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夜沒睡,都累得夠嗆。
在軍營裡交付任務過後,海拉爾和錫安姐弟各自支起帳篷,打算就在營地補個覺,明天再回學校。
喬安也很疲倦,但是他心裡還有一樁未解之謎,急於回去嚮導師尋求解答,就暫別三位好友,變成鷹人形態,直接飛回米德嘉德城。
快到中午的時候,喬安降落在校園中,變回人類形態。
匆匆趕到莫里亞蒂實驗室,敲開房門進去一瞧,只有朵兒獨自在家。
“主人去參加一位朋友的午宴,大概要等到下午纔回來。”
“維達先生,您急着找主人,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面對朵兒好奇地詢問,喬安欲言又止。
其實他急匆匆的趕來找導師,就是想打聽那位約瑟芬·安託瓦妮特·德·普瓦松伯爵夫人,是否是莫里亞蒂教授的老相識。
還有就是爲何約瑟芬夫人的身材容貌都與朵兒如此神似,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既然導師不在,我下午再來拜訪他也不遲。”
朵兒困惑地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看到朵兒這張漂亮面孔,喬安禁不住產生懷疑。
如此完美的兩張面龐,不太可能是出於巧合。
要麼是莫里亞蒂教授模仿約瑟芬夫人的相貌,創造了朵兒
要麼就是約瑟芬夫人把朵兒當做模特,對自己的本來面目進行了整容,或者以法術改變自身相貌,變得跟朵兒一模一樣。
無論是哪種可能性,都暗示了一個前提條件——莫里亞蒂教授與約瑟芬夫人關係匪淺。
“朵兒,你認識一位名叫約瑟芬的伯爵夫人嗎?”
喬安臨出門前,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出心頭的疑問。
“伯爵夫人?”朵兒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幾乎從不出門,哪裡有機會結識什麼伯爵夫人呢。”
“說的也是,我先告辭了,下午見。”
“好的,維達先生,您慢走。”
走出莫里亞蒂教授實驗室,喬安的心情有些複雜。
如果朵兒突然得知世上還有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而且就住在同一座城市裡,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喬安無從得知。
心事重重地回到公寓,喬安剛進門就聞到廚房飄來烤蘋果餡餅的香氣,餓了一整天的肚子不由咕咕叫。
房東安德森太太很高興他能提前回家,這樣一來,就有人陪她喝下午茶了。
或許是因爲意識到自己正在無可挽回地走向衰老,安德森太太是一個很怕寂寞的老婦人。
偏偏家人又很少有時間來陪她作伴,所以這個老婦人才會以頗爲優惠的價格把二樓租給一羣朝氣蓬勃的大學生,還養了一大羣貓咪解悶。
在安德森太太的三位租客當中,錫安姐弟時常下樓陪她聊天解悶,很得她的歡心。
喬安則相反,平時很少跟他聊天。
事實上,喬安跟誰都不怎麼聊得來。
按理說,安德森太太應該討厭他這種孤僻陰鬱的租客纔對。
可是很奇怪,喬安也不知道爲什麼,老婦人反而特別關心他。
每天下樓吃飯的時候,總會像對待自家兒孫似的,對他噓寒問暖,還總是叮囑他多出去走走,別總是把自己關在臥室裡埋頭看書。
喬安覺得,這位心地善良的老婦人,或許是在可憐自己吧?
安德森太太難得有機會與喬安單獨相處,很熱情的請他喝茶吃餡餅,還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
首先就是當頭一棒。
“維達先生,指望您開尊口,陪我這個老太婆聊會天兒,還不如指望我的貓會說話呢!”
“抱歉,讓您見笑了,我這個人的確不太會說話……”
喬安羞窘得耳根發燙。
抱在懷裡的橘貓,也是調皮得很。
剛剛還趴在喬安膝蓋上埋頭打瞌睡,這會兒突然擡起頭來,神氣活現的喵喵叫了好幾聲。
彷彿在表明自己的確比喬安更加能說會道,安德森太太對他的批評合情合理。
在歉意的促使下,喬安搜腸刮肚的沒話找話,特地多陪房東太太聊了半個鐘頭。
閒聊期間,他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穫,就是驗證了自己之前的推測。
安德森太太親口承認,在自己的三個房客當中,她最關心的就是喬安。
在這位洞明世事的老婦人看來,錫安姐弟屬於那種對新環境適應能力很強的人,無論在校園裡還是社會上都混得開,走到哪裡都不會吃虧。
至於喬安這種人,性格孤僻,寡言少語,書呆子氣,不討人喜歡,在學校裡恐怕會被調皮孩子排擠,欺負。
安德森太太覺得,自己對錫安姐弟的關照,無非錦上添花,可有可無,人家也不稀罕,對喬安的關照,則是雪中送炭。
年紀輕輕的,背井離鄉來到陌生的城市求學,身邊連一個可以照顧他的親人都沒有,如果連她這個房東都不待見喬安,這可憐的孩子豈不是徹底被社會遺棄,沒人疼愛了?
當然,喬安模樣長得俊俏好看,也是一個促使安德森太太對她格外同情的重要因素,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對於這位老婦人的關照,喬安除了暗自感動,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抽空多陪她老人家聊天解悶了。
一整盤松脆香甜的蘋果餡餅下肚,再加上一壺熱騰騰的紅茶。
喬安吃的很滿足,過後睏意上涌,連打了兩個哈欠。
安德森太太注意到他滿臉倦容,眼圈發黑,關切地問他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
得知喬安昨晚壓根沒睡,就把大喵從他懷裡奪走,沒好氣的催他趕緊上樓補覺。
喬安回到二樓臥室,躺在自己的牀上,舒舒服服睡了兩個鐘頭。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午後昏黃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照進來,目測時間差不多下午四點左右。
喬安起牀伸了個懶腰,稍微洗漱一下,下樓告辭房東太太,回學校去找導師。
這回倒是巧的很,喬安剛走進校園大門,就看見莫里亞蒂教授從一輛敞篷馬車上跳下來,俊朗的臉龐微微泛紅,眉宇間帶着些微醺然醉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