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付了錢,旅館老闆似乎更願意和人交往了。“這麼說你們打算走大路去克恩戈爾了”
“如果那是在去龍山的路上,我們就去。”烏力吼道,顯然他從這剛剛開始的談話中得到了極大的樂趣。
“這麼說,你要找的是龍嘍,”旅店老闆說道。
“是啊,”馬凱森點點頭承認道。“我們就是要去殺那隻該死的大蜥蜴!”
“之前也有人試過,”店主說道。
白恩看了看四周,突然產生了興趣。
“由誰”他問道。
“在過去的幾年裡,已經有六七個棄誓者從這裡經過了——當然,他們並不是一起來的,”旅店老闆繼續說道。“他們一個也沒回來。”
“獸人可能把它們吃掉了。”不遠處的其中一個人類吼道。
“或者剝了他們的皮,”另一個人類以同樣不吉利的話補充道。
“是啊,”一個看上去很老的矮人礦工說道。“這很有可能。其中一個棄誓者被活活剝了皮,並被釘在路邊的一棵樹上。他們認爲那個殺人狂正在用他的皮做一雙新靴子。”
“另一顆棄誓者的頭顱是在米爾尼克山口附近的一根長矛上發現的。烏鴉把他的眼睛啄出來了。”
“還有一個人類騎士,騎在一匹黑色的大馬上。”旅店老闆說。“說他有一把魔法劍和一支屠龍槍。”
“他也沒回來。”一個矮人沮喪地說道。
“很可能獸人也抓住了他,”第一個說話的人類再次開口說道。
“或者是人類強盜。亨利克-裡希特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旅店老闆說完。看到白恩詢問的目光,他解釋說:“他以前是本地的土匪頭子。他一直在嘗試把手下的人類打造成一支小軍隊。自從那個獸人尤格瑞克-剝皮人來了,便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存。他們說這兩個勢力很快就會爲了爭奪高地的控制權而發生戰爭。我認爲可以相信它。”
“聽起來這條大道已經變得非常危險,”白恩皺眉說道。
“這裡從來就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旅店老闆說。“但自從惡龍回來,它就變得非常危險。我想它攻擊格爾特村只是時間問題。據說現在大道沿線的所有城鎮都被摧毀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這裡等着,它會來找我們”白恩滿懷希望地問道。
“是啊,很有可能。”
“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我要那畜生的命,而且馬上就要。”馬凱森直接否定了白恩的提議。
“尋求有更多的榮耀吧!”烏力喊道。“如果有什麼獸人想阻止我們,他們就會被我的斧頭劈死。”
“是啊,如果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試圖阻止我們,我有一個骯髒的小驚喜給他們,”馬凱森說道。白恩並不懷疑這句話是真的。他已經看到了這位矮人工程師在設計武器方面的天才的充分證據。
當然,馬凱森的大部分武器都是實驗性的,容易失靈。它們中的一些對持用者來說可能和對任何敵人一樣危險。
“不過有什麼東西能做到這點呢”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問道,他看上去更像個僱傭兵,而不像個淘金者。
“有興趣的人可以嘗試攻擊我們,然後找到答案,”馬凱森帶着一絲得意的表情說道。白恩現在真的很好奇那個工程師有什麼錦囊妙計。
“山裡有很多人會接受你的邀請的,”那人冷笑着說道。白恩想知道這個傻瓜是不是厭倦了生活。嘲笑任何棄誓者都是非常不明智的,即使是像馬凱森這樣相對溫和的人。
“那他們將會受到最熱烈的歡迎。”這位首席工程師回答道,然後又繼續大口喝着啤酒。
旅店老闆這時插話道,“你們不用聽彼得的話。即使在最好的時代,他也是個粗暴的傢伙,而現在絕對不是最好的時代。他過去一直靠沿路賣東西爲生。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賣了。都是那條惡龍乾的好事。”
