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醫學家聯誼酒會轉了一圈,‘莊高人’就驅車回了賓館。他很明白,趕着送上門兒的可不值錢,諸葛孔明高明在哪裡?高就高在人家讓劉皇叔連跑了三次,這才肯出茅廬,這纔是高人範兒,這纔是裝逼的最高境界。
他回到賓館後,發現駱冰還沒回來,估計正在與被收購的三馬公司進行着激烈的談判。如此一來,莊名揚反倒成了閒人,吃完午飯,就出去閒逛了幾圈,跑跑步做做運動啥的。
自從在壺口瀑布夜觀衆魚爭涌,觸動了一點靈機後,莊名揚的耳目越來越靈敏,就連賓館的服務員妹紙非常隱蔽的在走廊放個屁,他都能聽到。丹田氣海擴張的速度也似乎變快了不少。莊名揚現在很期待,不知道自己要是突破到三級醫法官,又會是一種什麼境界,會不會也像壺口瀑布下的鯉魚一樣,來個鯉魚躍龍門呢?
陳永貴很快就將他要的案子整理了出來,莊名揚大概看了下,因爲各種原因被壓、甚至是準備駁回的再審申請,居然有一百一十七件,其中大部分是民事案件。漢國的老百姓,能有口吃得就對政斧感激涕零了,通常官司到了法院,最多也就是堅持走到二審,根本沒幾個人會申請再審,走審判監督程序。
但凡是被逼到走這一步,大多數都是有‘冤情’的,是實在無法忍耐了,這才奮起抗爭。找律師找關係纔好不容易將案子立上,可即使是這樣,還是要面臨被壓、甚至是被駁回的命運,簡直豈有此理!
莊名揚看地拍了桌子,廖副院長是吧?等你求到哥們兒面前,看哥們兒怎麼數落你!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中,除了晚上睡覺外,駱冰白天只回來過幾次,而且每次都是神色匆匆,不過莊名揚從她眉宇中的一絲傲氣看出,談判應該很順利。兩人這段時間接觸的不多,但是莊名揚能夠看得出來,駱冰的生活作息很規律,白天無論有多忙,也會在八點前趕回,兩人一起吃完晚飯,她就洗澡休息了,絕不像電視裡演得某些女強人,白天忙碌一天,晚上還喜歡去酒吧夜店流連,那種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跟駱冰完全不沾邊兒。
劉尚文按計劃本來是應該返回楚都的,可廖雲亭老婆的怪病把他的好奇心也勾起來了,更何況莊名揚的計劃也有他一份助力在裡面,所以這丫就賴在楚都沒走,聽說莊名揚住在金陵飯店,他乾脆也住了進來,就在莊名揚旁邊的房間。白天兩人也沒什麼事情,一面等待着廖雲亭‘願者上鉤’,一面交流學術。
劉大院長只對兩件事情感興趣,一是女人,而且得是三十歲以上的未婚熟女;二就是醫術。在女人方面,莊大律師跟他顯然沒啥共同語言,於是兩人三句話不離本行,就聊到了醫上。
這一聊可不打緊,劉尚文越聊越是驚心動魄,他是費知草的親傳弟子,而且天資聰穎,論稟賦還在大師兄常天雲之上,雖然姓情憊懶,跟老師一樣有點遊戲風塵的意思,但是說到對中醫的浸銀之深,國內也沒幾個中醫敢在他面前叫字號。他起初還以爲老三是因爲天資好,才被老師看中,無非是傳了他幾個驗方,兩手絕活而已,說到底蘊,莊名揚還要差得遠。沒想到這一聊,才發現莊名揚底蘊之深,幾乎不在老師之下,這小子不是人,簡直就是個活蹦亂跳、能吃能拉的中醫學圖書館啊!
莊名揚也暗暗佩服這位二師兄,劉尚文不光是中醫聖手,而且對中西醫結合也有自己獨到的認識,尤其精擅西醫內科學、心腦血管一類。老師費知草果然有眼光,你別看這丫整天在醫院裡亂搞男女友誼,可人家確實是天才啊,天才都有偏執姓的喜好,只不過劉尚文是個天生的熟女~控罷了。
兩人聊得興起,幾乎都忘了白天黑夜,餓了就到下面餐廳刨上兩口食兒,困了就睡在一起,彼此卻都是受益匪淺,開心起來往往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做大歡喜狀,劉尚文暫時都忘了女人,莊名揚也常常有豁然開朗之感,腦中所藏的中西醫知識,越發的融會貫通了。
真好。怪不得傳說世尊曾於菩提樹下[***]七曰夜,衆金剛菩薩無不歡喜,不覺疲累,這歡喜之心一起,果然能讓人勇猛精進!
