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臉色一沉,衝着後起步的三人手指一彈,三道劍氣一斬而下,那三人方飛出數丈遠去,被青濛濛劍光後發先至的淹沒掉了。
三聲慘叫聲在劍光中驀然發出,幾團血雨憑空落下,血腥之氣大起。
另一邊的駝背老者在血霧中回首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天外,立刻不顧後果的將全身靈力都注入到了身上血霧中,遁速竟然瞬間又快了三分,眼見就要飛出數十餘丈外的一個街道中去。
他不寄希望自己真能甩開韓立的追殺,只要自己能跑到凡人混雜的地方,對方大有忌憚的不便下手,多半可以暫時保住小命的。
可是在原地未動一步的韓立冷笑一聲,衝着遠去的血霧輕輕一點指,那道擊殺了馮掌櫃紅線在血霧後方丈許遠處突然現身,然後紅芒一閃,從血霧中洞穿而過。
一聲哀號後,血霧潰散,駝背老者直接從空中墜落而下,接着一隻青色光手卻鬼魅般的飛馳而至,將那三件靈器一扔,卻一把將老者撈在了手中,一個盤旋後,飛向了韓立。
那道紅線則在空中一晃,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隱去了行跡,但下一刻,它又在韓立身前再次浮現。
韓立一擡手,它就緩緩的落在了手心中,竟是一枚寸許長的飛針。
此針晶瑩剔透,非金非木,表面散發的紅芒也時強時弱,着實有些詭異。
韓立掃了一眼手中的飛針,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他用晶化妖丹前前後後花費了不少心力,煉製成的這根飛針,威力看起來還真是不小。最起碼其遁速之快和隱匿行跡的效果,都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更可況它還是法寶,若是稍加培煉的話,威力還能進一步的提升。
一翻手掌,飛針直接消失不見,被收進了體內。然後他才擡首望向被光手抓回來的駝背老者,臉上面無表情。
此刻的老者,腹部被洞穿出一個拇指粗細的小孔,大半身體都被光手死死抓住,根本無法動彈分毫,臉上全無血色。
此刻見韓立望過來,老者心中大懼的勉強一笑,口中更是帶有幾分阿諛之色的連忙討好道:
“誤會,這全是誤會。前輩能有這般神通,肯定不是我們想找的那人。晚輩肯定找錯人了。前輩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晚輩一般見識,晚輩是關寧孔家之人。前輩有什麼想問的,晚輩全都一一相告……”老者似乎知道自己的下場實在不妙,急忙口不擇言的說出一大堆話出來,想希望其中哪一句能打動對方,而留下自己的一條性命。
但是韓立這時卻一揚手,一道符籙射到了老者身上,老者口中求饒之聲嘎然而止,雙目瞬間變得癡迷無神起來。
“用不着如此麻煩。韓某想知道的事情,還是自己來查更放心一些。”韓立喃喃的低語一句,反手衝地上的那幾件靈器一招,將它們吸到了手中,就轉身朝那院子中走去。
青色大手抓緊老者,尾隨着韓立飄進了院落中。
院子中佈置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障眼法禁制,韓立根本無法瞧入眼內,手中隨手打出幾道法訣後,將將此法陣破掉了。
然後帶着老者,進入其中一間屋子內。
……一頓飯工夫後,韓立隨手一顆火球,將地上的老者化爲了灰燼,讓他在人事不知中從世間消失,然後就在屋子中的一把木椅上坐下,單手托起下巴的沉吟起來。
剛纔他使用‘夢引術’,在不用顧惜對方神智的情況下,幾乎將老者所知道的事情掏之一空。
這位駝背老者就像其剛纔所說的那樣,是孔家在晉京的留守執事。
此人倒也能幹,那位馮家掌櫃在兩年前因爲一件小事,就被此人找了出來,並一番威脅後,只得歸順了孔家。
畢竟一位凡人,怎敢和修仙者想對抗。
而韓立這一次使用楓嶽的玉佩找上了馮掌櫃,自然被這位接賣給了老者幾人,想要憑此立下一大功的。
結果老者一聽竟然是家族尋覓許久的那位馮家大公子,自然欣喜若狂的不會放掉此機會的。當即就設下了圈套,親自出馬準備伏擊這位“楓嶽”。
