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塔·盧卡斯從檢查站的石頭房子裡走了出來,只剩下滿頭大汗的海勒一個人留在房間裡,她面色惶恐的注視着門外的白衣男子快步走到了高挑的黑美人莉瑪身邊,無力的靠在牆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自言自語:“我到底在幹些什麼啊?”
“我到底在幹些什麼啊?”
科斯塔·盧卡斯聽到了海勒患得患失百般糾結的低喃,愈發確定海勒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於是他的脣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像是成功近在咫尺。
“莉瑪。”
看到科斯塔·盧卡斯胸有成竹的模樣,莉瑪問道:“大人,聯繫上希施了嗎?”
“沒有.....”科斯塔·盧卡斯搖頭,“現在這已經無關緊要了。”
“爲什麼?”莉瑪有些焦慮的說,“即便有‘守護者’可也不能讓對方威脅到我們的本體啊!”
對於他們而言此刻的選擇左右爲難,回到本體可以確認狀況,但是萬一本體已經被控制將失去主動性。不回本體聯繫不上希施,又不知道安全點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科斯塔·盧卡斯雲淡風輕的說:“放心吧~莉瑪!海勒已經跟我說出了他們的全盤計劃。雅典娜已經去大馬士革了,現在只剩下那個‘雷克茨卡’了,他根本沒辦法使用載體,只能通過特殊的方式使用等離子刀。而他的計劃是親自潛進安全點,屏蔽衛星電話的信號,把希施騙到杜麥爾機場,然後在途中利用酷兒德武裝以人海戰術對我們的安全點發動攻擊。所以搶劫人質,不過是個用來迷惑我們的煙霧彈,他的目的至始至終都是要殺死我們的本體......”
莉瑪倒吸一口涼氣,“那豈不是我們的本體很危險?我們得趕快支援希施才行。”
“不用緊張。”科斯塔·盧卡斯淡淡的笑,“如果海勒這邊不出問題,這個計劃確實有很高的可操作性,但現在沒有海勒和塔梅爾的命令,酷兒德人的軍隊不會輕舉妄動。所以你現在和塔梅爾大校一起去傑魯特看住那些酷兒德人,沒有了酷兒德武裝的幫助,他自己又不能使用載體,不可能碰的到我們的本體,更何況還有希施和‘守護者’。”
莉瑪鬆了口氣說道:“那我現在就去傑魯特那邊?”
科斯塔·盧卡斯點頭說:“去吧!叫上塔梅爾大校和你一起過去。”
“我去傑魯特那邊,這裡怎麼辦?”莉瑪問。
“這裡交給尤素福坐鎮。我帶着布雷克馬上去找希施,雖然很遺憾不能抓住雅典娜.....”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舐了一下嘴脣,“但是能抓到......雅典娜的情人也非常令人滿足了.....”
莉瑪有些疑惑沙克斯魔神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怎麼會只抓到雅典娜的情人就滿足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沙克斯魔神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尤素福的車隊邊。
須臾之後尤素福和僱傭兵的負責人走向了檢查站的石頭屋子,而沙克斯魔神帶領悍馬車隊駛出了陣地。
莉瑪也不再等待,通過對講機和尤素福打了聲招呼,就走到了疲憊不堪的塔梅爾大校身邊說道:“現在你和我去傑魯特.....”
塔梅爾大校看了眼檢查站的,不安的問:“出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大事。”莉瑪淡淡的說,“我們過去只是要控制住你的屬下,讓他們不要亂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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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施的手指肚如絲絨般潤滑,輕淺摩擦所產生的震顫從肌膚滲透到神經,再從神經傳遞到心臟,將一種人類官能的舒適感徹底的激發了出來,就像是日夲最經典的愛之動作片——《按摩師系列》。
這些令人心顫的舒適感與愛情無關,就是單純的生理享受。
說實話,希施的“按摩”技巧確實很棒,就算成默定力非凡也被這些小技巧撩撥到想要呻吟,但“雅典娜”這個名字說出來,愉悅的心顫就變成了恐懼的心悸。
“心跳有變化了呢。”希施在成默耳邊輕笑着說,“我真的很好奇.....爲什麼像謝旻韞、雅典娜這樣的女人都會喜歡上你呢?難道你有什麼特別.....”她低頭看了眼成默的重要部位,從齒縫裡擠出一句叫人羞恥的調侃,“特別的.....過人之處.....”
成默只覺得渾身發緊,他的腦子瘋狂運轉,想要猜透這個塞壬一般的紅髮女郎究竟想要幹什麼。
就在成默思考的間隙,希施的手指從成默的脣邊滑到了脖頸,伸進了成默的衣領之內。
即便希施的手輕盈又溫熱,但成默只覺得渾身發冷,剛纔還撩動人心的輕撫此刻變成了噩夢。他只覺得自己被一條吐着猩紅長信的毒蛇給纏繞的死死的,那閃亮堅硬的鑽石美甲擦過肌膚,就像是鱗片的摩挲.....
冰冷而致命。
“爲什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很會甜言蜜語的嗎?”希施貼近了成默的耳郭,吐氣如蘭,“我還想聽你對我多說幾句呢!”
成默知道掩飾已經毫無意義,於是他抓住希施的手腕,把她的手從衣服裡扯了出來,塞回了希施自己的懷裡,好整以暇的問:“怎麼認出我來的?”
