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可能存在的風險,周圍的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雖然大家都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乃是南方的天魔旱魃,可一旦關係到自己的生命,所有人都會要考慮再三。
“朱道友這是說的什麼話?如果不是道友援手相助,我等哪裡還能站在這裡,只不過是幾隻殭屍而已,我們出來不就爲了降妖除魔!怎麼能因爲對方的幾句狠話,就畏縮不前!”正陽道士一步踏出,首先站到了朱元的旁邊。
這裡所有人中,他是第一個遇見朱元的,和他算是比較熟悉,而且朱元說的話,也十分合他的胃口,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坎裡,斬妖除魔,哪裡沒有危險,怎麼能因爲這些妖魔的幾句恐嚇之語,就自‘亂’陣腳。
“師兄說的對!我們平時殺了那麼多的白‘毛’殭屍和鐵屍,那天魔都沒放一個屁,今天朱道友只是收服了他幾隻銅屍,他就跳起來了,這正是說明,他開始心虛着急了!”正德道士也跟在正陽道士的身後,嘻嘻哈哈地走了出來。
他雖然平時‘性’子跳脫,但是是非非,還是分得清楚的,況且自己師兄都表態了,自己這個師弟,當然要出來支持師兄。
寧奇道士看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將目光又轉向剛纔的五人那,本來他就沒指望這兩個華山派的道士跟自己的一起走,後來的五人,纔是他爭取的關鍵。
這五人,衣着各異,遒勁漢子一身勁裝,腰身粗壯,見到寧奇看過來的眼神,一‘挺’腰身,凜然道:“這位朱道友,是爲了幫助我們,才招惹上天魔的,我武修緣雖然爲人粗鄙,但還不至於因此就臨陣脫逃!”
說完,他又憨憨一笑:“況且道友那麼厲害,就算殭屍來了,我們也不用擔心!”
這漢子看似憨厚,但還有點小聰明,知道雖然跟在朱元,有可能遇見更多更厲害的殭屍,但朱元的實力也比他們強大多了,總的來說,還比他們自己獨自北行要安全。
“簡直是不知死活,天魔之威,豈是你們能抵擋的?”寧風道士嗤笑一聲。
“你這道士好不要臉,別人救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要惡語相向,簡直是無恥至極!”這次說話的的,是一個黝黑乾瘦的漢子,一身衣着與其他人迥異,倒是與朱元以前見過的蠱師有幾分相似,而且他們同樣用的都是各種蟲子。
這個蠱師一樣的修士,嗆了寧奇一句,然後對着朱元感謝道:“朱道友,在下九黎顏哥,多謝道友救命之恩,雖然在下的九黎蠱術修爲還淺,但也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臨陣脫逃,被人恥笑!”
說完,他還特意瞥了寧風一眼,滿臉不屑的樣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我是九嶷山弟子,你們這些外族修士,居然敢嘲笑我,就不怕九嶷山將你們整個族滅?”被一個九黎族的修士如此輕視,讓寧風道士麪皮燥紅,有些氣急敗壞。
這九黎漢子聽他自稱是九嶷山的弟子,心中也是一驚,因爲三大仙‘門’的威名,在整個修行界,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惹怒了他們,亡國滅種,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氣勢不由得一窒,雖然知道他們不過是說說而已,並不能將自己怎麼樣,但三大仙‘門’多年來的兇名,還是讓他心裡有些發虛。
朱元見他居然以勢壓人,還威脅滅人種族,這種霸道不講理的做派,頓時讓他心中嗔怒,“你倒是好大的口氣,你是九嶷山的掌‘門’還是長老?憑什麼別人說你一句,你就要滅人滿族?簡直可笑,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
“嘿嘿,別人怕你們九嶷山,我天邪宗可不怕,你們整天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說我們是邪魔外道,可是今天看來,你們纔是真正的邪魔外道,就因爲別人看不慣你們的作爲,你們就要滅人滿族,這和天魔旱魃有什麼區別?”手持黑幡,召制惡鬼的修士在一旁聲援道。
他本是邪道大派,天邪宗的弟子,從來都與九嶷山不太對付,如今看到他們失言,自然不會放過打擊的機會。
寧風道士沒想到,這些散修,居然在自己報出九嶷山的名號後,還敢詆譭自己,頓時大怒,就要出手教訓一下他們,好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大派威儀,但卻被身旁的師兄寧奇道士及時制止了。
寧奇道士雖然也有仙‘門’的跋扈氣質,但畢竟老練了許多,知道現在自己勢單力孤,不是衆人的對手,貿然動手,說不定會被他們徹底留在這裡,到時候死無對證,死了都是白死,所以還是暫且忍着點好。
“這兩位怎麼說?你們也要和他們一樣,留在這裡?”寧奇道士一手按住師弟,一邊轉頭問着最後的兩人。
這兩人正好一男一‘女’,男的叫湯俊明,一臉笑容,正是那使劍的武者,一手劍法出神入化,普通殭屍在他手上,沒有一合之敵,而且他手中的長劍品質不凡,似乎是某件神兵,就是用來對付鐵屍,也遊刃有餘。
而那‘女’子,則是一臉冰冷,生人勿近的樣子,三寸寬的白綾,橫披在肩膀上,散發出透骨的寒意,對寧奇道士的話毫無感覺,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劍客。
這劍客也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了她的意思,於是對着朱元一抱拳,“朱道友,我和萱萱也決定留下來!”
