事情,但是現在的裴子彤卻不會這麼做了,因爲經過了這幾次的事情之後,裴子彤已經知道,自己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暴露自己。
裴子彤回去的時候,搬家公司還在搬東西,“還沒有搬完麼?”裴子彤看了看別墅,已經換上了嶄新的傢俱和擺設,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擺的,偌大的一面牆上面是一個女人的照片,這個人是裴子彤的偶像,裴子彤就是因爲這個人猜想踏足演藝圈的,裴子彤看着照片上面風情萬種的女人,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絲弧度。
而此刻正在片場拍戲的施施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正被某個人yy着,“行了,施施,今天這場戲就到這裡了,過幾天會有新的演員過來,和你有幾場對手戲!”施施從導演的手中接過了演員的名冊。
“裴子彤?”現場很多的人對她都是知道的,施施卻不懂,只是隨後將名冊一扔,“這麼小的事情就不用通知我了,只要她戲夠好就行了,我喜歡ng次數過多的演員!”導演連連點頭。
而此刻的佟清姿坐在牀上面,穿着病號服,手指在牀單上面比比劃劃,佟修嘆了口氣,“清流啊,你也看到你姐姐的現在的情形了,這種時候難道你都不願意接受公司麼?難道你是真的想要看着我們遠航就這麼的敗落麼?”
“爸,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佟清流看了看病牀上面的人,佟清姿只是咧着嘴傻笑,這個樣子智商估計還不如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佟清流這個時候的心裡面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雖然一直以來他是很討厭這個家,但是這畢竟也是他生活了這麼久的家庭,若是說真的毫無感情,似乎也說不太通。
病房外面,這個樓層沒什麼病人,還算安靜,“你要和我說什麼?是打算接手公司了?你要知道你是我們佟家唯一的男孩,整個遠航遲早都是你的,就算是你和你姐姐關係不好,但是這個時候也關係到整個佟家的大事啊!”
“我知道,我只是想問一下,爸爸你拿了我的安眠藥……”佟清流這話說完,佟修的臉色頓時大變,佟清流倒是一笑,靠在牆上面,“爸,我的安眠藥都是醫生開的,多少我的心裡面都有數的,我昨天回去發現少了一些!”
其實並不是佟清流對這些藥有數,而是佟清流有一個習慣,在倒藥的時候喜歡把所有的藥都倒出來,然後取出今天的部分,然後再把一粒粒藥裝回去,這個習慣顯然是沒有人知道的,而佟清流因爲小時候的生活緣故,失眠比較嚴重,專門拿的安眠藥。
“我就是那幾天覺得有些睡不着,你也知道你姐姐去世之後,我很難過,晚上睡不着,又不想去藥房買藥,就從你那裡拿了,就是忘記和你說了!”佟修這話單獨聽的話,完全是沒有問題的,是啊,女兒去世了,失眠也是很正常的,吃個安眠藥也是很正常的。
“爸是在家裡面吃的吧?”佟清流又一次反問,佟修乾脆就死不承認好了。
“要不然還能在哪裡啊,這種東西又不是糖果,難道可以隨時隨地的亂吃麼!”佟修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佟清流的肩膀,其實佟清流的心理一直有些問題,性格方面有些缺陷,而這種缺陷,體現在當他和人相處的時候極度的缺乏信任感,這種方面也體現在了和家人相處的方式中,“你這孩子別胡思亂想,我去給你姐姐聯繫醫院,你先守着你姐姐一下!”
其實聯繫醫院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佟修很怕佟清流會繼續的追問,而他面對着自己的兒子的這種不信任的眼神,佟清流的眼神極其陰沉,直勾勾的看着你,你會覺得身上面毛毛的。
佟清流剛剛進入病房,佟清姿還是在牀上面,佟清流看了看佟清姿,佟清姿只是衝着佟清流傻笑,佟清流則是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面,撥了個電話,“怎麼樣?那杯茶有問題麼?”
