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既已結爲姐妹,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夏沐瑤笑笑,“我住在中院,姐姐若是悶了便來尋我,你先洗洗歇着,一會兒我們一道兒用晚膳。”
多婭點了點頭,夏沐瑤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中院,便見到坐在石桌邊飲茶的呼濯和呼爾赫,她停住腳步,走到呼爾赫身旁,呼爾赫伸手想拉夏沐瑤坐到他腿上,卻剛一伸手便被對面的呼濯給制止:“得了得了,我還在這兒呢,看不得你們黏黏糊糊的勁兒。”
呼爾赫聽了,便收回了手,對夏沐瑤笑笑,“那邊都安置妥當了?”
“嗯。”夏沐瑤應了聲。
呼爾赫便再沒問什麼,只把大手攬在夏沐瑤的腰上,“辛苦你了。”
夏沐瑤看着呼爾赫笑了笑,“這有什麼辛苦的。”
呼濯看不下去對面二人的柔情蜜意,嘆口氣扭開頭去,卻見到一路蹣跚而來的還兒,呼濯忙起身走過去,一把將還兒抱了起來,“好兒子,想義父了沒有?”
還兒對着呼濯甜甜笑了,肉呼呼的小手摸了摸呼濯的臉,而後點了點頭,乖巧機靈的模樣簡直讓呼濯的心都快融化了。
呼爾赫在一旁看着,不由笑了,輕聲對夏沐瑤道:“這小子這麼小就會哄人了,長大了還得了。”
夏沐瑤也噗呲一樂,彎身在呼爾赫耳邊低聲道:“還不是隨了你。”
“但我只哄過你,這小子誰都哄。”呼爾赫忙幫着自己開解。
夏沐瑤甜蜜地嗔了他一眼,不再言語,目光看向還兒,目光滿是欣慰之色。
***
呼濯留在別院用晚膳,多婭也來了。
多婭見過呼爾赫與呼濯,又與夏沐瑤打過招呼,呼爾赫沒有言語,倒是呼濯,趕在夏沐瑤說話之前招呼道:“坐,坐,別拘謹。”
多婭半低着頭,沉默着坐了下去。
呼爾赫與夏沐瑤坐在一道,呼濯與多婭面對面,各自坐一桌。
“姐姐嚐嚐,也不知府裡廚子的手藝合不合姐姐口味。”夏沐瑤看着多婭,輕聲道。
多婭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的確是拘謹的,不管是呼爾赫,還是呼濯,都讓她感覺到難爲情,她還從未與陌生男人一道進餐。
夏沐瑤看出她的拘謹,卻也沒辦法,適應一個新的環境,這種事還要她自己去努力。
不過對於夏沐瑤來說,她完全不認爲這是問題,自13歲起,她便一直在陌生的環境獨自嚥下那些孤寂,彷徨。
彼時,她並沒有多婭這麼幸運,想後退的時候還有家人在等她,她在這世上已是孤獨一人,她所有的親人都不在了。
若不是後來與呼爾赫相愛,有了可愛的顧兒,她的人生又有何樂趣可言?
思及此,夏沐瑤臉上有了感概的笑容,她看向多婭,輕聲問道:“姐姐,飯菜可還合口味嗎?”
“蠻好。”多婭擡頭,對夏沐瑤輕輕笑了笑。
“別院裡的廚子是燕王專門爲燕王妃找的,所以這些菜都是中原口味,跟我們北胡很不容易,你能適應真是再好不過,不然往後可會難過嘍。”呼濯在一旁看着多婭道。
多婭聽了這話,窘的低下了頭。
呼濯看了,不由嘆了一口氣,“你總是如此羞澀?”
多婭頭低得更低了,而後放下了筷子,起身對呼爾赫和夏沐瑤說了句:“我吃飽了,恕我先告退。”
“姐姐慢走。”夏沐瑤忙回道。
那多婭便轉身離開了膳堂。呼濯張着嘴一直看着多婭出了膳堂的門,好大一會兒纔回過頭對呼爾赫道:“你看見沒有,她至始至終都搭理過我,好歹我是個王爺,竟如此忽視我,真是不成體統。”
夏沐瑤暗暗對呼濯翻了個白眼,王爺卻從來沒個王爺的樣子,又爲何要搭理你?
夏沐瑤臉上微妙的小表情,呼濯自然沒有忽略,他探究地看着夏沐瑤,“你心裡在想什麼?在罵我對不對?”
