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貝柯漠進來的時候,喬宇斯才肯定,自己的耳朵並沒有產生幻聽。
“怎麼今天有空,來到這裡了?我記得梵音說過,你很不喜歡在公司走動的,還是說你覺得,我這裡比他哪裡要好?對了,小漠你打算和梵音,什麼時候結婚啊?”
貝柯漠嘴角抽了抽:“叔叔,我今天過來,是來確定你的安全情況的。”
喬宇斯張開手:“我這裡的玻璃都是防彈的,越是有錢人就越是膽小啊。”
“膽小會給我們,帶來最安全的狀況。”
喬宇斯認同的點頭:“是啊,所以我們做什麼,都會非常的小心翼翼。”
頓一下,喬宇斯轉移話題:“你的案子怎麼樣了?案子我一聽說了,死的都是一些,有交集的人,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勝唏噓啊。”
尤靜全是喬宇斯多年的好友了,他這麼突然的一死,讓喬宇斯無法適應。
喬宇斯去參加了尤靜全的葬禮,那種氣氛讓喬宇斯覺得非常壓抑。
依安,姜濤升,余天這些人,和喬宇斯也都是比較要好的朋友。
只可惜這些人的葬禮,喬宇斯都沒有機會參加了。
貝柯漠推了一下面前的茶杯:“叔叔你也不用太難過了,人總有死去的一天,誰都不能避免。只是死亡的早晚而已,我們活着的人,就應該小心翼翼,仔仔細細的活着。”
喬宇斯輕笑一下,將負面的情緒拋在腦後:“沒什麼事情,中午一起吃飯吧。”
“叔叔,你們公司的職員信息,可以給我看看嗎?”
喬宇斯不太理解的看着她:“你要職員的信息做什麼?”
“用來做參考,案件的偵查陷入了死角,我想要換個方式來思考問題而已。”
喬宇斯點點頭,讓秘書將所有人的資料,拿到了辦公室裡。畢竟這是公司的機密,讓貝柯漠帶出去,卻沒有任何的文件或者是證件,喬宇斯也不好和下面的人交代。
“總裁,資料拿過來了,總裁下午有個會議,還要不要參加?”
說着秘書將資料,放在了喬宇斯的桌子上。
喬宇斯和喬梵音很相似,有些時候會選擇,任性的不去參加一些公司會議。
所以每次秘書都會進行詢問,要麼確定他會去,要麼確定他不會去。如果不先問好,以後的變數可能誰都不知道。秘書一段時間之後,也就有經驗了。
“秘書先生,你是左撇子嗎?”
秘書溫和的笑了笑:“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貝柯漠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左撇子的人,都很聰明而已。”
喬宇斯輕笑:“霍秘書非常聰明,不然也不可能,剛剛來到公司兩年,就從小職員,做到了秘書這個職位。霍秘書的領悟力很強,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貝柯漠仔細打量了一下,對面的這個年輕男人。
身體雖然不是特別的魁梧,可是看起來很健康壯實。
帶着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服裝,髮型,任何東西都非常的仔細,看得出來,這個人對自己的要求比較高。這樣一個人,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是很能夠確定的。
“下午的會議比較重要,我還是去看看吧,定個地方,我帶着小漠去吃飯。”
秘書應了一聲,離開了。凡事都會詢問,做出最好的安排,這樣纔是最好的秘書。
貝柯漠讚許的挑了挑眉:“叔叔,你這個秘書,真的是很不錯啊。”
喬宇斯輕笑:“是啊,霍秘書人很好,是我這些年遇到過的,最有能力的人了。這麼年輕,就這麼有能力,實在是不多見,所以我才提拔他,做了秘書。”
貝柯漠拿過員工的資料,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所有這一切的信息放在腦子裡。
分析是之後的事情,記憶是現在的事情。
貝柯漠就像是考前複習一樣,不管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強迫自己全都記住。
喬宇斯看到貝柯漠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也不再說話,靜靜的處理自己的工作。十二點,秘書準時進來,看到兩個人都在埋頭看着什麼,不禁輕笑出來。
