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有雷,慎入。
火熱、滾燙、赤紅、鮮亮、灼疼、刺痛、焦糊味、血腥味……
整整一夜,約瑟的腦海裡反覆迴盪着這些可怕的詞彙,因爲這正是他最真切的五感六識,一刻不停的告知他。
被一個醜八怪肆意褻玩、百般虐待,還弄出了種種稀奇古怪的花樣,他也算身經百戰的歡場高手,卻從來不知牀第間還有這麼多折磨人的招數!顯然,血女巫不僅有天賦,更有豐富的實踐經驗,讓皇儲殿下好好見識了一番什麼才叫虐待的藝術。
只是一個膚色豔紅的放蕩女子,只是幾滴燭油、少許火星、半桶沸水,便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整夜沉浸在幾欲發狂的戰慄中。他彷彿被硬生生的分裂開來,一半是極端的疼痛,一半卻是壓抑不住的亢奮。痛感和快感往往同時產生,猛烈衝擊着他的大腦、他的神經、他的靈魂!
從黑夜到黎明,他就像一具死屍般任人擺佈,供人玩弄,雖然時時刻刻都被痛感包圍,但他卻連昏迷都做不到。體內沸騰的血液始終支撐着他即將崩潰的神經,一直大睜的雙眼與清醒的神智,加上忽然變得格外敏感的觸覺,異常清晰的將每一絲細微感受都傳導給他,讓他想暈厥過去都無法辦到,只能品味着這冰火兩重天般的痛苦與放縱,在難以忍受的煎熬中苦苦等待結束。
這一夜,他從未停止在快樂的巔峰徘徊,也沒有一刻不在品嚐極致的痛苦!積攢多時的憤怒、屈辱與挫敗,早就被一波一波奔涌來襲的痛苦與興愉攪得粉碎,心中只剩無盡絕望……隱隱的,還有一絲無言地悔恨----他爲什麼會無視比凌的警告呢?對方明明提醒過他,水族血女巫性情古怪不好惹。叫他多加小
他的愛妻應該還等在屋外,等待他與水族貴賓的會面結束,然後一同回家。她懷着他的孩子,在寒夜裡陪他前來,給予他最大地信任與關切。可他卻背叛了她。他多麼希望,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在她耐着冷意苦苦等候丈夫時,他正和一個紅通通的醜八怪“交配”----這樣地事實,讓他情何以堪?
淡淡晨曦透入窗簾,可以預見今天不再是個陰沉的雨天。香汗淋漓的血女巫伸了個懶腰,從約瑟的身上爬了下來。躺在他身邊眉開眼笑:“皇儲殿下果然是本錢豐厚,體力驚人啊!”
她笑得嫵媚,有如化作人形的妖獸,眉眼間十足嬌嬈。約瑟卻只能痛苦地閉了眼。任由極度的屈辱感如毒蛇一樣肆咬他的心。尤其令他羞憤欲死的是。在這一整夜裡,他那驚人地持久和歡愉地呻吟就從未停止過!任誰來聽牆角都會一口咬定----他不僅是主動獻身,自願放縱,而且極爲享受這一晚!
“王妃殿下,你不用擔心,我想約瑟一定是有很多事情和血女巫大人商量,所以才……”門外傳來清朗的低語。接着是距離大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約瑟渾身一震。忽然醒悟到---這是他的寶貝來了!天啊,他絕不要自己的嬌妻看到這一幕!
“約瑟?血女巫大人?”門口傳來比凌無奈的聲音。“你們談得怎麼樣?現在天亮了,王妃想問問兩位,是否需要準備早餐……”
“唔,唔,嗯……”約瑟拼命掙扎,卻只能發出發情一般的低喘和春光旖旎地細碎呻吟。門口地聲音突然頓住了,半晌才聽到比凌尷尬的開口:“抱,抱歉……你們,你們繼續談吧……”
“王妃殿下,哦,他,他們還要商談……”結結巴巴地解釋阻擋不住芙蘿娜推門而入的冒失舉動。在看到牀上赤身裸體的兩人後,擔憂的琥珀眼眸迅速泛起水色。
“殿下,抱歉,打擾了。”芙蘿娜的語氣生硬,表情全部扭曲,卻仍然盡力做出貴族的完美儀態,舉止優雅的轉身離去。
“啊!寶貝……”約瑟忽然發覺自己能夠動彈了,急急從牀上爬起來,胡亂遮圍一下身體就衝出了房門,“寶貝,等等,聽我解釋啊!”
