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擒獸別走
即便沒有太陽,這八月天的天空依舊悶熱的讓人受不了,剛剛拆了石膏的腿走路還不是很利索,這一路跑來,着急,腿上更是隱隱作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疼得她身子都跟着顫了起來。
握着淺棕色的愛馬仕,手裡攥着雙g標誌的遮陽鏡,看看自己身上的迪奧女裝,腳下踩的是parad今年流行的魚嘴兒防水臺細高跟兒,這些曾經是田甜羨慕的,一直心心想要的,她每次穿上這些行頭都覺得自己彷彿就是田甜追逐的對象。
那崇拜豔羨的眼神一直追了她近兩年。
可是,如今跟在她身邊的田甜不再圍着她了,是她用計把她推遠了,可是,難道真的如古霍說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只不過是一段時間而已,田甜,難道你就等不住?難道你就沒有發現我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你?難道你就對以前的感情一點都不留戀?
她不信,顫巍巍的坐在花圃罈子上,拿過剛纔古霍執意塞進來的牛皮紙袋兒,手摸了摸那粗糙的牛皮紙。
楚喬,別看了,其實你心裡一直知道田甜是個什麼樣的人,打開它,就連你最後一絲幻想都沒有。
不,楚喬,打開,看看,仔細的看看,看看那個女人是怎麼下賤,其實,她們都是一樣的,以前的她也不過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罷了,她對你不是真心的。
打開?不打開?
‘啪嗒’
一滴晶瑩落在牛皮紙上,那透明的水珠好似一個放大鏡,她竟然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牛皮紙的紋路,縱橫交錯,就如同她走了樣的人生。
纖細的手指顫抖的摸了摸臉頰,擡頭看看天,可是,眼眶裡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凝聚着,順着眼角就落了下來。
原來,那些話都是騙人的!說什麼擡起頭看看,天依舊是那麼的藍,雲彩依舊那麼的好看,只要你仰着頭,眼淚就永遠不會掉下來。
爲什麼,她的天空是黑濛濛的,就連雲彩都是黑灰色的,飄蕩過來,壓得她心頭凝重的滴出水來,只有一個通道可以讓她發泄,讓她用眼淚發泄。
‘啪嗒’‘啪嗒’‘啪嗒’
攥緊了牛皮紙袋兒,掙扎的閉了下眸子,感覺到臉上的溼意,塗着紅色甲油的指甲摳着牛皮紙,力道大的,就連食指的指甲折了都沒感覺到,就那麼用力,用力,再用力。
那黑濛濛的烏雲壓了過來,悄然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的愣了。
女人畫着濃濃的煙燻妝,撐着一把小傘,雨滴落在傘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即便穿着樸素的ol裝,簡單的褶皺白色襯衫,花苞裙,修長的長腿裹在肉色絲襪裡,一雙十一公分的細高跟鞋越發襯得小腿纖細,站在那裡亭亭玉立,前凸後翹,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
淺淺的笑了,對上女人怔愣的有些出神的眸子,“怎麼了,才幾天不見不認識了?”女人軟軟糯糯的嗓音響起,塗着粉色脣蜜的脣如果凍一般的晶瑩剔透,特別像廣告大片裡那嘟嘟脣,適合親吻的脣形。
“kitty!”狼狽的擦了下眼角的淚水,可眼底的紅色卻怎麼也遮不住,“剛纔風迷了眼睛,有點不舒服!”揉着眼皮,佯裝剛剛真的被風迷了眼睛。
“傻丫頭,迷了眼睛哭一下就好了,眼淚能把那些髒東西沖走,你揚着臉,還怎麼讓他們衝出來呢!”朝楚喬伸出手,“起來吧,趁現在雨還小,我們走吧!一會兒該起風了!”感覺手裡的傘有些搖晃,她卻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曼妙的腰身低了下,雄偉的胸部深深的溝壑在女人面前晃了晃。
有些不適的別開眼去,不是她不被眼前的景色所迷惑,只是她知道,kitty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陪她演一場戲。
女人的胸型是平常女人羨慕嫉妒的,那號碼更是多少人不能企及的,也難怪就連古霍那樣玩慣風月的人也動了吃窩邊草的心思。
將手放到kitty手裡,“剛纔來得急,自己又不敢開車,我是打車來的。”
“沒關係,我開車了!就停在小區外面!”