笑聲讓貝柯漠瞬間回神,銳利的目光直射秘書的方向。
秘書霍瓊偉有些尷尬:“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吃飯的時間到了。”
喬宇斯擡起手,看了看時間:“還真是,小漠,我們去吃飯東西吧。”
貝柯漠點點頭,所有的資料她都已經記住了,回去之後進行分析就來得及。工程量大,對於偵探來說,是個不小的困擾,尤其是在這個緊急的時候。
吃午飯的時候,喬宇斯發現,貝柯漠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小漠,你想什麼呢?叉子是沒有辦法喝湯的。”
貝柯漠無辜的看了一眼喬宇斯,將手中的叉子放了下來。
“我在想案子的事情,叔叔,你覺得,什麼人有必要,將這些有名望的商人殺死呢?我們進行過的案件調查表明,殺死這些人的兇手,對這些人有很強的畏懼心思,並且帶着一些感恩。他很敬畏這些人,也對這些人很尊重。三皇五帝的傳說,相信叔叔應該也聽過,能夠將死者當成是神一般的存在,這個人的心思,太明顯了。”
第一次,有人找喬宇斯一起,分析案子,喬宇斯覺得非常的興奮。思考了一下貝柯漠的話,喬宇斯也不好說,會是什麼樣的人。
只是從一個商人的角度考慮,喬宇斯給出自己的結論:“會是員工纔對。”
“我父親爲了讓我歷練,將我放在了基層。”
“我非常清楚,員工對老闆是什麼樣的思想。就算我的父親也是老闆,也是一樣。”
認真的看着貝柯漠,喬宇斯繼續說:“工作的時候,老闆就是你的神,讓你活下來的神明。你這樣說,我就能夠肯定,你說的那個人,一定是幾個老朋友的下屬。”
“可是,這幾個老朋友是在不同領域工作的,怎麼可能有共同的下屬呢?”
貝柯漠輕笑:“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人可不需要,一直留在一個地方,有些時候,適當的改變,會讓人活得更好。”
“我見識過你的能力,你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我相信你能找到兇手。只是最好不要太遲,商業界的這些巨頭,已經沒有多少了。”
貝柯漠沉重的點頭,這次的案子,太過勞心勞力了。
喬宇斯看着貝柯漠,面具下露出來的蒼白臉色,無奈的嘆了口氣。
太執着了,有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太好。
貝柯漠從羅瑾瑜的那裡,拿到了他們公司員工的信息,以及之前在公司裡,工作過的員工的信息。貝柯漠排除了子公司的員工,認爲兇手一定和大老闆接觸過。
兇手非常清楚,每一個死者的作息,以及工廠和公司什麼時候會沒有人。
如果不是總公司的人,怎麼可能這麼清楚?
這些死者的身邊,經常會有保鏢跟隨,保鏢什麼時候不在,只有接觸最多的人才知道。
每一個公司的老闆,和自己總公司的員工,是接觸最多的。子公司因爲去的少,員工多數也不是特別認識大老闆。所以貝柯漠要求的,只是總公司的員工名單。
陸小雨看着,堆積成山的東西,哭笑不得。
“是不是又要開始,看文件了?”
周雯搬來一堆,到陸小雨的面前:“這些是你的,必須要儘快看完。”
陸小雨淡淡的看了一眼周雯,什麼都沒說,低頭開始看文件。
周雯抿了抿嘴,想要和陸小雨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尤靜全死亡現場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準確的說,其實是陸小雨,再也沒有和周雯說過一句話。
哪怕是一些唐宇堂要求他轉達的話,都被陸小雨拒絕了。
以前身邊有一個人,嘰嘰喳喳的,現在突然沒有了,周雯覺得很不適應。
尤其是平時,不管自己做什麼,陸小雨總是在身邊,噓長問短,對她非常關心。現在周雯一個人,思考案情到半夜,水喝光了,也沒有人倒。
人就是這樣的,一旦享受過了,就很難恢復清貧。
一旦被人關心,就受不了那個人,對自己的不理不睬。
貝柯漠看了一眼這兩個人,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這是怎麼了?”