“裡面真的有安眠藥的成分?……好吧,我知道了……先這樣吧,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就行了!”佟清流掛了電話之後,看了看佟清姿,佟清姿低着頭,不知道在牀單上面比劃着什麼,佟清流坐到了佟清姿的牀邊。
“瘋了也好,瘋了就沒有這麼的煩惱了,你要是知道是喝了父親摻雜了安眠藥的茶水,估計想哭都沒有地方哭了吧!”佟清流完全沒有注意到,佟清姿身子那一瞬間的僵硬,佟清姿的腦子嗡的一下子炸開了。
那杯茶,是那杯茶,那天佟清姿根本沒有吃東西,因爲葬禮比較麻煩,而且那天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所以佟修要求他們必須出去接待,而佟清姿又困得厲害,起來比較遲,所以一點的東西都沒有吃,現在想起來只喝了那一杯茶,那是父親的地盤啊,佟清姿怎麼會想到自己居然喝了一杯有問題的茶。
“父親找小練談判,本來這杯茶也是爲小練準備的,你只不過是替罪羊罷了,幸好,茶水裡面有一些茶鹼,咖啡因,沖淡了安眠藥的藥效,不然的話,估計那天你會真的睡死!”佟清姿看着潔白的牀單,眼睛睜得很大,努力的抑制着淚水,不讓眼淚流下來!
但是嘴巴里面卻在說,“好多血,好多血……嘿嘿……好多哦!”還帶着些許的笑意,佟清流無奈的搖搖頭。
無奈的是佟姿然和佟清姿兩個人一直把佟清流當成了自己的假想敵,但是最後的命運卻都是佟秋練的替罪羊,不得不說,命運這種東西真是弄人,佟修若是知道自己的那杯茶水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佟清姿扣着牀單的手恨不得將牀單整個戳破,居然是這樣的,居然是這樣的,難怪一直覺得有地方很奇怪,居然是這個地方,佟清姿有低血糖,她一直以爲是自己的低血糖犯了,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居然是因爲那杯茶,而那杯茶居然是最疼愛自己的父親親手泡的,呵呵……這個世上面還有比這個更加悲劇的事情麼?
而這外面的風風雨雨絲毫都沒有影響到我們顧氏夫婦想要造人的急迫心情,所有的保鏢,只看見顧南笙風馳電掣一般的,跑出了別墅,然後開着他那輛風騷的跑車,一溜煙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
此刻施施正在客廳看劇本,擡頭看了看仍舊是巋然不動的顧北辰,“怎麼回事?抽風了?暴走了?怎麼沒有裸奔啊?”
“怎麼?想看?”顧北辰直到聽到了最後幾個字纔有了反應,施施只是笑着伸手趴在顧北辰的肩頭,“沒有啊,你的最好看了!”顧北辰這才又一次恢復原本的模樣。
而這邊所有人都還在疑惑顧南笙去幹嘛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家藥店裡面,所有的女店員都看着這個一身白色的休閒服,腳上面還穿着拖鞋的男人,男人伸手撓了撓頭髮,皮膚白的有些嚇人,病態的白配着白色的衣服,整個人就像是得了什麼病一樣,但是嘴脣卻是殷紅的,他的跑車拉風的停在門口,女店員頓時眼冒金星,極品男啊!
但是當這個極品男說出的第一句話時候,所有人都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把你們這裡所有的驗孕棒都拿出來!”說着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金卡,這人很閃亮,金卡也很閃亮,跑車更閃亮,只是這話未免也太……別人來買個驗孕棒都是偷偷摸摸的,這倒是好,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其實顧南笙就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店長看了看顧南笙,這孩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啊,“你小小年紀的,自己還是孩子,要是承擔不了做父母的責任,就該做好防護措施!”顧南笙衝着這個店長大媽眨了眨眼睛。
“我已經結過婚了,正在努力造人中……”所有人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所有人都以爲這是哪家的小紈絝,畢竟這車子,這囂張的甩卡的姿勢,還有這玩世不恭的造型,慵懶的樣子,哪裡像是結婚的人啊,這誰嫁給了這個小紈絝啊!