希施輕笑道:“親愛的賽倫,你知道不知道,我手機裡全是有關你的視頻和照片,我的房間裡也貼滿了你的海報,不僅如此,我還定製了你人偶模型,每天晚上入睡,我都要抱着它才能睡着。”她將手撫在成默右手虎口處的傷疤上,“你手上的傷疤,臉上的酒窩,還有脖子上的痣.....我比誰都要清楚.....有關你的一切,心臟病、戀愛史、興趣愛好,做過的好事,犯過的錯誤.....我也都瞭如指掌....”
她的手一一劃過了成默酒窩和脖子上的那顆小痣,最後擱在成默的肩上,希施靠近了他,像是毒蛇在嗅花蕊的香氣,“賽倫,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瞭解你啦!”
成默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會遇到私生飯,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認爲這是好事,反而讓預計好的情況起了大變化。成默腦子有點發緊,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信嗎?”希施從茶几上拿起手機輸入了密碼,遞給成默,“你看我連手機密碼都是001111....”
“001111”是成默的生日,這“天大的意外之喜”讓成默臉色沉鬱,他瞥了一眼屏幕,就發現希施的手機屏保是無人機拍攝下來的自己的照片。那是他在巴黎,和小丑西斯通話時的大頭照,背景是燃燒的巴黎,左側還能看見燈火通明的埃菲爾鐵塔。冷風揚起了他的頭髮,沒有任何情緒的臉龐在低像素下像是梵高的抽象畫,呈現出朦朧、陰鬱、毀滅的美感。
不得不說希施的審美相當在線,將成默那張平凡的臉美化成了藝術。
成默只是掃了一眼,沒有從希施手中接過手機,淡淡的說道:“不用了。”
“不看也沒有關係。”希施將手機放回了茶几上,再次挽住了成默的胳膊,將頭倚在成默的肩頭,“在你殺死小丑西斯的時候,你就晉升成我的偶像了。你和小丑的對決實在太精彩,太刺激了!當我看到你在進入歐宇總部的時候向着那麼多人開槍,我整個人都在戰慄。賽倫,我愛死你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多瘋狂,爲了收集你的資料,我還跑去了華夏......”
成默怎麼可能相信這種鬼話,他面無表情的問:“你和西斯有仇?”
希施擡頭看向了成默的側臉,嚴肅的說:“怎麼會呢?西斯大人可是我上一個偶像,要不然我也不會起一個‘希施’的名字,向他致敬了!”
成默的鐵石心腸可不會被幾句甜言蜜語所蠱惑,他反而覺得這個女人比西斯還要危險。他乾淨利落的推開了希施挽着他的手,沉聲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希施撥了一下披在肩頭的紅色長髮,像是受傷了般,滿腔委屈的說道:“賽倫,你怎麼能這樣?我和你談感情,你和我談交易?”
成默淡淡的說道:“希施小姐,交易比感情可靠。”
希施雙手抱胸,靠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馬上就換了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面孔,冷聲說道:“你剛纔不是發誓說如果騙了我,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嗎?謝旻韞的丈夫,雅典娜的情人,希施的偶像......不會是個言而無信的渣男吧?”
“我這不是問了你要想要什麼了嗎?”
希施嬌嗔道:“可我怕我想要的你捨不得給我。”
“不管我給不給,你總得說出來吧?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
希施用腳尖在成默的小腿上慢慢划動,“何必明知故問呢?”
成默立刻就想到了雅典娜找他要的“瘟疫之主”,如今看來希施的目的十有八九應該也是“瘟疫之主”。作爲“魔神沙克斯”的屬下,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背叛,都要從他這裡拿到“瘟疫之主”,而不是想搶他的“烏洛波洛斯”,這讓成默明白無論是在雅典娜還是在希施眼裡,“瘟疫之主”肯定是極其特殊的存在,因此“瘟疫之主”絕對有他不爲所知的用途。
另外,“魔神沙克斯”之所以如此防備這些下屬,向來謹慎是一個原因;‘黑死病’特殊的晉升制度是一個原因;魔神沙克斯猜到了他的真實身份,爲了“瘟疫之主”不得不謹慎,現在看來也必然是一個原因。
這也就是說明,“瘟疫之主”一定是能起到超越它本身功能之外的某種用途。
“也許是開啓某個遺蹟之地?也許是它對‘黑死病’的人來說,有特殊的作用和意義?”
各種念頭在成默大腦中電閃而過,他有些後悔沒有問清楚雅典娜爲什麼要“瘟疫之主”,如今只能靠自己搞清楚這個問題。他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這樣做能瞞得過沙克斯魔神?”
希施對成默的問題不置可否,她再次靠向了成默,柔聲說道:“我當然有我的辦法。”她抓住了成默的手,緊緊的扣住,“說實話我早就看那個老東西不順眼了,以前我忍氣吞聲,因爲不得不這樣做,現在我遇到了你,找到了能夠拯救我的真命天子,我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跑路?爲什麼不殺了他?”成默看向了希施,“難不成你覺得你背叛了他,他還會放過你?”
“不,不,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希施搖了搖頭,“雖說我不是什麼好人,可畢竟也跟了沙克斯大人那麼多年,我沒有辦法下狠手。我想你也不希望我是那麼殘忍的人吧?”
成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希望。”
希施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親愛的賽倫,放棄這個想法吧!相信我,我們能順利逃跑就值得慶幸了。”她擡起修長如青蔥的手指再次在成默的身上亂畫,“你不會已經把‘瘟疫之主’給雅典娜了吧?要不然雅典娜怎麼會和你分開?”
