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之後,就算是催眠者不在場,被催眠者依舊可以進入催眠狀態。
如果兇手,在最開始的時候接觸了死者,並且給死者一定的暗示。藥物的效果,和催眠的效果,一同發生,於是死者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貝柯漠做噩夢,可是她知道自己在做夢,頂多就是表現的有些不安分而已。
這些人被催眠之後,以爲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因此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幻覺是虛假的,相信自己的幻覺導致了最後的死亡。
抿了抿嘴,貝柯漠聽到這些,都覺得後背發涼。催眠竟然可以有這麼大的作用,還真是讓人無法預料的。以後殺人,還真是容易很多。
回去的路上,貝柯漠望着窗外,思緒飛出很遠。
“請問這裡有人嗎?”
一個清亮的女聲,在貝柯漠的耳邊響起,貝柯漠因此回過神來。
“沒人,你坐吧。”
女孩子到了一聲謝謝,坐在了貝柯漠的身邊。貝柯漠自然而然的,打量了一下女孩子的裝扮,這是她的一個習慣。女孩子一身職業裝,看起來幹練得很。
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得出來是一個利落的人。
貝柯漠的目光,是不經意落在女孩子身上的,可是女孩子還是感覺到了。
“今天來得有些匆忙,所以沒換衣服,會不會很奇怪?”
貝柯漠微微垂下眼睛,掩飾住自己的目光:“不會,很正常。”
女孩子輕笑了一下,讓人覺得很有親和力:“我是做售貨員工作的,所以穿成這樣。你來到醫院,看什麼人啊?我之前經常過來,怎麼沒有見到過你?”
貝柯漠抿着嘴,不打算說話。和陌生人交談,貝柯漠一直都不在行。只有在面對,自己的對手的時候,貝柯漠纔會滔滔不絕。只有面對案子的時候,貝柯漠纔有那麼多的話要說。所以有的時候貝柯漠會想,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第二個喬梵音,能夠如此的接納自己了。包容她一切的缺點,喜歡她所有的一切,寵她愛她。
女孩子沒有因爲貝柯漠的沉默,而覺得有什麼可生氣的。
“我覺得,這裡的空氣很好,要不是因爲要上班,我都想要住在這裡了。”
貝柯漠留意到,女孩子的手上,帶着一個鐲子。
這個鐲子的質地不是特別好,不過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纔對。
“這個鐲子,是我們老闆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你別看質地不怎麼樣,卻也是一件古董。不過因爲出土的時候,被碰壞了,買不上價格,我很喜歡,老闆就送給我了。”
“你是做什麼售貨員的?”
“古董,是一家小店子,不過店子的生意很好,老闆人也很好。”
“你也知道,現在找個工作多不容易,看起來你還在上學吧,以後就知道了。”
貝柯漠說一句,這個姑娘就能回答好幾句。貝柯漠不說話,她也能夠自言自語。現在看來,貝柯漠這一路上,是不會覺得寂寞了。
女孩子開朗的伸出手:“我叫做武陵,以後你來店裡找我玩吧。”
貝柯漠沒有和她握手,倒不是不感興趣,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和一個陌生的人,在車上認識了,沒有理由還有以後纔對。
回到了警局,貝柯漠把胡主任說的話,轉告給了所有個人,人們都沉默了。想要抓到一個,給死者使用致幻藥物的人,尚且那麼困難,還要找到催眠的人,更是幾乎不可能的。
孫策在案發現場,找到了一張收據:“或許我們應該去這裡看看。”
貝柯漠點點頭:“這就是當時,我們去過的店子。”
因爲當時鏡子是當着貝柯漠的面,賣出去的,所以貝柯漠很清楚的知道過程。
去鏡子賣出的地方,肯定是會有所收穫纔對。他們現在這樣懷疑,也只能夠照着這個方向查下去而已。只希望真的是有關係的。
畢竟,案發之前鏡子突然不見了,一定是有理由的。
來到店子裡,孫策簡單的看了一遍,店子裡並沒有看到,那面鏡子。
“你見過這面鏡子吧?”