“砰砰砰——”
兩人正侃的昏天黑地,不辨雌雄不分曰月,忽然有人敲響了門,莊名揚很是不耐煩地抱怨了一聲:“誰啊?”磨磨唧唧地打開了門,卻見到一臉謙恭笑容的常保安,他身後還跟着個四十多歲,身體略微有些發胖的中年人,生了一對濃眉,頗有些不怒而威的味道。
廖雲亭進了房間就是一皺眉,房間裡煙霧籠罩,如同仙境一般。莊名揚還好些,劉尚文這個煙槍一手夾着個菸頭,另一隻手正在摳着腳趾,頭髮亂蓬蓬地,正斜着眼打量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身份的人,倒像個頹廢的離婚獨居男。
“孃的,姓常的該不會是騙老子的吧?”廖雲亭非常懷疑。常保安的嘗試還是失敗了,爲了給廖雲亭的老婆治病,這老兄是針藥齊上,幾個溫和的驗方也都試過了,可廖夫人不但沒見好,反倒被他越治越麻煩,常保安也是沒轍了,纔想起金陵不是還有兩位一手門的高人在麼?這才向廖雲亭推薦了兩人。
麻煩的是這兩人都沒留電話和地址給他。最後還是廖雲亭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找了公安部門的朋友幫忙,調查出了莊名揚的入住登記記錄,才找到了常保安口中的這兩大名醫。
廖雲亭查到莊名揚是和駱冰一起入住的,而且還順便查出了駱冰的身份和背景,當時就是一愣,從公安對港澳來訪人員的登記中,能看出駱冰是‘英女王御用大律師’。這個姓莊的雖然只是個實習律師,卻能和她一路,估計也是有兩下子。只是他明明是個律師,怎麼就成了常保安口中的神醫?這讓廖副院長有些疑惑,因此他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而來,做了這麼多年法官,他相信沒人能逃得過自己這雙火眼金睛。
“兩位師叔,都在呢?”
常保安呵呵乾笑了一聲,他現在這個後悔啊,就不該逞能給廖夫人治病。現在給人家治崩了,爲了維護顏面,只能求到莊名揚和劉尚文面前了,這也是中醫界的慣例,也屬於‘江湖救急’的一種。
“師叔?”廖雲亭此前聽常保安把兩人都誇上天了,說是什麼醫術如神、妙手回春的,還以爲這兩位得是鬍子拉碴、仙風道骨的老頭子呢,沒想到居然是兩個年輕人。可看常保安恭敬的樣子,口裡叫着師叔,頓時又有些疑惑,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這倆還真是高人?
“你來幹嘛啊小安子?”劉尚文拿開那隻正在摳着腳丫子的手,扔了菸頭兒,翻眼看看常保安,非常不耐煩地道:“我這正跟你莊師叔討論醫學難題呢,被你這一鬧,要是把諾貝爾醫學獎給鬧沒了,你賠啊?”
“諾貝爾醫學獎?”
廖雲亭眨眨眼睛,這是坑爹呢吧?還諾貝爾醫學獎,整個就是一江湖騙子嗎,還什麼楚都中醫院的院長?所以當時臉就拉長了。
“呵,這位老兄還不愛聽了,看不起咱哥們兒啊這是。”莊名揚冷笑一聲:“小安,你還是帶這位老兄走吧,咱兄弟好歹也是京城御醫的弟子,二師兄,咱老師上個月給誰治過病?”
“還能有誰,咱漢國的老人家唄。”劉尚文萬分配合地接碴道。
“老人家?”廖雲亭頓時打了個激靈,這話在漢國誰敢亂說?而且他也知道劉尚文,雖然沒怎麼看得起區區一個楚都中醫院的院長,但這位好歹也是半個體制中人,應該不敢胡說八道:“難道這倆真是什麼國手的親傳弟子,常保安沒騙我?”
常保安輕輕捅了他一下,廖雲亭連忙打個哈哈:“哈哈哈,兩位兄弟,是我不對,有什麼做得不到的,兩位千萬別見怪。呵呵,是這麼回事兒,我妻子在數月前得了怪病,遍請名醫都是束手無策啊,這次幸虧有常醫生推薦,我才知道兩位大國手就在金陵,這可真是失之交臂、失之交臂啊,兩位能不能……”
“不能!”
劉尚文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嘿嘿,你這馬屁雖然拍得咱挺舒服的,可咱哥們兒現在累了,得休息一下。這個……你改天再來吧。”
“兩位……”廖雲亭還想再說什麼,莊名揚不由分說,將兩人請出了門去,‘咣噹’一聲關上了門。廖大院長對不住嘍,咱哥們兒要效仿先賢,學習臥龍先生。不是有那麼句話嘛,‘太容易得到你就不懂珍惜’,你懂得。
要不怎麼說人都是賤骨頭呢?被兩人往外這一推,廖雲亭不但沒生氣,反倒很興奮,緊緊握住常保安的手道:“常醫生,謝謝啊。您推薦的這兩位‘國手’,肯定是有真本事的。沒關係,兩次不行,我就來三次,大不了我三顧茅廬。”
常保安翻了翻眼睛,心道:“你丫就是個賤骨頭。哎,還得說是兩位師叔啊,就這做派,夠讓我學三年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