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啞了,張開嘴不知道要說什麼。墨翟這樣講,也不是沒有道理。
聽,是她聽到的。瞪,是她親眼瞪的。可是,她做了這麼多,卻沒有親口去求證,全憑她自己的感覺和猜測,就給他定罪,就負氣地離開。
他打來電話,她沒有接。管家打來電話,她還和管家生氣。她和溫軒哥哥離開的時候,也是有看到風揚帶着人在四處焦急的尋找。
不是找她,又是找誰?
如果,當時,她不負氣地離開。如果,當時,她向他求證。那,後來的那些事情還會發生嗎?她還會遇到溫軒哥哥嗎?還會和溫軒哥哥去莊園泡溫泉嗎?墨翟還會帶人過來和溫軒哥哥打架嗎?溫軒還會受傷嗎?
“怎麼不說話,難不成這麼快就悟出了自己有錯在先?難不成這麼快就發現,自己給我下了一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罪名。”墨翟刮刮她的鼻子,她板着臉思考的模樣就像個逗包,讓他忍俊不禁。
“我……我……我哪有!”薛冰脖子一梗,不肯認錯,又從其他的地方找理由:“你說的對,你是聽不見別人說的話,可那個女人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拒絕?就算你不想拒絕,你是不是也該問問我願不願意去?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有想過我會不願意……”
“你不願意,那我們就不去,答應她去吃飯,又不是非得去。我答應她,那是因爲風揚喜歡她,又沒有機會接近她。懂嗎?”墨翟估計她是忘了昨夜的事情,他又解釋一遍。
她始料不及,張着嘴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說什麼?你說風揚?”
墨翟點點頭:“是,風揚。風揚喜歡她……”
“可她喜歡你……”
“喜歡我的人多的是,又何來她一個?每個喜歡我的人我都計較,我豈不要累死?”
“可是她說……”
“她叫肖瑩,是我爸爸朋友的女兒,我們很早就認識,也偶爾會見面吃飯。她對我什麼心思,我多少知道一點。可我對她,完全不來電。我和她只保持在朋友的層面上,什麼過份的事情都沒有做過。現在,明白了嗎?”
薛冰明白了,可還是不甘心,又說:“可她說要和你滾牀單,要和你奉子成婚,要……”
“我說我要和你滾牀單,我說我要和你奉子成婚,你幹嘛?你都不幹,我憑什麼要幹?冰冰,拜託,以後思考問題,你能不能不要用胸,用用腦子行嗎?昨天,你差點沒把我累死。你要再這麼來兩場,好,那你就等着守寡吧!”
薛冰急了眼,用手捶打他的胸口:“你和她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想說我錯了想要嫌棄我,你就直接說,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有什麼意思?”
“你不嫌棄我,我就阿彌陀佛,我哪敢嫌棄你。我只是在告訴你,以後不要這麼任性,真的好累。”
“累,你也不該打溫軒哥哥!”
“是我打他,還是他想對你做什麼,我不想解釋,你自己去查監控。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昨晚我慢一步出現,你現在就已不再是現在的薛冰。所以,你不要把溫軒想得太高尚,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墨翟不會承擔任何責任,因爲承擔一點責任,都是在給溫軒機會。
他不會給溫軒這個機會,想起溫軒昨夜的做作,他這會兒心裡還想犯吐。還有那些照片,他後來看了很多遍,PS的痕跡太明顯,因爲兩人的視線沒有在同一個焦點上面。瞳孔反射出來的事物,也不一樣。
所以,南狐,不過如此,根本不配和他對立!
薛冰再笨,也懂得墨翟的意思。再回想昨晚,小蘇出去後,就很久沒有回來。小蘇只是去洗照片,何來用那麼久?再後來,她喝酒,喝醉,溫軒哥哥出來。
她當時雖然醉了,心裡卻很清楚,她是想跟溫軒哥哥出去吃飯的。因爲她知道,兩個人單獨呆在房間不安全。
可是,溫軒哥哥一直抱着她,並沒有要立即帶她出去的意思!
