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開他的嘴
馬志鴻翹着二?腿,老神在在地閉着眼,口中低低地哼着歌,完全視對面坐着的兩名警察如無物。
負責詢問的張壘和文沫二人雖然心急如焚,面上卻半點不顯,兩人也低聲交談着,一點要催問馬志鴻的意思都沒有。現在他們手裡沒有決定性的人證物證,間接證據的力度不夠,不足以一次性撬開他的嘴,正面接觸警方的優勢不顯,他們只能跟馬志鴻比拼心理素質,畢竟心理有鬼的人是他而不是警察。
警方對發現屍體的別墅也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在屋內的客廳和臥室內分明找到了些用過的牙刷和毛髮等物證,雖然dna鑑定結果還沒有出來,但警方肯定這些證據分別屬於馬志鴻和五名孩子,鑑於房屋本身屬於馬志鴻所有,他很可能分辯這些毛髮是以前留下的。
同時,警方還從客廳搜出了明顯出自孩子之手的幾張畫,其中有一張畫上面畫的是三個人,兩男一女,一大兩小,下面分別標註着名字:大哥哥,敏敏,阿鵠哥哥。看了這副畫,文沫聯想到了馬志鴻的弟弟妹妹們,這副畫上的大哥哥應該就是馬志鴻本人,阿鵠代表的是他的弟弟馬志鵠,敏敏則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邵芷敏,這也是爲什麼馬志鴻抓走的孩子有男有女的原因了,他們是他死去的弟弟妹妹的代替品,田士強適應了這種生活,一直活了下來,並主動幫助馬志鴻抓走了聶雅清,而警方發現的三具女孩屍體,應該是她們沒能滿足馬志鴻找回妹妹的幻想,才被他殺死了。張壘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遊樂場的工作人員說聶雅清曾經叫過跟他一起的田士強阿鵠。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撬開馬志鴻的嘴巴,找回可能仍然活着的田士強和聶雅清。
馬志鴻歌哼了一首又一首,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警方到底掌握了證據,自己處境到底怎樣。他偷偷睜開眼瞟着對面的人,那兩人嚴肅地低聲討論着什麼,不時翻翻他們桌子上擺着的一堆照片和證物袋,卻一眼也不看向自己,他努力地豎起耳朵,隱隱約約聽到車牌,遊樂場和dna等詞。
馬志鴻拼命地回想,他拐走孩子的時候開的車都用的假車牌,而且這些假車牌也不是隨意就用的,而是他親眼看到的車型一致的車,他才記下的車牌號僞造出來的,就連造假牌他都小心謹慎地利用出差的便利去外市購買,他一共準備了六個假車牌,每用完後直接仍掉,絕不使用兩次,這些警察絕對查不到他身上的。
想到這,馬志鴻鬆了口氣,他想好了所有的退路,警方不可能有證據,於是他放下心來,安心地等着時間到了警察放他回家。
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負責物證檢驗的鑑證工作人員加班加點,終於從包裹屍體的塑料布中找到了一枚指紋和幾根明顯不屬於孩子的毛髮,這枚指紋就是馬志鴻留下的!毛髮的dna鑑定結果也證實屬於馬志鴻所有。
拿到鐵的證據,張壘一鼓作氣,開審!
這些證據一一擺在馬志鴻面前後,馬志鴻的臉色變了幾變,張張嘴,嘲諷地笑了笑;“就這點證據也能把我嚇倒?我家儲藏室裡有好幾卷這樣的塑料布,是我親手買來搬進去的,怕我種在後院的花花草草冬天的時候凍死,準備建個大棚呢,哪個上面估計都有我的指紋,算什麼證據?至於這副畫,是我親戚家的小孩子三個月前借住的時候畫的,從那之後我再也不去過別墅,你們抓不到真正的殺手,想將殺人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告訴你們,不可能。我現在要找個律師來。”
張壘又緩緩抽出另一副畫:“這個也是你們親戚小孩子畫的嗎?可以告訴我這孩子是你哪家親戚,叫什麼名字嗎?”馬志鴻擡起眼皮看了一眼,跟剛纔那副畫上的字跡很像,他也記不得當初鄒佳悅到底畫了多少副畫,只能順着張壘的話點了點頭,承認這副也是。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文沫輕笑:“馬先生的這個親戚我知道是誰,是個叫鄒佳悅的小女孩,對吧?”馬志鴻還沒來得及否認,就被文沫制止了:“馬先生別再狡辯了,這第二副畫是我們從鄒佳悅的家裡拿來的,你應該也認出來了,跟剛纔那副畫上面的字體明顯是一個人留下的。”“像不代表是吧?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些出自同一人之手?據我所知,筆跡鑑定好像不能做了證據吧?”“的確,我們只是把它當作參考,決定性證據都在畫上呢,你再好好看看第一副畫。”
馬志鴻依言細細地將那張畫從上到下看了幾遍,這才發現這副畫背景裡的太陽顏色紅得不太自然,微微有些發黑,這是怎麼回事呢?“你也看出來了吧?這太陽上的紅顏色根本不是顏料,而是血。估計當時畫畫的時候,鄒佳悅手指受傷了,血滴在了紙上,她才畫了個太陽遮掩的。馬先生不給我們好好解釋一下嗎?爲什麼本案的受害者鄒佳悅畫的畫會出現你兩個弟妹的名字呢?”“”馬志鴻啞口無言,文沫趁勝追擊:“你從小父母離異,你很幸運跟了你的母親,繼父對你也很好,所以你長大成材有了今日的成就。但你的弟弟卻沒有這麼幸運,跟了你那酗酒的父親,沒有人正確引導他,從而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年紀輕輕就死在了監獄裡。當初離婚時,你母親本來是想要帶走你弟弟的,但是當初你死活不願跟着父親,所以你母親才帶了你的,因此你把弟弟的死歸結到自己身上。後來有了妹妹,因爲移情心理,你對她百般要好,要什麼給什麼,卻不想慣壞了她,錯交了壞朋友,染上了毒癮,卻因爲你沒有毅力也不忍心將她送去戒毒,最終她吸毒過量死亡。你認爲他們都是因你而死的對不對?”
“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