沒有解釋她怎麼知道這裡,怎麼知道她在花壇這邊,更沒有解釋她怎麼會向她伸出一雙說得上是救贖的手,兩個人手拉着手,躲在同一把雨傘裡,淅淅瀝瀝的雨落下來,傘下,乾燥而溫暖。兩顆心慢慢靠近。
kitty的mini就停在小區門口,小小的車子,閃亮的藍色,一向頗得許多女孩子的喜歡。
一直知道其實kitty家境不錯,算得上是中上等的家庭,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車子和付了全款的房子,也算是難得,進了車子,兩個人都坐着,久久沒有說話,看着豆大的雨點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咳咳··喬喬,去我家坐坐吧,我家離這裡不遠!”精緻描摹過眼線的眸子眼尾上揚,那魅惑的弧度很是勾人,長而捲翹的眼睫毛根根分明,塗着睫毛膏,更加的如同兩把小刷子,眨動的時候,也撩人的緊。
“今天是週四,你不用上班麼?”她問,對於kitty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心裡有着疑惑,因爲古霍說了,這個女人她不能碰。
她已經對不起她的古大哥一次了,絕對不會忤逆他第二次。
將拿在手裡的牛皮紙信封掂了掂,拉開拉鍊就要放進去,卻被kitty打斷了。
“喬喬,那些東西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不該愛的人就不值得我們等。”她不該愛上古霍,而楚喬,不該愛上田甜,她們已經錯亂的人生,不該因爲莫名出現的兩個人交錯,可是這會兒,不是她們感慨的時候,她們要做的,是怎麼用力補救,修正。
楚喬,你應該是我一條戰線的吧?到了這一刻,她還在猶豫,可是,除了楚喬,她找不出另外的一個人比她更合適。
“你··”愕然的眨了眨眸子,漆黑的瞳仁一縮,這是她的秘密,唯一知道的外人只有古霍。
古霍不是碎嘴的人,田甜更不可能讓外人知道曾經跟一個女同志有染,可是,kitty那句話很明顯的就是有着弦外之音,她絕對沒有聽錯的。
“喬喬,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更沒有誰是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你覺得呢?”盈盈的笑着,銳利的眸光掃過她手裡握着的信封,拿了過來,“這些東西,還是我來給你處理掉吧!你值得更好的,明白麼!”拍了拍楚喬有些顫抖的發白了的手。
握了下。
“你的手也太涼了!”關切的幫她暖了下,雨也已經下的急了。啓動車子,雨刷器如同兩柄利劍破開雨幕,藍色的mini緩緩的沿着利劍劈開的雨路開了出去。
“田甜會回來找你的,劉耀不可能真的捧紅她,那樣的老狐狸,怎麼會放任小狐狸一直在外面闖蕩,她以爲她接了一部戲,出演女主角,那不過是劉耀放的煙幕彈罷了,現在劉耀寵着她,玩着她,那是因爲對她還有新鮮感,卻不會把她捧到高峰!劉耀那樣的人跟古霍他們不一樣,同樣是玩,古霍他們更有格調一些!”看似纖細的手指握着方向盤,動作熟練利落,就算再大雨天裡行走也絲毫的沒有任何的猶豫。
“··kitty,謝謝你,其實,我倒真希望她能紅,那樣也不枉··”咬了咬脣,眸子眨了眨,外面雨簾裡大雨淅瀝,她眼底裡淚花凝聚。
“也許,等到她碰壁的那一天,就是回到你身邊的那一天,那不是更好麼?”對於娛樂圈的事,沒有誰會比她更清楚了,這些年跟着古霍混日子,那碗飯該怎麼端,那口水該怎麼喝,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做得到的。
田甜以爲自己攀上得是顆大樹,或許現在劉耀真的把她當寶貝一樣的寵着,甚至不惜用權勢壓着亞風給她投資拍片兒,可是,那樣的小製作,真的上映,也不過就是一個月的檔期,別說加演,就連能不能放映一個月都是個問題,可能隨時都會被別的片子替掉。
這個圈子裡的水太深了,而這幾乎是劉耀和亞風不會言說的秘密。
一個靠着外力在亞風混的女人,甚至不如一個在亞風老老實實簽約的藝人,那不過是曇花一現,更何況是夜裡的曇花,有誰會去注意?
