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擒獸受傷
秋天裡的雨來的急且冷,嘩啦啦一地的洋槐葉子,被水打溼了,帶着衚衕裡特有的陰溼氣味兒,本來還覺得古樸的院子,這會兒且看得蕭條。
進了池子街,一路落葉冷風,青磚綠瓦的小院都籠上了一層煙雨似的,隔着黑色玻璃窗,古霍仰躺在後座裡,看着路旁一道一道穿着軍綠色雨衣,持槍而立的武裝士兵,男人英氣剛毅的樑上染着淡淡笑意,讓他看上去沒有那麼嚴肅,狹長的桃花眼裡陰戾一閃而過!
真是好大的陣仗,竟然弄了這麼多人守着老頭的院子,看來這次老頭真是踢到硬鐵板了。
下了車,已經支着黑色雨傘的秦風已經侯在門邊,高檔皮鞋落在落葉上,寂靜無聲,走了一陣。
“三少!”守在霍家門口的兩個士兵還是霍烈焰的親信守衛,只不過,除了兩個人,旁邊又多了幾桿槍。
古霍沒細看,只是匆匆瞄了一眼,感覺他們眼神,乃是眉眼之間都透着別樣的犀利,如同幾把尖刀,彷彿可以穿透人心,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士兵。
冷冷的一瞥,車子暖,外面冷,這一冷一熱的衝擊,古霍鼻子皺了一下,很沒形象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那動靜大的,跟炸響了一個雷似的,就連那幾把尖刀也是一個激靈,遂即收了打量的視線,低低地垂下眼。
只是心裡唏噓,沒想到霍烈焰的小兒子竟然是這麼個長相的男人,而且還是個公衆人物,守衛員稱他爲三少,那是不是上面還有大少,二少?這麼久了,他們怎麼沒看到其他人來!
對外,霍家就跟個迷一樣,即便他們有上面的調令,對於霍家,他們也不甚清楚,無可奈何,他們只是領導手裡的槍,只能是人家指哪打哪兒的。
“臭小子,你怎麼回來了!”趙參謀正在裡面呆得無聊,出來透透氣,聽到某人那一聲震天響的噴嚏,趕着出來,果然見着古霍已經站在門口了!因爲霍家只是被隔離審查,沒說不能見訪客,那些人不敢攔,尤其,趙參謀的軍階又比他們大很多,人家又是自己人,少不了,那幾把槍低眉順眼沒吭聲,秦風撐着傘,跟在古霍後面,也沒答話,直接邁了進去。
“你這小子怎麼回事,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趙參謀急的額上都有些冒汗,司令員不就是怕古霍會被牽連,所以才說讓他躲在外面,就連古靈都被他打發到德國去了,這個敏感的時候這小子還攛掇着過來,這不是明顯給人小辮子提溜呢麼!
彷彿獵豹一般的眼睛,緊緊盯着趙叔,不放過絲毫,古霍這人本來就特別的有氣勢,氣場又足,被從小看到的趙叔這麼一說,臉色難免有些不好看,怎麼,在他們看來,他古霍就那麼不頂事?就只能躲在一邊等着人保護着,安排着?
地上的青苔因爲剛剛被雨淋了,更是溼滑不看,青石板路上也水淋淋的,竹林被風吹得唰啦啦直響,越發顯得雨急。
“趙叔,我爸還好吧?”從小到大,霍烈焰就跟座山一樣,那是國家機器,尖兵中的兵王,他從來沒想過這個一個於國有功的人也會有這麼一天,想着老頭鬍子拉碴被人監視起來的場面,那簡直是對他的侮辱,跨國兩進院子的里門,硃紅色的大門敞開着,正屋裡嫋嫋茶香人還未到就飄了出來,普洱茶厚重的味道在這個雨日曆顯得格外寧靜。
“爸!”目光落到坐在正屋八角桌右側的男人,脣顫抖了下,他一路上想好了多少話,這會兒竟嘎在喉嚨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犀利的眸子掃過一旁穿着颯颯軍裝,一個個頂着甩得無以復加軍帽的男人們,那些人一雙雙眸子無一例外的都盯緊了進門的他!
思維凌亂得如同院外被風吹得凌亂的落葉,看着,他都覺得老頭委屈,堂堂一個將軍,軍區首長,軍界的兵王,如今雖然沒有被關起來,卻被當做犯人一樣的監視起來。
神色一凜,微皺的眉頭顯現着冷冰冰的幅度,孤寒得彷彿冷冬裡的星子的雙眸,更是寒光爍爍。
“你怎麼回來了!”
也是這麼一句話,古霍心裡有些軟,老頭這個時候巴不得把兩個人關係撇清,就怕自己受到牽連吧。
可是他們越是這樣把他保護的密不透風,他心裡越是覺得憋的難受,他哪裡就有他們想的那麼柔弱,商場沉浮,浸淫許久,論起心眼兒計謀,楚治國翻番兒也不是他的對手!
“來看我笑話?!哼!老子早九年前就跟你這個小兔崽子脫離父子關係了,怎麼,來落井下石?”霍烈焰冷冷的皺起眉頭,犀利若刀的眸子眯了下,爍爍寒光毫不猶豫的懾人,掃了一圈後落在古霍身上。
因爲古霍走的急,這會兒西裝外套上落了些雨,右側肩膀上都潮乎乎的落下一個印子!
