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狂瀾微微抿脣，她不太喜歡那池子裡的魚腥和血腥味。
太后面色依舊慈愛，她拍了拍夜狂瀾的手背，又才說道，“深兒能找到你這樣的媳婦兒，哀家是真高興的，只是……”
說道這裡，她又頓了一下，儘管臉上還帶了笑意，可夜狂瀾看得出，從始至終，她的笑意都未曾達過眼底。
“只是你這次得罪的畢竟是星耀殿聖女。”片刻後，太后又才繼續說道，“深兒如今剛剛回來，外有大周虎視眈眈，如今又開罪了星耀殿，這處境自然是不好的。”
“哀家想着，與那星耀殿聖女約上一約，你這邊給她道個歉，這事也就算是了了，想來星耀殿也是不會跟你再計較了。”
“太后怎知是我得罪了晴嵐，而不是她得罪了我？”夜狂瀾微微眯起眼來，“我沒做錯事，自然是不會道歉的。”
“你這孩子……”太后面上有一絲尷尬，她身邊的女官和嬤子們臉色都變了，這位準王妃面上看起來雖是平靜乖巧，可這一出口，卻是這番態度，她當真不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的是誰嗎？
她們卻沒任何人敢說話，直紛紛往後退了幾步，佯裝什麼都沒聽見。
聖寧宮似乎一下子安靜了許多，魚池裡剛好有一條魚又被吃了，掙扎的水花濺出半米高，全是血。
太后用餘光瞥了一眼，又纔對夜狂瀾說道，“你看，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人和魚都是如此，你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又有何資本去招惹星耀殿？”
“太后覺得是我招惹他們？”夜狂瀾的眸光越發的冷了，她夜狂瀾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若是別都已經找上門來打她的左臉，難道她還得將右臉伸出去給對方打不成？
“即便不是你主動招惹的，你比他們弱，所有的不是，便都是你的了。”太后說道，“你可以戰勝一個聖女，可你戰勝不了整個星耀殿，哀家是過來人，也有過年輕氣盛的時候，瀾兒，意氣用事總是會吃苦頭的。”
聽她此言，夜狂瀾的臉上忽然便露出一絲笑來，冷笑。
“太后是執意要讓我道歉了？”
“你也不想讓深兒爲難罷？”太后看了她一眼，滿滿的語重心長，“你既是從大周隨他來於此，想必也是放下一切追隨而來的，愛他，難道就不應該爲他忍，爲他付出嗎？”
“太后這觀念，恕我難以苟同。”夜狂瀾說着，連聲音都有些冷了。
“正因我愛他，所以我絕不忍讓，半步都不行！”她說道，“如今大周分崩離析，大晉與大周遲早有一決戰，這戰也並非我夜狂瀾引起。再說星耀殿，儘管其超脫於所有國家之外，可其若是想要滅掉大晉，那也不是件易事，更何況，國家之間，勢力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是沒有情義可言的，相信這一點，太后比我更清楚纔是。”
“大晉真要一統天下，便是註定要與星耀殿爲敵，太后莫非以爲，現在我給晴嵐道歉，大晉便能得到星耀殿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