“什麼?你們也準備留下來?你們是不是都瘋了,得罪了天魔旱魃,要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派大軍過來報復,你們現在留下來和他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條!”寧奇似乎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指着朱元叫道。
他原本的計劃,是從這幾個人中,忽悠一兩個隨着自己一起離開,這樣不但避開了朱元這個巨大的風險,而且足夠應付返回路上遇見的銅屍,可以讓自己安全回到伏龍城。
但實在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居然一個也不願意跟着他走,而且還對他百般鄙視,寧願承受被天魔牽連的危險,也要跟着朱元一起行動。
這樣一來,除了他們自己以外,沒有一個人和他們同行,回去的路上,就要危險了不少,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已經完全與朱元撕破了臉,想要再留下來也不可能了,於是只得一咬牙,恨恨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希望到伏龍城的時候,還能看到你們!”
說完,兩人就綁好靈雲馬甲,往北而去。
朱元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趨吉避凶是人之天‘性’,本來無可厚非,但恩將仇報,耍那麼多手段,就是人品賤格了,這樣的人,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而離開了將軍山,一行向北的寧風道士卻始終咽不下剛纔的那口氣,自己堂堂九嶷山弟子,從來都是他鄙視別人,今天居然被別人鄙視了,這讓他如何忍受?
“師兄,我們就這麼走了?不給這些散修一些教訓?”
寧奇道士雙腳踩動靈雲,橫了一他眼,“不走你還想留下來陪他們?至於教訓還需要你我給嗎?那朱元招惹了天魔,甚至引得他親自投影過來,你認爲他們還能活着回伏龍城嗎?”
在他的心中,朱元已經是被徹底判了死刑,甚至連報復的想法,都沒有了,因爲不需要想着如何去報復一個死人。
天魔投影突顯,兇威滔天,不但影響到了朱元這裡,就連遠在千里之遙的伏龍城,也有不少人感受到了天魔威勢,其中尤以元神境的修士,感覺最爲明顯。
伏龍城登天殿中,三道散發出各‘色’光芒的身影忽然出現,有身‘射’金光,恍如佛陀在世的,有雷霆震怒,好像天神臨凡的,還有烈焰紛飛,隱現鳳凰的。
這三人正是三大仙‘門’的掌‘門’人,整個太虛修行界修爲最高的三人,已經到了元神顯化,與道合真的最高境界。
“妙行道長,你‘精’善六壬神課,不知可從剛纔的天魔投影中,推算出什麼?與我們的計劃有什麼影響?”金‘色’的佛陀聲音宏大,在大殿內嗡嗡迴響,如同洪鐘大呂。
這妙行道長,就是那個渾身雷霆怒閃,宛如雷神降臨的修士,此時他悠悠道:“慧聞禪師,據我推算,此次天魔投影,是因爲在南方,有人將之觸怒,使他盛怒之下,投影追蹤,搜尋對方!”
“哦!居然有人能將他觸怒,不知道是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加利於我們計劃的實施?”一個曼妙空靈的聲音響起,主人正是那個有鳳凰神焰環繞的修士。
“正如靈音仙子所言,如果真是有人意外觸怒了天魔,他必定會加派魔軍,前去報復,那時魔巢必定進一步空虛,正利於我等行事!”妙行道長呵呵一笑,這個意外倒是幫了他們一把。
“不知道長是否算出,到底是什麼事情將這天魔觸怒?對我等召回的弟子,可有影響?”慧聞禪師有些擔憂回來弟子的安全。
“無妨,是有一些影響,但卻是好的影響,因爲天魔必定會因此,將注意力重點集中到‘激’惹他的人那裡,而相反地,我等返回的弟子,遭受的壓力自會少了許多!”妙行道長心中篤定。
“善哉!善哉!如此老衲就放心了!”慧聞禪師連道善哉。
“呵呵,回來又如何?不回來又如何?最終結果還不都是一樣!大和尚你的慈悲未免假了一點吧!”一旁的靈音仙子掩嘴笑道。
“善哉!善哉!”慧聞禪師只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