成默先是想果然是爲了“瘟疫之主”,後面又想果然裡世界像李濟廷那樣的隱藏強者,不在少數。他搖了搖頭說:“怎麼可能?事情說來話長,我從巴黎逃出來,爲了躲避檢測,把‘烏洛波洛斯’藏在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本想借助黑死病的渠道離開,沒想到被雅典娜抓住了,不過幸好烏洛波洛斯沒在我身上,她想盡了辦法想讓我把‘瘟疫之主’交出來,我當然不可能給,於是她把我在海德拉關了兩年,最近遇到了歐宇的襲擊,才帶着我離開。因爲知道無法讓我屈服,就採取了懷柔的手段。我將計就計,假裝愛上了她,瘋狂的做她的舔狗(lap dog),也許是我舔的到位,也許是這個女人太自信了,竟然當了真,說只要我拿出‘瘟疫之主’做聘禮,就甩了拿破崙七世和我結婚。我可不是那麼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我就要求她和我同房,可她裝白蓮花不答應,說自己是基督徒,只有結婚的那天才能和我滾牀單..........”
“舔狗?”
“相當於‘simp’的意思。”成默解釋,“源自我們中文的詞彙,就是指無底線跪舔喜歡的女人的男性羣體。”頓了一下他又嚴謹的補充道,“這其中不包括那些單純因有受虐傾向而奴顏婢膝的男人.....”
“中文還真是博大精深。”希施衝着成默媚笑道,“所以.....你把雅典娜給舔舒服了?”
成默理所當然的說道:“必須的啊!雅典娜被我舔的可舒服了,還真信了我愛她愛得死去活來,要不然我怎麼能逃出來的?”
“我怎麼覺得你又在說謊?會有男人不喜歡雅典娜?”
“有那麼一點動心。”成默嘆息了一聲說,“但拿破崙七世實在不好惹,小命更要緊啊.....”
“既然這麼惜命,那你幹嘛不跑?還到我們這裡以身犯險?”
成默苦笑了一聲說道:“你以爲我願意?我這不是沒辦法嗎?雖然趁着你們追捕我的機會逃過了雅典娜的掌控,就在綠洲那裡被堵截到那會,我大義凜然的裝作要自我犧牲,爲她們拖延時間,終於跑掉了。可誰知道又被酷兒德人給找到了......”他攤了下手,“我還能怎麼辦?只能忽悠他們,說我可以把人質給救出來。幸好當初我們在基地救過他們的領袖阿扎爾醫生,他的女兒海勒也是個挺天真的女孩,被我說得相信了我,但她的手下可沒有那麼相信我,全程都在監視我,我回不到雅典娜那邊,也就只能選擇鋌而走險,反正就是試一試唄!成功了酷兒德人肯定會送我出去,不成功,落在你們手裡我暫時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整套說辭合情合理,甚至比真正發生過的事情還要真實,由不得希施不信。再說對希施來說真相到底怎樣也無所謂,只要控制住了成默就行。
因此希施只是說了聲“難怪”,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聲問道:“那雅典娜又怎麼用不了載體?”
“用的了啊。只是她不想用而已,那個女人有點喜怒無常.....”成默轉頭看着希施說,“你不會說什麼把我當偶像,其實只是想從我這裡把‘瘟疫之主’騙走吧?”
希施媚笑道:“怎麼可能?”她擡手解開了成默的迷彩服釦子,“要不要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的真情實意?我保證只要你體驗過一次就會再也離不開我......”
成默按住了希施的手,說:“現在可不是時候,我們得先逃出去再說。”
“別擔心,到了杜麥爾機場,我們就可以直接乘坐飛機離開。”希施撩起大長腿坐在了成默的膝蓋上方,她環住了成默的脖子,咬住嘴脣說,“現在還有至少四十分鐘,我想和我的偶像先建立更深入的感情,這樣,也許你就不會那麼狠心的拋下我。”
成默聳了聳肩膀說:“我連烏洛波洛斯都沒有,可沒有能力拋下你。”
希施將那張千嬌百媚的面孔抵近了成默的臉,在鼻息交融之間,兩個人的脣幾乎都要觸碰到了一起,“你有。從剛纔我和你對話我就能看出來,你和西斯一樣都是靠腦子征服敵人的人,而不是靠武力。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我太崇拜,太喜歡你了,我可憐的小偶像差點就把我騙的團團轉呢!我自認不是你的對手,當然要想點法子套牢你,不要到時候你像離開雅典娜一樣,偷偷跑了,我一個人可憐兮兮的怎麼辦啊?”
溫香軟玉抱滿懷,成默卻一點也不覺得興福,心中反而愈發的警惕懷中的紅髮女郎,因爲她不僅懂得利用女性的優勢,還將男性的弱點拿捏的死死的。明明她才掌握了自己的生殺大權,可她偏偏表現出柔弱可人任他掌控的模樣,以此來消除他的戒心,讓他覺得她不過是個需要他呵護的小女人。
成默心知自己懷裡的是一條擇人而噬毒蛇,可竟在對方沒有下手的時候,很難對希施心生反感。
這還是成默道心堅定,要換一個男人,就算被希施這樣的女人給騙了,肯定都會認爲可憐的希施是迫不得已。還會卑賤的自覺幫她尋找苦衷,然後自己戴好綠帽子選擇原諒她。
誰叫她長得那麼漂亮,身材那麼火辣,還如此的會說取悅男人呢?
成默對此一清二楚,他知道希施絕對是綠茶婊裡的戰鬥婊,狐狸精中的蘇妲己。像這樣的女人最好少沾染,就算此刻他能夠藉助希施快速的恢復能量存儲,他也不敢冒這個險。於是他摟住了希施的纖腰,將她拉入懷中,也讓自己的臉和希施的臉交錯開,擱在彼此的肩膀上以免發生意外的觸碰。
他柔聲說道:“時間還是有點短了,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希施的手再次不老實的在成默身上游走,她將脣貼在了成默的耳際,用長長的氣聲一字一句的說道:“別吹這種牛,你能堅持十分鐘,就算我輸.......”