一個店員拿了三個驗孕棒過來,“這個是我們店裡面銷量最好的一種了,三個就夠了,不會出現偏差的,三個不過是保險一點!”
“我要的是全部,難道你沒有聽清楚麼?”店長給那個店員使了個眼色,幾個店員下去,立刻四個箱子出現在了顧南笙的面前,顧南笙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自己全部搬上了車子,這跑車是敞篷車,然後我們的童養夫大人,就帶着四箱子的驗孕棒拉風的回到了家裡面。
而顧珊然此刻正在幫施施對戲,然後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東西,被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施施立刻帶着劇本躲到了顧北辰的後面,她可以預見到顧南笙這貨絕對會被顧珊然修理。
“什麼東西?”顧珊然看着顧南笙一臉獻寶的神情,自己拆開了一個箱子,然後亮閃閃的三個大字瞬間雷到了顧珊然,特麼,難道是四個箱子的驗孕棒……顧珊然又拆開了別的箱子,“你這是準備幹嗎?”
“當然是用啊,你剛剛不是吐了麼?怎麼樣?現在想不想上廁所,我們去試一個?”顧南笙睜着完全是無害而且無害的大眼睛。
“顧南笙,你給老孃上樓!”顧珊然直接拖着顧南笙就往樓上走,“別啊,帶兩個再上樓啊,我知道你害羞的,沒事的,要不我們抱一箱子上去自己慢慢試……”
“原來你們在造人啊,南笙果然很辛勤啊!”施施的嘴角揚着一抹淡笑。
“那是當然,我一直很努力,是不是,珊然寶貝!”顧珊然捂臉,這個二貨,“你和我上去,對了,抱一箱子上去!”
後來的樓上不意外的傳來了顧南笙的哀嚎聲,“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吃多了啊,你不是要減肥麼?”顧南笙無辜的說,顧珊然直接將那一箱子的驗孕棒,扔到了廁所,“珊然寶貝,我錯了,真的錯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別生氣啊,對身體不好!”
“我的要求不多,帶着這一箱子的驗孕棒進去,什麼時候上面你測出有兩道槓,我就原諒你!”顧南笙笑着點點頭,然後直接進了廁所,他摸索了半天,顧珊然就聽見了一句:“珊然寶貝,臣妾做不到啊!”
“做不到就賜死!賜你一丈紅!”顧珊然翹着腿,喝了口茶,一副老佛爺的模樣。
而此刻正在廁所看着一堆驗孕棒的顧南笙,簡直想去撞牆有木有……剛剛還在藥店一臉風騷浪蕩的模樣,現在就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尤其是面對着這一箱子的東西。
而趙銘這邊,因爲法醫那邊又送來了重要的線索,所以焦屍案也有了進一步的發展,趙銘看着牆上面的幾個女性的照片,因爲葬禮上面的菸蒂生物檢材的提取,所以兇手的範圍得到了進一步的縮小,因爲賓客的名單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了。
只是這照片上面的所有人,都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警局能夠偵辦的了的,關鍵是他們完全找不到他們能有什麼作案的動機啊,尤其是爲什麼要費盡心思把孫學初弄出來,然後居然自己動手把他殺了,這一切似乎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此刻的佟修剛剛回到病房,注意到周圍沒有什麼人,就小心附在佟清姿的耳邊:“清姿,放心,等會兒到了另一邊醫院,我會立刻安排你做進一步的康復治療的,到時候就把你送到國外去,你就放心吧,爸爸絕對不會讓你坐牢的。”
“爸,你那天找佟秋練談判了,你想向她下藥!”佟清姿的聲音幽幽的,帶着一絲沙啞,完全沒有了以往的甜美嬌俏,聲音就像是從喉嚨裡面囁嚅出來的,拖着陰陽怪氣的聲音,佟修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從自己進來之後,佟清姿神色就變得很奇怪了。
“你聽見了我和清流的對話?”佟修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但是佟清姿心裡面已經有數了,“佟秋練的手裡面有我們遠航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若是一直在她的手中,我的心裡面始終覺得不安心,本來是想等她昏睡按個手印,沒有想到這個死丫頭愣是一口水都沒有喝!”
