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鬱的疑點

犯罪心理性本善肖鬱的疑點

分析王梅梅與秦蘭蘭的案例時,文沫着重看了幾遍兇手寄來的錄像。將光盤寄到死者家中,讓死者的親人看到兇手殺死死者的原因,這一點對兇手很重要,不然兇手也不會費這麼大的精力故弄玄虛,可是,警方在鄭月茹和董婷的兇案現場卻沒有發現光盤。

合理的解釋有兩種。第一,昌盛花園的出租房被警方找到使兇手生出了警惕心,爲了防止光盤中再記錄些能讓警方推斷出他的藏身之地的信息,索性不再寄送光盤。可是這種可能性不高,鄭月茹案的犯罪手法與前兩起還比較一致,但董婷案卻與之前三起案件出入很大,現階段警方取得的證據不足以讓他們併案偵察,兇手要讓人知道死者本身罪過深重的目的並沒有達到。

第二種合理的解釋,便是後兩位死者沒有關係非常親近的親屬,或者找到親屬無法達到兇手的目的。但是,兇手的犯罪標誌不會發生本質改變。那麼,案發現場,即兩位死者家裡,一定會有兇手留下的信息!

與前兩起案件相對,鄭月茹與董婷的死亡地點都是家中。家,應該是讓人感到安全的場所。

文沫站在董婷的出租屋內。拿着幾個現場的照片進行比對,試圖尋找兇手留下的信息。

前兩起案件,棄屍地點只有死者的屍體,別無長物,連大量的血跡也是在兇手的出租屋內發現的。後兩起案件,死者身邊放着的東西......漂白水瓶子。

兇手用漂白水清洗過死者屍體,留在現場按說也合理,但是,兩個案發現場兇手擺放漂白水瓶子的位置都很一致,全部是在死者屍體擺放的對側牆邊,顯然不是兇手隨手放置而是精心擺放的。

文沫馬上打電話給鑑證科,讓他們派一名工作人員來現場,帶上魯米諾試劑。

魯米諾試劑,又名發光氨,可以鑑別經過擦洗,時間久遠的血痕,但它也有個缺點:跟銅或漂白水等化學物質接觸後可以產生疑似血液反應的藍光。

關燈,拉窗簾,向牆上噴撒魯米諾試劑,一行整齊的字跡出現了:我以守護天使之名,宣判董婷死刑。

同樣的字跡也出現在了鄭月茹家衛生間的牆上。

毫無疑問,四起案件,是同一兇手所爲。

兇手殺死董婷的動機是什麼?

據警方瞭解,現年22歲的董婷職業確實見不得光,是酒吧的坐檯小姐,可是她未婚,屍檢結果也證明她沒有生過孩子,不可能害死自己的親骨肉吧?實在不符合兇手受害人的特徵。難道她有什麼隱情是警方還沒調查出來的?

就在警方盯着董婷的過去不放,恨不得查出她的祖宗十八代時,她的名字卻出現在了警方的一起意外死亡調查報告中。

三年前,董婷19歲時,大專二年級的她暑假期間幫親戚看着一個6歲女童,董婷帶女童出去玩耍時,有證人證詞證明她對小女孩有打罵行爲,才導致孩子哭鬧着衝向了路中間,被躲閃不及的汽車當場撞死。這件事發生後,女童的母親受不了喪女的打擊離婚遠走他鄉,女童的父親也就是董婷的親戚差點在法院門口將她打了半死,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最終,董婷家裡賠錢了事。

四起案件的受害者都與一個孩子的死亡或者下落不明有着直接聯繫。但這些資料卻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得到的。

王梅梅的四女兒死了幾十年了,只有當地村民的傳言和警方的檔案室內意外死亡報告書;秦蘭蘭女兒死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哭得傷心欲絕,外界沒有人知道是她親手把女兒賣了,只有警方的卷宗裡有,連檢察院後期提起訴訟時都沒再追究秦蘭蘭的罪行;鄭月茹自己的孩子還沒出孃胎就被她放棄了,又將小三的私生子秘密送人了,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的下落;董婷打罵孩子的事警方的報告中記錄得很詳細,但也僅限他們家親戚朋友知情。

不難發現,除了鄭月茹的死無法解釋外,警方的報告便是不能忽視的共通點。

c市公安系統,具備法醫專業知識,年齡合適的只有兩人,肖鬱和範路。

羅愛民看到文沫給出的嫌疑人名單很是憤怒,但再看過後面解釋後,他無話可說,這份報告推理嚴謹,可信度不低。但要讓他懷疑自己並肩戰鬥過的同事,他心裡是牴觸的。

範路在董婷死時仍然在醫院暈迷不醒,唯一的嫌疑人便變成了肖鬱。這兩天,肖鬱的表現很反常,經常無故不到崗,董婷的屍檢還是市局另一個50多歲的老法醫做的。

就在羅愛民積極努力想找出證據證明肖鬱的清白時,肖鬱打來了電話。電話中的他沒有半點平時的沉穩淡定,一副快哭出來的聲音:“羅哥,快,快來我家,出事了!”

羅愛民二話不說,開車便走,很快就到了肖鬱的家,宏光麗景l1樓。樓下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了,羅愛民出示證件才得以順利擠進去。

三樓肖鬱家的大門敞開着,羅愛民進去後在客廳正中間看到了懷抱着一個赤裸的女人,渾身是血的肖鬱。

看到羅愛民進來,肖鬱連忙放下懷中的女人,掙扎着站起來抓住他的胳膊:“羅哥,你終於來了,我妻子她、她被人給害了啊!一定要替我抓到這王八蛋!”

隨後跟過來的衆人看到死者和肖鬱的樣子都不忍心地撇過頭去。

羅愛民忙把肖鬱拉到別的屋去,讓鑑證科同事給他取證,又吩咐其他人做應做的工作。這才轉過身來問文沫:“這起案子,你怎麼看?”

死者胸口中刀,一刀致命,衣物整齊地疊好放在一旁,牆角也擺着個漂白水瓶子,瓶子把手處居然檢查出了肖鬱的指紋......

羅愛民不願意相信肖鬱是殺人兇手,卻明白他現在能做的不是袒護肖鬱,而是做他該做的事,找出更多的證據,證明肖鬱的清白或者證明他確實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