“十分鐘?那裡也太小看我了!”成默面對人生中的奇恥大辱選擇了退避,他用不齒的冷笑以掩飾自己缺乏信心應對希施的挑戰,“不過這種情況下我真的沒什麼興致,等離開了敘力亞,我一定讓你求饒到喊爸爸!”
“喊爸爸?”希施撐着成默的肩膀稍稍起身,就在成默以爲她要放棄,鬆開了摟着她的手的時候,希施一把扯掉成默的迷彩外套。
並不寬敞的房車內部響起了撕錦裂帛的聲響,材質堅硬的迷彩外套四分五裂,被希施扔在了沙發邊。她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給成默,就又用手指是的鑽石美甲劃開了成默的衛衣,露出了成默貼身的白色T恤。
“你完蛋了,小賽倫,我看出來了,你對這事根本就沒有太多經驗.....”希施將手指放在脣上,用舌頭舔了一下,然後按在了成默的脣上,“你在害怕.......”
成默這個時候萬分的希望自己能像電影裡詹姆斯·邦德,沒有一點節操的把這個小野貓說(shui)服,可惜他不是詹姆斯·邦德,東方文化的保守和責任感深植於他的內心,他也不太喜歡希施這樣熱情過頭的女性,即使她非常漂亮。
換一個情景之下,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希施的勾引,但眼下形勢逼人,他不能引起希施過分的不滿。
他握住希施的手指,輕聲說:“嘿!希施........”成默拒絕的話語沒有能夠說完,性感的紅髮女郎就擡起纖纖玉手撥動了一頭濃密的紅色秀髮,隨後將頭埋在了他的脖頸處。
蛇一樣的女人吐出了頎長溫暖的信子,如翻頁的晚風般輕聲呢喃:“別說那麼多廢話,我等着你讓我叫爸爸。”
潮溼的藤蔓攀覆在了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了滋潤的水痕。這溼噠噠的水痕滲透進了牆皮,讓銅牆鐵壁都爲之顫抖。
成默想起了金絲燕壘窩的過程,它們不辭辛勞的將唾液黏在懸崖峭壁之上,在海風的低語中,在溫熱的細雨裡,用它們靈巧的舌信,一點點編織出精美的巢穴。那口水形成的巢穴是最爲甘甜爽口的滋補品,當果凍一樣的粘稠香滑的燕窩進入口腔時,會有種讓靈魂飄飛的充實感。
味道着實很舒爽,成默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痠麻的暖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希施將手探向了下方,在成默耳邊嬌羞的輕吟:“小賽倫,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啊!”
那條要噬人的美女蛇已經滑到了成默的皮帶扣上,成默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也不知道是興奮激動到戰慄,還是害怕恐懼到戰慄。
成默只能閉上眼睛自我安慰道:“當霸王硬上弓無法避免的時候,那就閉上眼睛享受吧!”
“啪嗒”一聲輕響過後,成默的皮帶鬆開了,拉鍊像是點燃的引線般快速又緩慢的燃燒着,馬上就要點燃熊熊的炬火。
就在拉鍊燃在“嗤、嗤、嗤”的毀滅倒計時中走到盡頭時,希施像是釋放了一個巨大的惡魔,突然而至的爆炸聲震顫了耳膜,將兩個人從沙發上掀了起來,龐大的房車也被一股巨力給拋飛。
在成默的視野之中,茶几上的“鑽石慶典”正在下墜,兩隻晶瑩剔透的水晶杯灑出了棕色的酒液浮在了半空中,車廂裡瀰漫着醉人的香氣,兩側的車窗邊燃起了猛烈的煙火.......
希施抄起在半空中的成默,如靈巧的金絲燕穿過一切下墜的零碎物件。成默感覺到自己如同失重了一般,漂浮着掠到了避難屋的門口。
此時車身龐大的房車已經整個傾斜過來,像是馬上就要翻到在地。希施輕喝一聲,一腳踩在房車的地板上,高跟鞋的銀色鞋跟狠狠的插進了木地板中,裂紋如蛛網般蔓延,但快要傾覆的車身,竟然被她按了回去。
兩股巨力的碰撞,讓車身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向着側面開始橫移,成默能看到厚厚的車身牆壁扭曲拉伸到變形,不過最終因爲強度太高沒有斷裂。
與此同時,希施驗證指紋、虹膜、飛快的輸入密碼,打開了保險房厚重的大門,將成默放進裡面,“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看看怎麼回事。”說完希施就重新拉上了門,將成默一個人留在了裡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讓成默驚慌,反而讓他鬆了口氣,這場爆炸本身就是他安排法伊爾設置的,公路炸彈可是敘力亞人拿手絕活之一。
只是成默沒有想到這場爆炸來的這麼及時這麼巧,要是在晚那麼一點點,他的青白之身,肯定就沒有辦法保的住了。
定了定神,成默拋下雜念,開始觀察這間保險屋,整個房間沒有多餘的裝飾,也沒有窗戶,六個面全是裸露着的銀灰色合金,屋頂鑲嵌着一個礦洞裡在會安裝的防爆燈。房屋的兩側各有一排大號的兒童座椅,兒童座椅裡坐的有人,他們像是睡着了一般被安全帶牢牢的固定在座位裡。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魔神沙克斯的天選者屬下,他們正處在載體激活狀態。
成默掃了一眼,從五個人中間沒有看到像是希施的人,反倒是看到了像是辮子男的尤素福和高瘦男的奧德里奇。
他轉身看向了房屋的中央,三具棺材般的長方形金屬盒被固定在了地板上。這三具金屬盒周邊沒有一絲紋路,完全像是一個整體,只有正面靠前的位置有一小塊顯示屏,正發着白色的光芒,微光照亮了屏幕下方一行刀刻斧鑿般的英文—— guardian。(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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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i don“t care about anything anymore》)
“海勒。”躺在皮卡拖箱裡的阿扎爾醫生在獨眼龍斯坦格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儘管疲倦,他還是擡手像從前那般撫摸了一下跪在旁邊的海勒的頭髮,“好孩子,哭什麼呢?”
