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三級醫法官是個分水嶺,並不是因爲多開了兩個功能,銀河拳變得更厲害一些了,這些不過是量變,並非質變。
三級醫法官的厲害之處,就在於開始擁有了精神能力。莊名揚能在地球位面得到這種能力,尤其可貴,說起來倒不知是常翠萍應該感謝他,還是他應該感謝常翠萍了。
“莊大狀,謝謝你。”“莊醫生,謝謝。”
‘關公’和常翠萍異口同聲地感謝着他,只不過一個叫‘大狀’,一個叫‘醫生’,這兩種身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總是讓人感覺怪怪的。
張天賜卻是眼睛微亮,深深看了莊名揚一眼。
天才總是寂寞的,張天賜已經寂寞了很久,今天,他終於找到了同類人。
華德醫院精神科的三巨頭激動地直接圍住了莊名揚,讓*雷諾更是開心地像個孩子。說來慚愧,他們這些普通人眼中的精神病專家,做了半輩子甚至是一輩子醫生,也未必能治好多少精神病人,尤其是這種近似無解的精神分裂患者,莊名揚的成功,讓他們看到了光明的未來,如何能夠不興奮?
“莊醫生,我爲先前對您的質疑而誠摯道歉”
洋鬼子亨利直接鞠了個躬:“太了不起了,您治好了一個具有多重分裂人格的病人,就算是弗洛伊德,也沒辦法比您做的更好。莊醫生,您這樣的人才做律師簡直是太浪費了,您應該留在醫院裡幫助更多的病人,華德醫院是香港最好的醫院”
“是啊,如果莊醫生肯留下,我可以讓出精神科主任的位置,您應該考慮一下。”豐子亭本來就有點鶴髮童顏的味道,這會兒心情一激動,臉色有些發紅,整一個仙風道骨了。
“就是,莊醫生您考慮一下嘛”
劉孜簡直是在撒嬌了,這種小女兒態和她的身材一樣年輕,簡直就是‘熟女控’的殺手級人物。
三大巨頭的表現讓廖德凱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這三位都是什麼級別的人物,服氣過誰啊,現在竟然爭先拍一個年輕人的馬屁?
不過他也能明白三人的想法,醫生這個行業,還是有着團隊意識的,如果莊名揚進了華德醫院精神科,將來他無論取得多大的成就,三大巨頭甚至是下級醫生都是可以分到一杯羹的,精神科的集體榮譽也將水漲船高,所以三巨頭絕對是在誠心邀請莊名揚,作爲院長,他自然也是樂見其成。
“呵呵,謝謝三位了,做醫生我屬於業餘的。再說就算我接受了三位的建議,我師傅也不同意啊。”莊名揚輕描淡寫地將擔子扔給了駱冰,駱冰微微一笑,衝着三巨頭微微點頭,其中意思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
“哎,這樣的話真是太可惜了。”豐子亭嘆了口氣,卻還是沒有完全死心:“莊醫生,不知道你能否和我們交流一下治療常女士的心得?我知道這恐怕是個無禮的要求,不過爲了更多的病人能夠得到正確的治療,我就算是厚着臉皮,也要提出這個要求”
亨利和劉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莊名揚,對於他們這種專家來說,只要莊名揚肯捅破這層窗戶紙,他們就可以進入另一境界,現在就看莊名揚肯不肯說了。
“呵呵,我不是那種挾技自珍的人,當然可以交流了。”莊名揚笑道:“各位都是精神科的專家,‘醫患互動催眠’這個名詞,三位應該不陌生吧?很榮幸,我當時就是無意中進入了這個狀態”
醫患互動催眠?竟然是這個!