店主點點頭:“怎麼了嗎?這面鏡子,是我們店裡賣出去的。”
孫策拿出紙筆:“放輕鬆一點,我們只是進行例行調查而已。因爲這面鏡子,曾經出現在死者的家裡,我們想要知道,這面鏡子到底是誰賣給你的,現在又在哪裡?”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鏡子的賣家一直沒露面,至於賣家的信息,我需要查查。不過最近我們店子的電腦壞了,所以很多信息,需要修好之後才能知道。如果你真的是非常着急,我也沒有辦法。說實在的,這面鏡子已經在我們店子裡,賣過好幾次了,我都覺得或許是鏡子本身,真的有問題。”
店主也開始覺得,這個鏡子是有問題的。
不然怎麼可能,人家買回去之後,不幾天又過來把鏡子賣掉呢?
孫策和陸小雨對視了一眼,都很無奈:“那請儘快通知我們吧。”
店主點點頭:“這是一定的。”
孫策和陸小雨,從古董店出來,直接來到了崔穎的家裡。崔穎的母親還是沒有精神,不過已經漸漸接受了,女兒死亡的現實,在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小女孩。
女孩子很乖,每天都會幫助崔穎的母親做家務。
崔穎的母親,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女孩子的身上。
崔穎的父親,爲了這個家的生計,還是出去了。
孫策他們過來,將照片給崔穎的母親:“很抱歉打擾你,我想要你看看這個。”
崔穎的母親蒼白的笑了笑:“沒事,協助你們是應該的。這個鏡子,我見到過,之前我女兒買回來的。我也很喜歡這面鏡子,賣掉的時候,挺不捨得的。”
孫策和陸小雨對視一眼,真的證實了貝柯漠的猜想。
這面鏡子,在三個死者的家裡,都出現過,這可不是偶然能解釋的了。
貝柯漠的臉色,持續性的蒼白着,讓人覺得非常擔心。
周雯遞給貝柯漠,一杯熱牛奶:“你是不是太累了,他們說你該休息一下了。”
周雯也聽說了,貝柯漠從開始的案子,一直忙碌到現在,已經有六七個月沒有好好休息了。也難怪她的身體,感覺上這麼差。
貝柯漠搖了搖頭:“是休息不好,我已經差不多半個月沒睡好覺了。”
案子一直沒有進展,貝柯漠也沒有心思回家。
喬梵音不敢惹她,怕她有任何的不高興,就要取消婚禮。
所以貝柯漠不回家,喬梵音也不敢問,只能夠默默的擔心而已。
周雯拉過椅子坐下來:“那個藥有那麼厲害嗎?你接觸過的東西,我們也全都接觸過,怎麼就沒有這種情況呢?你這樣的體質,以後會很麻煩吧。”
貝柯漠認同的點頭:“我考慮,要不要開始,讓自己的身體產生耐藥性。”
“可千萬不要,產生耐藥性之後,應該會更加麻煩。”
對藥物敏感,小心一點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如果身體內產生耐藥性的話,一旦有危險,就很難靠藥物逆轉。
所以總而言之,敏感的體質還好說,但是耐藥體質,那就真是不好救了。
“你去好好睡一下吧,這裡有我看着。我辦事你放心,好好睡一下,休養生息,對你接下來的推測,還是很有幫助的,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貝柯漠苦笑:“要是能夠睡好,也就罷了。”
藥物的影響,因爲案子的持續,對貝柯漠來說一直沒有減弱過。
現在貝柯漠一睡着,就能夠看到那個女人。
關鍵是每次自己遇到的情況,還都是不一樣的。有的時候貝柯漠都想,實在不行,直接和那個自己交個朋友,告訴她不要再出現了。
不過想一下容易,做到不是那麼容易。
每次驚醒,貝柯漠都覺得,自己重新活了一次。
“對啊,你一睡覺就會做噩夢,很可怕嗎?”