“會麼?”苦澀的笑着,其實,對於田甜,不算是她的第一個愛人,但絕對算得上是她掏心掏肺爲她好的,其實,路子她都已經鋪好了。
她有古霍這個未婚夫,將來的導演生涯不可能混得太慘,那田甜就是她鏡頭裡的絕對女一號,她甚至不求跟田甜有什麼結局,兩個人就這樣就好。
可是,田甜太心急了,心急的生出了這麼多的想法。
她對她縱容着,溺愛着,不過是讓他們兩個漸行漸遠。
“也許呢,誰說得準呢!”遇到紅燈,車子停了下來,kitty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的雨簾,心情如同外面的天空一樣灰濛濛的。
楚喬的天空是灰色的。
她的天空何嘗不是灰色的。
她寧肯,寧肯自己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裡,不管那個女人是家室好,還是樣貌好,或者是性格好,好歹,那是一個女人,她無怨無悔,只要能呆在古霍身邊,她就還有見到他的機會。
可是,古霍喜歡的竟然是個男人!
看着秦守燁公然跟在他身邊進出亞風和恆大,她的一顆心都碎了,好比這外面落在地上的雨滴,七零八落,好容易拼湊着混成一條小河,也被來來往往的車輛碾軋的支離破粹。
作爲古霍的私人生活助理,她現在不過是亞風總經理的私人生活助理,可是,那個人,那個座位,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
她以爲她可以安全的守住自己的心,卻不想早就已經交出去了。
不甘?或許有。
不忿?或許有。
不願?或許有。
“kitty,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不是我這個圈裡的人,你這幾次找我,到底什麼心思,你明說吧,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去猜,如果你不想直說,現在請靠邊停車,我要下去!”開始,是她利用kitty攆走了田甜做了那麼一齣戲,她現在悔不當初,可是,已經不能挽回的,她現在別無所求,只希望可以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舔舐傷口。
她不想她的驕傲狼狽的被被人踩在腳下,還要被人圍觀。
“楚喬,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她說,杏眼微微眯了下,犀利的眸光瞥了一眼坐在她右側的女人。
這個女人能設計這麼大的一齣戲,實屬不易,她有才又有財,不過是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罷了,她作爲亞風的高級助理,最最不缺的就是這些。
如果她們兩個女人聯手,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呢?
“交易?什麼交易?”她問,防備的,腦中響起警鈴。也許,從那一個電話開始,她就已經在籌謀了,爲什麼,她當時沒有反應過來。
其實,楚喬出身名門,父親又是參謀出身,對於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並非一點沒有接觸,萬卷書中游,而她所領會的又豈是這些普通人所能知道的?所以,當kitty一提出來交易,她腦海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她要古霍,而她能給她田甜。
就這麼簡單。
也許她是神機妙算,也或許這只是簡單的第六感。
“楚喬,你明明知道的?”勾着莫測的笑,琉璃般的眸子閃着黑色的流光,在黑陳的雨幕裡依舊那麼的耀眼。
交易,一場女人之間的交易。
——
誰都沒想到這一早落下來的雨竟淅淅瀝瀝的小雨竟然下了一天,站在玻璃窗前,俯瞰擁堵不堪的三環路,紅色的車燈如同一條長龍遠遠延伸,甚爲壯觀。
“看什麼呢?”秦守燁緩緩的擡起頭,有些酸澀的眼睛眨了眨,看着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雨景的古霍,男人完美的側臉略顯陰鬱。
因爲今天的小雨伴隨有閃電,機場已經停運了,本來該起飛去香港的他們,這會兒也怕外面堵車,只好留在辦公室裡加班,幸好這間超大的辦公室,小型的廚房吧檯俱全,就連附設的休息室裡也是超大號的雙人牀,裡面衣櫃裡更是早就已經添置上了古霍的衣服。
如果這車繼續堵下去,兩人就所幸直接留在這裡過夜了。
“還有幾天你回劇組?”幽幽的轉過身來,越是快到了分別的時候越是覺得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的,這就已經到了八月底,眼見着九月就要來了,付衛國的傷勢也好了個七七八八,臨時派過去的執行導演已經在組織演員串戲了。