佟清姿直接抱着被子,死死地將自己裹住,佟修仍然在絮絮叨叨的說着,但是佟清姿突然覺得好冷啊,好像是控制不住的那種,她本來心裡面還是抱着一絲希望的,但是她沒有想到那杯茶居然真的是父親弄得,雖然是爲了佟秋練,但是那杯茶卻這樣硬生生的斷送了自己的一生啊。
所有的前途,所以對於未來的美好憧憬,所有的一切都毀了,就算是安排自己出國又怎麼樣?自己的雙手已經不乾淨了,已經不乾淨了,自己的一切都毀了……
這麼想着佟清姿的身子突然就不再顫抖了,而她的雙眼赤紅,她死死地盯着牀頭的那一束百合花,一把將那花瓶打落在地上面,佟修直接被嚇到了,而佟清姿就在佟修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撿起了地上面的玻璃碎片,衝着自己的手腕就使勁劃了一下!
“清姿,清姿,你在幹嗎……”佟修連忙跑過去,從佟清姿的手中奪過了那個碎片,一把按住了佟清姿正在突突往外冒血的手腕,“清姿,你這是幹嘛啊……”佟修立刻按響了牀頭的緊急按鈕,並且不斷的向外面呼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正在外面不遠處的警察一聽見動靜連忙跑進來,隨後佟清姿就被緊急的送往了急救室,趙銘在收到消息之後立刻趕到了醫院,看到幾個值班的民警,衝着他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你們幾個是幹嗎吃的,看個人也能出事情,你們幾個通通給我回去,一萬字的檢討,明天送到我的辦公室!”
而佟修坐在手術室的門口,他的雙手上面還殘留着鮮血,剛剛他握住佟清姿手腕的時候,佟清姿的手腕是冰涼的,但是那汩汩流出來的鮮血卻是溫熱的,那種不斷流逝的感覺,就像是水流穿過了自己的手指,不斷地往外冒,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佟清姿衝着自己發出了慘白的一笑。
“爸,我恨你!”佟修整個人都是僵硬的,這是佟清姿昏迷之前說的最後的一句話,到了後面,佟修都已經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了,醫生護士蜂擁而至,從自己面前擡走了佟清姿,隨後一陣兵荒馬亂,佟修就像是個行屍走肉一樣的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佟修不懂爲什麼佟清姿會說這樣的話,自己一直以來最疼愛的就是她了,因爲她的事情自己操碎了心,但是爲什麼換來的卻是這句話。
趙銘看了看手錶:“進去多久了?怎麼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趙銘接到電話開始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小時了。
“快一個半小時了,醫生說割得傷口比較深,加上病人的身體虛弱,求生意志也很薄弱,所以……”民警的話音未落,手術室的燈就滅了,然後一個醫生走了出來,摘了口罩:“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病人既然精神有問題,你們就該採取一些措施,這些威脅玻璃瓷器更是不應該出現在病房裡面的,你們不知道這樣有多麼的危險麼?”
幾個人只能紛紛低頭虛心受教,佟修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遊離的狀態的,因爲他有三個孩子,佟清流的性子孤僻古怪,而且和任何人都不怎麼親近,佟修自然和他不甚親近,對佟清姿更是傾注了大部分的感情,但是他不懂自己哪裡做錯了。
佟修這個時候的電話響了,居然是他,佟修看了看趙銘幾個人,默默地退到了一個角落裡面:“喂——這個時候怎麼打電話給我了!”佟修壓低聲音,四處張望,確定無人經過!
