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覆蓋着厚厚的雲層,從白恩離開森林中的村莊就一直存在,似乎永遠不會消散。白恩在村中找到了導致瘟疫的根源,這和法塔林協會預料的完全不同,並不是食物或者飲水這種更爲常見的東西。
三人一路向南行進,他們和其他隊伍約定了集結的位置。那裡是一棟野外的房子,作爲巡邏隊或者進山的獵人或者樵夫臨時休息的地方。
離得很遠,白恩便看見了那棟大部分由原木搭建,隨後在外面糊上黏土防風和保溫,頂部則是檁條和椽條搭建的骨架,黏土瓦放在兩根椽條上,利用瓦上兩個孔將其牢牢綁紮在上面。
瓦片爲兩層,現實鋪上第一層,第二層瓦片的底部蓋在了第一層瓦的頂端並掩蓋了第一層瓦綁紮用的兩個孔,由於挖是波浪形的,每片挖都同上一篇瓦互鎖着。爲了屋頂能夠承受瓦重,檁條和椽條中間還有木質的剪刀撐予以加固。
房子的關閉的小窗戶的縫隙暴露了裡面有人點起了壁爐。當白恩推開房子的門,誰在屋裡地板上的人全部警覺地起身,並且抽出了武器。在看到白恩時才重新把武器收回。
白恩注意到自己的其中一個徒弟,那個使用金屬繩子的女孩梅蘭妮,跪在地板上,似乎在照顧傷員。同時他也注意到,來這裡集結的人數似乎有些少。一些人身上帶着傷,輕重都有。
白恩走進屋裡,朝着梅蘭妮走去,他似乎聽見這個堅強的女孩在抽泣。女孩轉過身,什麼也沒說,但是她的表情和眼神說明了一些。白恩看到她身前的地板上有一個人躺在那裡。白恩憑藉他的衣服認出了那人,他的另外一個徒弟,可以使用附魔標槍的卡里姆。
白恩走進梅蘭妮,在她身邊白恩聽到了低沉的嗚咽聲,臨死前的那種呻吟。卡里姆躺在地上,梅蘭妮輕柔地將他的頭放進自己懷裡,用手撫摸着他的頭髮。
“師傅……我想……我以爲我可以應付的。”卡里姆斷斷續續地說道,隨後又轉過頭,望着梅蘭妮。“抱歉,我……”
梅蘭妮搖着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師傅,你能救救他嗎?”梅蘭妮帶着淚水的眼睛看向白恩。
白恩看着地上的徒弟,他的喘息聲越來越微弱,他的身體都未鮮血浸透了。一隻胳膊被從肩膀徹底撕裂,似乎是某種巨力造成的。另外一隻臂膀則被殘忍地折斷了,它無助地吊在他身旁,在不該彎曲的地方彎曲了。
鮮血從一隻耳中滴出,胸前和腹部看上去都被刺穿了,現在則被簡單的包紮起來。但是血液仍然從繃帶上滲出。
白恩看着躺在地上的徒弟帶着乞求和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認爲自己可以拯救他。白恩走上前去,跪在地上,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水晶瓶,往他嘴裡滴了一滴,隨後想了想,又滴了一滴。
卡里姆努力吞嚥,把液體吞入口中,隨後他感覺到身上的疼痛開始減弱,慢慢開始消失。他感覺一種奇特的,溫柔的,愉悅感浮現在他心中,他的腦中什麼都不願意再去想,只想沉浸在這奇妙的感覺裡。
“梅蘭妮……我……”卡里姆轉頭看向梅蘭妮,試圖說些什麼,並試圖移動他僅剩的那隻扭曲的手臂,似乎想觸摸她。。
“躺着別動,一切都會好的。我會帶你回家。”梅蘭妮用她所有的溫柔說道。
“我……愛…”卡里姆的眼神開始渙散,眼中最後的光芒消失了。
梅蘭妮撲在他的屍體上泣不成聲。
白恩站起身,退後幾步,把這片空間留給自己的兩個徒弟。
“你去檢查一下,看有誰沒有回來。還有傷亡是多少。”白恩側頭在莫里斯耳邊低聲說道。
莫里斯點點頭,帶着一種悲哀的表情,轉身去檢查了。
白恩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諾克蘭斯托夫,他正在門邊不遠處脫他的盔甲。白恩自己走到房內黏土和泥建造的壁爐前,從包括裡拿出幾條風乾肉條,用手拿着,把肉乾伸進活力烤着。
火焰盤上了肉乾的前端,隨着脂肪向後延伸了一部分,肉條上風乾的脂肪在火焰中發出噼啪的聲音,很快就散發出一種誘人的氣味。
等肉條被烤好,白恩一邊吃着,一邊用匕首掛着靴子底下的泥,等差不多刮乾淨之後,把腳伸到火爐邊上,烤着自己有些發潮的靴子。
“安塔拉特姆大人還沒回來,其他人都已經返回了。”莫里斯來到白恩身邊說道。“死了六人,有九個人受傷。其中一個可能以後無法施法了。”
“任務完成的怎麼樣?”白恩點點頭後問道。
“按照計劃,村子全部燒燬了,發現的突變體也處理掉了。井水和糧倉他們也都沒有發現傳染源。”莫里斯回答道。
這時候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幾個躺在地上睡覺的學徒再次被驚醒,但只有三分之一拿出武器警戒。白恩側頭去看來人,發現是安塔拉特姆和他的隊伍。
“找到了嗎?”安塔拉特姆徑直走到白恩身邊問道,隨後又看了周圍的學徒補充道。“沒有安排守衛和哨兵嗎?這些學徒的警惕性太低了。”
“少了幾個,對嗎?”安塔拉特姆沒等白恩回答便又接着問道。
“是的,死了六個,不算你的隊伍裡的。”白恩回答道。“源頭也找到了,傳染源有一個猜測。如果其他幾個村子也有那種大火塘的話,就應該沒錯。某種崇拜或者信仰,以聖餐或者聖水的形式聚集村民分發的。”
“我去的那裡確實也有一個大火塘,而且似乎還有一個被燒掉的祭壇。”安塔拉特姆思考了一下說道。“這樣就解釋了水源和糧倉都沒被污染的原因。不過我不認爲會是聖餐或者聖水之類的。”
“因爲這些可以直接混入食物和水源裡?”白恩反問道。
“是的,”安塔拉特姆點點頭說道,“我認爲可能是一種需要儀式或者施法才能傳播的東西。這也能解釋爲什麼他們只能在這種偏遠的村莊傳播。”
“關鍵是,這是黑夜教會幹的嗎?”白恩更關心始作俑者是誰。
“不確定,不太像。”安塔拉特姆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還記得那個長鹿角,渾身冒黑霧的那種怪物嗎?我覺得可能跟那玩意兒有關係。”
“真是該死,”白恩抱怨道。“我還以爲擺脫了黑夜教會的控制之後會安全一些呢。這個世界現在越來越詭異和危險了。”
“是你想多了,”安塔拉特姆安慰道,他拍了拍白恩的肩膀。“有空多看看歷史書,這個世界就從來沒有安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