孫策無比驚悚的,看着詢問出這話的貝柯漠,這種八卦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貝柯漠來做了?孫策認識的貝柯漠,可是對這些消息,不屑一顧的。
孫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確保自己沒有聽錯。
“你剛纔問我的是,他們兩個的關係嗎?”
貝柯漠奇怪的看這孫策:“不然你以爲,我問的是什麼?”
孫策咳嗽了一聲,回答:“他們兩個也不知道怎麼了,尤靜全的屍體發現之後,兩個人就一直這樣。周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每次和陸小雨說話,都表現得很反常。”
說話之間,周雯撇了撇嘴,似乎要哭出來一樣,跑了出去。
孫策無奈的嘆息:“天之驕女,什麼時候被人忽視過。”
貝柯漠輕笑:“可能不只是如此吧。”
唐宇堂風風火火的趕回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怎麼不去對比資料?那麼多的人,什麼時候能夠查完還不知道,我們哪有時間可以休息啊。”
貝柯漠打量了一下唐宇堂:“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唐宇堂搖了搖頭,似乎有很多話不想要說。
一股藥味,若有似無的飄到了陸小雨的鼻子裡:“唐隊,你受傷了嗎?”
貝柯漠臉色嚴肅的,將唐宇堂拉過來:“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如果是唐宇堂受傷,他不可能不說。更何況這個時候,唐宇堂沒有受傷的理由。所以只有家裡出事,唐宇堂纔有可能不讓人們知道,自己一個人解決。
知道瞞不住貝柯漠,唐宇堂只好回道:“也沒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媽住院了,確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早上摔了一跤而已。”
貝柯漠責備的看着唐宇堂,從唐宇堂身上掏出手機,找到了醫院的地址。
“小雨,你跟我去一趟,孫策帶着這個工作狂,工作去吧!劉阿姨那邊,我去看看,會找人照顧的,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孫策點點頭,無奈的看着唐宇堂,搖了搖頭,拉着這個工作狂離開了。
醫院的消毒水味,讓陸小雨每次來,都覺得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情。
“劉阿姨,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呢?”
劉玉的腳打了石膏,看起來倒也不是特別的嚴重,其他的地方沒有傷痕,想必只是腿受傷了而已。唐宇堂說的對,沒什麼大問題,可是就算是沒什麼大問題,也是問題。
劉玉無奈的看着貝柯漠:“我就知道,宇堂一定瞞不住你。”
“我沒事,只是摔斷了腿而已,人老了,腿腳不好,骨頭也脆弱了。大夫說了,只要休養一陣就行,是我不讓宇堂告訴你的,讓你知道了,也就是擔心我。”
貝柯漠倒了一杯水,給劉玉:“劉阿姨,你是看着我長大的,還說什麼擔心是多餘的。”
因爲案件的關係,貝柯漠在唐宇堂家裡,停留的時間和在自己家裡差不多。
劉玉對貝柯漠照顧有加,知道她這麼小就接觸案子,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所以劉玉對貝柯漠,一直非常好,甚至是優於自己的兒子。再加上唐宇堂的年紀,確實是比貝柯漠大很多,也不是那麼需要照顧。
劉玉撇了撇嘴,一副小孩子的樣子:“我也不是故意要摔倒的。”
貝柯漠好笑的看着她:“劉阿姨,我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後小心點。”
“我知道你們最近,壓力很大,需要整理案情,本來也不想要麻煩宇堂的。”
陸小雨對於這一家的覺悟,也是有了新的看法。父母認爲,兒子身爲人民的服務者,需要時時刻刻,沉浸在案子之中。而兒子,也認爲工作的時間,可能會虧欠家人。唐宇堂會關心自己的父母,可是時間總不會太長。劉玉和唐中,除非是有非常難解決的事情,否則也不會麻煩唐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