三名專家和讓*雷諾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也有些失望。
這是經過當今精神病學界驗證,唯一可以治療精神分裂的方法。可惜的是,這種方法不是想用就可以用的。所謂‘醫患互動催眠’,其實是‘醫患情景交流’的偶然結果。曾經有過醫生在和精神病人做情景交流時,無意中進入了彼此相互催眠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醫生和病人相互進入對方的內心,結果可能有兩種,一種是醫生治好病人,一種是醫生變成精神病,被病人‘治’了。
先不說這方法有多麼危險,最大的問題是這種方法不是醫生可以掌控的,就像佛家所說的‘頓悟’,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事。
回想起莊名揚在治療常翠萍時的種種異常表現,四位專家都嘆了口氣,還以爲他有什麼殺手鐗絕招呢,原來是蒙的?除了運氣好點,似乎在醫術上也未必就能比自己強多少啊?四位專家的腰桿頓時又挺了起來,豐子亭也絕口不再提什麼讓出主任職務給莊名揚的話了。
“莊主控,恭喜你得到了一位污點證人。”張天賜走到莊名揚面前伸出手來,臉上帶着真誠的笑容,就好像他纔是主控官一樣:“我很期待能和你這樣一位能力超羣,而且善於隱藏實力的對手較量一次,希望在法庭上,你不會讓我失望。”
‘善於隱藏實力’?莊名揚心中一動,略感詫異地看了眼張天賜,這傢伙的眼光也太毒辣了吧?難道自己在四名專家面前的一通胡侃,竟然被他看穿了?
“哪裡哪裡,張大狀真是太客氣了。”莊名揚心中吃驚,臉上卻仍是風輕雲淡:“咱們這些做大狀的有一分實力都恨不得說成十分,我有什麼好隱藏的?呵呵呵”
“是麼?”張天賜哈哈一笑:“莊大狀,你真是個有趣的人,我們一定有機會成爲好朋友的。”
他說到‘好朋友’這三個字時,眼中流露出的仍是非常真誠的目光。
普通人都認爲,‘有罪就應該受罰’,在真正的法治未曾建立起來時,就連專業的法律工作者也是這樣認爲的。
可當法治真正興起,當三百多年前,英國建立起‘沉默權’制度時,那時還是騎在馬上辦案,連電報的便捷都還無法享受的英國警察就漸漸明白了,‘有罪未必受罰’,‘寧縱勿枉’纔是法治的精髓所在。這個看似不合理的制度,在很有可能放縱犯罪的同時,也讓所有面對國家公權力的威脅、有可能失去自由甚至生命的人,一律平等地擁有了與之對抗的權利,這種對抗的權利,就是‘人權’的一部分。
我們不要怕有罪無罰,我們真正怕的是無罪也有罰,真要到了這一天,你我他都可能在一夜之間,因爲種種原因失去自由和生命,哪怕我們是連條內褲都不敢偷的‘老實人’
馬克很幸運,至少他是在香港接受審判,哪怕王子王妃都到了現場,在攥着拳頭給莊名揚這個主控官加油打氣;哪怕庭內庭外佈滿了便衣警察;哪怕全世界的警察都認爲他犯了罪,應該拉出去直接槍斃;可秉承法治精神的法官大人,和絕對中立的陪審團,還是在仔細傾聽着控辯雙方的每一次盤問,每一句話。張天賜還是可以用盡各種手段和技巧,去攻擊或者抹黑控方證人,而不至於像某些地區的律師一樣,因爲多替被告人說了幾句話,就引起審判長和合議庭的不滿,被連續打斷髮言甚至被趕出法庭。
對於這些地區的法官來說,找到事實真相的任務是在偵查部門而非在法院,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你個律師喋喋不休的說話,不是耽誤爺的下班時間麼?你律師口中的‘真相’算個鳥啊?
