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臨淄齊王府,歌舞昇平,燈火通明
絲竹之聲迴盪在大殿之間,伴隨着樂曲的節奏,一衆身着薄紗,身姿曼妙的舞妓施展着舞步,翩翩起舞。
藕臂粉紗舞動之間,隱隱可見大片大片雪膩的肌膚,以及那傲人的峰巒,在燭光之下顯得格外的旖旎。
“哈哈哈哈,妙啊妙啊!”
大殿主位之上,一個熊背蜂腰的壯漢穿着華袍,高舉着青銅酒樽,肆無忌憚的看着眼前的美妓們,眼中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
這位,就是田家三兄弟的老大,田儋了。
倒滿美酒,田儋雙眼微眯,看着下手邊不遠處的陳沐,朗聲道
“傳聞曄城新任城主陳沐乃是少有的少年英豪,敢於弱冠之年帶兵刺殺暴君嬴政,今日一見,果然是英武非凡,頗有一代儒將風采啊!”
陳沐微微一笑,也是舉起了手中的酒樽,將杯中的水酒一飲而盡,抱拳道:“齊王實在是過譽了,承璟還擔不起這麼大的名頭。”
“哎,陳郡守這就是過謙了,當今天下,若是連你都擔不上少年才英豪之名,那整個天下那些富家子弟,何人還跟提自己胸有才學了?”
說着,田儋看向了下邊的舞妓,眼中帶着幾份玩味之色
“陳郡守,這都是我齊國的美人,個個都是身姿曼妙,嬌俏疼人。若是陳郡守有意,今晚就能嘗一嘗她們的美味。而且,他們都是原裝哦。”
陳沐一聽,看着眼前那些欲拒還迎,嫵媚俏麗的舞妓,雖然有些眼饞,都是連忙擺了擺手:“算了吧,這個福恐怕陳某無福消受啊!”
“也對,都說陳郡守和紫茵商會的當家人雷小茵小姐兩情相。雷小姐是當世佳人,陳郡守又怎麼會看上這些庸脂淡彩呢?”
田儋哈哈一笑,擡了擡手中的酒樽,身後的侍女連忙爲其滿上,隨後站起來端着自己的酒杯,看了看右邊爲首的一文一武兩人,朗聲道
“田橫田榮,快來跟我敬陳郡守一杯,以後我們兩家相鄰,還要相互之間多多照顧一番呢!”
陳沐雙眸一閃,看向了身後與田橫田榮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兩人。其中一人身着勁裝,面目莊 嚴肅穆,頗有勇武的樣子。
另外一個則是面蓄長鬚,身着袍服,一雙眼睛之中帶着一抹精明之意
“末將田橫,見過陳郡守。聽聞郡守能夠和暴君嬴政正面交手,若是有機會,定要像郡守討教一二。”左邊的田橫朗聲道
“在下田榮,見過陳郡守。”
倒是文人打扮的田榮說話甚少,只是舉起了手中酒樽,敬了他一杯。
“早就聽聞田氏三兄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陳沐嘴角帶着笑意,一一和兩個人喝了杯,算是將這個照面定下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大家背地裡搞什麼那是自己的事情,但是表面上的東西,該做好還是做好。
不管背地裡掐吧的有多來勁,但是在酒桌之上,大家就是一副主賓共歡,一醉方休的架勢。
田氏三兄弟的酒量確實不錯,幾壇水酒下肚,只是臉色微微紅潤起來。
至於陳沐,開玩笑,古代這樣的水酒,跟自己前一世喝的老雪差的太遠了。
當初在軍隊任職的時候,沒少陪各種老領導老酒鬼喝酒。
這點兒水酒,對於他來說,真的是毛毛雨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沐放下了手中的銀箸,眼底閃過一絲深意。
也該是時候談及正事了吧?
果然,田儋揮了揮手,一衆舞妓紛紛退下,一時間整個正堂之上,就剩下了田氏三兄弟以及他的幾個心腹,以及陳沐和衛青,霍去病二人。
“陳郡守,今日請您前來呢,也不光爲了請你吃個飯,還是有一件事情相求的。”
田儋把玩着手中的酒樽,擡起頭來看着陳沐,笑了笑
“哦?齊王殿下佔據齊國肥沃之地,兵精糧足,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需要求我一個小小的郡守的呢?”