“孫正已經除掉了!”那邊的聲音冷冰冰的,而佟修整個人瞬間激靈了一下子,“這個人太礙眼了,一日不除,我們都會受到威脅!”
“最近別聯繫,等風聲過去我們再聯繫!”那邊沒再說什麼,兩個人就掛了電話,佟修心裡面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什麼,但是孫正留下來確實是個隱患,只是這幾天因爲佟清姿的事情倒是忽略了這件事情,哼,反正又不是經過了自己的手,除去的話更好。
佟秋練在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白少言伸手推了佟秋練幾下,佟秋練纔回過神,佟秋練收拾了東西就往外走,“老師,怎麼回事啊,你這是幹嘛去?”因爲佟秋練並不是回家,而是收拾一些勘察現場的工具。
“孫法醫被人槍殺在了家中!”孫法醫?那不就是老師的熟人麼?白少言也立刻收拾了東西趕緊出發去現場。
趙銘真是覺得今年是流年不利啊,是不是犯太歲了啊,這接二連三的案子都是怎麼回事啊,一刻都消停不了,這邊的兩樁案子都還沒有着落,這邊怎麼又出事了,“你們給我好好收守着,病房裡面一切能構成人身威脅的東西全部收起來!”因爲佟清姿出事,轉院的事情又被擱置了下來。
蕭寒收到消息,一摞文件直接扔到了季遠的身上面:“混賬,我和你們怎麼說的,你們現在和我說孫正被人擊斃在在家裡面?你們都是幹嗎吃的!”
“我們沒有想到那邊居然有狙擊高手,是從對面的大廈射過去的,現場我派人去看過了,就有一些一摞的彈夾,而且還有一些吃的,這些人顯然在那裡部署蹲守有一段時間了,我們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這麼做,我只是在他出行的時候安排了人,沒有想到……”
“看出來對方用的是什麼型號的槍支了麼?”
“肯定會射程很遠的,穿透力很強,是直接穿透玻璃射進了孫正的心臟,一槍斃命,不過我們接觸不到屍體,不知道子彈是什麼型號的,不過彈夾看起來十分的普通!”季遠低着頭,這次的事情真的是自己欠缺考慮了。
“好好留意一下令狐家和佟家,這件事情,和他們脫不了干係,孫正不過是個小小的法醫,能夠讓他們如此精心佈局,縝密策劃,這背後定然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蕭寒轉動椅子,看着窗外,蕭氏大樓是c市最高的建築,可以俯瞰c市的全貌,“也是時候查一下佟齊去世的事情了……”
季遠擡頭看着蕭寒,終於還是轉到這件事情了麼?
佟秋練急匆匆到了現場,趙銘已經到現場了,“現場很乾淨,子彈是從外面射進來的!”趙銘指着一個明顯有彈孔留下的窗戶,那窗戶還是雙層玻璃,但是子彈卻瞬間射穿了玻璃,孫正死之前的眼睛還是睜着的,白色的襯衫從胸口處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人是直挺挺的仰面躺下的,連掙扎都沒有過,瞬間斃命。
“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死亡的原因是心臟驟停,具體的結果還是要等驗屍報告!”佟秋練伸手將孫正的眼睛合上,而佟秋練也注意到了在一邊一直縮在沙發上面的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頭髮是有些凌亂地,縮在沙發上面,雙手握着一個玻璃杯,裡面裝着水,但是那水在杯子中不斷地晃動,幾近濺出來。
現場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要提取,佟秋練摘下手套和口罩走到了女人的面前,慢慢的蹲下身子,伸出雙手握住了女人的手,女人的手比起她的還要涼上幾分,“芬姨,我是小練,你還記得我麼?”
