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奎列塔那裡看到了芬多事先通過諾克斯托拉傳送過來的路引,通過補給需求羅德得出了很多信息,但具體到運輸人員和首領,羅德還是需要去看看的。
劫下這批戰馬是在諾克薩斯境內,再怎麼謹慎也不爲過。
芬多輕馬的押送是保密的,但整個押送隊伍還是要走大路的。
畢竟芬多和貝西利科之間地勢並不平坦,除了大路之外,剩下的小道雖然沒有什麼行人,但實在崎嶇了點,不適合芬多輕馬行進。
德雷諾是這次押解的指揮官。
作爲芬多運輸隊的總隊長,德雷諾平時是很少親自出動的——相比於出來執行任務,德雷諾更喜歡在芬多自己的家裡數錢。
沒錯,數錢。
德雷諾原來並不是芬多人——實際上,他甚至沒有出生在諾克薩斯,他是一個皮爾特沃夫人。
只不過作爲一個不怎麼成功的皮城商人,德雷諾之前在皮爾特沃夫的日子過得……並不怎麼樣。
那時候皮城還沒有大革命,學閥和財閥牢牢地把握着上升的通道,德雷諾雖然在財富上有着讓人難以置信的敏銳,但是在人情世故上,他的水平就不敢恭維了——於是乎,他每年跑遍征服之海得到的錢,其中的一大部分都要上繳行業工會。
在機緣巧合下,德拉諾認識了艾米妮絲——現在的芬多領主,那時候還是葛蘭家族的女強人。
艾米妮絲很欣賞德雷諾的經營能力,並且利用了不少家族的資源,將德雷諾挖到了芬多,成爲了自己的經營助手。
雖然在施政方面德拉諾一竅不通,但論起經商,德雷諾不是自誇——芬多城的諸位……都是垃圾!
葛蘭家本來就是芬多城的大家族,在德雷諾的努力經營下,葛蘭更是如日中天。
在艾歐尼亞戰爭之後,艾米妮絲終於登上了芬多城勤務官的位置,成爲了一城之主。
而德雷諾也被她提拔到了運輸總隊長的位置上。
諾克薩斯的城市都有着自己的明確意義,像是芬多和貝西利科就是典型的貿易城市,這裡賺錢、稅收纔是最重要的,所以德雷克的任職申請被輕鬆通過。
德雷諾的人生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追求,走南闖北經歷多了,也就看得開了——再加上一直也沒有成家立業,一個人了無牽掛的,興趣就只剩下賺錢了。
沒錯,德雷諾喜歡金幣的聲音,喜歡金幣的觸感,與金幣能夠帶來的權勢、享受無關,他只是單純地喜歡金錢。
所以絕大多數時候,德雷諾雖然是運輸大隊長,但不會離開芬多。
但這次不行——芬多輕馬關係到諾克薩斯的國策,這種時候無論怎麼說,德雷諾都要親自出馬。
不過好在德雷諾早有準備。
一路上,諾克薩斯士兵們眼看着自己的隊長大人無論是在哪,手裡總捏着一袋金幣,時不時拿出來把玩一下,有時候還要用牙齒咬一咬。
至於金幣的種類也各式各樣,諾克薩斯雙頭鷹,皮城的金海克斯,甚至於德瑪西亞的金劍、艾歐尼亞的古金幣,不一而足。
不過大家也都見怪不怪,習以爲常了——反正這位運輸總隊長就這點小毛病,涉及到任務本身,他就是一位“諾克薩斯式嚴謹”的代言人。
而前來探查的羅德很快就見識到了這種“諾克薩斯式嚴謹”。
……………………
羅德本以爲自己還需要向南走一段時間才能見到運送戰馬的隊伍——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剛出了貝西利科,就在郊區的未名湖(一個在地圖上,但是沒有準確命名的小湖),自己就見到了這支隊伍。
遠遠看去,戒備森嚴。
而在羅德摸近了營地之後,他更是注意到這裡到處佈置的明哨和暗哨。
士兵們的精氣神都出奇地足,一個個精神飽滿。
羅德一臉懵逼。
現在是上午,而營地卻擺出了一副駐紮戒備的樣子,難道他們都是走夜路的?
可看營地裡人來人往,似乎還在進行着常規訓練,怎麼看都不像是走夜路趕來的樣子啊!
而且按照奎列塔那邊的消息,戰馬應該在明天才能到啊!
實際上……原因很簡單。
這些是“先導部隊”。
在《諾克薩斯運輸管理條例》之中有着明確的說明——運輸極重要物資情況下,運輸部隊需設置足夠數量的先導部隊。
諾克薩斯沒有驛站——這一方面是因爲國土擴張的速度遠遠超出了驛站建設的速度;另一方面則是因爲諾克斯托拉的原因,重要的文件可以通過傳送門及時傳遞,所以驛站本身的必要性沒有那麼大。
因此,運輸條例之中特別詳細地要求了要事先準備先導部隊。
對於諾克薩斯運輸條例羅德自然是粗略翻過的,但……這先導部隊也太誇張了點吧?
奎列塔說按照慣例,大家頂多也就派出十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先導部隊,而內陸運輸的情況下,先導部隊的數量則更少——可眼前這個營地,看炊煙估計,人數怎麼也不得八百以上啊?
而且這種嚴謹到過分的營地……
要知道,爲了運送這批芬多輕馬,艾米妮絲派出了整整四千人的運輸隊伍——難道這支隊伍的領導者分出來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人作爲先導部隊?
實際上,羅德沒猜錯——這支部隊就是德雷諾派出的先導部隊,數量佔據了總體人數的四分之一。
德雷諾喪心病狂地將整個部隊基本是被分成了四部分,永遠有一部分作爲先導部隊會提前一天到達第二天的既定目的地,然後原地駐紮。
爲什麼德雷諾能在諾克薩斯風生水起?
原因很簡單,這傢伙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足夠穩。
在皮城的時候,要交給行業公會的錢德雷諾就一個銅海克斯都不會少——就算再不滿,也不會少。
因爲德雷諾很清楚,在鬥爭方面自己是個弱雞。
而成爲了運輸的總隊長之後,德雷諾的位置更是擺的無比端正——我不懂戰爭,所以我完完全全按照運輸條例來。
寧可自己辛苦點,也要怎麼穩怎麼來!
正是因爲這種自知之明,再加上對於金錢的敏感,德雷諾纔會走到今天,他纔會被稱爲“諾克薩斯式嚴謹”的代表人物。
而這一次,羅德要面對的是一個“穩得要死”的統帥。
這種人……最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