“等陪你去完香港我就走,怎麼了?”其實,對於古霍的心思,最最明白的就是自己,不想分離,卻又不得不分離。
兩個人同樣珍惜這難得的時光,所以,就算公司內部非議不斷,古霍還是一意孤行的把他帶在身邊,就連高層會議都沒有避諱過——除了下午的體能訓練。
“沒什麼!”畢竟不是扭捏的小媳婦兒,他還要好好經營恆大和古氏,好爲小禽獸保駕護航,這會兒更是不能懈怠,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頸,一下午的訓練課程下來,又在辦公桌前低着頭看了半天文件,這會兒脊椎都有些僵硬了。
“古霍,來!”一直蜷坐在白色長毛毯上的秦守燁向古霍招了招手,拿過沙發裡的靠墊,墊在自己腿下,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歇會兒,我給你捏捏。”
剛還有些陰鬱的古霍突然就高興起來,別說,這會兒渾身的肌肉跟罷工一樣的使勁兒叫囂,他還真就缺小禽獸給他好好按按。
白色長毛毯夠大,而且每天都有專人清理,直接趴了上去,枕着男人有些硬硬的大腿,側着臉,雙手也扶着他的腿,“媳婦兒,你怎麼就這麼乖呢!”這樣愜意的小生活馬上就要沒有了,這會兒,他就格外的珍惜。
“爲什麼非得跟我去香港?”實話說,古霍根本就不想讓秦守燁去港島,要是可能,他恨不能杜絕所有擎拓野能見到小禽獸的機會,這倒好,本來躲都躲不急,這小東西,非得跟他去湊一腳。
“我說了,不想跟你分開。”揉着男人後背有些僵硬的肌肉塊,這是過度用力後形成的,他熟悉的知道,手掌拿捏着力道,一點一點的爲他消除那種痠軟緊張,一想到這之後的日子,古霍就一直這麼下去,還是有些心疼,可是,這些,他還是提早學着的好。
現在霍烈焰還有能力保護着他,可是,人生一萬的準備,都是爲了那個萬一,誰也保不齊以後a國會派什麼人下手。
多少人已經眼紅霍家的權勢,軍政商,這個大家族所跨越的領域不管他們多麼衷心,只要一句話,就足以颳起一股不小的旋風,更何況,他們家還有着一個遠在s市卻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黑道女婿。
那個男人,就連他都是敬畏三分,要叫一聲前輩的。
樹大招風,沒了自己,他們照樣會派人調查,陷害,霍烈焰那邊的情況估計也不容樂觀。
一年一度的十一,又要臨近主席換屆,軍權交接的時候,霍家首當其衝的會收到波及,如果真有人設計霍家,那無疑將是最好的時候。
古霍先自己學學防身也是好的,他不求他學的有多厲害,能防身就好。
“你可真膩歪!”聽着小禽獸這麼說,古霍心裡受用的緊,臉頰蹭了蹭他的大腿,轉了個臉,繼續兩個人聊天,“我可說好了,到了港島,你得跟我一步不離,知不知道?”
“嗯,好。”目光落在男人挺直的鼻樑和薄薄的脣瓣上,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也難免有些絮叨了。
“擎拓野那就是個變態,可是,就算他再變態,我不信他敢守着我的面來,這次秦風也跟着。我就不信·”被人揉着,馬殺雞做的到位,靠着小禽獸溫熱的體溫,這會兒就有些犯困,眸子眨了兩下,乾脆闔上了。
“可不是爺嚇唬你,你是沒見過···”想想那天血呼啦的樣子,就連狠辣如他也得承認擎拓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根本沒得商量的變態,再一想到那張臉,麻痹的,帶着禽獸去也太危險了。
“嗯,我知道。”看着男人越來越沉重的眼皮,低啞的嗓音如同催眠一樣的,順着他的話迴應着。
“小禽獸,··你得跟在爺身邊···我困了···待會兒雨停了叫我··”掙扎着,可是實在是累極了,話沒說完,人就睡了過去。
看着已經睡過去的古霍,將他整個人翻了個身,仰躺的枕在他的腿上,拿過沙發上的小毯子給他蓋上,猶覺得不足,又把兩人的外套蓋上,才拍了拍古霍的腦袋,“老公,你都這麼樣的出櫃了,我也得表示表示呢,愛你,古霍!”俯身,在男人挺翹的鼻子上落了一吻。
纔將自己的surface再次打開,開機界面很快晃了一下,鍵入幾條命令後,畫面一個切換。
擎拓野,你可要準備好了迎接這份大禮。
鍵入一條私人郵箱地址,修長靈巧的手指在那個軟軟的幾乎敲上去沒有什麼動靜的鍵盤上移動着,很快就編好了一份郵件,然後,點擊了發送。
看着屏幕上顯示ok字樣,抿緊的脣淡淡揚了下。
“小禽獸···別走!”抓着某人的衣角,古霍大叫着,可是,看着那人頭也不回的走開,古霍急了,“麻痹的,你要是敢走,就他媽的別給爺回來!”
他罵!依舊是古霍式的罵!
