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橘諾下意識的後退,這半夜黑燈瞎火的,他這幅表情傻子都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天啊,不是吧,自己的運氣這麼差嗎,就是回個靈氳閣,也能遇上臭流氓。
連橘諾說,“你幹什麼,你別過來啊。”
淳于武一臉色相的摩拳擦掌,“小丫頭,過來,陪哥哥我去敘敘舊。”
“敘舊?我和你有什麼好敘的?“連橘諾一臉懵。
淳于武笑笑,”你和我沒有,我和雲梵有,你和雲梵又有,這樣我們不就有了嗎。“
連橘諾把雙手護在胸前,用地上的石子打滅了淳于武的燈籠。
淳于武說,”你幹嘛?別胡來啊。“
連橘諾說,”現在我問你,你是誰?爲什麼三更半夜的在半山腰閒晃?“
淳于武立刻慌張了些,剛纔的得意灰飛煙滅了,”我……我出來辦事,剛回來,準備上山呢。“
連橘諾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火摺子,只有一點光源在連橘諾手上晃動着,”不說實話?“
淳于武求饒了,”我說就是了,我要去山下的那家鐵匠鋪問問,雲梵的袖箭是不是在哪兒做的。“
”原來那天是你射的我們的風箏!”連橘諾分明被惹毛了,又撿起一塊石子,向淳于武的手臂一砸,雖然連橘諾是姑娘,但畢竟是有法術的,這一砸直整得淳于武感覺骨頭碎掉了一樣。
“饒命、饒命。”淳于武大叫。
淳于武低頭,不敢看連橘諾的眼睛,“我……我就是看不慣雲梵,就想射他的風箏。”
“看不慣雲梵?雲梵那麼好,哪裡招你了?”連橘諾一隻手叉着腰,生氣的說。
“他好……是我不好,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不想死在這裡。“淳于武跪地求饒,連橘諾看他這樣十分好笑,”剛纔的厲害勁呢,這麼一會兒腿就軟了。“
淳于武實在是嚇得不輕,”姑娘,我、我就是有點好色,跋扈了點,我人不壞的,姑娘高擡貴手,放了我吧。“
連橘諾沒正眼瞧他,”那你以後還欺不欺負雲梵了?“
淳于武忙不迭的說,”我沒……“
連橘諾一個能秒殺他人格的眼神,淳于武立刻改口,“不了不了。”
連橘諾讓他走,在衣服上蹭蹭自己的手,這狗東西,真噁心。
連橘諾平日裡最煩的,就是淳于武這種浪蕩又愚蠢的人,自言自語道,“雲梵這麼會惹上這種傢伙。”
連橘諾想,自己要是現在走了,那雲梵就不知道誰射了風箏了,而且,壞蛋已經浮出水面,自己應該幫雲梵懲治他纔對。
連橘諾舉着火摺子轉身,回山上去。
次日,是個陰天,烏壓壓的。
雲梵做了糖醋羹,想帶去給連橘諾嚐嚐,到了連橘諾的屋門外,叫了幾聲,裡面沒人應。
連橘諾此時早已睡的死豬一樣了,昨天折騰了一個晚上,又放棄了離開,這個時辰正補覺呢。
雲梵見沒人應,就端着湯羹去了院子裡的石椅上坐着。
紛紛海棠花落下,渲染了景緻。
雲梵見一片花瓣落入了湯羹中,心想,落了花瓣倒也好,海棠花瓣,配上糖醋羹,更是一絲雅緻。
雲梵就靜靜的等着連橘諾這酣睡怪慢慢醒,因爲無聊,拿了幾個小石子在石桌上疊羅漢。
過了兩刻,連橘諾懶洋洋的起來了,但這時說她懶實在太對不起她了,畢竟人家昨天后半夜才上牀安寢。
連橘諾摸摸頭髮,油油的,今天該洗頭髮了。
連橘諾把一件粉色的蝴蝶衫埋在頭上,走出來,“雲梵?”
雲梵看她這個樣子,“你這什麼打扮?”
連橘諾說,“我頭髮油了。你……你這麼早來找我幹什麼啊?”
雲梵努努嘴,讓她看太陽,至少已是辰時了。
連橘諾說,“我……”
剛想說,突然覺得如果直接說自己原本想走,怕雲梵誤會,就說,“我昨晚失眠了。”
“失眠?怎麼會失眠?你是不是又半夜偷偷看話本,沒睡覺。”
連橘諾點點頭,坐在雲梵對面的石凳上,拿過雲梵手裡的湯羹,“原來你是過來給我送湯羹的啊。”
連橘諾喝了一口濃濃的湯羹,“好喝,怎麼還有一股淡淡的海棠香。”
雲梵說,“你沒感覺嘴裡有什麼不對嗎?”
連橘諾細品,敏銳的舌尖很快捕捉到一絲清涼,“海棠花,你放了海棠花。”
連橘諾低頭說,“你還挺會研究的嘛。”
雲梵說,“你快要走了,我們今天去見見我的各位師兄,你們還沒正式見過呢。”
連橘諾點頭,“好啊,不過我見過小五,但是……”
“但是什麼?”
連橘諾努努嘴,“他好像性情有些不好,你真的確定他只是偏執了些,沒別的?”
雲梵說,“當然,五師弟經歷過一些人生重創,難免會有時有些分裂。”
雲梵心裡還是不很信任五師弟的,但他不想說出來。
他不願,他的直覺是真的。
雲梵帶連橘諾到鷹空長老院子的正廳。
因爲事先約好了人,四位是兄弟都來看看這位妙手仁心的精怪仙女。
雲梵先拉着連橘諾見了大師兄莊世霖,“這位是我的大師兄,長兄如父,就相當於我的父親了。”
連橘諾問了好,怎麼這麼像見家長的感覺。
雲梵又將二師兄邵靖節介紹給連橘諾見,“這位是……”
二師兄搶先回答,他最是對雲梵寵着,也懂得以禮貌之意對待雲梵看重的人,主動說了自己的名諱。
“二師兄好。”連橘諾像學堂的小娃娃回答問題一樣,彬彬有禮的說。
雲梵倒是想,這瘋丫頭平時鬼頭鬼腦的,一遇到大場面就慫了,是個窩裡橫。
兩位師弟也介紹給了連橘諾。
連橘諾見到師弟,可就不那麼客氣了,尤其是見到小五,直接拍拍他的胸脯,“曾建裕,我記得你。”
莊世霖說,“橘諾姑娘怎麼會見過五師弟呢。”
連橘諾說,“我們在……”
曾建裕連忙捂住連橘諾的嘴,“偶遇,偶遇。”
莊世霖看他們這欲蓋彌彰的,“哦?是麼。”
連橘諾打開曾建裕的手,不過看他央求的眼神,他有難言之隱。
自己並非聖母,但損人不利己也沒什麼好處。
“對,偶遇。”連橘諾說,“我這人記性好,見過的人就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