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和元霄交戰,引來了一羣特殊人物。
也可能,他們一直都在這裡,或者一直關注着這個小虛空。只要有人來這裡做了什麼特殊的事情,他們就會馬上出現。這個廢棄的小虛空不容易進來,沒有禁咒或者無境大圓滿都進不來。所以,這羣人絕對不是普通角色。
惡客,元霄的形容,從這羣人的反應看大概沒錯。
與此同時。
元霄說的貴客是誰?
“幸會,元霄,雲中君。”一羣人現身,大多不露真容。但,其中最前面一人有名有姓,他叫做:魔沼星。
“……”唐士道和元宵都沒有應話。
這時候兩人心中都有想法。
元霄一稱,沒毛病。
但。
雲中君?
如果是正常的稱呼,魔沼星應該稱呼‘人皇’或者‘唐士道’纔對。
除非……
元霄側頭望了唐士道一眼,兩人都知道對方的想法:這一羣鑄星者都不知道雲中君的原型身份。說起來,元霄自己也是猜的,只是唐士道直接承認了。現在魔沼者這樣稱呼,很明顯是完全不知情。而且,這裡還有一個很符合事實的劇情。
這個劇情就是:元霄屬於上世宗族,另一方,雲中君曾經參與毀滅上世宗族。
所以。
在魔沼星的心目中,元霄跟雲中君打起來‘非常合理’。
唐士道不答話。
元霄自然也不會說穿,他晉變無境大圓滿之前就不是那種喜歡胡亂流言的人。唐士道對他坦白,不等於他可以隨意傳流這個真相。那種坦白也算一種信任,他得對得起這份信任。
“很抱歉,我們打擾了兩位。但我得說明一下,這地方是我們的地盤,你們越界了。”魔沼星一句話說明原因。
這個廢棄的小虛空屬於他們所有。
另一層意思。
這地方原屬天蝕,也等於……天蝕跟他們是‘盟友’。
“所以?”元霄這一次答話了。
“對於擅闖的客人,我們一般有三個方案。第一個,加入我們,成爲我們的一員。”魔沼星淡淡開口,也沒有說得太清楚。加入成爲鑄星者,或者加入某個同盟,他沒有全部說白。但,成爲我們一員這句話很明確,有種‘讓人屈服’的意思。
“第二種呢?”元霄不是皮,也不是逗,現在是更提防另一個目標:未現身的貴客。
“第二種就是你們留下一點東西,然後我們放你們離開。當然,我們不索要禁咒這麼貴重的東西。低一些層次,禁技,超凡血脈,或者遠古法器都行。只要你們乖乖留下一種,我們保證不找你們麻煩,放你們平安離開。”魔沼星仍然平淡說話,彷彿沒將二人放在眼內。
“這麼說,第三種就是直接殺死?”元霄看唐士道不說話,也知道他故意‘保持’雲中君的身份。
乾脆,他代爲開口了。
“沒錯。你們擅闖我們的地方,又盜取我們的資料,我們必須‘懲戒’一下。這裡有很多東西不便公開,也有無數技術資料。你們擅闖盜用,我們必須收回。”魔沼星有動手的意思,而且,他很有信心,彷彿一定會贏。
“我可以猜一下,這地方是故意聯通無盡虛空的嗎?”元霄淡淡問道。
“你說呢?”
“我猜是的。你們故意這樣做,看看誰人能夠‘找到’並且闖進來。沒有禁咒或者無境大圓滿的力量,知道這裡也無法進來。我進來是因爲擁有無境大圓滿的力量,雲中君進來是因爲擁有禁咒。因此,這地方就是一個魚餌,專門釣大魚。”元霄臉色一直很平靜,完美者對情緒控制也是完美的。
這一次,魔沼星沒有迴應。
因爲這是事實。
這個廢棄的小虛空並不算‘太秘密’,卡素可以輕鬆找到。難的是進來,沒有禁咒或者無境大圓滿力量無法進來。擁有這種力量的人物無一不是頂點豪強,也就是元霄說的‘大魚’。
奇怪是,魔沼星這羣人爲什麼這樣做?
削弱無盡虛空的力量?
掠劫好東西?
