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天神火燃起,又是一日。無數居住在了附近的居民睡眼朦朧地上了街,各忙各事之餘,還不忘以奇怪的目光注視着半閒堂的所在。
昨日深夜的喧鬧轟鳴之聲,傳遍了整條街道,附近的居民人人聽聞。
在這個重城中居住的人,也算是見過世面了,用腳趾頭想,也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自掃門前雪,不敢出頭看罷了。
本來第二日早,他們就是看到滿地廢墟,繁華散盡也不會有絲毫的奇怪,可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半閒堂,卻是恍若平常。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額一般,照常開業,人流依舊攢動。生意同樣紅火。
偶爾有眼尖之人,尚能見得半閒堂的一面牆壁上,顏色似於周圍略有不同。除此之外,就再無任何異常了。
人可能是做夢,兩人三人呢?
這下他們哪裡還不明白,肯定是半閒堂中人佔了上風,將來犯之人解決了還沒有受到什麼損失。
“很厲害啊!”
這種商業傾軋,自然不會有留手的可能,半閒堂能如此,其實力就可見一斑了。
原本半閒堂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也就是生意紅火煉器高超而已,現在又加上了超絕的實力,這就完全不同。彷彿畫龍點睛一般,整個形象陡然清晰了起來。
在衆人或驚詫或敬畏的目光之中,半閒堂卻猶如悠閒的垂釣老者一般,沒有絲毫的動靜,就這麼平平常常地過了一天。
第二日晚,附近的居民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有了昨日晚上的經歷,他們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側耳傾聽半閒堂方向的動靜。
此次的轟鳴震動之聲,比起昨日來,要更強烈,更持久,先是如火山爆發。利刃破空,繼而漫天呼嘯之聲,似有無窮劍氣摧毀一切,最後雷鳴炸響恍若上古妖獸嘶吼,驟然爆發出來的聲勢,彷彿要將整條街道掀翻到上空一般,聽聞之人,無不臉上色變。
最後,大致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一切又重新歸於了沉寂。
有膽子大、距離近的,趁着夜色趴在窗口上望下。只見得一片昏暗之中。半閒堂悠然屹立,紋絲不動,彷彿先前的恐怖聲勢劇烈爭鬥不是發生在它的體內一般。
在陰暗籠罩的沉默與先入爲主的想法之下。此時再看它,本來普普通通的建築,陡然生出了猶如擇人而噬的兇厲感。
第三天,半閒堂照常營業,洗若無事。
這下再見得如此,附近的居民卻沒有太多意外的感覺,不過目光愈發的敬畏。路過之時,腳步也不由得放輕了下來,同時對晚上可能發生的事情,竟是隱約有了種明待的感覺。
果不其然,甫一入夜,轟鳴又起。
切都彷彿按照劇本在進行,如是者三。在附近衆人漸漸習慣了下來時,第四天的晚上,一切終於發生了變化。
陣陣破碎、倒塌的聲響,連綿爆起,並不是在半閒堂的所在,而是在附近的一些同類商鋪處。
東一聲西一響,南北不寧,彷彿依着某種次序,東南西北處響動不絕,一直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方纔停歇了下來。
第二日一看,半閒堂依舊無事,倒是附近幾雜街道上的煉器商鋪,幾乎倒了一個遍,滿地的碎石殘磚堆積。偶然還可見得染滿暗紅色澤的地方。周圍滿缺胳膊斷腿的夥計下人一類的角色,一邊哀嚎着,一邊還要清理廢墟。
不須親見,僅此就可知昨天晚上的必是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拜
再聯繫一下半閒堂前幾日的異狀,衆人心中比然,望向這幾家商鋪的目光中便沒了同情,更多的譏笑鄙夷。
給別人搗亂,暗地裡下陰手算不得什麼,司空見慣了,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就有點丟人了。
說得難聽點,就是自不量力!
衆人之中,不乏在附近居住了幾代人的老住戶了,這幾家商鋪是什麼背景瞞不過別人的,彼此互相轉告了一下,就知道這次吃了大虧的竟是周、吳、王、習四個修仙家族,這笑話不免看得更加的愉快了起來,能見的平日高高在上之人吃癟,向來都是小人物的最大愛好。
這幾家商鋪廢墟,就猶如一個大耳刮子,毫不留情地扇到了四個家族的臉上,他們怎麼可能任由這瘡疤一般的所在殘留着?
人力物力調集,不過七八個時辰的時間,全新的商鋪便在原址拔地而起,彷彿在預示着四個家族屹立不倒一般。
初始之時,還有點效果,不過一夜過去。頓時成了一個更大的笑話。
轟鳴聲中,剛剛重新建起不到半日功夫的店鋪,又走到塌了個遍,四個家族之人當然不是傻子了,派去防守之人也是不少,奈何如肉包子打狗。連聲響動都沒聽到,就盡數讓人給收拾了。
第六日,晚。
半閒堂的二樓中,張漆而坐,李富貴則坐立不安,時不時的坐下喝杯茶水。像起來轉起了圈子。
動作與數日之前並無什麼分別,心情卻大是不同。
數日之前是忐忑不安,現在則是激動不已。
少頃,他又轉了幾圈,忍不住道:“老闆,該出發了吧?”