“小禽獸,你別指望我會去找你,爺沒那麼賤!你趕走試試!信不信,你回來的那一天,就是斷腳的那一天!你自己選擇!”狠戾的,前所未有的暴怒着,古霍只知道這會兒他要是不把人留住,他就沒機會了!
他不能讓小禽獸走,絕對不能。
“別他媽的對不起,我不要對不起,你給我留下來就行!哪也別去,有爺呢,有事爺扛着,你給我回來,麻痹的,你敢走。我弄不死你!秦守燁!”
腿上男人睡的並不安穩,好像陷入了什麼夢魘似的,低頭,靠近男人的脣邊,只聽着,“秦守燁···秦守燁··小禽獸··”
“我在呢,我在呢!”扶住他的頭,輕輕啄吻着,低沉的嗓音性感而優雅,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咚的一聲震懾人心。
“小禽獸!”猛然睜開眼睛,就覺得臉頰上一陣溫熱,古霍猛地摟住他的禽獸,“幸好你沒走!”
“什麼?”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剛纔古霍做了一個多麼奇怪的夢,只是對男人這個時候的舉動有些奇怪,男人圈着他脖子的手很用力,用力的幾乎是要把他弄死似的。
“小禽獸。”古霍眨了眨眸子,腦子裡懵懵的,對於夢裡的東西已經記不太清,他甚至都不明白,他怎麼就會夢到小禽獸要離開他,而且,明明說着對不起,還走的那麼絕然,他拉都沒有拉住。
他甚至都沒有回頭,只留給他一個寬闊的禽獸式的背影。
“我在呢!沒事,沒事!”架着男人的腋窩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兩個人對面相擁,腿已經麻了,卻顧不上,只能抱着古霍,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小禽獸,你要是敢離開我,我··我一定不會去找你的。”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古霍心裡撲騰撲騰的跳,那感覺太讓他心裡沒有底了,好像小禽獸隨時都會化成一隻蝴蝶飛走了似的。
媽的,他身上紋什麼東西不好,紋蝴蝶,一想到某個女明星因爲在戲裡淹了一個吸引蝴蝶的帶着異香的女人,演完戲後竟然就意外香消玉殞了,這會兒,他竟然害怕起來。
“不會的!只要你還要我,我就不走!”抱着他,對於男人莫名其妙的舉動只是縱容的抱着安慰着。
古霍,只怕,到了那一天,你會毫不猶豫的趕我走吧。
“麻痹的,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不要你了!你說,你好好的紋什麼蝴蝶,一點兒都不喜慶!還弄個美鳳蝶,你知不知道梁山伯與祝英臺死後化蝶纔在一起了,艹,你身上那玩意兒能去掉麼,我還指望着你跟我一直耗下去了,你可別這麼容易就給我化蝶了!”
撫着他的心口處,前後兩隻慾火的蝴蝶,古霍越想越覺得慎得慌,“他媽的我叫古霍,又不帶火,你哪裡就飛蛾撲火了,不行不行,你這些都不吉利,不吉利!”
看着有些患得患失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古霍,秦守燁有些無奈的嘆可口氣,可是,男人太緊張了,就連剛剛給他鬆弛好的肌肉,這會兒都硬邦邦的。
“傻子!什麼時候你也迷信了!嚴大師說過了,我命裡需要一股氣,他私下裡跟我說過,是個男人,帶着火,所以,就算是飛蛾撲火,我也甘願,你別把我燒死就行!”其實,當時乾爹不說是瞎扯罷了,可是這會兒拿着那些話來哄哄古霍,也算是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
他不知道古霍里夢到什麼,就突然讓這個男人這麼小心翼翼的。
“古霍,我身上有功夫,擎拓野就算再厲害,也不能逼着別人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你放心,沒事的,沒事,我就是想多陪陪你。”
“哦。”其實,就連古霍都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突然做這麼樣的夢,好像秦守燁會隨時離開自己一樣的,他現在就想把他抓的牢牢的。
陷入情愛的人真可怕,他不知道別人,自己這種彷彿隨時他都會在自己身邊離開的感覺讓他越來越不踏實。
好吧,他決定了,要是《民國魂》之後秦守燁火不了,他也不會非得逼着他了,其實,就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做個小跟班,不用非得把他養成大神,就算養着他這個小黑臉兒,他也是養得起的。
嘿嘿。這麼想着,摟着男人的腰桿,更是撒嬌一般的往裡揉了揉,“媳婦兒,快安慰安慰老公,那個夢嚇死我了,嚇死了!”
