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依稀。
當太陽從東邊慢慢升起,便意味着維迦已經拿下了一十三座次級戰略城市。
現在維迦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那就是圍繞着一十三座城市建立防線,真正意義上在帝國北方落地生根,這個時間可能需要一個半月左右。
當一十三城防禦體系建立完成。
卡列尼城也差不多已經被王國軍完全統治,那麼就意味着維迦可以光明正大的展開對羅普斯城的計劃,徹底將帝國的軍隊趕出北方的領土。
雖然維迦也知道這場戰爭無法滅掉帝國。
甚至戰爭的最後,很大可能戰敗的是盟約國,但是這並不代表作爲戰敗國就完全無法獲得利益。只要越早拿下北方,就能夠越早搜刮北方的資源。
等資源財物都拿到手,那麼將領土還給帝國又能如何?
帝國經歷一場大戰,必然沒有多餘的精力去侵略其他國家,趁着這個時間又正好利用搜刮來的資源發展國力,這是維迦從一開始就定下的戰略方針。
現在這個戰略的基礎已經有了——
他們佔領了腹地一十三城,並且以此展開了防線的構建。
但是維迦卻依然愁眉不展,因爲直到這場戰爭結束,他都沒有看到半個帝國援軍。
有道是多算勝,少算不勝。
就算機關算計,也可能出現一點紕漏導致戰局走向失敗,何況是現在維迦根本無法猜測到福斯特的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這讓他本能的感到不安。
畢竟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恐懼。
維迦認爲一場戰爭中,淪落到見招拆招那就意味着距離戰敗不遠了。
因爲在維迦的戰爭理念中,見招拆招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明被敵人牽着鼻子走,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形勢一片大好,但事實恐怕是掉入了敵人的陷阱。
因此維迦並不對帝國沒有派出援軍而盲目樂觀。
現在他一天搞不清楚福斯特在算計着什麼,他心中就沒有半點底氣,行軍打仗可不是兒戲,一個弄不好等丟了性命可就來不及了。
一人計短,三人計長。
當閉門造車行不通之後,維迦選擇召開了高層的會議,他希望集百家之長來獲得一些靈感,最終找到福斯特之所以將中部腹地拱手相讓的原因所在。
“殿下,下官認爲是您多慮了。”
一名參謀自信的說道:“帝國軍必然是知道其他路線趕不及支援中部腹地,通過巴爾幹城又有可能遭遇到您的阻擊,與其浪費精力派出大部隊來試探一番,還不如省些力氣準備後續可能面臨的戰爭。”
“萊耿參謀所言有理。”
一名師長隨聲附和道:“帝國必然是看到無力迴天,索性將中部腹地讓給殿下您,畢竟現在帝國四面受敵,從其他戰線反饋的情報來看,帝國一直在避免士兵的犧牲,並且不斷收縮着防線,將能放的城市儘量放掉,僅僅死守戰略城市。”
這名師長的話得到了大多人的認同。
帝國現在四面八方遭受到進攻,所承受着的壓力大到常人所不能想象,帝國軍也一改往日的有戰必接的傲氣,慫的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帝國應當有的作風。
不僅僅是在帝國北方戰線。
尤其是在西南對戰自由聯盟的戰線上,帝國放棄了幾乎所有的次級戰略點,收縮全部的兵力死死的將主要戰略點握在手中,自由聯盟一時間也很難啃下這些硬骨頭。
越是這樣,維迦就越擔心。
充滿傲氣和銳氣的帝國陸軍是相當令人頭痛的,因爲你很難在正面戰中勝過他們,但是放下榮耀和驕傲的帝國陸軍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因爲你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謀劃着什麼。
致命的一拳不是直直揮出的。
真正的重拳,那必然是在長期的蓄力之後,才能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
帝國現在全面龜縮的情況,給維迦的感覺並不像是放棄治療,反而像是正在進行長期的蓄力,然後在達到某種臨界點之後,重拳出擊。
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當一個在正面戰中幾乎無敵的國家不再使用正面戰,這並不能說明帝國黔驢技窮,恰恰能夠說明的是,帝國積蓄着力量,然後一鳴驚人!
“我想請諸位再思考一番。”
維迦示意衆人安靜,憂心忡忡的說道:“除了在絕對劣勢、或者認爲絕對不可能取得勝利的情況下才會選擇防禦,在勢均力敵,或許稍微劣勢的情況下,帝國可曾缺席過正面戰?”
“沒有!一次都沒有!”
維迦說出了讓他寢食難安的原因的所在:“這一戰帝國雖然也知道救援中部腹地一十三城來不及,但是以帝國的風格,不管是出於試探也好,還是噁心一下我們也罷,他們絕對會派出軍隊和我在巴爾幹城佈下的阻擊軍較量一番,但是這一次他們並沒有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維迦繼續說道:“其他戰線的情況並不適用我們這裡,我認爲戰爭向來是多算勝而少算不勝,你們大可以將我當成是一名妄想症患者,但即便是如此,也請大家發揮你們的智慧,好好跟我推測一下,帝國究竟還有什麼可能在如此絕境下翻盤。”
“東部戰線主力已經被奧卡索斯大人牽制,可以直接忽略。”
“西部戰線也被聯盟和巴亞公國牽制,必然沒有多餘的兵力支援這裡。”
“羅普斯城守軍27萬,自保有餘,進取不足。”
“外無援軍,內線全失,帝國確實無力迴天。”
“……”
衆人一言一語討論的起來,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得出可以翻盤的點。
最後一名准將看向維迦說道:“十分抱歉,親王殿下,在卡列尼已失的情況下,我們實在想不出帝國有任何翻盤的可能性,除非王國背叛了我們,協同羅普斯城對我們進行負面夾擊,那樣的話我們將前進無門,後退無路,唯有死路一條。”
“但是這必定是不可能的”
一名中將搖搖頭說道:“有道是脣亡齒寒,我們被帝國殲滅,以王國的國力並不足以擋住帝國的貪婪,正如我們需要王國的存在牽制帝國一樣,他們同樣需要我們。”
衆人隨聲附和,對這個分析深以爲然。
但是在這時候,維迦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臉上是一片蒼白:“你們剛剛說……要是王國軍在卡列尼協同羅普斯城對我們負面夾擊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