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圖加港的歡慶還在繼續,白恩帶着十五名士兵順着彎曲的街道前行。白恩右邊不遠處是法爾海姆和其帶領的士兵,左邊則是阿門加農和他的隊伍。
十幾名協會成員每人都帶領十五到二十名士兵,間隔大概一百多碼的距離,排成一條線,從碼頭開始朝着峭壁方向巡視。
白恩周圍跟着的隊伍包含五名全副武裝的矮人,手裡拿着斧頭和長柄戰錘。統一制服的港口警備隊,大部分是港口總督希德魯-巴金斯的人,裝備有皮甲,長劍和小圓盾。五名徵召來的長弓手,腰上彆着長劍和斧頭。
白恩看見法爾海姆向一名看到衆人也不挪窩的乞丐扔了一枚銀幣,乞丐馬上起身去追落在地上滾動的銀幣去了。
神殿廣場和之前矮人修建在峭壁下的廣闊平臺上閃耀着火光,音樂和歌聲不停地從那個方向傳來,中間混雜着狂野的歡笑聲音。鎮民們還在慶祝夜梟的婚禮,似乎打算永遠進行下去。
港口的房屋經過奴隸販子帶來的奴隸,後來到來的矮人修繕,設施已經很完善。不過街道即使有港口負責清潔的隊伍存在,夜晚也同樣骯髒。
白恩正在對比塔圖加和瑞爾馬斯兩者誰更乾淨一點的時候,一名士兵踩在街道邊上某個小吃攤販遺留下來的一大灘油漬上,直接用臉接觸地面。好在他反應迅速,沒用手去扶地,不然他手中的長劍會直接把他的半張臉削掉。
看到這個情況的白恩悄悄往道路中間挪了挪,他雙手都拿着祭刀,如果不幸摔倒,不會比這個倒黴蛋好看多少。
隊伍的搜索效率不快,基本依靠安塔拉特姆給予的那枚種子,不過港口靠北的區域已經搜索完成了接近一半。讓白恩不得不想那個怪物是否已經逃離了這裡。畢竟塔圖加港除了塔圖加堡外還有三四條小路可以離開。
白恩正胡思亂想着,阿門加農的三個士兵脫離了隊伍,朝着白恩,法爾海姆,還有阿門加農左邊的方向跑去。
“白恩法師大人,會長請您過去。他說有一些發現。”跑來的士兵向白恩彙報到。
白恩點點頭,帶着隊員從房屋之間的小巷裡穿過,來到阿門加農的隊伍位置。
還沒到位置,白恩就感覺到了自己手心中‘荊棘蓮子’的堅硬外皮破裂了。再看阿門加農的所站立的位置,不由得暗罵一聲該死。
阿門加農站在下水道的一處井蓋邊,這個井蓋隱藏在一條深深的小巷中,金屬柵欄上的鎖孔已經被搗壞,柵欄門虛掩着。
當黑麋鹿和法爾海姆趕來的時候,阿門加農身邊的士兵已經打開了金屬柵欄。
就在白恩正要矮身鑽進去的時候,阿門加農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前。阿門加農的頭以不易察覺的程度搖了搖,用眼神阻止了白恩進入那裡。
白恩心領神會,往外移了幾步,讓開柵欄後面的洞口,任憑隨後趕來的黑麋鹿安排港口警備隊進去其中。
從柵欄上看去,下水道中只有警備隊的火光晃動。慘叫聲突然暴起,又響又長,顯得無助絕望。白恩可以聽見警備隊員揮舞武器砍在牆壁上的碰撞聲,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逃跑時步子發出噠噠噠地聲音,不過最終一切聲音都戛然而止。
白恩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阿門加農,等待他的命令。
“去找費雷斯曼兄弟來,快去。”阿門加農一直在沉思,最終開口對一名士兵下令道。
下水道又傳來一聲慘叫,白恩沒想到還有人活着。
四名法師沒人說話,沉默的氣氛開始蔓延,周圍的士兵也聽到了下面的聲音,他們開始恐懼,望向四周的其他人,試圖獲得某種來自他人的鼓勵,讓自己有勇氣面對。
“你們有什麼辦法對付這種怪物嗎?”阿門加農問道。
白恩搖搖頭,不管是狼人還是什麼玩意,他的法術基本都用不上。法爾海姆也一樣,他的法術對付這種強壯敏捷的怪物還好,但當對方足夠狡猾的時候,他沒有時間施法。
“如果能困住的話,我的弓箭也許有用。”黑麋鹿最後開口說道。
阿門加農搖搖頭,黑麋鹿的弓箭或許威力巨大,但是在下水道根本施展不開。只要那個怪物保持跟人近戰的距離,即使他用弓箭把擋在前面的士兵和怪物一起射穿,也造成不了什麼關鍵性的戰果。
只能靠自己嗎?阿門加農心中想到。自己多久沒有經歷過這種戰鬥了,法塔林的發展造就了自己的地位,同時讓自己遠離前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手還剩多少,也許是到了該重新拾起訓練的時候了。
費雷斯曼兄弟沒讓四人等待太久。當他們到來時,阿門加農問了同樣的問題。
“狼人的話,稍微麻煩一點。”哥哥麥克說道。“火焰可以傷害狼人,但是它如果真有那麼聰明的話,不會想不到逃跑。”
“我們有一個法術可以對付它,不過需要把它逼到一個封閉的環境。”弟弟諾阿補充道。
“下水道夜梟在的時候應該派人探索過,去把探索出來的下水道地形圖找來。”阿門加農對一位士兵下令道。隨後又對另一個士兵喊道。“去通知其他人,守住離他們最近的下水道的出口。”
士兵去執行命令,下水道的地形圖來的比想象中的快,港口總督行動迅速。
幾名法師很快便通過地形圖確定了戰術,幾名法師和手下的軍隊合流後會從三個方向從下水道圍堵怪物,最後把這個怪物驅趕到一個相對窄小一些的死衚衕。
“白恩,集合人手,安排人通知其他人封閉所有下水道的出口。黑麋鹿,挑些有經驗的戰士和弩手或者弓手,箭上塗毒。”
“還有一件事,”阿門加農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直說。“下面可能還有個法師,實力很強。如果發現的話,所有弓手和弩手優先去解決掉他。”
當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幾個矮人先舉着盾牌鑽進柵欄後面的下水道中,法師之中白恩第一個進去,洞穴不高,但足夠寬,一個人可以穿過。
當白恩進入地下通道,通道里則非常的寬闊,天花板差不多接近二十尺高。腳下是一條緩慢移動的污穢水流。它的臭味擡起他的鼻孔,鑽進鼻腔,使他窒息。
他向前走了一步,忽略了淤泥,把自己的長靴儘量踩在通道的邊緣。
隨後進來的士兵很快舉起盾牌,擺出了一副簡單的防禦陣型。接着下來的是法爾海姆,他吐了口痰,用右手捏住他的鼻子。
“我永遠都不會習慣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