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望着擁着自己的小丫頭,他若有似無地笑了下,大掌拾起,在她嬌嫩的臉頰上輕輕一捏,寵溺十足地嗔道,“傻丫頭!”
第二天,天一亮,君梓琳便醒了。
身邊的牀榻已沒了人,她驀地起來,看到木質的輪椅還在牀榻邊上。回想昨晚,她訝異了下,連忙起身下了榻跑出去。周燼呢,沒了輪椅,他能去哪裡?難道說他的雙腿恢復了?
奔出門,便看到廣闊的院子內,一抹炫色的高大身軀正在扶着牆走動。
他恢復了!
君梓琳大喜,但是還沒等她發出聲音並恭喜他時。呯嗵一聲,晉王像剛學走路的孩子般,狠狠摔在地上。
見到此,君梓琳雙手捂住眼,並悄悄躲了起來。
如果她看到這一狼狽之相,周燼堂堂王爺,必定會不自在的吧。
之後周燼又摔了兩次。
君梓琳看再這樣下去不行,當場便重新返回榻上,並裝作剛醒來的樣子大聲嚷道,“啊,今天的天氣真好啊!咦,晉王去哪裡了,晉王晉王!”當場便在屋內大吵大叫起來。
等了一會兒,君梓琳才姍姍而遲地朝外而來。
擡眼正好看到周燼正閒情逸致地坐在牆邊,撥弄着身邊的青草,一臉的自在。
見他如此,君梓琳不動聲色,只做出無比歡快樣子奔過去,“哇,殿下在這裡。等等我哦!”
將輪椅放到他身邊,君梓琳欲抱他坐上去。只是她身子纖瘦,還真扶不起來。
周燼伸手扶着椅子,自行顫微微地站起身,爾後坐上。
“哇,晉王好棒,能站起來啦!”君梓琳適時誇獎。
不過這並不能得周燼的歡心,只是輕‘嗯’了聲,便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王爺,您這腿是怎麼弄的?”
君梓琳想起一事來,似乎自己從來沒有問過。好像其他時候也不太方便,現在正好合適。
“嗯。”
他敷衍地應了聲,並沒回答。但君梓琳卻發覺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竟低垂下頭去。露出的一小片雪白的肌膚處,隱約浮起層薄紅。他這是……害羞麼?還是其他的事情引起的惱怒,導致臉頰發紅?
“大夫也沒瞧出來麼?如果方便的話,我爲殿下瞧瞧?”
君梓琳問道,一雙杏眸散發出敏銳之光。她知道一向氣勢渾厚,過人一等的晉王。居然在提到這腿的問題時,竟然有幾絲扭捏的表現。看起來這腿傷,並不是他心中的痛,反而另有一些原因。
往日查案的專業感,令她將之用到周燼身上。
很想弄清楚,因爲什麼事使他變成這樣呢?
‘濫情’的晉王,以前做過什麼事呢?
“先用飯。”
周燼避重就輕,朝前一指,入廳室用飯。
“嗯,這兩日人滋潤多了。”
用飯時,君梓琳臉頰被周燼捏住,頗爲滿意地頷首。
腿傷一事過去後,這個晉王頓時恢復了氣勢,卻是俯瞰乾坤的睥睨。這樣的他,令君梓琳瞬間感到自己的渺小,彷彿是被握在手心中一樣。
人的變化還真大啊。
君梓琳暗思,被摸了臉也不生氣。只是揚眸衝他乖順笑笑,知道這個時候的周燼,可不能觸着他的逆麟。
吃過飯,君梓琳就思量着怎麼出門。
案子沒破,線索雖有,但卻連不上。那韓固金在侯着,總不能讓那個傢伙凍死在荒郊野外。
“來呀,送君小姐出門。”
正在君梓琳苦思冥想時,忽地聽到周燼的命令。
誒?他這是,他也要出門?
雪衛走進來,站在晉王面前,他待君梓琳卻是無比恭敬,“君小姐請吧。”
不知何故,君梓琳正想問,只見周燼已自動離開,不給她尋問的機會。
待出了王府,上了馬車後。她才知道,周燼竟是專程派人送她入帝都,因爲小蝶失蹤。
這男人可真貼心啊!
君梓琳暗想,喜滋滋的。這下子她能少廢很多腦細胞了。
送她前來的馬車伕是一個不肯多說半句話,就連表情也沒有的大冰塊。將人送到地點後,便驅車趕到了帝都內的一處華麗卻空曠的大宅院。
君梓琳擔心他跟蹤自己,於是反跟蹤過去。發現這座大宅子的豪華程度卻完全不下於城外的晉王府。
而在府門口,沒人敢在前頭經過,這裡一片安靜。朝四下打聽了下百姓,她才知道,這裡竟是從前的晉王府。
君梓琳很是好奇,爲什麼周燼放着這裡不住,偏偏跑到效外去建府地,那個人一時讓人覺得熟悉,一時又感到很古怪。真是令人難以琢磨。
拐了個彎,君梓琳把昨日穿的衣服取回來,並在原地換下來。這裡是昨日她尋到的一處安靜之所,就在一個破舊的農家小院,素日裡面也沒什麼前來,倒是能夠神不知鬼不曉地掩飾自己身份。不過每天換衣服,還真是有點麻煩。
本來想去四皇子府換的,不過去了次數頻繁了,也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換罷了衣服出來,君梓琳靠着街頭走,先去找韓固金。
昨天那傢伙還真在四皇子府外等到了天黑,君梓琳並不喜他,但瞧他也算是商賈家世,如今卻跟流浪狗似地窩在街頭。直覺得其中有些內容。本想讓他回他那些外室處去,誰知他卻說外室們都捲鋪蓋跑了。
想了想,君梓琳覺得那些外室們跑得真對,夫妻雙方遇難還各自飛呢,何況不是夫妻的。
希望這一晚上,韓固金沒被凍死。
君梓琳當即快步趕去,只是沒想到前面有頭瘋馬,馬伕駕着馬車,正趕着瘋馬在街頭橫衝直撞。
她的武功還沒到馭馬的強大,遠遠地便躲開了。正在此刻一名婦人懷中抱着個小奶娃正好要穿越街頭,那瘋馬正經地往她身上踏去。
“啊啊啊!”
君梓琳大叫,把藥取出來,往手帕上一捂,衝過去往馬腦袋上揚去。
“嗷嗷嗷!”
連大象都能被迷倒,又何況是一頭馬呢?
當場那馬狂嘶一聲,驟然栽翻於地。就聽到哐當巨響,連帶着馬車也橫斜在街頭之中。
看到那婦人以及懷中的小奶娃,並沒有因此而被馬壓在下面,而是驚慌地朝街對面奔去。君梓琳鬆了口氣,同時擡眼朝四下一掃,搖頭嘆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