“我們會改變這一切!”烏力也吼道。他的自吹自擂遭到了其他幾桌人的嘲笑。由於某種原因,在場的矮人們拒絕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嚴肅地對待這個年輕的棄誓者。
對於他自己來說,只要他是大家注意的焦點,烏力自己似乎並不介意。“你可以笑,但你會看到這一切的。等龍死了,你就不會嘲笑我們了。”
“你也會死的。”有人喊道,其他人都笑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烏力喊道。“每個人都會死。”
“有的快,有的慢。”彼得低沉地說道。
比喬尼現在讓酒吧女侍坐在他的膝蓋上。她用手指撥弄着他的鬍子,而他則擡起頭來用渴望的眼光看着她。過了一會兒,那個女人被一個有着傷疤臉和大手的大塊頭男人從他的膝蓋上拉了下來。他無疑是這間旅店的保鏢之一。
“離艾西遠一點,”他說道,聲音平淡同時帶着威脅。
“隨它去吧,奧托,”旅店老闆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這事經常發生。”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比喬尼天真地問道。
“她是我妻子。”名叫奧托的保鏢回答道。
白恩噗地一聲把酒噴了出來,接着咳嗽起來,他很想笑,但又因爲咳嗽而笑不出來。當他和格雷羅根在海德堡的酒館工作時,他曾經見過像艾西這樣的女人。這種女人嫁給了身材魁梧、有暴力傾向的男人,因爲他們的嫉妒而獲得關注。白恩不明白他們爲什麼這麼做,但他們確實這麼做了。就像奧托這樣的名字總是會出現在保鏢或者僱傭兵身上一樣。
那個保鏢看着他。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孩子”他說道。
白恩擡頭看着他。這個男人很高。也許比他高一個頭,比例也很寬。他的手臂看起來幾乎和格雷羅根的一樣粗。白恩考慮把祭刀插進他脖子裡的難度。
“一些啤酒走錯了路。”
“小心點,不然我就拿着那杯酒把你的……”
白恩看了看他,想從座位上站起來,但是已經太晚了。比喬尼握住他的拳頭,在保鏢不注意的情況下猛擊奧托的兩腿之間。大個子呻吟着,彎下腰,當他倒下去的時候,比喬尼接過他的大酒杯,狠狠地打在他的頭上。奧托兩眼一翻,身體前傾,不省人事。
“我遇到的第一個妒忌心強的丈夫可不是這樣。當然,也不是第一個我必須處理的嫉妒的丈夫。”比喬尼一面說,一面猥褻似地拽着他鼻子上的疣子。“現在,親愛的,你和我找一個安靜的角落,然後……”
那姑娘俯身向着奧托尖叫。“奧托,那個畜生對你做了什麼”
“他明天早上就會好的,”比喬尼繼續說着。“現在我們到木棚後面去聯繫樂器怎麼樣有一個很大的金幣正等着你,如果你……”
“去死吧,”艾西說道。
比喬尼聳聳肩,又坐了下來。”另一杯啤酒,老闆。我的杯子突然空了。”
旅店老闆又一次警惕地看着這些棄誓者。儘管如此,在他最大的保鏢已經倒下了,新來的人似乎也不打算再惹麻煩的情況下,他決定還是遷就他們爲好。
“更多的啤酒,馬上來。”他說道。
“我幫你把他擡上樓去,”斯泰格對艾西說道,一邊走到那具頹喪的身體旁邊,假裝要把他抱起來。
“不用麻煩了,”女孩說道。“我不需要你們的任何幫助。”
斯泰格聳了聳肩,又一次放下了保鏢。白恩想知道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注意到保鏢腰帶上的錢包突然不見了。
“我想我還是去散散步吧,”斯泰格說。
“我想我應該跟你一起去。”馬凱森一口把酒杯裡的啤酒灌入口中後說道。“反正我也該睡覺了。”
白恩笑了,如果斯泰格因爲錯過了搜查馬凱森馬車的機會而感到失望,他至少沒有在當時表現出來。
“該睡覺了。”白恩說着,看了看安吉莉卡,看她是否同意他的看法。她點了點頭,他們就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