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雖然在秦宅內當的是下人,但平常外出走遠路,可都是要叫馬車的。像這樣徒步而行這麼長時間,可是好久都沒有過了。
真把他給折騰的不輕啊!
秦平只覺得兩腳後跟隱隱腫脹,就猶如針扎一樣刺痛。更不要說嗓子早因說話太多,同樣的沙啞難受了。
不過當他看到自己這位新主子,仍然興致高昂的湊到了一個賣瓷器的小店前,四處東張西望時,只好呲牙咧嘴的再次邁開步子,勉強跟了過去。
畢竟做主子的都沒有喊累,他一位下人怎麼敢隨意叫苦呢!
“我有些餓了,是不是找個地方吃下午飯啊?”
當秦平剛跑到韓立身邊,就聽到韓立回頭說的一句實誠無比的話。頓時讓秦平激動的當場連聲贊同,並殷勤無比的建議,就去離此不遠的一個小酒樓用飯即可,並把這酒樓的幾樣招牌菜,誇得天花亂墜。
韓立心裡有些好笑,但臉上還是做出了此事你做主就行的神情,當即在秦平迫不及待的帶領下,走進了這家不大的兩層酒樓。
一樓都是隻食用簡單飯菜的普通客人,二樓纔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用飯之處。
秦平自然不會讓韓立在一層用飯了,雖然看起來這位主子頗有些意動的樣子。
二樓的客人不多,只有三四桌人而已。
有一桌人,竟然還是三男兩女同桌共飲的樣子,實在頗有些驚世駭俗。
當韓立踏入此樓時,自然也看了那一桌人兩眼,這一看讓韓立心裡一怔。因爲這男女五人,竟然全都是基礎功法十層以上的煉氣期修士,這可有些不尋常了!
“難得是魔道六宗的人?”韓立首先這樣想道。
頓時其周身的靈氣馬上一斂,韓立運用起了築基期修士才能學的“引氣術”,將自身的靈氣收氣入體。這樣一來,在修爲遠遜自己的低階修士眼中,韓立可就和一個普通凡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少爺,這邊請坐!”
秦平強忍着腳痛,將韓立引到一個位置靠窗的桌子前,還用衣袖殷勤的擦抹了幾下木椅,才滿臉是笑的請韓立坐在此上。
韓立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連忙叫秦平一起坐下。
這次秦平倒沒有太多客氣,推辭了幾下後,就老實的坐了下來。
他實在腳痛的厲害,也顧不得過身份尊卑之說了,好在這位初進京的韓少爺,也根本不講究這一套。
一見他二人坐好,店小二就麻利的湊了上來,很謙卑的問道:
“兩位客官要用些什麼?本店有幾樣招牌菜可是非常出名的。”
“送一桌上好的酒菜,再把你們的招牌菜,每樣都來上一份,要用最好的材料,我家公子可是秦府的少爺!”秦平知道韓立肯定不大會點菜,就越俎代庖的替韓立主動說道。並且他在提起秦府後,整個人立馬變得神氣活現起來。
果然秦府的招牌非常好用,店小二一聽之後,立即連連的點頭哈腰,更加的阿諛萬分,急急忙忙就下去催叫酒菜去了。
韓立可沒什麼心思,看自己這位長隨大耍威風。而是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離此不遠的那桌修士上了。
但令他奇怪的是,他總覺得其中的一名三十多歲的藍衣人彷彿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但一細想,卻又一點頭緒都沒有,絕對不是什麼太熟的人。
這幾人中的男子,包括韓立覺得面熟的藍衣人,全都愁容滿面的一個陣低頭喝悶酒。而那兩名有些姿色的女子,則兩眼發直的望着滿桌酒菜,根本就沒動一下筷子,似乎一點進食的胃口都沒有。
從他們如此模樣看來,好像是遇上了不小的麻煩,實在不太像潛入越國的魔道修士。
而這些人中的藍衣人算是年紀較小的一位,除另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外,就數他年輕了。
“少爺,飯菜來了,你先用吧!”這時,韓立耳邊傳來了秦平恭敬的聲音。
店小二已利索的把飯菜上齊了,弄得滿滿一桌子!