所謂的安慰是什麼?
剛剛還有些動容的秦守燁額際的青筋抽了下,就連嘴角都忍不住的抽了抽,這個男人就不能有個正型麼,怎麼什麼事最後都能給他扯到青色上來。
可是,男人已經昂着臉,噘着紅豔豔的脣瓣,甚至閉上了眼,就等着他採擷一般的,晶晶亮的脣在男人小巧的舌下一勾,更是溼潤的閃着透亮。
“··唔··”感覺到脣上一陣溫熱,聞着禽獸的味道,喟嘆着,古霍心裡又笑了,隨着溫度的加劇,早把先前的夢境忘的一乾二淨。
一吻作罷,竟然還能跟秦守燁開着玩笑說,那兩隻蝴蝶,明明是梁山伯和馬文才兩個基友幻化的,否則爲啥都是黑色的,因爲性別相同麼,至於後面跟屁蟲一樣的白色小蝴蝶,纔是那個橫刀奪愛,非得插一刀的賤女祝英臺。
哎。
如果那些早就已經入土爲安化爲塵的老前輩們知道,當年他們編織的悽美故事,竟然被古霍這麼糟踐,不知道會不會在九泉之下哀嚎着鬧騰起來。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秦守燁和古霍在公司休息一夜後,第二天天空才放晴,連早飯都沒顧上吃,就直接搭了最早飛往港島的航班。
雨洗過的天空藍的透徹、乾淨,白雲朵朵,可那日頭也高漲起來,彷彿要生生從人身體裡曬出油一樣的。
“本次航班是由b市開往港島的k號航班,······”擴音系統裡傳來機長正式低沉渾厚的聲音,並告知,經過昨天的一場雨,兩個城市的天氣情況異常的好,今日有望準點落地云云。
“先生,請繫好安全帶!”負責vip艙的空姐在整架飛機上那盤兒,那條兒絕對都是最好的,小姑娘端着盈盈的笑容,塗着桃紅色脣彩的脣讓人眼前一亮,越發覺得脣紅齒白。
“哦,謝謝!··呵呵,是你!”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面孔,古霍一陣恍然,看看坐在他身邊的小禽獸望着機艙外白茫茫的雲海和一線天。
剛纔登機是她就已經注意到兩個異常俊逸的男人,身形修長,同樣的純手工黑色西裝,一個沉穩持重,一個冷漠疏離,雖然風格迥異,但同樣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極品。
一個她自然是知道的,亞風的前總裁,如今的恆大集團執行總經理——古霍,另外一個看着那冷冷的面孔,不禁和一張銀面重合起來,除了對這些豪門巨賈她印象深刻,她對於小說和電影的熱衷讓她練就的那一雙眼睛更是毒辣。
那絕對絕對就是那一隻桃花妖,那一隻讓她和古霍有緣聊了盡三個小時的桃花妖。
如今,vip艙的人就只有古霍和這隻桃花妖,她不禁心裡有些沾沾自喜,是不是?會不會?可能否?
“是的,古先生,您還記得我!”受寵若驚的,本來沒做啥指望,這會兒一聽古霍對自己還有印象,那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一雙水色的眸子裡更加的水波粼粼,笑靨如花的俯下身,那個笑容叫做一個燦爛。
“當然,你是《神話》後援會的麼,我還記得!”他追着禽獸去港島的那三個小時的飛行,還幸虧有這個女的陪聊,推了推坐在身邊的秦守燁,“莫離,這位是《神話》後援會b市的··副團長,那天首映她也有參加,很喜歡你出演的那個角色,喏,這位就是你十分喜愛的那隻桃花妖了,我說過會幫你要到簽名的!”與有榮焉的,高傲的挑了挑眉毛,優雅的面容帶着幾分得意。
拜託!我喜歡小說和電影裡的人,更希望還現實中的你們靠點兒邊兒好不好。此空姐有些小小的鬱悶,感情,古霍就因爲這事對她印象深刻了。
“莫離你好,你出演的桃花妖真的很深入人心,首映之後,我們後援會又組織了一次去看,而且,我還偷偷的自己又去了兩場,你們演的真是太棒了。”女人說到這裡禁不住有些收不住,一提到自己喜愛的,難免就有些八卦了。
“嗯,謝謝!”淡淡的點了點頭,就連一直緊抿着的脣都沒有動,正要回過臉去,卻被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給狠狠瞪了一眼。
小崽子,給我好好的,這是你粉絲!