“那幾個破爛又建起來了,咱們再去砸上一趟”。
前幾日,守株待兔。光防禦不還手讓他憋了個夠嗆,後來的連續拆屋則宣泄了個痛快。這時候都有一些上癮頭了,見得那幾個家族又將店鋪建了起來,便手癢癢。
“這次他們可能做足了準備,怎麼?不怕了?”
張凡雙目緊閉。一呼一吸間間隔良久,好半晌才悠悠然說道。
“怕?”
李富貴一拍胸脯。大大咧咧地道:“怕他個球。”
隨即又訕笑着說道:“只要有老闆在小的什麼都不怕!”
這話到不是單純的拍馬屁,這些日子跟着張凡防禦、進攻,他算是開了眼界了,雖然早知道張凡厲害,也曾經見識過一次,卻遠不如這次一般,接連不斷勢如破竹。連續多次爭鬥,竟無人能在他的手上堅持過三息的時間。
天上地下的毒距!
現在李富貴對他可是信心十足啊,便是說要跟結丹宗師硬撼,他最多也就是猶豫一下,還不會產生轉身就跑的念頭。
個築基大圓滿可以跟結丹宗師掰掰腕子?
若是以前有人這麼跟他說,李富貴非得唾對方一臉不可,現在嘛,他真信了!
張凡微微一笑,對李富貴的變化他也眼中的,這人雖是個猥瑣小人,不過倒也聽好使的,只要讓他覺得跟着自己沒有危險,背叛有大危險,就可以放心使用。
“時間差不多了!”
“叫上你的那些小兄弟,走吧!”
張凡看了一下天色,長身立氣,擺了擺手道。
話音未落,身子一晃,瞬間帶起一陣勁風,在靜室之中消失不。
李富貴稍稍眯了眯眼睛,只見得靜室的大門微微晃動着,張凡卻已不知所蹤了。
這點他倒也習慣了。每次都是這般,不過他知道張凡一直都會在身邊照看着,準備應付對方的強者,這也就足夠了。
嘿嘿一笑!李富貴下到一層,大喝一聲:“兄弟們,開工了!”
只餘下一小截的通天神火柱,依然在重玄城中揮灑着赤紅的光輝,與白日相比,少了一份暴烈,多了一絲沉凝。
在這般光華的照射之下,一處簇新的商鋪前,十餘個人影大大咧咧地電射而來,無絲毫掩蓋行跡的意思。
“就是這裡了。周家的新鋪子。”
“兄弟們小還等什麼?。
件張凡賜下圓盤狀的法器上,李富貴只覺得從沒有如此志得意發過,堂而皇之地來砸修仙家族的鋪子,這是何等過癮的事情。
現在的回想起半年前。心中慶幸不已。
當時爲了保命的權宜之計,竟是真的找到了一個好主子,對他這樣的來人來說小自由、自尊等等都是廢話,關鍵是有靈石、有面子!
這點,張凡都能給他。
“得了,李大哥,您看好吧!”
下方,數名身着各式奇裝異服,看上去猶如市井浪蕩兒的青年呼哨着起鬨拜
這些人修爲低的不過煉氣期修爲,高一點的勉強築基的,都是李富貴當日的狐朋狗友。後來在開半閒堂的時候也是這些人四處分派傳單,強拉客人,可說是老交情了。
現在做的事情。危險不大,有高手坐鎮;利潤不小,防火拆屋當然不能少了搶劫了;面子十足,能讓平日高高在上的傢伙吃癟,他們怎麼能不樂意?
這都第三次了。這些人還是熱火朝天,恨不得天天都有這般好事情。
“你們這是幹什麼?”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他們如此囂張。店鋪之中駐守之人當然不可能沒有發現,幾乎在他們涌上之時。不下數十名修仙者便從店鋪中衝了出來,一邊怒喝,一邊警懼地望着他們。
“現在是什麼地方哥幾個還真不知道。
“只知道等等這裡就是亂葬崗,專門埋你們這些走狗的。”
李富貴賤口一張,當即惹怒了一人。
“小子利口,老夫到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話音未落;猶如火山爆發一般,大股的岩漿洪流涌現,一發不曾停留,洗若酒天巨浪一般當頭轟下,將李富貴一行十餘人盡數籠胃在其中。
恰在此時小一個悠悠然的聲音傳來,彷彿夏日冰水,瞬間將所有的壓抑燥熱驅散。
“道友何必與晚輩一般見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