陳沐眼神一凝,嘴上依舊帶着一抹淺笑,反問道
“這件事情,自然是和暴秦有關。”
田儋開口,田橫田榮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暴秦?”
陳沐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隨後沉聲道
“是的。”
田儋語氣凝重“雖然陳郡守與項梁,劉邦等人將其斬殺在沙丘之上。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章邯大軍已經攻破了周文等人,張耳陳餘等人都是一羣酒囊飯袋之徒,無力抵擋其兵鋒。所以,我希望,陳郡守能夠和我們一起,合兵一處,共抗暴秦!”
說完,田儋猛地一拍桌案,雙眼之中帶着無盡的怒火,低吼道:“亡國之恥,暴秦與我大齊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滅掉了章邯這一隻囚徒軍,那麼大秦徹底完蛋了!”
“齊王倒是好魄力,陳某敬佩。”
陳沐點了點頭,話鋒驟轉,沉聲道
“但是不知道,齊王殿下想要怎麼個合兵之法?”
田儋示意,坐在下邊的田榮站起了身,沉聲道:“齊王殿下的意思,是我們兩家集合全部之力,出兵西征,結合張耳陳餘魏豹等人的甲士,將章邯的兵馬攔在趙地之內,不容他們踏足齊國之地。”
“出兵西征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只是多方勢力交匯,若是想要從中一戰功成,我們需要一個領頭人,至少,我們兩方勢力,要保持統一的調度。”
說到這裡,陳沐心中不禁一聲冷笑,田儋的心思他到現在若是還不知道,那他就是太傻了。
“既如此……那麼這個領頭之人,究竟是我們誰來做呢?”陳沐反問道
“論勢力和甲士數量,自然是我們齊王殿下來做這個領頭人。於此同時,還希望我們西行之路上,在濟北郡內,能夠提供大軍所需的糧草,也好我們儘快的奔赴前線。”田榮的雙眸之中帶着一陣精光,語氣淡然的道
“我出糧食,還要出兵,這出兵,還真的是共贏啊……”
陳沐眼神厲色一閃,冷笑道
借濟北之地道路,先不提是夠前去西征章邯,這若是一手假道伐虢的話,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合作共贏,自然要拿出態度來。”
陳沐搖了搖頭,隨後站起身來,淡淡的道
“那是自然,不知道陳郡守想要個什麼樣的態度?”
還未等田榮說話,倒是田儋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隨後站起來,目光灼灼
“我們大軍前進的糧草,我們兩家可以均分。我濟北郡地少人稀,兵甲不足,所以糧食我們願意供應。”
“但是這個領軍人,我要來做!”
陳沐渾身上下都充斥着不可置疑的威嚴之意。
“什麼?你這是癡心妄想!”
田橫眼神一橫,脾氣暴躁的站了起來,甕聲甕氣的道
“我們出兵出糧,這個指揮者的身份還要讓給你?憑什麼?”
“憑你們這些人都打不過我。”
陳沐淡淡的看着眼前氣息澎湃的田橫,左手一橫,腰間的北城別脫鞘而出,落入他的手中。
一絲絲淡銀色的天河星辰之力縈繞在其全身,陳沐朗聲道
“此一戰,不僅關乎着天下大勢,也關乎着我手中將士的性命,我不可能將我手中的甲士交在一個外人的手中!”
“黃毛小兒,狂妄至極!”
“嘭!”
田橫咆哮,一旁的桌案被掀飛開來,他的全身升騰濃濃的鏨金之氣,從乾坤囊中取出一柄彪悍巨斧,眼瞅着就要動手
“慢着!”
坐在主位之上的田儋此時也是面色陰沉的站了起來,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陳沐,語氣森然道
“陳郡守,你換一個條件,這個條件……”
“田大人,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陳沐微微一笑,單手擎劍,帶着自信之意。
“哦?賭什麼?”
陳沐看了一眼不遠處殺氣騰騰的田橫,又看了一下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剛纔猛將,悠悠的道
“試問,田橫將軍與剛纔那位守城將軍,誰的實力更強?”
“末將王猛,不敵田橫將軍勇猛。”
坐在末位的猛將起身,虎軀玄甲,在燭火之中閃爍着淡淡的玄色。此時的他語氣淡然,抱拳道
“既如此,那麼我就賭,三招之內,田橫將軍是否還能夠站起來!”