“爸爸!”海勒握緊了父親那滿是皺紋和傷痕的粗糙大手哭得更厲害了,“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我出賣了雷克茨卡先生,我.....我真的不想.....族人們繼續犧牲了......我害怕.....”
“別害怕,別害怕,孩子。我聽斯坦格跟我說了,他叫醒我,就是雷克茨卡先生的安排。”阿扎爾醫生轉頭,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獨眼龍斯坦格一下。斯坦格起身跳下了車尾箱,將時間留給這對父女。
海勒滿臉驚訝的說:“雷克茨卡先生的安排?他難道知道.....我......”
阿扎爾醫生捏了捏海勒的手,“知道我爲什麼要讓雷克茨卡先生帶你走嗎?”
淚眼朦朧的海勒搖了搖頭,抽泣着說:“不知道......我只知道您一定是爲了我好。”“爲了你好,也爲了我們酷兒德人好。”阿扎爾醫生嘆息了一聲,“我知道你是個有勇氣有擔當的好姑娘,甚至願意爲了我們這個苦難的民族獻出生命,可很多事情.....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真心想要做好,就能做好的......”
“我知道我還不夠聰明爸爸!我如果有您一半的智慧,也不會如此痛苦了。”海勒低着頭說。
“不,不.....海勒.....”阿扎爾醫生搖了搖頭,“智慧是可以通過學習獲取的......有些時候堅定的信念是比智慧和勇氣更重要的東西。”
“堅定的信念?”海勒停止了哭泣,她被父親的話所吸引,陷入了思考,可“信念”在她的腦海裡始終是一個模糊的無法言表的詞彙,“您說的是戰勝敵人的信心嗎?”
阿扎爾醫生搖了搖頭,他說話的聲音像是漏氣的風箱,聽上去吃力萬分,“敘力亞已經成爲了中東最貧窮的地方,經年的戰火把油田,把麥地,把房屋,把我們的一切燒成了灰燼。我每一次看到硝煙,都會窒息,我看到族人們勇往直前,敵人在奮力反抗,死去的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都沒有膽小鬼......可我看着他們的屍體卻.....不知道.....他們究竟爲了什麼而戰.....”海勒揚起了頭說:“爲了女權!爲了自由!爲了酷兒德獨立!”
阿扎爾醫生勉強笑了一下說道:“爲了這些我們就能夠發動戰爭嗎?就能夠把無辜的人拖入戰火嗎?這些理由和發動聖戰的恐怖份子又有什麼區別?他們不也是爲了自身的信仰、自由、權利而鬥爭嗎?”
海勒愣住了,要是別人說這種話她還能嗤之以鼻,可是自己的父親這樣說,她想要反駁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穆勒在離開時,曾經這樣問過我,即便一開始我們的站出來,舉槍射擊的理由無比正確,可到了後面.....戰爭越來越越使人絕望,絕望越來越越使人殘忍,我們是不是還一直站在正義的一邊?”阿扎爾醫生擡頭仰望着藍色的天幕,喘息了須臾,才繼續說道,“當時的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也不知道讓那些年輕可愛的姑娘們走進訓練營,是不是有足夠正確的理由.....”
“那現在呢?”海勒輕聲問,她腦子裡一團漿糊,實際上她完全不明白究竟什麼纔算“足夠正確的理由”,她想難道讓她們過上“一個女孩子的正常生活”不夠正確嗎?轉念她又意識到,好像不夠正確,因爲這裡是中東。
這裡屬於宗教世界。
“現在.....爸爸仍然沒有找到一個足夠正確的答案。也許不是沒有足夠正確的答案,而是.....我的信仰讓我沒辦法找到正確的答案。”
阿扎爾醫生的聲音空泛而悠長,像是來自深淵的詠歎。
海勒似乎感覺到了父親的無力,緊緊的握住了父親的手,低聲安慰道:“爸爸!”
阿扎爾醫生扭頭再次撫摸了一下海勒的頭,輕聲說:“孩子,所以你知道堅定的信念是什麼了嗎?”
海勒想起了穆勒曾經說過的話“你要選擇的不是相信那個人或者不相信,而是選擇是否要堅持正義”,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堅持正義?那在酷兒德人的利益和正義面前我又該如何選擇?”
“必須得堅持正義,因爲你得清楚一點,我們的權力從來不是來自槍炮!而是來自內心所堅持的正義....我們不是爲了利益而戰!而是爲了正義!”
“爲了正義?”海勒似懂非懂,她急切的看向了父親,“那我是不是不該出賣雷克茨卡先生?”
