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睡得很遲,兩個鐘頭過後就準時醒來,起牀準備法術。
時隔不久,海拉爾、奧黛麗和霍爾頓也相繼甦醒。
四人就在小屋裡生火燒茶,簡單的吃過早飯,探險隊繼續貫徹“敵進我退”、“敵退我追”的戰術方針,朝位於山谷深處的蜘蛛巢穴穩步推進。
經過昨天一整天的獵殺,山谷中的變種蜘蛛已經被消滅大半。
奧黛麗擔心谷中還隱藏着更難纏的相位蜘蛛或者劍足蜘蛛,不敢把戰線拉的太長,就建議喬安收起“避難小屋”,在山谷中段重建據點。
這樣一來,在前方探索的隊友與後方據點之間的距離更近,方便相互支援。
山谷外圍的變種蜘蛛幾乎已經被殺光,繼續把據點放在谷口,的確是太過保守,而且很不方便。
喬安就接受奧黛麗的提議,將避難小屋前移至山谷中部,安設在“鷹眼術”創造的第二觀測點附近。
接下來的時間裡,喬安還是像昨天那樣獨自留守小屋,海拉爾、錫安姐弟和咕嚕則繼續朝山谷盡頭探索。
歷經一上午的奮戰,衆人已經將山谷中的變種蜘蛛殺得所剩無幾,迫近位於山谷最深處的洞穴。
通過“鷹眼術”創造的第三個觀測點,以及加持在咕嚕身上的“視覺鏈接”,喬安全程關注隊友戰鬥。
他本來指望蜘蛛洞裡還能躥出幾個厲害角色,比如劍足蜘蛛或者相位蜘蛛。
殺掉這類高等蜘蛛,就能獲得更有價值的戰利品——最好是相位蜘蛛的絲囊。
最少要湊兩個絲囊,喬安纔夠編織出一面捕捉靈體生物的大網。
可惜事與願違,這一上午的戰鬥下來,奧黛麗他們遭遇的敵人只有普通變種蜘蛛,而且數量漸變稀少,已經無法對探險隊構成威脅。
照這樣看,山谷中這個曾經強盛的蜘蛛族羣,基本上已經涼了。
不止喬安意興闌珊,在前方探索的海拉爾和錫安姐弟也都覺得大局已定,接下來就要闖進地洞,欺負那些還沒有發育成熟的蜘蛛寶寶。
海拉爾揮動臨時附魔的熾焰巨劍,點燃封鎖洞穴的蛛網。
隨着一陣噼噼啪啪的灼燒聲,層層疊疊的蛛網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就在這時,洞穴深處突然傳來呼喊聲!
海拉爾嚇了一跳,慌忙後撤兩步,高舉巨劍,嚴陣以待。
奧黛麗和霍爾頓姐弟倆,也隱約聽見蜘蛛巢穴深處傳來異常動靜。
最初他們以爲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蜘蛛要出來了,然而仔細聆聽過後,卻發覺依稀是人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呼救。
“要不要進去看看?”霍爾頓急切地問。
“先別衝動!”奧黛麗沉得住氣,“有可能是陷阱。”
三人在洞口守着,靜候事態發展。
洞穴中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像是有人在狹窄的隧道中奔跑,間或發出一聲驚呼,迅速由遠及近。
不多時,一條身影突然從洞口飛奔出來。
海拉爾條件反射地揮出巨劍,然而當她看清對方的模樣,又硬生生收住攻勢。
逃出洞穴的是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孩,看起來最多不過十八九歲。
少女身着一襲款式頗爲性感的藍色緊身法袍,衣料多處被撕裂,裸露出大片肌膚,在礦燈的照射下,白花花的直晃眼。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在這裡!”
海拉爾持劍質問,眼中飽含警惕。
藍衣少女滿面惶恐,顧不得回答她的質問,匆忙回頭望向洞口。
一羣變種蜘蛛正由洞窟深處飛奔過來,明顯是在追殺剛剛逃出來的藍衣少女。
海拉爾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阻攔那羣大蜘蛛,藍衣少女已經打出一串嫺熟的施法手勢,彈指間射出一道璀璨的閃電束。
閃電束擊中率先衝出洞口的變種蜘蛛,繼而貫穿身後尾隨的第二隻和第三隻變種蜘蛛,電光如同彗星的尾巴,最終消失在幽邃的洞窟深處。
三隻遭受電擊的大蜘蛛,全都撲倒在地斷了氣,身上冒出一股股焦臭的黑煙。
目睹藍衣少女施法擊殺一串變種蜘蛛,海拉爾和錫安姐弟都變了臉色。
顯而易見,她是一位奧術施法者,而且等級還不低!
從她的裝束和氣質來看,更有可能是一位術士。
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術士,爲什麼獨自出現在位於地下深處的蜘蛛洞穴?
越想越覺得詭異!
這時,衆人頭頂突然飄過一團陰雲。
一隻大型變種蜘蛛,拖着寬大的蛛網從峭壁上方躍下,直奔施法過後雙手扶膝彎腰喘息的藍衣少女撲過來!
“Tintila!”
海拉爾不加思索詠出2環“殘像斬”的啓動咒文,拖着一排幻影極速迫近那隻從天而降的大蜘蛛,搶在它攻擊藍衣少女之前揮下巨劍。
噗!
海拉爾一劍剖開變種蜘蛛圓鼓鼓的肚皮,結附在劍刃上的魔法烈焰猛烈爆發,瞬間將蜘蛛內臟燒成焦炭。
變種蜘蛛抽搐兩下就斷了氣,而它在臨死前拋出的那面大網,卻把來不及躲閃的藍衣少女當頭罩住。
藍衣少女驚叫掙扎。
然而她越是掙扎,就被粘稠的蛛網纏得越緊。
拇指粗的蛛絲,堅韌堪比纜繩,把她從頭到腳緊緊纏繞起來。
在這樣的處境下,即便是一頭強壯的食人魔也難掙脫蛛絲束縛,更何況一位柔弱少女。
海拉爾和錫安姐弟對視一眼,帶着戒備靠近被蛛網所困的藍衣少女。
“霍爾頓,盤問一下她的底細。”
奧黛麗給弟弟使了個眼色,右手緊握劍柄,不敢有絲毫鬆懈。
“嗨~美麗的女士,我們能夠在這裡相逢,真是奇妙的緣分。”
少年詩人衝地上那個被捆得好似木乃伊的女孩露出微笑,推了推帽檐以示問候,彷彿是在舞會上偶遇心儀的俏佳人,很自然地過來搭訕。
藍衣少女的處境,不允許她像霍爾頓那樣保持優雅的風度,眨動濃密上翹的睫毛,眼中流露出一絲窘迫。
過了許久,才滿臉尷尬地回了一句“您好”,聲音低得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