“爲何您會這樣想?莫非您覺得自己是個該罵的?”夏沐瑤淡着一張臉,問呼濯道。
呼爾赫在一旁哈地笑了出來。
呼濯故作氣惱的模樣看着夏沐瑤,那張小臉真是太悅目了,但是這張嘴真是刻薄與欠揍。
“你倒是管管她,管管她。”呼濯對呼爾赫抱怨。
“但是我覺得瑤兒說的沒錯。”呼爾赫笑了起來。
嘁。呼濯不屑地哼了聲,以示自己的不滿。卻隨後也不覺笑了起來。
門外,未曾離開的多婭一直站在暗處聽着膳堂裡的聲音,聽到他們的笑聲後,她這才轉身離去,夏沐瑤太過玲瓏剔透,那份坦然與睿智,她不可企及。
夜色裡,多婭遠去的背影,一步步寫着落寞。
***
晚膳之後,呼濯也懶得回幽臺,便在別院裡住着了,夏夜,拉着呼爾赫在外面乘涼,聊天。
夏沐瑤回了房間,又怕多婭沒有吃飽,便命膳房送了茶點過去,這才得空沐浴一番。
待沐浴之後,夏沐瑤出門,將長髮歪在一旁,讓它們在夜風裡晾乾。
院子裡的呼濯伸着脖子看過來,大紅燈籠下,夏沐瑤的身影有股子特別的朦朧的美,看的呼濯感嘆不已,他看了看呼爾赫:“我連大王都不曾羨慕過,但我真的很羨慕你。”
呼爾赫自然明白呼濯所指,便伸手攔住呼濯的目光,“這可是羨慕不來的事,”說着,呼爾赫起了身,“堂兄,夜深了,快去睡吧。”
言畢,呼爾赫也不管呼濯如何不願意,愣是將他推出了院門。
“沒人性。”呼濯只好離開,臨走,送給呼爾赫這樣一句。
呼爾赫卻哪還管他如何說,回身走到廊下,一把將夏沐瑤抱起,進了臥房,而後將她放在牀上,欺身而上,吻住她仍帶着香氣的嘴巴。
夏沐瑤在喉嚨裡悶哼了一聲,兩隻小手撐在呼爾赫胸前,不明白他爲何忽然發了瘋,又怕他按捺不住,她可還沒過產褥期呢。
呼爾赫吻了許久,大手在夏沐瑤的身體上摸索着,而後停在夏沐瑤柔軟的翹臀上捏了捏,低聲道:“瑤兒,我忍的好辛苦。”
夏沐瑤被吻的透不過氣,喘了幾口才輕聲回道:“我也是。”
聽夏沐瑤回答的如此坦白而露骨,呼爾赫不由無奈一笑,另一大手撫了撫夏沐瑤的小臉:“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再等些日子便好。”夏沐瑤伸出小手拍了拍呼爾赫的臉,而後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輕聲道:“睡覺吧,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呼爾赫躺在一旁,仍是靠在夏沐瑤的耳邊,聞着她沐浴之後香香的味道,呢喃道:“這麼香,讓我如何能不想呢?”
夏沐瑤卻沒有再接呼爾赫的話,她張着眼睛望着牀頂,忽然道:“你說,爲何寧遠大師會說顧兒有帝王之命呢?”
呼爾赫的腦子唰地清醒過來,他沉吟片刻,“或許大師的意思,只是說顧兒是大貴之命吧。”
夏沐瑤卻搖了搖頭,“趙元廷又爲何要擄走顧兒呢?若是想報復我們,他也可以抓走還兒的呀,不是比一個尚在襁褓裡的孩子更容易帶嗎……”
呼爾赫的心越來越緊張了,夏沐瑤聰慧,這是她的優點,也是缺點,呼爾赫太怕她會從這些片段裡覺察出蛛絲馬跡來,關於她曾被趙元廷卑鄙佔有過的事,他要確保她一輩子都不知道。
思及此,呼爾赫忙又翻身將夏沐瑤揉在懷裡,不由分說地吻住她,大手在她滑嫩的小身子上來回摩挲着,他要令她火熱,不去想這些事。
果然,沒多久,夏沐瑤就被呼爾赫撫摸的軟了下去,她的小臉紅了,推開呼爾赫,“不行,我們不能。”
“那個不行,我們可以這樣……”呼爾赫便附在夏沐瑤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羞的夏沐瑤連連搖頭。
饒是如此,卻也在呼爾赫的無賴下,半推半就地幫呼爾赫吮了起來。
到最後,夏沐瑤只覺得自己的臉腮都僵硬了,她氣惱地別過小臉,不再服侍呼爾赫,呼爾赫正火熱着,卻也捨不得再逼她,便擁着夏沐瑤,輕輕吻着。
良久,放開她,她也不再繼續剛剛那個話題了,而是因爲疲憊昏昏欲睡,呼爾赫這才放下心來,伸手輕輕拍着她的背,看着她一點點睡了過去。
夏沐瑤睡着時的模樣乖巧可愛,看的呼爾赫一陣陣心疼,他希望夏沐瑤一直一直活得無憂無慮,捨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但是他卻一直做的不好,讓她遭受一次又一次的苦痛,他此刻忽而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在夏沐瑤遭受痛苦的時候,他無法替代她。
“瑤兒,瑤兒……”呼爾赫在心底深深呼喚着她,心如刀割。
***
北胡王的聖旨是第三日到達燕城的,北胡王恢復了呼爾赫的將軍之職和藩王之位,藩王府也可以解封了。
呼爾赫接了旨,謝過恩,打賞了前來傳旨的宮人。
但他的臉上並未表現有多少快樂之色,解去官職的這一段時間,呼爾赫無官一身輕,說不出的自在,若不是還兒被擄,他真想就這樣陪着夏沐瑤和兩個孩兒一道過這種閒雲野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