“現在已經無所謂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你是個好姑娘,但沒辦法做一個好領袖,所以不要管太多.....”阿扎爾醫生閉上了眼睛,他擡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海勒的臉頰,低聲說,“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海勒搖晃了一下父親的手臂,“爸爸,那我現在該怎麼辦?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阿扎爾醫生沒有回答,他靜靜的躺在冰冷的拖箱裡,沐浴着永恆不滅的陽光,那隻傷痕累累的大手垂了下去。
“爸爸!爸爸!”海勒搖晃着父親的手臂大喊,可他的父親不會在對她說教了,也不會再用慈愛的眼神注視着她了。
眼淚又一次海勒從紅腫的眼眶裡嘩嘩的往下掉,她腦子裡亂極了,想起的全是小時候發生的事情。父親帶着她去大馬士革,給她買漂亮的衣服給哥哥買玩具;他們去郊遊,紮起了帳篷,她睡不着覺父親給她講了一整夜的故事;她去上學,不管多忙父親都會檢查她的作業,如果做的不好,錯的太多就會對她說教,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很討厭這樣;後來父親沒機會對她說教了,因爲戰爭爆發了,哥哥跟着上了戰場,她也想去,卻被父親和哥哥扔給了親戚;再後來哥哥犧牲,父親一下老了十歲。她哭了好幾天,然後剪了短髮,偷偷的跑去了女兵訓練營。
這一次父親沒有再阻止她,但也沒有給她任何特殊待遇,甚至沒有人知道她是領袖的女兒。她像普通姑娘一樣訓練,一樣早起晚睡,洗冷水澡,跑步練槍,日曬雨淋,在泥地裡打滾。
她終於成爲了一名光榮的酷兒德女兵,她興沖沖的跑去父親的辦公室,像他報告,卻無意中看見父親拿着哥哥的照片留下了眼淚。她聽見父親說:“如果沒有發生戰爭多好。”
是啊!沒有發生戰爭多好。她的生活一定會簡單快樂很多。只要沒有發生戰爭,不管受了什麼傷,承擔着怎麼樣的痛,處於多麼混亂的境地。
總是有希望在。
而戰爭一旦爆發,摧毀的不只是生活,還有每一個人的希望。
每一個人。
誰也不能倖免。
誰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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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麥爾機場東北方向五十九公里處的鄉村公路,尤素福的副手布雷克正在剛剛和酷兒德人發生過戰鬥的地方,爲科斯塔·盧卡斯重溫當時的情況。
“有四個僱傭兵留了下來,那麼他們人呢?”科斯塔·盧卡斯不緊不慢的問。“我....我.....不知道....”布雷克吞吞吐吐的說,“當時....老大......老大急着趕回去,就讓....他們....自己留在這裡換輪胎.....”
“真是愚蠢。”科斯塔·盧卡斯沒好氣的說道,他走到了路邊,就看到了草叢中未曾被清理乾淨的血跡,他冷笑道,“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啊!也是,連拿破崙七世的女人都敢碰,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布雷克低聲問:“都死了?”
科斯塔·盧卡斯沒有理會布雷克的問題,沉聲問道:“無人機有發現沒有?”
“還沒有.....”布雷克搖了搖頭,“他們會不會不是朝杜麥爾機場去的?”
“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科斯塔·盧卡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雷鳴般的巨響所打斷。杜麥爾機場偏東南方騰起了一朵暗紅色蘑菇雲,隔着幾十公里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顫。
布雷克後知後覺的連忙掩在科斯塔·盧卡斯身前大喊道:“老闆,小心,有爆炸。”
“遠着呢!”科斯塔·盧卡斯推開了表演忠心護住的布雷克,消失在了原地。他張開白色的羽翼,如白色的信鴿直衝天際,朝着滾滾濃煙升騰的地方狂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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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走到了發着白光的屏幕處,這款屏幕分辨率不高,屬於很老款的觸摸屏,上面只有時間顯示,沒有什麼其他多餘的圖標。屏幕的下方刻着“guardian”(守護者)的字樣,字體並不是標準的英文字母,藝術的很有遊戲名稱的感覺。
整個沒有一絲縫隙的矩形金屬塊也相當的賽博朋克,讓成默第一眼就想起了特斯拉的皮卡Cybertruck,棱角銳利,切面平滑,造型也簡潔到了極致。
毫無疑問,這三個矩形的像是棺材的箱子裡,有一個裡面肯定放着“沙克斯魔神”的本體。
成默正考慮該不該用“七罪宗”試看看這玩意的硬度,就聽見背後響起了希施的聲音。
“這就是我說沒有機會的原因,避難所級別的保險屋只是第一道防禦,老東西的本體安放在‘守護者’的裡面。‘守護者’最早是五角大樓專爲神將製作的本體保護裝置,可以抵擋十萬噸級的核彈爆炸毫髮無損,除了本人能從裡面自己把門打開,誰也打不開,就算是神將親臨,想要殺死裡面的人,都得費一番功夫,更不要說取走‘烏洛波洛斯’了.....況且它受到攻擊的話,還會發出警報......”
成默注視着站在門口的希施說:“還真是.....謹慎的過分啊。”
“老東西不僅謹慎,還強的可怕。”
“是嗎?”
希施冷笑了一聲說:“別看‘沙克斯魔神’名不見經傳,在七十二柱魔神中也只排名四十四,但在五十年前,他可是天榜前十的常客。當人類第一次登上月球,裡世界舉辦了第一次哈米吉多頓戰爭,老東西就差一點點拿到神將之位。後來兩屆他也是最有力的挑戰者之一,只是第一次失之交臂,再想要獲得神將之位,需要的就不僅僅是個人實力了。三次沒有拿到,他就偃旗息鼓,專心致志的經營他的情報業務,如今年紀大了,對金錢名利這些失去了興趣,一心只想着延續自己的生命。”
成默點頭說道:“原來是個隱藏的高手。”
希施冷笑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不要以爲這個老東西過了巔峰期,就是軟柿子,我可以告訴你,他絕對不是阿貓阿狗都能碰瓷的強者.....所以,別在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除非雅典娜在還可以試試.....”