“我。···”古霍懵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看着坐在椅子裡神色嚴肅,眼神冷峻的老頭,暗自咬牙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老頭應該是心裡有數,剛纔瞥向四周的一眼別有深意。
“司令員,三少怎麼可能是來落井下石的!再怎麼說,他也跟您有着血緣關係,哪裡是想撇清,就能撇清的呢!”趙參謀收到霍烈焰的指示,往前站了幾步,打了個圓場,“父子之間哪有什麼說不開的,古霍,來,敬你老子一杯茶,以前的事,就算翻篇兒了!”
點了點頭,禁不住莞爾一笑,接過趙叔遞上來的茶杯,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後有些彆扭的,雙膝一屈,跪在地上,孤寒犀利的眸子再揚起時,已經如水一般溫潤。
在旁人看來,好像真的是不孝子回來負荊請罪一般。
“咳咳,你們幾個···,讓他們父子單獨說會話吧!”誰都知道幾年前霍烈焰因爲兒子當了逃兵,將古霍逐出家門,雖然沒幾個人見過,但是都有耳聞,這會兒,人家明顯的是父子兩個要談和,這些人站在一邊着實不是個事,就算是監視,也不能太過火,霍烈焰是不是會下馬還兩說呢!
幾個人相視一眼,意見統一的唰啦一下行了個禮,退到外間去了。
“爸,都是做兒子的不對,沒體諒您的用心,您喝杯茶,消消氣!”屋子裡空蕩蕩的,就連趙叔也退了出去,古霍毫不掩飾眼底的疑惑,眼眸眨了眨昂頭看着霍烈焰。
“哼!”冷冷的哼了一聲,霍烈焰舉起杯子,卻什麼都沒說,修長的手指在茶杯裡沾了點茶,指尖落在實木八角桌上。
因爲光線和角度的問題,古霍跪着,剛剛好能清晰的看到黑色桌子上那淡雅,卻極有規律的水漬。
秦守燁?
果然見古霍眼眸一睜,隨即有些尷尬的動了動腿,嘴角撇了下,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他第一時間想的是來看看家裡,看看老頭,怎麼會想到小禽獸!
“道歉就要有個道歉的樣子,不想來老子也沒有求你!”話語冰冷的如同淬了冰渣子,晶亮的雙眸盯着古霍,未加掩飾的擠了兩下,嘴朝桌上怒了努。
耳垂微微一紅,面上盡是窘迫,自己的這點子小心思瞞不過老爹,估摸也瞞不過秦守燁,只是,到底誰他媽的纔是你親兒子,你聯合起我媳婦兒來,瞞着我,到最後還成了我的錯了!
“別竟講些沒用的,既然來了,陪我下一局棋,好容易能光明正大的歇一歇,他們想怎麼查就怎麼查去吧!”有恃無恐的,霍烈焰如鷹般犀利的眸子合了下,掩住男人少有的疲憊。
古霍緩緩起身,沒有忽略老頭額角處細細的紋絡,這個人意氣風華,睥睨天下,手握大權,肆意橫行,軍閥一樣的男人,可是,時間催人老,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他也會疲憊。
站在高處,人們看到的只是他表面的風光鮮豔,卻從來沒有人關注過他背後的艱辛付出,霍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是他一個人得來的,而是霍家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共同努力才創下了這份基業。
跟在霍烈焰身後轉進老頭的書房,因爲是老式的四合院,房子的格局很簡單,書房的位置也相對隱秘一些,因爲房子前後都有花園,所以在後面也有開門,剛轉進去,古霍只覺得眼前一花,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人就被一雙手捂住了嘴,聞着那熟悉的淡淡體味,剛提的心又放了回去,側目,對上一雙冷冽的眸光。
張開嘴,毫不客氣的在男人手上咬了一口。
“···”秦守燁只是抿着脣,一聲不吭的由着他咬,不疼,卻能感覺到男人貝齒用力,尤其那雙着了火一樣的眸子,更是越看越覺得喜歡,抿着的脣微微一勾就笑了出來。
慢慢的咬變成了舔,突然驚覺的響起血腥味,扒開男人的手轉過身去,果然見小禽獸光着上半身,胸前、腰腹都纏着厚厚的繃帶,這纔多大會功夫,一天都沒出去,這男人又受傷了!
“還不過來陪你老子我下棋,想什麼呢?”霍烈焰的語氣很冷,也有些不耐煩,冷冷的瞪了一眼進門就只顧看着秦守燁的自己兒子,臉上有些無光,人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他家兒子是有了男人連爹都忘了,更是把他來這裡的初衷給忘了!
點了點頭,推了推古霍的手,示意他坐過去,秦守燁就靠在他身後,不近不遠的位置,淺淡的呼吸如果不細心去觀察幾乎感覺不到。
看着已經擺好的棋局,古霍有些納悶的皺了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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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原諒妃凡的無良,實在是我也不知道今兒是咋了忙了一天,下來,就寫出來這麼一點兒,今兒晚上我恢復下,對不起妞妞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