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還有一線生機,僑頓也會努力一下,而且他不會,也不願用自己的命去賭。
“我們做筆交易吧,我把周圍的部署全部撤走,讓你離開,你給我解毒的方法。”
賭蛇回道:“我拒絕這種交易。”
“什麼?你開玩笑吧,把毒藥的事情說出來不就是要挾我嘛,現在我不是給你逃跑的機會了嗎!”僑頓反問道,他心裡遠比對方着急。
賭蛇道:“我不給你解藥的配方,你一定會死;但你不撤走部隊,我未必逃不掉。所以,沒有什麼交易,從現在起,我說什麼,你就照辦。如果你不同意,可以試着用武力解決問題,對我來說,最壞的情況是,你傾盡全力殺死我,幾天過後,你卻還是難逃一死。”他的陳述像是在宣判僑頓的死刑:“這世上的一切,都如賭局,在這一局中,我始終擁有逃走的機率,而你,聽我的,還有可能活着,拒絕,百分之一百會死。”
僑頓胸中氣血翻騰,怒不可遏,但表面上卻又不好發作,賭蛇冷靜的態度更是讓他咬牙切齒,“好……說吧……你要我怎麼做。”
賭蛇回道:“很簡單,你只要……”
…………
2093年,十二月。
北亞,雙鷹郡,吉爾森伯爵府。
深夜,吉爾森二世坐在書房中,他的財務顧問正在彙報今年最後一個季度的收益,吉爾森的兩名堂弟和一位叔叔也在旁聽。
自從吉爾森二世的父親在數年前的一次外出打獵後神秘失蹤,家族的一切事務很快就由他全權接手。
老吉爾森是一個十分典型的貴族,他出身優渥,行事蠻橫,自視高貴,目中無人。終日在酒色財氣中打滾,最大的愛好就是四處炫耀自己玩樂的技巧,比如槍法,酒量還有女人等等,他經常在公開場合談論這些,絲毫不避諱暴露自己的戀童癖傾向和諸多違法行爲。
稍懂些禮義廉恥的地球人在和吉爾森伯爵有過幾次接觸後,都會稱他是頭豬。但恕我直言,人們又一次侮辱了豬。豬是非常聰明的動物,在進化的過程中,它們適應了環境變化,更改了飲食習慣,增強了繁殖能力,克服了命運給予的所有挑戰。假如有更高級的種族統治地球,像人類吃豬一樣,把人類當主要肉類食品,我想人類很快就得完蛋。
不過和那位被稱爲豬的父親比起來,吉爾森二世的聲明更加狼藉。這得從他小時候說起,很顯然,他受過良好的教育,或者說,獲得了一名貴族該有的學歷,但其實他並沒有學到太多實質的知識和技能。
這也不能怪他,在貴族和王族專屬的學校中,有那麼一羣學習非常好的人,他們或是天生就很聰明,或是真的對某門學問有着濃厚的興趣,亦或是父母在貴族中的地位並不高,因此他們需要努力學習將來纔能有所發展。
吉爾森二世不屬於這羣人,他的父親不但擁有很高的地位,而且更是擁有實質性的權力和財富,他本人自然也稱不上是什麼天才,說不笨也算是誇獎了,至於對學習的興趣,那就好比是棉花鋪死老闆,不談了。
因此,吉爾森二世加入了另一種羣體,這羣人類似於一個慈善團體。當與他同齡的平民階層青少年爲了在較好的公立學校讀書而勤工儉學,就爲攢點兒學費時,吉爾森二世往往會伸出援手。
比如某少年在餐廳裡端盤子,吉爾森二世會絆上他一腳,和狐朋狗友們嘲弄那少年一番,然後給當班經理幾張大鈔,讓其閉嘴,這樣少年也就有了一筆外快;又比如某少年送外賣時,被吉爾森二世開跑車撞傷了,他會淡定地付上一筆錢搞定刑事處罰,然後那少年就得到了一生的殘疾和大半輩子的預支工資;又比某少女爲了一部新手機出售某種無形資產,吉爾森二世少爺往往就會挺身而出……
大致上,吉爾森二世年輕時就是這樣一個人,有道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
大學還沒畢業,他就深諳此道。因此,當吉爾森二世以三十歲不到的年紀接管家族事務時,更廣大的政治舞臺已在召喚着他。
當時的雙鷹郡總督和吉爾森二世一拍即合,通過了“分商令”法案。這條地方法案主要限制了民間商賈在鹽、金屬以及食品加工這三方面的權益,是吉爾森二世苦思冥想之下所得之斂財妙法。
總督和吉爾森二世成了親密戰友,二人在數年間已然是富甲一方,雙鷹這一大郡的稅收也讓帝國上層刮目相看,只不過此地的行商之人,對這二人簡直是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提到吉爾森這個名字,當地的文人便道“言之則污口舌,書之則污簡牘”。
很顯然,當民憤逐步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就會爆發……
是夜,吉爾森二世的妻子和十歲的兒子已在樓上的臥室中就寢,傭人們仍舊在堅守崗位。一般在貴族主人睡下之前,管家和女傭都是不能休息的,哪怕是吉爾森老爺凌晨三點突發奇想要到院子裡去燒烤,你也得在十五分鐘內給他支起烤肉架。
書房中的五人已經談完了正事,拿出雪茄和烈酒,吞雲吐霧起來,談笑間,神采飛揚,看來最後一個季度他們也狠狠撈了一票。
而此刻,在吉爾森豪華宅邸的尖頂上,有一個人影,正半蹲在那裡,黑衣,快靴,身藏利器,目光如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