“好吧!”成默聳了聳肩膀,“雅典娜肯定是沒辦法指望的。”
“襲擊是你安排的?”
“是。”成默沒有否認,他無可奈何的說道,“我怎麼知道會遇到你啊!要知道會遇到你,我不就跟你跑了嗎?”
希施氣惱的說道:“怎麼不早說?”
“你不也沒告訴我‘守護者’的事情嗎?”
“我這個說不說無關緊要。”
“我這個說了也沒用,我也沒辦法聯絡上實施襲擊的人.....”
希施沒有繼續說話,她在門口來回踱步,緊蹙着眉頭神色焦慮且萬分掙扎,思考了須臾她抓住了成默的手腕,拖着他向門口走去,低聲說道:“老東西估計很快就會過來,你趕緊跑,去杜麥爾機場等我,現在只有我能帶你離開。”
成默站着沒動,“我走了,你怎麼解釋?”
“這個不用你管。”
“爲了‘瘟疫之主’冒這麼大的險?”
希施回頭低喝道:“賽倫,這不是我認識的你,你不該說這麼多廢話!”
“你可能從來沒有認識過我.....”成默低聲說,他手中亮起了“七罪宗”淡金色的光柱,“懲戒之劍”在燈光幽暗的斗室裡光華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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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瞬息,科斯塔·盧卡斯就飛抵了爆炸現場。
在一條戈壁公路上,那輛堡壘般的黑色房車彎成了一個月牙形停在路邊,在它身側有個爆炸後留下的深坑,像是隕石撞擊的現場。而在它的前前後後,有些悍馬車翻倒在地,有些已經燃成了篝火,幾柱黑色的煙霧在直衝澄澈的天空。頭破血流的僱傭兵們有的在救人,有的躲在汽車後面,正在躲避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射擊。
科斯塔·盧卡斯的速度快若閃電,他如鷹隼般飛速降落在地面,雙腳落地後,白色的羽翼收在背後消失不見,他如同幻影般出現在房車車頭旁的奧德里奇面前,沉聲問道:“奧德里奇,希施呢?”
奧德里奇愣了一下,大概是被科斯塔·盧卡斯難以置信的速度給驚到了,有些茫然的問道:“大人,您怎麼來了?”
科斯塔·盧卡斯冷冷的說:“我問你希施呢?”
“哦!希施,希施.....她去找敵人去了,讓我在這裡守着。”
“一個多小時以前,是不是有跟着尤素福出去的人又回到了安全點?”
奧德里奇連忙點頭:“是。”
“人呢?”
“我不知道,得問希施。”
科斯塔·盧卡斯不言不語的打開天選者的通話系統,正準備呼叫希施,就看到在他面前的奧德里奇忽然間化成了一道DNA螺旋。他臉色大變,如風一般向着房車衝了過去,他掠過深坑的邊緣,飛到了房車邊,一道耀眼的白光如月牙般亮起,爆炸中都堅挺萬分的房車從已經變形的合金門處被劈開了兩瓣。
“嘭”的一聲響,房車垂在碗狀深坑的前半截車身,拉着金鐵交鳴之聲,滾下了隕石坑。而後半截搖晃了兩下,穩穩的立在了隕石坑的邊緣。
科斯塔·盧卡斯跳進車廂,冷風席捲而過,吹散了濃濃的威士忌香氣,他扭頭瞥了眼倒在茶几邊的“鑽石慶典”和兩個已經破碎了玻璃杯,還有幾片被撕爛的迷彩服,便踩着破碎的地板,快步向着保險屋走了過去。
在面板上輸入指紋、驗證虹膜,再輸入密碼,科斯塔·盧卡斯一把將門扯開,就看見了成默正在從他幾個沒有“守護者”保護的下屬身上扒下烏洛波洛斯,而他那些可憐的下屬全都坐在安全座椅上耷拉着頭顱,猩紅的鮮血汩汩的從脖子處朝下涌。
科斯塔·盧卡斯一邊鼓掌一邊朝裡走,“乾的真棒,小夥子!乾的真是棒極了.....”成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很是自然的把手中的一塊烏洛波洛斯塞進褲袋,轉身注視着穿着一身白衣男子。對方有一頭柔軟的金髮,眼睛深邃狹長,像極了獵鷹,鼻子高挺,鼻頭很肉,淡粉色的嘴脣呡的很緊。乍看長的很普通,但其實很有特色,尤其是他沒有眉毛,讓人覺得看見了一隻人形的美洲豹。
不用問,成默都知道這個肯定就是魔神沙克斯的載體。他注視着滿滿走近的魔神沙克斯淡淡的說道:“謝謝誇獎。”
成默話還沒有落音,就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整個人似乎都騰了起來,彎在半空中像只煮熟的蝦米。他渾身痙攣,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跪倒在地,一口腥甜的鮮血就吐在了銀灰色的合金地板上。
沙克斯魔神一把抓住他燙卷的頭髮,將他拖出了保險屋,不鹹不淡的說道:“本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可我不喜歡你這樣沒有原則,也沒有底線的人。說好的每個天選者都要遵守裡世界公約呢?你怎麼能這麼隨意的踐踏法則?”