用眼神,古霍這麼表達着,明顯看着小禽獸眼底的不樂意,就算他知道他懶得應付這些女人,可是,正是這些女人是他以後的衣食父母啊,以後說不住《神話》真的得個獎什麼的,還得靠着這些後援會的人聲援呢!
淺淺勾起笑,對着女人點了點頭。
“聽說你跟雲飛是好友,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企圖拉近距離的,空姐一看這古霍和莫離都這麼好說話,直接話題一轉就打開了話匣子。
從雲飛,到莫離,從現實,到《神話》,十五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尼瑪,我勒個去的!看着小禽獸嘴角一直掛着的笑容,他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面癱了,怎麼一直笑,笑得這麼賤。
其實,本來秦守燁嘴角掛着的也不過是公式化的笑,只不過某些人發現本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突然就被一隻插進來的竹槓女給攪和亂了,尤其看着這個女人口沫橫飛,連個剎車都不給準備的,古霍眉頭就皺了起來。
感情!他成了牽線搭橋的了!滾你媽的!
“咳咳,我想睡會兒,小姐幫我拿條毯子,好吧。”這話說的都冷冰冰了,本來古霍也不屬於對人特備熱忱的人,況且這裡面又沒他什麼事,更是有些不耐煩。
“··額··不好意思··聊得太高興了,您幫我籤個名··我去拿毯子和飲料!”女人心頭一沉,也明顯的感覺到古霍有些不耐煩了,心裡自然會生出擔憂,別金龜婿沒吊着,工作都給丟了,那就得不償失了,現在有些後悔,剛纔只顧着跟莫離套近乎,怎麼把旁邊的大爺給忘了。
這下好了,別說做某人的終結者,她都快成招人各應的絆腳石了。
“你可真能裝!”明明不願意聽女人嘮叨,愣是含着笑,虛應着,看看錶,倆人竟然說了快一個半小時!
心裡的彆扭別提了,雖然一開始是他威脅禽獸的,可這會子,心裡彆扭了。
“古霍,你能再更不講理些麼!”讓他跟粉絲親近的人是他,看他跟人家聊了幾句就瞎嘰歪的也是他!他到底想幹嘛?
“我要那麼講理幹嘛!”身子一側,往他肩頭一靠,拱了拱,閉着眼小憩,就算那空乘來了,他都沒避諱!
空姐眼前一亮,看着似乎已經睡過去的古霍,心底有些奇怪,聲音放低了,還沒準備開口,就被莫離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手朝她伸過來,接過毯子,給男人蓋了,看着莫離照顧古霍那細心勁兒,小丫頭心裡直噗通噗通的跳。
尼瑪,蒼天無眼啊!
這麼多的剩女美女沒地兒解決,這麼優秀的男人還搞在一起,麻痹的,簡直不讓人活的啊!空姐鬱悶的偷偷躲到一邊牆角畫圈圈去了,還不時的擦着眼角看着相依而眠的兩個人。
幻想破滅啊,徹底的破滅啊。現在的好男人,要麼結婚了,要麼就搞基了,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可是,看着那麼和諧的畫面,莫離眼底的寵溺和縱容,古霍嘴角的滿足和幸福,這畫面忒和諧了,和諧的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直到飛機落地,目送兩個頎長的背影離開,空姐還在心底流淚,抱着莫離和古霍的簽名,心裡想着,要是哪一天,這兩個人真的可以牽手,不知道她這裡的這張簽名能不能做個證據啥的,放鬆了心情,撩了下頭髮,笑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美女還愁嫁不成!
直接從vip通道出去,等待外面的管家早就已經開着那輛幻影侯在外面了,前後兩輛奔馳護駕,更是將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露。
“三少爺!”田中老頭銀灰色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打着髮蠟,在陽光下精神奕奕,一襲的黑色細羊絨西裝,黑色領結,白色襯衫,那弓腰的氣勢再次震撼了古霍一把。
“走吧!”嘴角抽了抽,他都在想以後要不要改改規矩,人家一個六十歲的大爺這麼給他行大禮,不知道會不會折壽。
“秦先生好!”對於站在古霍身邊冷漠的年輕人田中當然不會忽略。
“田中管家好。”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管家自然和他們一亮車。
坐在寬敞的幻影后座上,古霍只將手裡的文件再次看了一遍後,車子也已經到了古氏位於皇后大道的辦公樓,五十四層的建築,二十層以後租給了其他很多的公司,三十層以上是古氏自己的產業,有獨立的電梯直接上去,可以不必和二十層以下的人搶電梯。
至於古霍和秦守燁,自然是直接進了總裁專用字樣的電梯,直接上樓。
“三少爺,mark已經在會議室等您了,大小姐也在!”足可見這次的事情有多麼的正式,“因爲這次的招標在帝豪大廈舉行,所以,直接選在了古氏的頂層會議室,其他幾家競爭單位也都來了,包括擎氏!招標會結束後,午餐直接在樓下的港澳大酒樓舉辦。”
眉頭一擰,深水的眸子緊了下。怎麼,這麼小小的一口肉,擎氏也惦記上了?
