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兄,你確定是她?”
張凡沉吟了一下,開一問道。
如若真是此人有關,事情還真有點不好辦了,畢竟他已經在其面前以星辰金施展過周天星辰慶雲神通,必已引起了她的注意,想要不着痕跡地取得線索,不是那麼容易了。
“不錯,正是永夜星潿,按我們多寶閣的消息,數百年前星讕仙子第一次出現在秦州修仙界時,她的功法神通,就隱約有點當年紫府州的痕跡。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所走的路子似乎也有點改變,不再那麼明顯了,似乎在隱藏着什麼?不過畢竟時過境遷,誰也不敢肯定。”
不覺間,項明的神色多少有點沉重,畢竟涉及的是元嬰真人「即便是真跟星辰金有點關係,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想了想,他忍不住說道:“張老弟,你們法相宗稱雄秦州數萬年,珍藏無可計量,說不定便有星辰金此物,何必假諸外求呢?”
張凡聞言一笑,搖了搖爻,項明這是不知道他究竟需要多少星辰金,除非找到其出現的地方,不然周天之數的星辰金,別說是法相宗了,即便是洗劫了整個九州所有的修仙宗門,怕是也湊不出多少來。
不過這些就不需要跟項明多說了,他只是星潿一事就記於心,緊接着笑道:“鳳祖師和燭師兄,正在準備開啓所需,快則一兩夭,慢則三五天,張某就可入法相宗寶庫挑選。”
“哈哈哈,這太好了,來,飲茶代酒,爲張老弟賀。”
項明聞言大喜,舉杯一飲而盡。
張凡微微一笑,同樣舉杯飲盡,心卻是已經飛回了法相宗山門東陽峰道場,沐浴在初升的陽光中,通體金光,更有日耀大河,波濤滾滾,儼然日暉絲絛,環繞山峰,拱衛道場。
驀然間,一道金虹跨越天際,日耀大河,豁然分開,其間一條通途大道,直上峰頂一一東華道場!此時的峰頂處,遠比張凡離鼻時,要熱鬧上無數倍。
數十名年輕男女,圍坐在其中,最中間的一個少女,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述着她在幻魔道中,怎麼惡作劇,對方怎麼暴跳如雷,卻是奈何她不得。
時不時地,那些年輕男女便會發出聲聲驚歎,對他們這些在法相宗長大的年輕一代來說,因爲沽相宗封山的緣故,遠沒有當年張凡等人那般有什麼試煉。這山門所在,對他們來說就是整個天地了。
突然聽到這些完全不一樣的生活,一個個欣羨中又帶着點恐懼、刺激,說不出的意味。
這些年輕男女,皆是法相宗新一代的修士,其中有宗門長輩的後裔,也有普通全無背景的弟子,反正在悠悠的眼中都沒有什麼區別,她就是最大的太子黨,怕得誰來。
這樣的日子,這般的情況,在張凡不在的日子裡,幾乎每天都在發悠悠的受歡迎程度,遠遠超過了張凡的想象。
她雖然惡作劇了一點,但對修仙者來說,卻是算不得什麼,最慘最慘的,也就是灰頭土臉,外加腹瀉個幾天而已,無傷大雅。
最主要的是,悠悠她身爲元嬰真人的嫡親女兒,這個身份在法相宗年輕一代中,簡直是頂了天了,卻又不曾欺負弱小,甚至有時候還路見不平,幫着普通弟子整治那些她看不過眼的紈絝,完全不顧她自身就是最大紈絝這個事實。
無論是她的身份,還是她頑皮又平易近人的性子,都讓她的身邊,很是聚集了一批年輕弟子。
平時張凡在山上時,自然沒有人敢跑到東陽峰來找悠悠,現在老虎不在山,猴子們就要鬧翻天了。
一旁的小龍很元語地看着在人羣中喜笑顏開的悠悠,想不通她爲什麼那麼喜歡人多,還總有話說。
更要命的是,還非得把他一起拖過來。
“我想要修煉啊……”
小龍在心中悲慘地呼喚着。
恰在此時,激流旋轉,豁然舟亓之聲,傳上了峰頂。
“哇!”
“爹爹回來了,小龍、龍兒,快點準備茶點,還有,別忘了告訴悠悠瞬間就把旁邊的那些年輕修士給忘了,一下子蹦了起來。
連珠炮般地吩咐完,將小龍跟龍兒支使得團團轉,悠悠這才停了下來,正好看到身邊剛剛還談笑無忌的一衆年輕修士,一個個面如土色,誇張一點的還抖如篩糠,顯然張凡回來了這件事情,對他們的壓迫很大。
“這個一一一一一一”
“悠悠師姐,我們先是了。”
人同此心,第一個開口之後,一個接一個的趕緊告辭,雖然平時恨不得元嬰祖師多關注自己一點,但事到臨頭,終究不敢。
悠悠對他們的離開並沒有多說什麼,直到一個有着蘋果般可愛臉型的年輕女子,也起身告辭的時候,她才笑靨如花地說道:“別人能走,盈盈姐姐你可不能走哦!”
