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別量了身。
君梓琳將那掌櫃叫過來,因問了何時能夠做出來,答說三日之後。
‘這時間倒是沒問題,不過那衣袍上,尤其是男子衣裳,理應當有一些紋路之類的,你們這裡有沒有式樣多一些的?’說着這話,她將袖口內的一錠十兩的銀子給掌櫃的塞過去。
掌櫃的不知她這是何意,但是既然客人要花樣多的,他收了銀子,就必定要把花樣給足,“自然,本店的花樣最多了,小姐要不要挑選一番?”
君梓琳哪裡可能自己挑選,她來這裡正是要把周燼給甩掉的。
當下她狠狠瞪了眼掌櫃,把掌櫃給瞪得不知所措。
爾後她道,“自然是男子選花樣的,周公子你過來選選花樣吧。”君梓琳說着這話,衝掌櫃的施了一個眼色。
掌櫃的現在纔算明白這位小姐的意思,原來是想讓那位周公子選花樣,看起來似乎是要讓他選很長時間。
經驗豐富,擅於察顏觀色的掌櫃。
他立即便派了人前來,並自己也跟着前去,把周公子請到一旁的雅室,上了茶水之後,命人去取花樣。
君梓琳喝了一口茶,突然站起來,“周公子你先選花樣,記得一定要爲我選個漂亮的。”
“你去做甚?”周燼見她要離開,便有些不悅。
“衙門裡面的事多,我先走,等周公子你選完,再趕過來,難道不行嗎?”君梓琳走近了他,作出一副幽怨兮兮的樣子。
周燼見她示弱,自己若是霸道要求,她必會不高興的。
好吧,忍了。
“如此君小姐便先行一步,我會很快過來追你。”周燼露出笑顏,順了她的意。
“那我們回頭見。”
君梓琳見他答應,心裡鬆了口氣,有點奇怪周燼怎麼變得這樣聽話,這樣討人喜?
不過現在還真不是研究他的時候。
她急匆匆上了馬車,讓馬車伕趕去衙門。
剛到衙門,君梓琳找到燕青,請她把雲攸灼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轉而便趕到了存放屍骨的棚子。
未料,雲攸灼竟很快來到。
“君小姐,雲大夫是住在衙門裡的。”燕青見她這樣驚奇,當下便笑着說道。
“哦。”
君梓琳不太自然地回道,看雲攸灼時,心裡也不太那麼自在。畢竟因爲上回,是她有些出言不遜。
“我去取些水來,你們先忙着。”燕青緊趕着去取茶水。
場內只剩下君梓琳和雲攸灼二人。
“是有什麼發現嗎?”
雲攸灼率先開口,目光一如從前那般,只是似乎有幾分擔憂的樣子。
君梓琳見他如此,心裡一時更不自在起來。自己理應先開口的,多虧雲攸灼大人大度,沒跟自己置氣。
“是有一些發現,所以想請雲公子相助。關於上次的事情——”
“君小姐言重了,上次的事情,也沒什麼的。”雲攸灼有幾分靦腆地說道。
他這樣說,君梓琳反而更不好意思了。
就聽雲攸灼再次說道,“聽聞君小姐尋找到了寒白玉,不知何時給藺小公子醫疾呢?那樣撐着,也不是個辦法。”
“關於這事,因爲還沒有找到蝮射草。”君梓琳猶帶着幾分不確定地說道。
當然,沒有蝮射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她絕不會因爲救一條性命,而付出她手下暗衛的生命。
救人不可以用此來衡量。
“哪怕是用寒白玉也行,只要能夠先解除痛苦。藺小公子每日都在痛苦之中,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孩子。自然,君小姐這些日子也很忙。希望君小姐能夠快些把案情查清楚,爲藺小公子解除病痛。”
君梓琳聞言,點了點頭,答應他。
若一切按周燼所說的發展,也許很快就能夠把兇手抓獲歸案。
要緊的是,現在需得快些動手。
“雲公子可知道飛烏根,麻枯草。”
君梓琳想罷,迅速行動起來,轉身朝那擺放着的屍骨走去,將那已經驗出骨頭髮黑之毒的脛骨,送到雲攸灼面前,“你來看看這個,是飛烏根之毒,但是怎麼能夠證明是飛烏根呢?”
聽她如此說,雲攸灼強摁住內心的震動,抑住問因由的衝動,想了想道,“我有個法子,你且先等等。”
之後他命人去取飛烏根和麻枯草。
“君小姐,很忙嘛!”
正在兩個要在屍棚內忙得不可開交時,突然一道清朗的聲音緩緩送來。
兩個人同時擡頭,但見周燼穿着黑袍,緩緩踱步進來。
他身形高大俊朗,氣勢不凡。
進了屍棚,彷彿整個棚子變得小很多,空間頓時變得狹窄而壓抑,直令人喘不過氣了。
雲攸灼忙上前行禮,得到允許後才站起身來。
“飛烏根之毒,可找到了?”
周燼公式化的問道。
君梓琳搖頭,“還要再等一柱香的時間,看看反應再說。”
雲攸灼見此便道,“現在無事了,小人告退。”
他飛快行了一禮,退了下去,屍棚內也只剩下君梓琳與周燼二人。
“愛妃,你們在一塊研究,看起來很默契。”周燼在棚子內巡視一圈,很有醋意地說道。
之前他還沒搞清楚,現在明白了,君梓琳這是故意把他給放在那布鋪。
好讓雲攸灼來此。
現在周燼明白了,此刻正眼審視着面前的愛妃,彷彿要將她看透。
“這裡沒什麼事了,出去吧。”君梓琳不看他,自己當先朝外走。
周燼也不說話,抿着脣跟在她身後。只是出了棚子之後,他驟然朝相反方向而去。等君梓琳發現時,他已經走得沒影了。
“真是個怪人。”
君梓琳回頭沒找着人,一時有些心虛。
還是被周燼給逮個正着,不過,不因爲他亂吃飛醋,她也不會瞞着他行事。
回到後衙時,周燼已然在那裡喝茶。
而兄長正陪着他說話,內容事關大理石一事。
君梓琳默默坐到一邊,聽他們說。不時擡頭朝周燼看去,只是那卻是連一眼也懶得給她。
他生氣了。
被她用計留在布鋪,他識破了,所以生氣。
默默喝茶,君梓琳想着案情,關於周燼生氣,索性便不理會,他自然而然地氣消。
然而就在此際,外頭邢捕頭飛快奔進來,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大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