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覺得自己的世界塌陷了!
完了,全完了。
小姐會被說不守婦道,以後嫁進來必定沒好果子吃,四皇子害慘了小姐啊!
很快,衆人到了大廳。
君梓琳一路上都覺得不太對勁,老想掙脫了周錦墨的大手,可他攥得緊,一時還真掙不開。
邁步入內,君梓琳就見這廳內並沒有國公爺也沒有國公夫人,除了隆重的奴僕侍候外,大廳中間正有一道厚重的椅子,定晴看去,卻是把輪椅。
當輪椅上的人轉過身來,露出面容,君梓琳腿當場軟了下。
只看到黑色的錦緞上等質料袍服,邊緣繪以玄色雲紋,氣勢凜冽,他容顏妖孽,此刻正徐徐看過來。
君梓琳對上他那雙深邃的寒眸。
只覺得彷彿鋼刀一樣砍在身上,君梓琳本能地拼了命的掙扎開四殿下握着自己的手,有些招架不住的後退一步,垂下頭去。
說來也怪,她連御書房的皇帝的眼神都不怕,可是獨獨對上週燼時,總有一種自己是作賊之感。每每都不敢看他。她真是前世必定欠了他,所以纔會獨獨怕他!
君梓琳心下一陣暗歎,當真覺得有句話說對了:一物降一物。
而周燼是專門來降她的。
她沒看到,坐在輪椅之中的晉王殿下,在看到君梓琳掙扎開周錦墨後,他的眼角揚起一縷幾不可察的笑意。
“晉王怎的也來了?”
周錦墨只注意到君梓琳那死也要掙脫開的手,心下略過失望,但是轉念又想,便釋懷。他伸手輕輕拍拍君梓琳的肩,讓她隨自己一同坐到旁邊。
“我……我還是站着吧!”
君梓琳低着頭站到周錦墨身邊,目光朝着廳外瞥去,根本不敢再往廳內看。
“有個案子一直解不開,來國公府請教番。”
周燼低沉魅惑的嗓音告來,深沉的敲打着心扉。君梓琳雖然臉撇處廳外,可是耳邊卻時時在注意着這廳內。她抵不住周燼的目光,但是她的耳朵還是能受住的,他們說什麼,都一字不落地被她聽去。
接着另外傳來道略有些耳熟的聲音,“晉王府那日橫生刺客,查出了些端倪。下官趕來,是爲了面見國公爺。”
君梓琳聽着這聲音,立即就想了起來。在御書房內,刑部侍郎!他之前還請求皇上,讓自己嫁給他兒子呢!
有個好記憶,真是件好事啊。
君梓琳暗自笑了笑,現在她憑着聲音,就能夠記起前事,知道聲音的主人。還真是方便呀。
“怎麼,有眉目?”
聽了這話四皇子聲音略略提高問道,“還記得那日刺客之後,便一直石沉大海,可是知道是什麼人?”
那日晉王府遇刺之事,周錦墨,慕瀚博還有章睿苑都在晉王府坐客。
只是讓他們不太自在的是,不過是居在晉王府一宿,誰知第二日醒來,每個人都患了各自不同的身體狀況。而晉王府更是雙腿都給…周錦墨一直未說的是,也許晉王爺那腿上的傷,是刺客導致的。只是不肯說出來罷。
之後刺客之事,並沒有被提到明面上來說。
周錦墨只當這是晉王爺不願意公開之事,倒也不去強人所難。
誰料今日,往事重提。倒是令周錦墨感到意外,下意識便朝周燼的雙腿掠了眼。
君梓琳想得可沒有周錦墨想那許多,刺客一事再被提起,就讓她想到那天在晉王府的血腥殘暴,以及晉王對手下如同兄弟那般的親。如今有了線索,還被刑部侍郎給親自過問,看起來事情不僅僅有眉目,更是有重大發現。
只是他帶着人來定國公府,這是…定國公能高興了?縱然沒說,這意思彷彿是懷疑定國公似的。
當下君梓琳朝廳外又掃了眼,難怪直到現在定國公都避而不見。這是在發脾氣呢。然而君梓琳只是想到了這點,卻忘記了另一處,上次扇章然水巴掌倒是爽了,但這定國公府焉是會吃虧的?
在廳內的周燼,亦朝着廳外投去一瞥。在某一種,他的視線是與君梓琳匯於一處的。可惜,君梓琳這小丫頭看完後便垂下頭去,更不肯朝這邊掃半眼。周燼見了,抿着脣,俊臉又沉又黑!
想到剛剛被周錦墨牽着的,她的小手。晉王殿下的‘閻王臉’更沉了。
果然,過了好一陣子,定國公章鬱數穿着襲正裝袍服,身後跟着一衆隨從姍姍而來。
進了廳室,各自行禮,分賓主落坐。
那廂便聽到刑部侍郎,說了定國公府如此潔淨颯然,當屬帝都貴族內的楷模。
章鬱數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聽不出其中之意。
他輕撫着下巴上的中須,精眸掠過一直穩如泰山的周燼,只對文藻說道,“文大人,閣下可直接說,老夫焉能有所隱瞞,儘管都說出來吧。這件事情後,老夫也正好有事要問!”
文藻聽了這話卻不在意。來而不往非禮也,現如今自己帶着案子問到了國公臉上,還是當着四皇子的面,章鬱數能高興纔怪。待會兒,回答了自己問題。對方必定會刁難。
他也心下輕笑,垂眸看了眼一直無法忽視存在的晉王殿下,多虧他長了心眼,把晉王也帶了來。待會兒章鬱數若要爲難,便把晉王拋出去。
當即文藻也不再猶豫,問了國公府這般極其愛潔,卻是爲何。
這話問得實在太過於唐突,直接把章鬱數給激得眉毛壓了又壓。
文藻有些無奈地輕咳了聲,忙抱拳行禮,不想得罪這位國公爺,只解釋道,“這是與晉王府的刺客案有關,還請國公能夠回答。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請多諒解。”說罷他看向了周燼。
定國公焉能不知道這事是周燼鬧的!
但如果沒有之前的宴會那事,章鬱數也不會覺得怎樣。但在定國公宴會上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周燼這是故意來找茬兒。
深吸口氣章鬱數眯了眯眼,聲音硬而冷,“好,很好!”
這話說出,當場就把本來便沉悶的氣氛,給投下了一塊巨石。
旁邊並未出聲的四皇子擡眸看來,眼中浮起層疑惑之色來。
君梓琳也是有些納罕,聽這聲音,定國公是生氣了?他氣個什麼勁?不就問了他們定國公府爲何如此愛潔麼?這種潔癖也夠討人厭的。雖然有些觸犯隱私,可到底是爲了那場刺客之事,章鬱數也該通曉些事情,不該這樣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