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訊息對於我來講太過震撼,問出口的的聲音都崩了。費啓釗轉過身重重地在我的肩上拍了拍,用他的那對碧藍色的眼珠深深地印進我的視線當中,一字一句地說道:“他不是想要取代我在彌馳集團的地位,他是想要結合周老闆把我們這條線一鍋端,統統都剷除掉,包括你!”
我來不及反應,只看見祥子因爲費啓釗的話而一下子從椅子上滑落下來,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烈老大,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啊!我,我只是看不慣單紓偉上位了之後就公報私仇給我們倆小鞋穿,他看不起我就算了,但你可是狙殺了‘肥佬’的大功臣,他連你的面子也不給,現在就一點兒事情都不分給我們兄弟做,那今後肯定更是不會讓我們有好日子過的啊!
周老闆本來也不喜歡單紓偉,在知道了我也想政治單紓偉後就讓我和他合作,我真的沒有對不起彌馳集團,也沒有想要對你和費先生不利,烈老大,你相信我,真的,你無論如何都要相信我的話……
嗚嗚嗚……我祥子平身最崇拜的就是關二爺了,怎麼會因爲那些看不見的利益就背叛你呢!”
我沉沉地閉上眼,不去看跪在地上的祥子也不去看一直關注着我反應的費啓釗,知道聽完了祥子所有的話後我才慢慢地從驚訝當中找回了一點兒理智,搞清楚了在現在這一刻自己來到這裡所代表的意義。
或許真如費啓釗所說,祥子很有可能是做了一些事情嚴重危害到了彌馳集團的利益,是有過想要完全接管彌馳集團這條主營線的,否則他不會那麼不聽勸告地避開和我有任何聯繫,甚至還喪心病狂地派人到河南監視着我父母和我,要說祥子原有的心思只是單純地爲了整治單紓偉的話,只怕連我這個一直罩着他的老大也不會相信。
不過也正如費啓釗
所說,我這個老大當得也太不稱職了,平白地將祥子給扯入進彌馳集團之後只是口口聲聲的在明面上說着要保護他,可實際上卻對他的行蹤不理不睬,也沒有給予過他任何的關心,以至於他在受到了委屈之後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要不然以祥子原本膽小的性格,又怎麼會突然間萌生出了那麼強烈的想要上位的意願呢?
還有那個周老闆,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啊?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他怎麼就會那麼剛好地找到祥子呢?電話是單紓偉打給我的,而費啓釗和華彌馳兩個人此時此刻都在這裡帶着,或許在我離開崇左的這段期間祥子勾結那位周老闆幹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幕後團伙的內部矛盾爭鬥已經算是正面拉開了。現在祥子被抓,很有可能和他勾結在一起的那位周老闆也已經落敗,費啓釗話中的另一個臥底或許也遭到了清理。
單紓偉是警察,就算是明知道祥子爲了要上位和內鬥想要害他,應該也不會殺了祥子,所以單紓偉很有可能就是將祥子給暫時保下來的人,明着打電話叫我過來或許就是爲了告訴我,大家現在的處境都不樂觀。
不過站在費啓釗的角度上來講,祥子既然做出了以下犯上的錯事,他是完全可以按照規矩將祥子給辦了的,但是他卻並沒有,而是答應了單紓偉的保叫我直接到碼頭上來提人,他這樣的舉動,會不會其實又是對我的一次試探呢?或者,他根本就是懷疑祥子的所作所爲就是我安排和指使的,想要再一次借祥子的性命來試探我!
電光火石之間,我在腦海裡不斷地推測着今天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和接下來的發展,內心掙扎矛盾極了。祥子雖然變得讓我無法接受,做了壞事甚至還想要害我,但是他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也是因爲我,若不是我的懦弱,他也不會進入到彌馳集團摻和到這些事
情當中,所以即便是祥子會害我,我也沒有立場報復他。
可是,若是費啓釗想要讓我親自來解決掉祥子怎麼辦?
自從親身介入到幕後團伙的犯罪事宜當中後,就不斷有人前前後後地在我面前跟我說起過一些所謂的規矩,在幕後團伙當中,上面的那些老闆真真是將這些無形的規矩看得比什麼都還要重要的,若是費啓釗想要試探我的真假和心思讓我親自動手殺掉祥子來維護這些規矩,那我該怎麼辦?當衆和他翻臉麼?還是低聲下氣地哀求他放過祥子呢?他會放過祥子麼?
感受到自己的肩頭再次沉了沉,我知道自己沉思的時間有些超綱了,費啓釗可能已經開始喪失了耐性。我睜開眼,轉頭淡淡地看向費啓釗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做好了十足的準備聽他接下來的話,本來以爲自己會聽見什麼試探性的言語和要求,沒想到費啓釗在和我的視線相重疊了之後只是淡淡地嘆了口氣,不提要求反而安慰着我:“鍾烈,你也別太因爲這件事而傷心難過了,是人總會變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人心最難測,何必爲了這已經變了味的人情而感到悲哀呢?”
我不解地看着費啓釗那一張一合的嘴,當真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從他的嘴裡聽到這些話,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直到我聽到他後來的話後纔算是安下心來,原來費啓釗還是費啓釗,是常年以‘死神’名頭遊走在整個亞洲的冷血殺手。
“若是你不喜歡這個已經變了味的人心,抑或是感覺到自己受了傷害,那麼一槍殺掉就好了,何必難過!”
聽見費啓釗的這些後着我是安了心,知道好歹他的舉動並未超出我的預測,可是祥子卻是炸了慌,這下才反應過來危險降臨了,當即就癱在了地上,淚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當中的懇求真實得不能夠再真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