可韓立剛一出酒樓,就一眼就看穿了老者低劣的斂息術,心知馮掌櫃出了問題,但自不會對一名築基期修士畏懼什麼,但在酒樓處凡人衆多,同樣不便直接下手的,就順勢起了一探究竟心思,坐着馬車到了此地。
結果老者和埋伏的這幾名築基期修士,被像捻死幾隻螞蟻般的隨手被他給滅掉了。
對於這些事情,韓立絲毫不在意,他原本就隱隱有這種猜想的。否則真要衝他本人來的,就是結丹期修士埋伏在這裡,都是一件大笑話的事情。
但是韓立卻對從駝背老者神識中搜索到的另一件事情,大感驚訝的。
原來當年關寧三家聯手舉辦的參王大會纔剛剛結束,驀然爆發出來孔家老祖是被吞噬元神後,佔據了軀體的邪魔。當時其他兩家的家主聯合一批從背後宗門請來的高階修士,直接將這位被附身的孔家老者擊斃在了當場,連元神都沒有跑掉。
如此一來,孔家頓時實力大損,一下從三家爲首變成了墊底了。但就在這時,知道了手下被滅,原本深藏雪陵山脈的炫燁王,頓時大怒。竟然直接將古墓升出了地面,放出了數千個都有築基期修爲護墓屍衛,明目張膽部下了黃泉鬼陣,殺出了山脈來。
結果三家及那些助陣的高階修士,和古墓中的三尸一番大戰,固然滅掉了不少煉屍,但三家的低階修士同樣也被鬼陣吞噬了不少去。
至於幾名元嬰級修士,也未曾在依仗古墓和鬼陣的三尸手中討了什麼好處,甚至交手後,還有一位一時疏忽的身負重傷。結果三家和這些宗門修士,被連綿百里的鬼陣徹底困在了召開參王大會的山頭上,他們只能依仗山頭上早先佈置下的幾個大陣勉強自保而已。
其實這也是那些宗門修士,在埋伏下出其不意的擊傷了炫燁王后,有些太小瞧了老魔的緣故。本以爲此魔剛剛身負重傷,應該很好對付的。但萬萬沒想到原來只有元嬰中期修爲的炫燁王,一有古墓做依仗後,竟然立刻展現了幾乎相當於元嬰後期的修爲,如同截然變成了兩人,其餘兩屍也都有元嬰初期的修爲,故而方一照面,就有人吃了一個大虧,失去的戰力。
下面的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那炫燁王固然法力高強,但是弄出這般大的動靜出來。困住了這些修士月餘後,終於還是驚動了附近道門的一位元嬰後期大修士趕來,並施展出了驚天動地的大神通,一下驚退了三尸,讓它們不得不重新退回了雪陵山脈的深處。
這位元嬰後期的修士,也沒有去追的意思,竟就此飄然離去。
三家修士得救後,當然不敢再滯留附近,就將所有勢力都抽離了山脈邊,省的炫燁王再捲土重來。
而三尸也畏懼那名元嬰後期修士,還插手此事,自然也不敢再輕易的出山,干戈就此停了下來。
當然韓立知道的事情,只是老者該知道的其中一部分而已,但韓立聯想其當日在從馮家密窟出來時,碰到的炫燁王身負重傷的情形,倒也猜出了大半的實情,心力不禁嘖嘖驚歎了一會兒。
這位炫燁王也未免太兇悍了點。當日在雪陵山脈中和狂沙上人一戰時,已經身負重傷,回到墓中這般短時間竟然就再次弄出這般大事情,一副元氣盡復的樣子。
可是不知服用了多少靈丹妙藥的韓立很清楚,這這世上絕不可能有什麼丹藥,可以讓人元氣如此快復原的。就是他在丹藥充足,也至今未恢復巔峰時的修爲。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老魔的萬年屍王肉體夠強橫,或者修煉的功法在回覆元氣上有什麼獨特的神通,可以有這種驚人的康復速度。
不過說起屍王的神通,韓立不禁想起了那顆自己在身體內擱着的天屍珠。在修煉明王決的時候,他就已經感到了此珠的神奇效力。否則光憑那件金剛舍利,能否能修成第二層的明王決,這還是模棱兩可的事情。
此珠有如此的奇效,說不定那炫燁王如此快的元氣盡復,還是和此珠有什麼關係呢。
韓立靜靜的思量了一會兒後,就將此事擱置了腦後。開始思量在晉京的計劃。
住的地方,就不用說了。此處住宅既然和馮掌櫃有關,還是不能久待的。否則此人一旦失蹤數日後,自然會有人查到這裡來的,那可就有些麻煩了。還是隨便找一座道觀或者寺廟租借一段時間吧。這些地方還算清淨,總比客棧強多了。
另外,拍賣會的事情也需要去晉京本地的修仙坊市探聽一些細節方面的事情。
韓立心中一會兒就計量完畢,當即飄然離開了此間住宅,不知所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