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狂瀾,有你這個朋友,勞資不後悔。”片刻後,慕容映月擦擦眼淚,她向來驕傲放縱慣了,身邊阿諛奉承的人佔大數,要說將誰當真心朋友,還真沒有。
可夜狂瀾是個意外,一開始她也不過是看中夜狂瀾的煉藥天賦,爲了拉着她一起贏的比賽,爲慕容家贏得榮譽而已,可現在,夜狂瀾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夜狂瀾看着激動的不像樣的慕容映月,伸手來了個摸頭殺,“不要太激動,血會流更多的。”
話落,她又說道,“等下你還要向天子許願的。”
雖說是兩個人的比賽,可她們兩人之中也只有一人能向周天子許願,一開始夜狂瀾與慕容映月便約定好了。
她要龍涎草,慕容映月許願,而現在這約定自然沒變。
最終慕容映月如願爲慕容家掙到了皇家絲綢獨家權,而龍涎草,也會在三日後由仙藥宗的人親自送到夜狂瀾手上。
至此,夜狂瀾才終於是看了夜高楚一眼,兩人目光碰觸,一切都在不言中。
看臺上,晉王府的人自是各種誇張的爲自家王妃喝彩,而晉王殿下面具後的那張盛世美顏,也終於露出一點緩和之色。
倒是西秦王世子贏律的臉色,顯得相當難看。
“你跟本宮保證過,她死透了的。”贏律說這,冷冰冰的看向慕容雋。
慕容雋整個人都籠罩在黑斗篷之中,他看着遠處渾身是血的慕容映月,再看着她空蕩蕩的手臂,眸裡的光漸漸的沉了下去。
他沒想到,她竟是自斷一臂也要趕往比賽場地,不過是一場煉丹比賽而已,就那麼重要?比一條手臂還重要?
他根本就不懂,慕容映月是哪裡來的這般強烈的家族榮譽感。
那天晚上,看着慕容映月那張錯愕的臉,他終歸還是沒能下死手……在大周的這段日子,他似乎重新想起了,當年在鄭國的時候,妹妹也是用那樣的眼神和語氣跟他說話。
他是被全心全意信任的兄長,慕容映月正如阿珂一樣,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是他不夠狠,做不到下殺手。
“你太讓本宮失望了。”贏律說着,妖紅的脣又輕輕挑起,他自以爲將一切都算計在其中,卻不想,連身邊的人都不受控制。
“你忘了當年鄭國是怎麼沒的?你忘了你的家人是如何慘死在皇甫情深的屠刀之下?你忘了是本宮將你從死人堆裡帶出來的?”贏律冷颼颼道,“鄭暮,你是忘了……自己鄭國公子的身份罷?”
慕容雋心頭一顫,當年血腥的一幕幕走馬燈似的在他眼前閃過,他的心跟千刀萬剮一樣,國仇家恨又如何能忘?
“若還記得,便沒有下一次。”贏律說着,“本宮不養廢物!”
慕容雋低下頭去,眸裡閃過一道殺機。
他只要做冷血無情的慕容雋便好……鄭暮……沒有鄭國,他這個鄭國公子,又何必存於世?
而此時,比賽場上,慕容映月也正好看向贏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