陳沐拔劍與胸前,龍神焰澎湃開來,宛若火中戰神,眼神澄澈,緩緩道
“什麼?”
“這個人瘋了吧?竟然想要三招戰敗我軍戰神田橫將軍?”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頓時,一片譁然。
“豎子!竟敢如此欺辱我!”
田橫臉色鐵青,虎軀猛顫,一抹怒意沖天而起,宛若擁有龍象之力一般,帶着兇獸低吟之吼。
“陳郡守,你怕是在說笑吧?”
田儋此時臉色倒是淡然,但是眼中也是帶着宛若看跳樑小醜一般的神色,自飲自酌起來
“小子自然不敢說笑”
陳沐拄劍淡笑,一字一句道
“若是田橫將軍能夠擋下我三劍,那麼此行我濟北大軍,但憑將軍驅使!”
“另外,我還將平原縣送給將軍!”
陳沐目光之中帶着玩味之色,悠悠的道
“我記得將軍,似乎對於平原縣也很感興趣啊……”
田儋臉色驟變,似乎有些竊喜,不過很快,田儋悠悠道:“可以,若是你贏的話,那麼就按照你剛纔說的辦,另外,你可以從我齊王府任意取走一份至寶!”
“一言爲定!”
陳沐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正廳,開口:“就在這裡打?壞了我可沒有錢賠。”
“就在這裡,壞了不需要陳郡守賠償!”
田儋看了看旁邊躍躍欲試的田橫,沉聲道:“好好打,別給我丟臉。”
“諾!”
田橫咧嘴大笑,下一刻雙目通紅,天河星辰境界的力量爆發開來,在他的身後呈現出一道沖天龍象的虛影,桀桀低吼
“臭小子,你想怎麼死!”
“那就請田橫將軍領教了!”
陳沐凌然擎劍而立,俊朗的身軀充斥着濃濃的血金色烈焰之中,在他的身後,一個猶如熔岩巨獸一般的虛影淡淡的浮現,帶着無上的暴戾。
地階高級護身武決,焚天炎魔軀!
“吼!”
陳沐看上去瘦弱的身軀,此時卻猶如焚天炎魔之般,彷彿蘊藏了狂暴之力。
體內,鎮龍種和炎帝種不斷咆哮,升騰起三成的氣力,隨後手中的長劍轟然攻伐
“第一劍!”
“豎子!找死!”
田橫勃然大笑,手中的巨斧化作一道凌冽劍芒,轟然將劍芒斬斷
“第二劍!”
陳沐淺笑,仍舊是三成氣力向其砍去。
“小子,就這點力氣嗎?那就等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吧!”
田橫大笑着,身後的龍象宛若活了過來一般,擡起柱子粗的象腿,轟然落下,將劍芒碾成齏粉。
擎着巨斧,田橫大步向前,桀桀笑道
“看好,第三劍!”
陳沐眼中赤金色精光澎湃,焚天炎魔軀猛然龐大了數倍開來,手中的北城別帶着凌然劍芒,激盪起淡淡如水墨版的山水九州之意。
“你小子!終於盡全力了啊!”
田橫此時的臉色有些凝重,他自然知道,前兩劍陳沐根本就沒有用盡全力!
“霜甲銀鞍照白馬”
陳沐捏着劍決,九州凌霄之意轟然響徹開來,在其身後,凝實出現一頭奔騰的白色駿馬!
“一劍颯踏……”
“如流星!”
陳沐輕吐劍訣,下一刻,北城別化作一道破天寒光,猶如蕩盡九州之勢,轟然斬落!
“一象地白!”
田橫也彷彿感受到了此劍的無上鋒芒,臉上青筋暴起,雙手橫貫天地,一頭仰天長嘯的龍象轟然咆哮,迎上了那一道璀璨劍芒!
“咔嚓!”
一道清脆的響聲響徹,陳沐的那道銀色劍芒劃破了龍象的身體,帶出淡淡的能量碎屑。
同時,下一刻,直接落在了臉色大驚的田橫身上!
“噗嗤!”
頓時鮮血飛濺,田橫有氣無力的跌飛出去,重重的落在了一片酒罈之中,帶着滿地狼藉。
這一劍,田橫不躺上個十天巴拉個月都起不來了。
“承讓。”
收劍歸鞘,陳沐對主座之上臉色鐵青的田儋,淡然一笑
“看來,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