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韓浩的洞府外,張凡很是無奈。
修士除非閉關,一般情況下,守護山門的陣法禁制是不會開啓的,畢竟消耗的靈石也不是小數目,沒必要不是。
韓浩洞府的陣法自然也是關閉着,只是在洞府的門口,設了一個小禁制,也就是起到類似門鈴的作用而已。
就這,在張凡近前的時候,直接把他彈了個跟斗。
怎麼辦呢?傳音符在乾坤袋裡揣着呢,可是還沒開始修煉,哪來的法力?修士的洞府就這點不好,竄門不方便吶!
正猶豫着是不是另找個時間,卓豪從洞府內走了出來,笑着看着他狼狽的樣子,隨手打了一個法訣,彷彿平靜的水面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波紋一閃而過,禁制消失了。
“師弟啊,努力修煉吧,你看,連自己師父的洞府都進不來像話嗎?”卓豪笑着說。
是有點丟臉,張凡只好訕訕然道:“是,師兄。”
“好了,進去吧,師父他們都在裡面呢!”卓豪也不多說,帶着他便進了洞府。
他們?除了師父還有誰?
張凡疑惑地跟着卓豪前行,到了大廳一看,就明白過來了。
偌大的大廳中,師父在上首端坐,下面兩男一女,三個人肅立成一排。
看見張凡進來,韓浩臉上露出了笑容,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道:“內外明澈,淨無瑕穢,效果不錯。”
什麼東西效果不錯?韓浩座下的三人耳朵立刻豎了起來,尤其是中間那個女子,目光簡直稱得上肆無忌憚,把張凡從頭打量到腳。
“這是張凡,你等的二師兄,還不上前見過!”
“是,師父。”三人齊聲道。
“姜拓”
“許縈”
“申屠弘”
“見過二師兄。”
張凡連忙回禮,心中暗暗搖頭苦笑不已,師父他果然沒有什麼教徒弟的經驗吶。
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張凡就瞥見他們腰間佩戴的乾坤袋,是宗門配發的那種土黃色,補丁一樣貨色,相信他們也發現了這點,要不,見禮的時候許縈這丫頭爲什麼死命地遮掩着,一副生怕露了怯的模樣。
再加上見面第一句話韓浩就露了口風,張凡本身又沒有修爲在身壓不住場面,怎能不讓他們浮想聯翩?
“好了,你們下去吧!記得爲師的話,好生修煉,不要懈怠。”韓浩對他們師兄弟之間兄友弟恭的氣氛十分滿意,撫須微笑道。
“是,師父,弟子告退了。”
張凡可沒有韓浩那麼感覺良好,特別是他們三人離開的時候,不用回頭,也能感應到一道道如有實質的目光正“刺”在他的背上。
“凡兒,昨天不怎麼好過吧?”韓浩微笑地問道,語氣之溫和,與在許縈他們面前的威嚴大相徑庭。
張凡尷尬地點了點頭,現在一想起洗髓丹三字,腹中就習慣性地絞痛,可想而知那罪受得實在不算小。
“這是爲師爲你挑選的功法,回去後好好修煉,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說着韓浩掏出一塊玉簡遞給了他。
“是,師父,徒兒一定努力,爭取早日超過……”張凡頓了頓,才接着道:“超過師弟妹們。”
雖然還沒有開始修煉,他的眼力卻着實不差,那三個師弟妹實在不是省油的燈,每一個都有不弱的修爲,來頭應該小不了。
張凡臉上那個燥,沒想到踏入修仙界的第一目標居然是超過自己的師弟妹……人生,真是唏噓啊!
“好,有志氣就好。”韓浩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大喜道。
緊接着,又皺着眉頭道:“凡兒,你三師弟姜拓、四師弟申屠弘出身修仙世家,許縈則是我們法相宗水脈許師弟的直系後人,只是傳承了火屬法相這才拜到爲師的門下。你要超過他們的心是好的,卻也不要急功近利,仙路漫漫,太過求成反而會傷了根本,凡兒你要切記。”
“徒兒謹記師父的教誨。”張凡緊緊抓着記載着功法的玉簡,心不在焉地道。
“好了,你回去吧!”看着他心癢難耐的樣子,韓浩啞然失笑道。
……
張凡離開後,卓豪眉頭一挑,略帶憂慮地對韓浩道:“師父,三師弟他們……不會出事吧?”
姜拓他們仨離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等在洞府的門口,以師父的神識,不可能察覺不到。令他奇怪的是,以師父對二師弟的疼愛,居然既沒有干涉,也沒有提醒,就這麼任其自流,實在是不像他老人家的作風。
韓浩沉默了半晌,嘆道:“師兄弟間的小齷齪,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凡兒是大師兄的後人,以後要面對的事情,比這要嚴重的多,讓他適應一下也是好的。”
卓豪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大師伯的事蹟他也是聽說過的,攤上這麼一個曾祖,真不知道是二師弟的幸還是不幸了?
……
韓浩的洞府外,姜拓他們三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三人中申屠弘的耐性最差,團團轉了幾圈,抱怨道:“三師兄,師妹,我們這是要等的什麼時候?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話說。”
“等着就是,着什麼急。”姜拓慢條斯理地說道,“沒準我們這位‘二師兄’還是師父俗世的後人也說不定,當然比我們有話說。”
“也不一定是師父的後人。”許縈在一旁插口道:“也許這位張師兄天賦過人,所以才讓師父他老人另眼相看。”
“哼!我非要……”申屠弘不屑地冷哼一聲,話到了口邊,又忽然頓住了,狐疑地看着姜拓與許縈倆人道:“三師兄,小師妹,我可沒得罪你們,怎麼聽你們話裡的意思,好像是要把我申屠弘當槍使啊?”
“師弟言重了。”“就是,申屠師兄,小妹可沒那意思。”
這個申屠弘也沒有看上去那麼傻,兩隻小狐狸暗暗想道,不約而同地把這個貌似粗人的傢伙高看了一眼,眼看着楚漢爭霸就要變成三國演義了,張凡適時地從洞府裡走了出來。
“二師兄!”三人齊聲問候道。即便是心中不屑,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你們好,這麼巧啊!”張凡好似對他們三人的出現毫不驚訝,臉上掛着堪比和煦陽光的溫暖笑容迴應道。
看到張凡能用如此和藹的口氣,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巧”三個字的時候,三隻小狐狸也不由得暗歎了一聲,心想這也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沉默良久,眼看着這位二師兄笑容不改,最終還是申屠弘打破了僵局,只見他擡手放出了一把火紅色的巨型飛劍,居高臨下地問道:“二師兄,天色已晚,你看,要不要師弟我送你一程?”
張凡好似對盯在他臉上的灼灼目光毫無所覺,大刺刺地踏上了飛劍,拍着申屠弘的肩膀說:“那就有勞師弟了,爲兄生受了。”
聽到這聲“爲兄”,他的三個同門的臉上不由得一僵,三人中最小的許縈都有十六歲了,申屠弘更是過了二十,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傢伙拍着肩膀口稱爲兄,真真是情何以堪吶。
罷了,三個小狐狸對視了一眼,終於收起了進一步刺探的心思,抱着留待日後的想法,各回各家了。
申屠弘最是無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只好悻悻然地給張凡當了一回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