“唱f”
那個“盈盈姐姐”愕然站在原“盈盈姐姐你不要怕,是我爹爹要見你。”
她本來就奇怪,怎麼才一出關,悠悠這個出名的小妖女就要見她,現在看來,要見她的竟是東華真人,這讓她如何不忐忑?
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跟元嬰真人之間的差距,比起猶自波濤洶涌的日耀河,還要寬上無數倍。
悠悠笑顏不改,盈盈卻是沒有她那麼自在了,聞言臉上盡是緊張之色,重新坐了下來,不爲人見的,一雙小手在桌面下絞得緊緊地。
她的緊張,又怎麼瞞得過悠悠這個小妖女呢?但見她狡輊地笑了笑,並不多說,只是極目遠眺山下,直到一個玄衣身影,漫步而上,她才歡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走,一下子跑了過去。
“爹爹~你纔回來啊~…”
尾音拖得長長的,直若撒嬌。
張凡拉起女兒的手,腳步不停,微笑着說道:“不過幾天而已,再說了……丫頭你可不寂寞啊,好多客人吶!”
先前蜂擁而出,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四散的年輕修士,自然瞞不過張“咯咯咯,都是悠悠新認識的朋友啊!”
悠悠挽着張凡的胳膊,笑顏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雅目的光輝。
“爹爹,你看是誰在等你?”
悠悠纖白小手向前一指,手指所向,盈盈慌忙站了起來,衣角帶落茶盞,卻是恍若不覺,只是緊張的行禮問好。
“崔盈盈一一一一一一”
張凡望着眼前這個長着一張蘋果臉,充其量也只能稱作可愛的年輕女子,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旋即悵然若失,在腦海中,彷彿時光倒流,一直退回了百年前……
“張師弟,老崔我有一事相托!”
“老崔從小失怙,只有一個妹妹相依爲命。
“老崔的妹妹叫崔盈盈,長得不漂亮,可一天不見就想得慌!”
“真想吶!”
“若是有朝一日,我那個可憐的妹妹桑到師弟門前,給口熱乎“崔仁!”
百年前,張凡在法相宗難得的幾個朋友之一,饕餮崔仁臨死前的囑託,猶在耳邊。
現在的崔盈盈,與昔日崔仁通過留影珠讓張凡辨認時相比,一樣的嬰兒肥,卻少了那笑靨如花的俏皮可愛,憑空多了幾分謹小慎微,底層人物不可避免的拘謹。
“崔盈盈,你兄崔仁,是本座當年的好友,在他隕落之前,曾囑彷彿仍沉浸在回憶之中,張凡的聲音,若自天外傳來。
“啊!!哥哥一一一一r一崔盈盈不敢置信地擡起頭來,她想到了無數的可能,卻是不曾想到竟是她那個英年早逝的哥哥連澤。
“恰逢百年封山,本座遠走他方,未能兌現承託,照顧於你,是我“今日,本座收你爲記名弟子。”
接連的震撼,驟然的驚喜,對兄長的懷念,讓崔盈盈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眼中晶瑩,若掉線珍珠般滑落。
“小龍,傳訊宗門,爲師收崔盈盈爲記名弟子。”
此時小龍剛剛端着香茗上前,連忙躬身應下。
傳訊宗門,崔盈盈今日之後,就算是受張凡庇護,宗門內對待她的時候,就需要考慮張凡的立場。
“盈盈,以後若有所需,或是修煉上有何難題,可前來找我。
“悠悠,送師妹下山。”
張凡擺了擺手,悵然若失。
“崔兄,張某這麼處理,你可滿意?”
恍惚間,崔仁那張富態的胖臉,越過時空的阻隔出現在腦海中,隱約間,似在微笑。
少頃,悠悠送完崔盈盈之後笑嘻嘻地站到了張凡的面前。
“悠悠,你沒欺負那些同門吧?”
張凡收拾心情,看着女兒笑問道。
“纔沒有呢!悠悠又沒有看他們不順眼。”
悠悠癟着小嘴說道。
“是我不在吧!”
張凡暗笑着,他既然不在,悠悠自然沒有搗蛋吸引他注意力的必要“悠悠,過個幾年,你根基紮實了,就閉關結丹吧!”
“待你金丹大成,就可以離山去玩玩了,不要恐壞了。
想到女兒一生中,不是坐圍在幻魔道內,就是在法相宗山門方寸之地,張凡就有點歉然,對她拙劣地吸引注意力的方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看到悠悠的臉上現出驚喜之色,張凡剛剛要開口,神色忽然一動,手上一招,一個光點彷彿從虛空中浮現出來一般,落入了他的手中。
“傳音符!”
張凡手上一捏,一個屬於燭九霄的聲音響起。
“寶庫開啓,師弟速廠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