“法官大人,我沒有問題了。”張天賜盤問完一名控方證人後,微笑着看了莊名揚一眼,莊名揚也對他同樣報以微笑。
這一個上午的交手,都是在盤問一些控方證人,這些證人都是小混混,馬克手下的小拆家,他們的證供或是無法完全反應出馬克的全部犯罪經過,或是本身信譽不良,又因爲文化低,沒修養,被張天賜稍加攻擊或者引逗幾下,就會失去理智,任憑莊名揚如何引導,還是起不到多大作用。
這也在莊名揚的意料之中,否則他幹嘛還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去找‘關公’做污點證人呢?上午的這幾輪交手,他和張天賜都在觀察對方,在現有的條件下,他和張天賜都已經做到了最好,技術上沒犯任何錯誤。馬克能不能入罪,就看下午庭審時‘關公’的表現,和他兩人的盤問技巧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子王妃出於安全考慮,沒有在法院的餐廳內就餐,莊名揚和駱冰則是簡單的叫了兩個套餐,邊吃邊聊;反正魏東和十幾個便衣警察就在附近的餐桌上,他也不用擔心駱冰的安全問題。
“名揚,你上午的表現很好,技術上無懈可擊。”這裡的飯菜駱冰還是有些吃不習慣,稍微吃了兩口就停下不吃了,笑盈盈的看着莊大律師,臉上寫着滿意:“如果不是張天賜做辯方律師,可能都不需要‘關公’出庭了。”
“張天賜很不錯,可你也不用繞着圈兒的誇他吧?我會吃醋的。”
駱冰‘噗嗤’一聲笑了:“酸死你纔好呢。”
“嘿嘿,不談這案子了,我說老婆大人,岳父什麼時候開出聘禮單子啊?我都跟家裡打過電話了,中秋節要帶你回家過年,然後就把婚事辦了”莊名揚現在是‘三句話不離本行’,說着說着,話題又轉到了結婚這件事上,把駱冰這個未來女伯爵娶回莊家村去,還不得轟動四鄰八鄉啊?想想都是倍兒有面子的事。
“你這個結婚狂誰是你老婆了,人家現在還是你的師傅”駱冰紅着臉瞪了他一眼,嘴裡囁嚅道:“爹地說,不要你買好多東西,就兩樣,一套房子,一件交通工具”
“不就是房子和車麼,我都有啊?”莊名揚神色一鬆:“岳父大人還真是好說話,嘿嘿”
“你聽我說完好不好?”駱冰道:“這套房子要是在燕京的,我爹地說了,以後到燕京去也方便啊,而且我媽咪非常喜歡復古的東西,所以就買個四合院吧,能有幾重院子,夠上‘大宅門兒’的標準就行。”
“四合院,大宅門兒?”莊名揚微微一愣,美人丈母孃不會是電視劇看多了吧?又或者是住別墅住的膩歪了,要整點兒新意?得,一套大宅子要是急買的話,估計也就是兩三個億吧,錢是不少,可誰讓咱現在趁錢呢?想想吧,一套三重門的大宅子,裡面放個花不棱登的貴族媳婦兒,再整倆貼身丫頭什麼的,也挺美啊?於是一點頭:“這絕對沒問題,未來丈母孃的要求,說什麼都要滿足啊,呵呵”
“你彆着急啊,還沒完呢。”駱冰笑模滋兒地看了看他:“交通工具就買架私人飛機,我爹地說啦,你辦完馬克這個案子後,英國王室肯定會授予你爵位的,一個貴族沒有私人飛機就表示他是個‘沒落貴族’,今後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也會被人看低的”
“私人飛機?”
莊名揚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去。倒不是說他買不起私人飛機,一個月幾億的進項,他收買人命都成!這是個消費習慣問題,比如說幹了一輩子農活兒的父親吧,爲了讓他老人家到城裡住個別墅,莊大律師都是費盡了心機,買臺路虎都得跟他老人家說這是三萬塊的二手吉普車。這要是買架私人飛機開回去,還不得被老父親打斷腿啊?用他的話來說,‘敗家玩意兒’就得揍!
