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鐵騎!”
“所向披靡!”
轟隆隆…遠處一隊黑盔黑甲,面帶猙獰面具的騎兵,踏着月光直衝過來。
爲首一員大將頭戴鹿角脅立兜,身穿黑色威胴丸具足,胯下名馬“三國黑”,倒提“蜻蜓切”,背後一面“本”字大旗,正是本多忠勝!
“保護主公!”矢島治滿高呼一聲,擋在了津川宗治的身前。
譁踏踏…一排排旗本衆足輕手持長槍,組成了一道道簡易的防線。
“快!第一中隊!回軍防守!”三木小次郎趕緊命令一隊鐵炮足輕,跑到背後一側的外圍,舉槍瞄準。
“絆馬索!”此時再挖陷馬坑肯定是來不及了,只見十幾名旗本足輕端着幾根粗大的長矛,快速地衝到最外圍。
說是長矛,其實就是削尖了頭的木頭!長矛尾部綁了一塊木板,木板一頭尖,一頭平。臨敵騎衝陣的方向,將長矛尾部的木板尖朝地,然後用力踩進土裡。矛尖斜向前,絆馬索便橫於兩矛之間。
這種簡易的絆馬索,其實只能對付當頭的一兩匹馬,真正要命的還是鐵炮。只要形成了一定坍塌面,就能暫時遏制少量的騎兵。
轟隆隆…風騎營離着還有一箭之地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就這麼遠遠地注視着,給人以一種壓迫感。
“喝!”“哈!”無敵隊這邊也變緩了節奏,再次假裝不支,引誘已經癲狂的津川綠備,漸漸後退。
“停止追擊!停止追擊!回來!回來!”三木小次郎在本陣中大聲喊着。很明顯,這裡也想退回到一箭之地,而自家的足輕就是很好的盾牌。
可惜…
“帶着必死覺悟向前進攻!”津川足輕殺紅了眼,完全沉浸在軍歌的蠱惑之下,咬牙切齒地追着無敵隊。
“該死!主公,細川軍是想暫時圍困我們!等到大營那裡戰事結束,好再一舉消滅我們!趁着現在合圍尚未完成,主公您快走吧!我等願殿後,拼死阻擊敵人!”矢島治滿算是看出了細川信元的用意。
擊潰他們容易,但細川信元最想要的,就是確保津川宗治的腦袋,萬無一失。
“哼!細川信元真是好打算!”津川宗治陰沉着臉,擡頭望了望弁天山城的方向,腦中急速飛轉。
他知道,此次夜襲,城內精銳幾乎全部在此。一旦這裡有失,那城內守軍嚴重不足,落城只是遲早的事情。
逃跑?前有追兵後有堵截,一側臨山,一側靠水。往哪裡逃?自己是能上天?還是能入川?
何況就算是跳江僥倖逃得性命,那回去之後呢?細川信元可攜大勝之師,橫掃羽奧!而自己出師未捷孤身而逃,家中必然再起蕭薔!
“可惡至極!將我逼到如此這般!”津川宗治雙拳緊握,轉身望向細川信元的所在。
“呃!”“啊!”此時,無敵隊退回到了一箭之地,最後毫不客氣地解決了殘餘的綠備足輕。
踏踏…踏踏…一排排長宗我部足輕挺槍接替,一排盾牌手擋在外圍。
雙方陷入對峙…
轟隆隆…馬蹄聲暴起…細川大營外…
“細川赤備!”
“天下無敵!”
井伊直政率領赤備騎兵,開始第二輪衝擊。
“殺!殺啊!”戶澤盛吉蓬頭垢面,頭盔都不知道掉在哪裡了,額頭上一處傷口,正往外滲血。
“去死!”井伊直政率隊殺到,一槍刺向戶澤盛吉!
“嘿!”戶澤盛吉趕緊一個驢打滾兒,堪堪躲過這一擊。
但這還沒完,井伊直政雙手一擰,錯馬之際,撤槍回身就是一擊倒刺!
“呃啊啊!”戶澤盛吉慘叫一聲,他剛剛站起來,就被一槍從後背貫穿,再被高高挑起。
“走你!”井伊直政一甩臂膀,戶澤盛吉在空中橫着就出去了。
砰啦啦!砸在了三四名津川足輕身上。
“井伊大人!”奧平信昌和吉良親實也率隊殺到。
“兩位大人!這裡就交給在下吧!勞煩您二位速去營中增援!”井伊直政看了看四周,津川足輕已經潰不成軍,自己的騎兵完全可以獨自驅敵。
“好!那這裡就拜託井伊大人了!”吉良親實也不客氣,他還急着去救自家的少主,長宗我部信親呢。
“殺!”於此同時,營內混戰。
細川奇蹟丸一刀斬殺了一名敵武士,月光下映出他那英俊的臉龐。
“可惡!不是細川信元!我們上當了!”戶時義盛一看到起來作戰的是名少年,自然就知道中計了。
“哈哈哈!不錯!爾等中計了!想必現在,你們的主公津川宗治已被授首!爾等還不快快請降!”本多正信開始趁機打擊士氣。
“什麼!”津川足輕手下一慢,這件事太突兀、太震撼了。
噗!“啊!”一名細川足輕趁機一刀,捅入了一名敵人的肚子,用力一攪,是肛腸寸斷!再往外一劃!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
“可惡!都發什麼愣呢!不要聽他胡言亂語!我津川家終將取得勝利!”水谷久治大聲喊道,剛剛那一席話,就讓自家的足輕,永遠的倒下了十幾名。
“殺啊!”咣噹!從後面,也就是前營,衝進來上千的細川足輕!
“我們的援軍來啦!津川宗治已經死啦!我軍必勝!殺啊!”本多正信高舉着太刀,高聲呼喊着。
“喔!我軍必勝!我軍必勝!”細川軍士氣大振,嚎叫着與津川軍展開死戰。
“不…不…這不可能!”戶時義盛神態慌亂,驚恐不已。身爲高級武士都這樣了,更何況下級足輕,頓時亂作一團,不知是戰是退。
“鎮定!都鎮定!主公肯定只是被困了!隨我殺出去!去營救主公!”水谷久治收攏青備足輕,回身反殺!
“敵人敗啦!他們要跑!殺!不得放跑一人!”細川奇蹟丸激動極了,大局已定,準備擴大戰果。
“殺!殺!殺!”細川足輕追着敵人屁股後面打,前營的德川、長宗我部隊也拼命阻攔。
“呃!”“啊!”津川足輕不斷地有人栽倒在地,屍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