“哈哈哈!”一陣放肆的大笑在院中響起,還帶着明顯的譏諷與鄙夷,“格魯國的皇儲殿下,你在幹什麼?是昨晚上玩過頭了嗎?在大庭廣衆之下衣不遮體,你是白癡到忘記穿衣服,還是有什麼變態的暴露癖好?”
是加德,那個從安基島武者大會時就與他結仇的天生對頭!該死的,他怎麼會大清早跑來這裡!約瑟在心裡惡狠狠的詛咒着對方,飛快的拽緊凌亂的衣物。但他還來不及裹好身上的布巾,就聽一陣低低的驚呼從旅店四處傳來。本是被聖達加皇儲儀仗驚動的客人們,這下子全被半裸着站在院中的約瑟吸引了目光。
“玩得挺開心?”加德的目光繞着約瑟轉了一圈,口中嘖嘖有聲,“看起來玩得太激烈了,原來你當真是個變態啊?”
約瑟一低頭,這才發覺自己裸露在外的胸口和雙臂上佈滿鮮紅的牙痕和燙傷的紫斑。天啊,這下丟人丟大了!這副模樣一旦傳揚出去,那就不是好色那般簡單,他可以預見,性變態這種稱號,絕對比以前的無賴名聲惡劣千萬倍!
“殿下!”急急趕到的影衛爲他披上了長長的斗篷,總算遮蔽住周圍各色各樣的目光。約瑟連頭都不敢擡,卻仍然能感覺到,隨行影衛的眼神裡帶着毫不掩飾的責備----他們一定會向父王彙報的!約瑟絕望的想着,該怎麼說才能令他的父王相信,他其實才是受害者?
熱氣氤氳的房間裡,慵懶的豔紅女子從牀上坐起身來,毫不顧忌的在比凌面前赤身裸體。而比凌也大大方方的看着她,眉頭輕挑,溫柔笑道:“怎麼樣,昨晚可盡興?”
“說實在的……”血女巫陡然放聲大笑,“我這輩子還從未玩得這樣爽快過!”
“那就好。”比凌含笑走近,撿起地上紗袍,輕柔的爲她披上,“你若這麼喜歡和他玩,以後一定還有機會的。”
“當然!”血女巫高高揚頭,脣角綻放詭異的笑,“我昨天耗掉不少靈力,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呢!就衝這個,他也該好好感激我、報答我!”
比凌眸光一閃,看定了面目傲然的女子:“你是說?”
“這位格魯皇儲的血液裡含着一種奇怪的成分,和你母親體內的異血一模一樣!只是那東西的含量極小,遠遠達不到致人昏迷的地步。但也因爲那異血數量極少,正常狀態下根本無法發覺它的存在。要不是我咬破了他的皮膚,親口嚐到他的鮮血,我也察覺不了他體內有那種異血物質。”血女巫邀功般一口氣說完,接着俏生生笑道,“怎麼樣,這天大的發現,你該怎麼感謝我?”
但比凌像是沒有聽到她索取報酬的話,直勾勾盯着牀上斑斑點點的豔麗血花,整個人一動不動。過了許久許久,他才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我想,我應該猜到那位皇儲正妃的真實身份了。”
“嗯?你是說,是那位做妻子的給丈夫種下異血?”血女巫歪着頭,喃喃道,“可她爲什麼要害你的母親?你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見比凌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眸光悽然,她縮縮脖子,嘟囔道:“別擺出這幅難過的模樣嘛,讓我看着也心疼呢!這樣吧,下一次,你帶那個女人來見我,我來幫你確定一下。”
比凌點點頭,心中卻是揪痛不止。原來,歸根結底,終究還是我……害死了蘇迪!
如果我的推斷沒錯,如果血女巫確定了你就是種下異血的兇手,那麼,我將不介意使用最卑鄙惡毒的手段,再一次剝奪你所重視的一切,將你從肉體到靈魂徹底摧毀!
----這是屬於我的復仇,也是屬於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