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攸灼面色紅了下,小心地又重複一句,“娘娘恕罪,在下果真是爲查案着想。與其讓這花落別家,不若您親自上?在下在外頭接應您,便可以了,您說呢?”
他們一路追查,走到了現在,而且剩下的時間也不太多了。如果還是原地踏步,那麼來這一趟便白費。
既然那醉美人有秘密,還不如讓晉王妃直接去做“醉美人”親手把醉美人酒獻出來。
這樣就能查探出事情的原由。
“娘娘認爲呢?”
雲攸灼見君梓琳久不說話,禁不住再次催問道。
君梓琳沉默了一下,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如果她扮回女裝,成爲醉美人的話,那麼她這張臉,定國公可是見過的。她還能回得去,被帝都那邊的人知道,非得重懲她不可。
想罷她比劃了下自己這張臉,爾後說道,“這張臉很多人都認得。”
“娘娘多慮了,其實可以蒙着臉,便沒有人能看出來。再者只要查到案子即可,那些人只要不是捉個正着,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是建立在懷疑之上的。”
聽雲攸灼如此說,君梓琳想了想最終點頭。
爲了查案子,她這也算是拼了。
當場他們把李弼手下找來的那醉美人給打劫,直接劫到了四層的屋內,也算是巧了,君梓琳與那醉美人的體形相差無幾。
對方的衣裳,她穿在身上,也同樣合適。
雲攸灼忙前忙後,看見君梓琳最終收拾打扮好,“現在還缺一面紗罩臉。”君梓琳四下尋找着。
“給,在這裡!”
雲攸灼連忙把捏在手中的粉色面紗捧上前,眼皮也不看撩,垂着頭道,“娘娘快些吧,時間不多了。”
君梓琳點頭,戴好面紗,又對着銅鏡照了一番。
這次他們沒有再前去五層得到李弼滿意,而是轉頭前去了三層。
醉美人失蹤的事情急得李家人團團轉,誰料到又來了一名醉美人,最終還沒給大公子看呢,回頭就又不見了。
時間早已經過了,酒樓外頭的觀客們早已經不耐煩。花了重金前來吃酒的樓內客官們,也都浮躁起來。
大家議論紛紛,懷疑李家的誠意。
最終對面茶肆之中定國公派的人前來,命令可直接去掉醉美人這一環節,上醉美人酒即可。
而李家的人則是將這個消息傳到五層,不等李大公子派人來回說,大家沒料到醉美人竟是自動出現?
當場大家都跟着歡喜起來,當下便簇擁着醉美人去取醉美人酒。
晉王爺與那些吃醉的賓客一樣,正坐在酒樓之內,等着醉美人酒出世,爾後他們這些人第一批吃着那酒。
品酒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品酒時所看到的人。
已暗中散播出手下去查探,令周燼感到鬱悶的是,他一直沒能從這重重人羣之中找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如果沒料錯的話,她必定也會出現的。只是現在,她是躲到哪去了?
莫非是故意躲着自己?
眼看着醉美人酒還不出世,周燼坐在原地略有些煩躁,當場起身便準備隨便走走。
誰料這個時候酒樓之外竟爆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在酒樓內的人們,聽見這般轟鳴似地喝彩聲,每個人都有了疑惑,紛紛想出去瞧瞧。
周燼便被人羣給擠了出來。
本來這酒樓內的座位是最珍貴的,不花重金絕對買不到。至於酒樓之外以至於街頭那些觀客們,則是一文錢也沒花,大家是站在外頭觀看醉美人捧着醉美人酒獻出世來的。
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外頭的人反而得了便宜,而樓內的人卻是半點便宜都沒得到。
外頭爆出喝彩聲時,樓內的人便一個個不平起來,跟着瞪圓了眼珠子看向那突出的臺子處,醉美人腰如柳枝款擺,身如綵帶飛橫,並懷中抱着一小壇醉美人酒在場地之內舞動!
大家一面喝彩一面大讚。
頓時便有人跑到五層去稟報,更有賓客們表示不甘,要在醉美人酒出世之後,讓這醉美人去酒樓之內,每一桌上都要跳一場!
方纔還爲沒有醉美人出場而頭疼,此刻聽這話,李弼哪裡還能沉得住,忙奔到窗前,打開窗子朝着下頭觀看。
但見粉色的絲帶飛揚,姿態曼妙,隨着一款音律慢慢流出,只感到情緒高昂,舞姿由緩慢的行雲流水到慢慢勁爆,燃遍全場。
懷中小小的酒罈,裡頭的酒隨着她的舞姿都跟着灑了出來,饒是如此那酒香四溢,飄向八方,即使沒有喝着那酒,可憑着這香氣亦讓人沉醉。
這樣的表現與往年那些醉美人的表現簡直是兩個極端,這不僅表現出了醉美人酒的味道,更是將其活靈活現地演化出來。
李弼見此暗鬆口氣,又朝着對面的茶肆看了一眼,這下子李家總不會敗落在他的手上了,這個醉美人,事後他得單獨與她見上一面!
當下李弼轉身回去,打算下樓。
此刻在酒樓之內空蕩蕩的,賓客們無人再在這裡留坐,因外頭精彩的表演,大家都齊涌向外頭看醉美人的姿態。
這導致酒樓之外被擠得水泄不通。
周燼便在其中。
人擠人人挨人,他想前進一分都不行。
聽着四下爆發出的響亮讚歎聲與掌聲,周燼俊臉都氣綠了!
尤其是看到臺上那個女子雖不會古典舞步,但是她的每一步身姿卻又透着莫名的協調。但見她時而抱着懷中的酒罈做一個劈開雙腿的動作,時而又翻身倏起,身子靈活如游魚般直立而起…總是給人最驚訝的舞姿,最終卻又迴歸。而那四下的伴樂,卻是總能隨着她的動作,不時地變化節奏與音調,使得觀者們也跟着心潮起伏涌動起來。
她所跳的舞,是一種極陌生的,但卻是極奔放的,令人忍不住跟着也想跳,甚至是想跟着輕輕地呵着調子。
但是周燼卻越聽越氣!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愛妃還會跳舞,甚至是跳這種似是發明創造似的舞步?
可惡的是,並不是跳給他自己看的,而是跳給整個西埠坊的這些百姓們看的。該死的,真希望這些人全部都瞎掉,只有他能看見,只有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