“我選擇第三種。”唐士道忽然開口,以雲中君的身份應話。
“呵呵,我就猜會這樣。”魔沼星也不意外。不,應該說,沒有人會意外。擁有禁咒或者無境大圓滿的力量,誰會慫啊。魔沼星就是故意挑釁,無論任何法師碰上都會還擊。加入或者交稅,那不可能有人選擇。實力到這種程度的人物,死都能死,就沒有怕的。
“且慢動手,貌似有點問題。”元霄忽然開口,他的思考能力也是完美的。
“是嗎?”唐士道故意冷冷道。
“對,雲中君,這裡有問題。雖然我不知道其他人,但說話這一位我知道。他是鑄星者的一員,名叫魔沼星。”
“是嗎?知道了,只是不重要的小角色。”唐士道配合應話。
“無論你對他是什麼看法,雲中君,他現身挑釁纔是問題。如果這裡是一個陷阱,那就表示:魔沼星無論感應到誰人進來都會現身,然後挑釁開戰。換而言之,他的重點不是威脅誰,而是開戰,戰鬥纔是他需要的結果。”元霄在分析,同時也是說給未露面的‘貴客’聽。
“戰鬥對他有什麼好處?死得更快嗎?”唐士道扮演雲中君,雲中君就是一頭冷酷的狂獸。
“對他沒有好處。但是,對這個廢棄的小虛空有沒有好處就難說了。”元霄是完美的,在戰鬥時是完美的戰士,在分析是完美的智者。魔沼星本來還是微笑聽着,聽到這裡臉色表情卻凝固了。
很明顯,元霄猜對了。
世上沒有無端的挑釁和無端的作死,如果有人硬要這樣做,肯定有一個原因。
“借我們的力量修復這破地方?”唐士道其實比元霄想得更透徹,只是扮演的身份不需要表現智力。
“對。進一步推想,很可能借我們的力量‘喚醒’誰。”
“喔,那個躲在諸神陰影之下的慫貨嗎?他能醒來正合我意,乾脆一迸殺了。”唐士道現在是雲中君,最強魔獸,也是最囂張最狂妄的魔獸。
這話一出,魔沼星卻笑了。
因爲……
“我不同意,雲中君,我不能讓他醒來。最少,現在還不能。”元霄也是表演,他現在是跟雲中君較勁,不是跟人皇唐士道較勁。所以,元霄跟雲中君是‘不友好’的。
“我可沒問你意見。”唐士道現在是雲中君,跟元霄也不友好。
“那我們只能打一場了。”元霄這一句話,實際也合符魔沼星的預備計劃。
猜不到……開打。
猜到了……還是打。
因爲陷阱內對象是元霄和雲中君,魔沼星肯定這個陷阱更完美。可以這樣說,就算元霄猜不到‘戰鬥可能喚醒天蝕’,他也會在適當時機主動說明。這樣一來,元霄肯定不會亂來。至於雲中君,它只是一頭瘋獸。它亂來也好,不亂來也罷,最終都不影響自己的計劃。
“那就來吧。”唐士道果然是‘瘋獸’模式。
“抱歉。打能打,不能在這裡打。”元霄也果然是‘善人’模式,魔沼星猜得非常正確,一點都沒有算錯。
“膽小鬼,你害怕天蝕甦醒嗎?”
“我害怕無盡虛空崩壞。”
“我可不怕。”
“但我不能讓你這樣做。”
兩人一人一句,完全符合魔沼星的心中劇本。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個總導演,眼前兩人都按照自己的劇本表演。論實力,魔沼星不敢說穩贏其中一個。但,論心智,他自信完勝兩人之和,現在就像控制木偶一樣控制二人行動。
完美的智力。
完美的陷阱。
再強大的人物也是手中棋子。
“你笑什麼?你覺得這種小陷阱很成功嗎?”唐士道扮演雲中君,自然不需要講道理。在魔沼星看熱鬧之時,七彩光芒忽然閃動,剎那間一個利爪已經撕到魔沼星的面前。
這種神速,衆人連反應都不及。
然而。
魔沼星彷彿早有準備,他一直提防着任何攻擊。
“謝謝。”面對‘雲中君’攻擊,魔沼星一點都沒有閃避……也許是來不及閃避。他很直接承受了攻擊,禁咒九色光的威力完全發揮,通通灌注魔沼星的體內。致命的打擊命中,魔沼星反而微笑說了一聲謝謝。
下一秒。
魔沼星整具身體被彩光催毀,崩散成煙。
但。
幾乎同一時間,魔沼星的能量重組。不是軀體,僅僅是能量重組,變成一具極淡顏色,近乎透明的軀體。在這具軀體內擁有一些星光斑點,不同宇宙縮影的模式,這些星光斑點是有‘光絲’聯結起來的,構成一個個奇奧神妙的星圖圖案。
宇宙甲的模式……如同宇宙縮影的軀體,內部擁有無數星辰,星河,星雲。
鑄星者的模式……近乎透明的軀體,擁有星辰斑點。但,星辰斑點之間擁有光絲相連,形成各種奇異星圖。
能夠想象。
宇宙甲更像一種‘混沌’未分的原型。
鑄星者的戰鬥姿態則是一種‘秩序’加上‘知識’的體現。論模樣,宇宙縮影的模樣是自然形成,星斗星圖則必定是人爲劃分的。人爲二字,實際就是知識營造的秩序。
在魔沼星的體內,本來還有一些‘星圖’沒有點亮。
唐士道扮演的雲中君攻擊之後,它們點亮了。
一聲謝謝。
彷彿,這個‘雲中君’真的魯莽衝動奉送了一份力量。
奇怪的是……魔沼星是如何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