再說了,買了飛機莊大律師也不會開啊?超級系統內估計能有這課程,可他還真沒心情學習,這就得招募飛行員吧?最少得倆。也得有空姐吧?太醜了還不行,起碼得腿長胸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那種,就按亞姐的標準,先來四個,兩個用兩個看,關鍵時刻負責鼓掌,爲老闆起鬨架秧子。可這帥哥美女湊一堆兒,萬一搞出個緋~聞鬧個家變什麼的,他這個老闆還得負責善後吧,這裡外裡都是麻煩啊
駱冰見他沉吟不語,還當他不高興了,忙道:“我爹地也就是說說,你別怪他嘛,他這個人,就是一輩子好面子,雖然自己不缺錢也不缺私人飛機,可還是希望未來女婿在他那些老朋友面前展示出足夠的實力”
“我明白”莊名揚一笑:“放心吧冰兒,不就是一架飛機麼,咱買!奶奶的,咱這個農民的兒子也弄架飛機開開,也讓村長開開眼!”
“哦”駱冰眨眨眼道:“村長是什麼官兒?也是大陸的幹部啊?”
“那當然了。”莊名揚呵呵笑着,從自己的餐盤內挑了幾棵青菜,送到駱冰面前:“你可別拿村長不當幹部啊,嘿嘿,在俺們那一畝三分地上,人家可是土皇上。別急,等你跟我回到老家,就什麼都清楚了。”
一面說,一面用筷子劃拉着米飯,心裡暗暗發愁:“這結婚肯定要回老家辦,可讓冰兒住哪裡合適呢?上廁所也成問題啊,老家都是半堵牆一攔,挖個坑就成的土茅房,讓個女伯爵蹲裡面撇條?這不是反對和~諧麼,專門蓋套房子,弄個現代化洗手間?老爹非跟我打起來不成啊,可愁死哥們兒了”
下午‘關公’一上庭,就用他那‘脈脈含情’的目光征服了法官和陪審員的心。
他那張紅臉,本來就讓法官和陪審員有了不錯的第一印象,那深情的目光,更是讓大家情不自禁地望向坐在旁聽席上的常翠萍。
這個柔弱美麗,前不久剛被莊大律師打過屁股的女人,此刻正在用更深情的目光注視着站在證人席上的‘關公’,此刻在兩人的眼中除了對方以外,一切都是浮雲,包括英俊風~流的威爾王子和美麗動人的凱麗王妃。
“要是我有個這麼動人的妻子或者女朋友,我也會爭取做‘污點證人’以求減輕罪責吧?”不用莊名揚引導‘關公’回答什麼,法官和陪審員們已經替關公的行爲找到合理的解釋了,這對於一名‘污點證人’來說,是再重要也不過的了。
“張樹理先生,現在請你做個自我介紹吧。”莊名揚笑着對‘關公’道:“你是宣過誓的,請實話實說。”
“我會的,主控官先生。”關公將自己的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遍,法官和陪審員都聽得緩緩點頭,對關公做出了初步判斷:一個講義氣的社團成員、被馬克耍手段騙做手下,現在卻反水指證馬克,證言可信,也很有力。
“張先生,按你的說法,本案第一被告馬克是用不道德的手段騙你投靠了他,目的無非是爲了利用你手中的毒品銷售網絡”莊名揚接着問道:“當你發現馬克是在騙你時,你爲什麼沒有立刻離開他,而是繼續爲他做事呢?”
“那是因爲我的妻子”‘關公’嘆了口氣,開始講述馬克如何控制自己的妻子,讓自己不得不繼續爲他賣命
他的語速不快不慢,也沒有故意煽情的意思,可還是讓大家聽得非常感動,莊名揚注意到,有位女姓陪審員,已經偷偷擦了三次眼淚了:“好,接下來請你告訴法官大人和各位陪審員,你所瞭解的馬克販賣毒品和軍火的所有情況,請不要誇大或做虛構的陳述。
‘關公’在講述這些重要事實時,張天賜一直沒有發問,而是默默的聽着。當輪到辯方律師盤問時,他微笑着站起身來問道:“張先生,你的綽號叫做‘關公’,不知道你對歷史上或者傳說中的關公本人,又是如何理解和看待的呢?”
莊名揚頓時一皺眉:“我反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