“呵呵,一起用就是了!”韓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張嘴露出了一副潔白的牙齒。
接着韓立就不客氣的夾了一口菜,放進了嘴裡使勁大嚼起來。可實際上,神識則悄悄的放出,密切關注着幾名修士的一舉一動就在秦平見韓立動手開吃,自己也動筷子之時,那桌修士中的年紀最大的黑臉老者停止了喝酒,並突然釋放了一個無形的隔音罩將他們幾人都罩在其內,纔開口說道:
“大家還是吃些東西吧,既然小命已然落入了別人手中,我們蒙山五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管怎麼說,沒有落個神飛魄散的下場,這就比其他人好多了。”
雖然有隔音罩在起作用,並且黑臉老者的聲音也不大,但是落入韓立耳中確是一清二楚。煉氣期修士釋放的隔音法術,對韓立驚人的神識來說,就如同虛設一樣。
不過,老者的這些言語倒這讓韓立知道有戲,能暗中聽到一些隱秘。
也許黑臉老者的勸解有點作用了,那兩名女子終於默不作聲的吃了幾口飯菜。
可是看她們心不在焉的樣子,十有八九是食之無味!
“大哥,我們真要從此任他們擺佈嗎?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偷偷告之七大派的人啊,想必他們一定能將這些人收拾掉的!”藍衣人在猛灌了兩口烈酒後,臉色有些發狠的說道。
“咳,四弟!此事哪有這麼簡單啊?”黑臉老者輕輕搖搖頭,滿臉無奈之色。
聽到老者此言,年紀最小的一位白衣女子,則也忍不住的接着問道:
“大哥,爲什麼不行?難得七派的人,不想剿滅這夥歹人嗎?要知道越國同道,前前後後至少有數百人都落入了他們手上了。”
白衣女子說出此話時,臉上全是不甘之色。
相比年紀較輕的這兩位男女的激烈言辭,其他四十餘歲的一男一女,則相視的無言苦笑,看來他們二人是明白黑臉老者的顧慮所在。
韓立聽到這裡,有些驚訝了,覺得隱隱抓住了什麼重大東西似的。
可他臉上,還是神色如常的一連吃了數口菜餚,讓一旁的秦平大讚韓立的胃口真好。
韓立臉色微紅的笑了笑,似乎意識到了舉動的不妥,就放緩了夾菜的節奏。
同時,一旁的黑臉老者嘆息了一聲,就開始給藍衣人和白衣女子解釋起來。
“其實我們向七派求援,根本於事無補!”
“首先,七派現在處於什麼光景,我們這些散修可是都清楚的。已經全部人手盡出的他們,能否抵擋住魔道的入侵,這還是模棱兩可的事情。哪可能再抽出人手來,幫我們這些散修啊!要知道,這些歹人中可是有築基期的修士。普通的修士過來,根本起不了作用的。否則咱們五人,怎麼會這麼快就被人家拿下了!”
“其次,就算七派中人真的顧念同道之情,願意派人前來剿滅他們。可是大家不要忘,這些人始終帶着個面具,沒露出過一絲真容,就是當日逼迫我等的地方,也是隨意找的一間破廟而已。根本就無從下手啊!更不要說,我等身上還被他們下了古怪的禁制,若不按時被他們施法,恐怕會暴斃而亡的!而你就肯定,七派之人一定可以解除我們的禁制?要知道,既然對方敢如此放心的讓我們離去,這些禁制肯定有他們的獨到之處。絕不是這麼好破解的!”
黑臉老者越說,眉頭就皺的越深,說着說着連自己都有些泄氣了。
“那我們真要助紂爲虐嗎?去幫助他們陷害其他修士?”白衣女子臉色蒼白的說道,顯然極不情願如此去做。
“五妹!就像大哥說的那樣,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好在緩衝時間夠長,希望到時我們蒙山五友,能想出兩全其美脫身之策來!”另一位四十許歲的瘦高漢子,出生安慰道。
但這幾人誰都知道,此言只是畫梅止渴而已,根本就是自欺欺人!這兩日都想不出好辦法來,難得再過數月後,就能有解脫的好方法嗎?
於是此話說完後,這幾人又默默無語了,愁容重新涌上這幾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