‘叮’的一聲,電梯間裡一聲響,樓層到了。
門緩緩的拉開,露出一條縫兒。
古霍正準備提步出去,手突然被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秦守燁猛地一拉,身子一個旋轉間,就被秦守燁摟住了腰肢,“你··唔··”
臥槽,這小崽子發什麼瘋啊!電梯間爲了便於裡面人可以整理着裝,特意做成了鏡面設計,看着鏡子裡自己睜大的一雙眸子,古霍掙扎着就要推開。
尼瑪,沒搞錯吧,這裡可是古氏,一會兒電梯門一開,說不定外面就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看呢,這小崽子這麼個時候來這麼一出,是要搞哪一樣?!
單手扣着他的腰,另外一隻手固執的扣住他的脖頸,邪佞的眸光眺了出去,看着大開的電梯門外那一雙如鷹一般陰鷙的眸子。
抿着的脣輕啓,伸出舌魅惑的勾勒着男人好看的脣形。
古霍眼眸落進了那雙黑潭般的眸子,每次都讓他失魂落魄,這會兒也不例外,感覺到那伸過來的丁香,早已忘了自己是在哪裡,本來還拒絕的雙手也伸出去,摟住小禽獸的脖頸,加身這一吻。
輕顫的睫毛偶爾滑過他的臉頰,聞着他好聞的氣息,呼吸也變得粗重。
一直按着電梯站在角落裡的田中紅着臉,整個電梯間除了一扇門,其餘的三面都是鏡子,不論他的視線往哪個地方躲,都能看到這麼纏綿悱惻的表演,本來,他也算是心臟堅強的了,可這會兒這麼live的show,他還是很沒出息的漲紅了臉。
剛剛開了的電梯門,停留了幾秒鐘後,緩緩的就要合上,田中一個魚躍躥了出去,看着電梯門合上,裡面兩道修長的影子也被掩住了,冷汗的,擦了一把!
紅着一張老臉,堪堪回身,“擎總!”對上一雙狼一樣陰狠的眸子,就連田中這樣經歷歲月的人腿都有些發抖,男人眼底的陰狠幾乎沒有任何遮掩的盯着合上的電梯門。
“尼歐,我們走!”鐵灰色的西裝都比不上男人鐵灰色的臉,沉鬱的,越發冰冷。
“投標我們不參加了?”如王子一般穿着一身白色西裝,就連襯衫都是迪奧男士最新款的蕾絲褶皺立領扇,勾着優雅的笑,莫測的掃了一眼一臉戒慎的田中,目光復又落在那扇門上。
“我們走!”似乎是咬着後槽牙說出來的,擎拓野捏緊了拳頭,擎狩燁,你好樣的,好樣的!
心口處一陣勝過一陣的疼痛,現在,他後悔,爲什麼要聽了尼歐的話親自來這麼一場招標會,本來就只是爲了給古氏找不痛快,隨便一個人過來壓壓價,打壓下就好了。
“野,你··”對於今天看到的這麼一幕,尼歐也有些不明所以,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就有無巧不成書。
可看着擎拓野雖然臉色陰沉,可似乎早就知曉似的,如果他沒猜錯,擎拓野早就懷疑他那個弟弟跟古霍有什麼了,今天,不過是受不了當面撞破罷了。
對於拓野對這個弟弟的感情,他不清楚,更不想明白,這麼一面讓他看到也好。
跟着擎拓野後面身後跟着幾個幾個助理,一看大老闆臉色不好,也都跟着進了另一部電梯,幾乎是出身未捷身先死了!擎氏對於這次遊樂園擴建項目直接放棄!害他們還竊喜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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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妞妞老是擔心妃凡會開虐,可素,你看看,我哪裡虐啦~連張玉邪我都對他那麼好!
沒想到在固定時間之前我更出來了,湊成一章了,今兒木有二更哈,下午出去玩,嘿嘿~週末看我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