女人的視線從水杯緩緩地上移,最後定格在了佟秋練的臉上面,佟秋練衝着紀芬一笑,紀芬則是伸手指了指一邊的東西,佟秋練轉頭,是剛剛從菜場買回來的菜,“我得起來給他做飯了,不然等會兒就遲了,已經十一點了啊,孫正很忙的,我得抓緊時間了!”紀芬的臉上面露出了慌亂的神色,顫顫巍巍的將水杯放在桌子上面,然後就要起身。
佟秋練眸子閃過一絲疼痛,伸手直接按住了女人的動作:“芬姨,我是小練!”
“小練啊,你來我家做客麼?我去給你做飯,你很久沒有吃我做的飯了吧,我等着哈,我馬上就做好了,怎麼辦?我都不知道你要來,我給你做點什麼好呢!你看看,我都沒有收拾一下……”芬姨說着直接掙開了佟秋練的束縛,直接小跑着進了廚房,然後又衝了出來,拎起了地上面的菜,又往裡面衝!
李耐指了指地上面的屍體,又指了指廚房,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佟秋練心裡面也明白了,讓人趕緊把是屍體運走。
而廚房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飯菜的香味,紀芬居然在餐桌上面擺上了三雙筷子,然後在一雙筷子面前,倒了一杯酒,然後幽幽的說了一句:“老孫啊,少喝點酒,對你的身體不好!”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都是覺得有些脊背發涼,都忙着趕緊清理現場,佟秋練走過去,伸手按住了紀芬的手:“芬姨,孫叔叔回不來了,回不來了,和我的父親一樣……”
“哐啷——”紀芬手中酒瓶瞬間掉落,落在瓷磚地面上面,沒碎,在地上面滾了幾圈,紀芬突然就掩面大哭起來,蹲在地上面,將頭埋在雙腿之間,嚎啕大哭,佟秋練嘆了口氣,蹲在地上面,輕輕拍了拍紀芬的肩膀:“芬姨,別難過……”
“嗚嗚……”紀芬就是一直在哭,所有人都開始嘆氣了,哎——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很難面對的,而且都是警局的同事,孫正雖然私底下和他們接觸的不多,但是孫正的基本情況他們還是瞭解的,朋友很少,親屬一欄也就是這個叫紀芬的妻子了。
佟秋練安撫了一會兒紀芬,在幾個女警的陪同下,紀芬坐上警車去警局錄口供,而佟秋練則是隨着趙銘到了另一邊的現場勘查,佟秋練剛剛過去就看見滿地的零食袋子,而且還有一些灑落的礦泉水瓶,居然還有一個遺落的帳篷,估計是前幾天下雨的緣故,這裡顯得髒亂不堪。
“所有的東西都帶回去吧,除了被雨水沖刷的已經沒有價值的!”佟秋練走到一個彈夾的面前,蹲下撿起彈夾,只是很普通的彈夾,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而且裡面沒有一顆子彈,怎麼這麼多的彈夾,爲什麼把子彈都取出來了?佟秋練將彈夾都密封帶了回去。
從這個位置距離孫正的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是若是兇手用的是遠程的狙擊步槍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是這個兇手未免太猖狂了吧,居然在現場留下了這麼的證據,而且都是十分完整的。
佟秋練總覺得這裡有些奇怪,因爲下過雨的緣故,腳印是新鮮的,就是佟秋練隨後捏起的一個塑料瓶身上面也是全部都是指紋,估計還能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dna信息,什麼樣的人居然可以這麼的膽大包天,一下子給警方留下這麼的證據。
而且根據腳印,嫌疑人離開的時候是屬於有條不紊的離開的,完全是屬於有條不紊的離開的,不見一絲的慌亂痕跡,因爲逃走的時候腳印腳印之間的距離幾乎是等距離分佈的,若是倉皇逃走的,不會這麼整齊,不僅僅是佟秋練,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面都是升起了一抹疑雲。 ωwш _ttκΛ n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