再往後,她就記不得了……按墨翟剛纔說的話,那就應該是他及時出現救了她……因爲及時救了她,他就和溫軒哥哥打架,就把溫軒哥哥往死裡打……
算了,不追究了,要細追究,誰都有錯,但錯的最離譜的人還是她,是她攪起這場腥風血雨。所以說,她沒有弄出這麼大一串事,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好,我認錯,以後我一定會先問清楚再和你翻臉。以後,我也不會單獨和溫軒哥哥出去。但是,你不可以罵溫軒哥哥,現在我也想去醫院看看溫軒哥哥……”
“不可以!”溫軒不等她說完,就一口拒絕。
她不解地眨眨眼:“爲什麼不可以?他受傷住院,怎麼說也是因爲我,我去看看他,怎麼就不可以?再說,他都已經受傷,想對我心懷不軌,也沒了力氣。”
墨翟氣得要翻白眼:“你都知道他的心思,你還想羊入虎口?他現在是受傷沒力氣侵犯你,但他的嘴沒有受傷。他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
“你是怕他說你的壞話?墨翟,溫軒哥哥不是那種人,他不會說你的壞話,他只會說你的好話。昨晚,他還勸我不要跟你生氣。”薛冰說得很認真。
墨翟撫額,溫軒說他壞話,他還真不怕。薛冰,就是這種心思,越是中傷她身邊的人,她就越是護得厲害。現在溫軒說他的好話,而他不停地說溫軒的事實,薛冰聽多了,又會去護誰?
明顯的,是去護溫軒!
“冰冰,如果讓你選擇,溫軒和我,你會選擇誰?如果我和溫軒同時掉進水裡,你會去救誰?”墨翟心好累。
薛冰卻噗嗤一笑:“溫軒哥哥游水很好的,不用我救。你應該也會游泳,不用我救。所以,你們掉進水裡,我會在岸上爲你們加油,看你們誰先第一個游上來。”
“……”墨翟頭頂飛過一羣烏鴉,這是地球人和火星人在聊天?
罷了,罷了,不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他又死不了,有什麼好看的。今天還有最後一場比賽,你若想看他,到時候在會場看他兩眼就行。”
薛冰不依,遇到他冷峻的目光,她又萎了氣焰,弱弱地哦了一聲:“那我給溫軒哥哥打個電話,行不行?”
墨翟想掐死她,瞪了她好幾秒,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往牀上一躺,指了指左腿:“有時間總想着其它的男人,不如想想自己的老公。來幫我揉揉膝蓋,疼的厲害。”
溫軒會賣乖,他也會。
他的膝蓋也確實疼,昨天用力過猛,疼了一夜不見好轉。剛纔下牀,都是咬着牙在走路。
薛冰爬過去,撩起他的睡褲,看到他的膝蓋,有一瞬間的愣神:“這……”這怎麼腫得這麼厲害?像個小包子一樣堆在膝蓋上面,周圍的皮膚也呈現一圈紅色。
明顯,紅腫發炎!
“這是溫軒哥哥打的?這……”
“我打他還差不多,他哪有這本事打我!這是舊傷,昨天用力過猛就復發,以爲睡一覺能好點,不想被你氣得更疼。一會兒去會場,你揹我過去。”墨翟拖住她,不讓她分心分神。
薛冰心疼的要死,也很沒良心地忘記了溫軒,她伸手輕輕地替墨翟按摩。怕沒有藥效,又去找風揚要了一些跌打藥,最後還幫他做了熱縛。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就表面來看,效果不怎麼的,反正腫是沒消,還有點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按摩的方式不對。
墨翟卻伸了伸腿,不能屈的太狠,但能慢慢地屈起,不像剛纔那麼痛。他笑了,摟住薛冰的腰,把她放倒自己身側。
兩人面對着面,墨翟笑她:“我覺得,你對我更好一點!”
“那當然,你是我老公嘛!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薛冰能說翻臉就翻臉,也能說好就好,完全就是能屈能伸的好孩子。
墨翟聽了,自然高興:“那我說,我不喜歡你和墨翟見面,不喜歡看你和他在一起,你能不能爲我做到?”
薛冰沒有立即回答,睜着眼睛看天花板,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溫軒哥哥對我很特殊,我不能把他當成陌生人。如果我能無情無義到那種地步,那日後我對你也會如此。你想要這樣的一個女人,陪你終生嗎?”
“……”墨翟噎住,良久才說:“那你以後去見他的時候,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他那種小人,我不得不防。”
“他不是小人……”
“他就是!”
“他不是……”
“他就是!”
“他……”
“我腿疼,腿疼,腿疼,腿好疼,要斷了,要廢了!”
“……”薛冰滿全黑線,什麼都不再說,又起身幫他按摩傷腿。
按了兩次,歇了一個小時,再下牀,疼還是疼,但已經可以忍受。他們換好衣服,下樓吃飯。墨老已經聽說了昨夜的事,很不滿意地訓薛冰:“結婚嫁人,就要有結婚嫁人的樣子,動不動就跟別的男人去開房度假,你想讓別人怎麼看怎麼議論這件事?”
薛冰低下頭,認錯:“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了。”
“和溫家的小子,不要再來往。被人揹後議論紛紛,丟我墨家的臉。好像他溫家能給你的,我墨家給不了一樣。”墨老下了最後的通牒,也正中墨翟的心意,他沒有表態,看着薛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