“不是很可怕,只是夢裡的我,有的時候特別無力,還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感覺上很不爽。有幾次我甚至想要,和這個夢裡的自己談一談了。”
周雯輕笑:“也就是你,纔能有這樣的想法,幾個死者可都是被自己嚇死了。”
“催眠加上幻覺,他們分不清什麼是真實的,所以殺死了自己。”
“相比之下,你可是幸運很多啊。”
貝柯漠也知道,自己算是幸運的那一個,也是因爲她的堅定,膽大才能走到今天。換做任何一個人,可能這半個月的折磨,早就崩潰了。貝柯漠一直撐到現在,還有可能繼續撐下去,這纔是貝柯漠真正的能力。就算是面臨崩潰的環境,她也能夠活得很好。只是這樣的精神狀態,對於查案來說,不是那麼有利。
唐宇堂拿着午飯進來的時候,也很擔心貝柯漠的情況。貝柯漠是破案的主要力量,要是她倒下來,唐宇堂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實在是支持不住,就不要勉強。”
“孫策和小雨,去查鏡子的事情了,結果是怎麼樣的?”
“孫策剛纔給我打電話,他們確定了崔穎的母親,見過那面鏡子。”
“也證實了,崔穎是接觸過那面鏡子的。不過那面鏡子的賣出和買進記錄,暫時還掉不出來。古董店的電腦壞了,可能要三五天,才能知道結果。”
貝柯漠的手,在桌面上敲打着:“希望這三五天,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周雯撇了撇嘴:“那就要看,鏡子是不是對那個,已經買到鏡子的人其效果了。”
聽到了周雯的話,貝柯漠沉默下來。
孫策和陸小雨,去古董店沒有看到鏡子,說明鏡子已經賣出去了。
而現在屬於信息時代,所有的信息都會存在網絡之中。暫時不知道,是誰買走了那面鏡子,也就不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是什麼人。如果是身體好的,可能能夠支持一段時間。
如果身體不好,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強的,估計三五天肯定會出事。
李傑森都沒有挺過十天,身體弱一點的,還能奢求多久呢?
三天的時間,小王努力的,想要找到藥物的來源。
孫策和陸小雨,一趟趟的跑古董店,就是希望,能夠儘快找到那面鏡子。貝柯漠和周雯,則是沒日沒夜的,看着現場照片,查找證據鏈,分析所有的證詞。
唐宇堂也沒有閒着,人們都忙碌着的功夫,他上網調查了一下那面鏡子。
根據鏡子上,顯示的花紋和鏡子的質地來看,那面鏡子應該是屬於唐朝的。
唐朝時期,而且是唐朝宮廷裡的,在民間的價格,怎麼說也不會低。
不過網上並不能夠查到,這面鏡子到底現在在什麼人的家裡。唐宇堂嘗試了好幾次,還都是一無所獲。似乎也沒有人,和這面鏡子,扯上關係。
三天下來,人們一無所獲,案子的進展不如人意,可是案子等不得了。
誰都不知道,下一個受害者,到底什麼時候會喪命。
周雯的生日,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來到了,也就是開始調查鏡子的第四天。
周雯沒有和任何人,提過自己的生日,事實證明,周雯基本上是不過生日的。和那些喜歡熱鬧的小姑娘不一樣,周雯並不很熱衷於,慶祝自己的生日。
陸小雨還是非常偶然的一次,在周雯的身份證上,看到了周雯的生日。
推測出陰曆日子,恰好就是這個時候。
三天的一無所獲,讓所有人都閒得很煩躁。
這個案子非常棘手,偵破難度,絕對不亞於當時閻王的案子。
相比較而言,閻王的案子,能夠看到血液,讓人們肯定那是真刀真槍導致的死亡。而現在,這幾個死者的情況,讓人覺得摸不透。
“我今天叫你們來,是想要給周雯過個生日,你們是怎麼想的?”
孫策楞了一下:“周雯要過生日了?”
“是,她本來是不想要告訴我們的,因爲她不熱衷於慶祝自己的日子。”
“可是我覺得,女孩子這個年紀,都應該要好好的過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