成默啐了口鮮血在皸裂成破碎蛛網的木地板上,抓着沙克斯魔神的手腕掙扎着站了起來,冷聲說道:“我也不喜歡你這樣把普通人當成螻蟻的天選者。”
沙克斯魔神隨意的揮了下手,成默就像被甩出去的塑料瓶子,狠狠的砸在了大理石茶几上,隨後彈到了沙發上。
成默覺得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根骨頭都錐心刺骨的痛,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血沫四處飛濺。
“你還真有同情心,成默先生。”沙克斯魔神將英文換成字正腔圓的中文,他俯瞰着成默說,“難不成殺死了十幾萬無辜的法蘭西人的大魔王,現在幡然醒悟,要改邪歸正當大英雄了嗎?”
成默強撐着在沙發上坐了起來,他擡手抹了抹嘴邊的血跡,顫抖着從地上撿起那瓶“鑽石慶典”,太陽已經斜在了天邊,橙色的眼光從斷裂的橫切面射了進來,將深棕色的酒液照射成金黃,成默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大口芳香濃郁的蘇格蘭陳釀。烈性酒順着喉嚨滑進了胃裡,令痛感大爲減輕,他若無其事的說道:“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我只做我自己,沙克斯先生。”
“好吧!年輕人,我佩服你的敢於表達自我。”科斯塔·盧卡斯歪了下頭,一旁的餐櫃震顫了起來,數不清的銀色刀叉飛了出來,它們像是鋼鐵蝗蟲懸在了科斯塔·盧卡斯的周身,那一片銀色,在斜陽的映照下,散發着灼熱的烈焰。“交出‘瘟疫之主’,我會饒你一命,否則......”
成默彎起嘴角略帶嘲諷的說:“否則怎麼樣?”
“我會抓來一切和你有關係的人,在你的面前,一片一片的割下他們的肉......”
一把銀色的餐刀掠過空氣,如電光般直插向成默的耳朵,幸好成默開啓了動態視力,在千鈞一髮之際,偏了下頭,躲過了餐刀切掉他耳朵厄運。“咄”的一聲,餐刀掛着一絲血珠,插進了背後的木飾面板,晃動了好一會才停下。
“年輕人的反應還真不錯。”科斯塔·盧卡斯微笑着說。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成默面無表情的凝視着科斯塔·盧卡斯說道。
“啊?”科斯塔·盧卡斯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你說什麼?”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成默再次冷聲說道。
“年輕人就是太天真。”科斯塔·盧卡斯摘下了一把餐刀,在手中旋轉,他滿臉嘲諷的說,“你不會以爲,酷兒德人還會來送死吧?”
成默淡淡的說道:“你瞭解魔術嗎?”
“魔術?”科斯塔·盧卡斯搖了搖頭,冷笑道,“我勸你現實點,沒必要拖延時間,沒有人能救你。”
成默再次喝了一大口威士忌,“魔術的終極奧義,就是要轉移注意力,讓目標人物把焦點集中在魔術師想要集中的東西上.....”
科斯塔·盧卡斯好整以暇的看着成默,“所以呢?”
“就像這樣.....”
成默將手中瓶子狠狠的砸向了科斯塔·盧卡斯,然而那個瓶子還在半空中就被科斯塔·盧卡斯用一把叉子打得粉身碎骨,金黃色的酒液在晚照中如煙花般墜落,而就在晶瑩的水花中,一把銀色的餐刀如閃電般直刺科斯塔·盧卡斯。
可惜那把餐刀依舊沒有靠近科斯塔·盧卡斯,就被另一把浮在空中的叉子,擊飛到了天花板上。
科斯塔·盧卡斯微笑着說:“就這?”
成默笑了笑說道:“看看你的衣服吧!”
科斯塔·盧卡斯低頭,就看到自己雪白的禮服上被甩了一條鮮紅的血跡。他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笑容消失殆盡,他陡然間消失在了原地,站在了茶几上,用他鋥亮的尖頭皮鞋踩在了成默的脖子上,碾壓的同時冷聲說道:“年輕人,你缺乏對長輩應有的尊重!”
成默想要擡起那隻腳,可它卻重若千鈞,像是起重機的吊臂壓在自己的喉嚨上一樣。巨大的壓力讓他呼吸不能,只能發出“呵呵”的喘息聲,他的臉漲成了紫紅色,整個人都在火焰中炙烤,心臟快要跳出了胸腔,感覺肺都要炸裂開了。
科斯塔·盧卡斯稍稍鬆開了腳,讓成默不至於暴斃。成默趁機大口的呼吸,像是上了岸的魚。
“別在我面前賣弄你那點小聰明,我在混裡世界的時候,你連顆金子都還不是。”
就在這時,成默看到了泛白的天際出現了幾粒隱約的白點。
成默在竭盡全力的喘息中,掙扎着說道:“老.....老東西,你.....你也缺....缺乏對年輕....人的.....肯定。我....我說過....魔術....的終極.....奧義.....就是轉移.....目標人物.....的注意力。你以爲....我....我想要.....殺死你的本體.....其實不是.....至始至終,我的目的....都是要先....先消滅你的本體.....”
“你在做什麼白日夢?”
“你應該轉頭看看,看看什麼來了.....”成默笑了起來,他滿嘴鮮血,笑起來就像是化了妝的小丑西斯。
科斯塔·盧卡斯扭頭,就看見在璀璨燃燒着的晚霞中,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白色帕爾修斯導彈,如雨點般朝着房車的方向墜落.....
成默看着科斯塔·盧卡斯那大驚失色的面容,心道:我這個時候應不應該喊一聲:“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