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或者說不是滴在表面,而是書頁上?”
他轉頭看向卡洛兒,本想讓她再配合一下,卻聽對方悲傷的唱起歌:
“盛開的野花啊…”
“請一定告訴我…”
“人類爲什麼要互相傷害…”
“靜靜開放的花啊…”
“你能看到什麼…”
“人爲什麼就不能相互理解呢…”
“……”
emm…雖然還怪好聽的,但這個狀況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啊?
他剛想說兩句安慰的話,馬車卻驟然一停,巨大的慣性差點沒把魔禁書都丟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悠悠?”
因爲一直都是悠悠在駕駛馬車,別的不說,至少技術是非常不錯的,一路都很平穩。
“少爺,有人攔住了去路。”悠悠迴應道。
羅德微微一怔。
嚯!打劫的嗎?
他趕緊把魔禁書塞回給了卡洛兒:“先把書收好,我出去看一下,雅雅也過來。”
說完他便拎着狼牙棒走了出去。
此時他們的位置已經到了平原末端,再往前會進入一段密林山路,等穿過森林後則是一段如裂縫般的峽谷,接着便能看到燈塔的位置。
他們早已不再守星城安全的20裡範圍。
不過站到外面羅德才發現攔路的只有一人而已。而且是名女性。看起來二三十歲,一頭暗紅色秀髮隨意披散着,有些妖冶。身上則緊緊的繫着一件黑色的披風,臉色有些蒼白,感覺風一吹便會倒下。
這時女人也正好走到近前,見到羅德她便微微欠身,用沙啞的說道:“您好大人,小女名叫娜莎,來自南邊的塔卡爾流域。請問…你們也是趕往燈塔據點的旅人嗎?”
塔卡爾流域是灰堡境內諸多河流匯集的一塊領地,也是著名的魚米之鄉,土地肥沃,物產豐饒,是灰堡重要的糧倉之一。
羅德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是因爲沿着河流順流而下,只需一個多小時就能進入銀港的範圍。
老實說,他一開始還懷疑會不會是那顆樹狀的史萊姆,不過衆所周知,史萊姆是不會說話的,所以自然也就排除了這個選項。
羅德盯着女人看了幾眼,覺得對方也不像什麼壞人,於是便回答道:
“你猜?”
女人當即愣了一下:“啊?我…我猜?……額,我猜應該是吧?最近從各地調往燈塔據點的人員還挺多的。”
“這麼說你對燈塔還算了解?”
“嗯,勉強算吧,最近確實收集了各方面的資料…”
“這樣啊…行吧,那你上來吧。”
“啊?”
“怎麼?你攔住我們去路不就是想搭順風車嗎?”
“是這樣沒錯…”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娜莎心裡有點懵。突然就變成了盤問,然後突然又被邀請上車,她原本想好的說詞愣是一句沒用上。
而且她很想知道,假使自己回答對燈塔不瞭解…
對方還會載自己嗎?
她怎麼有種對方會掉頭就走的感覺啊?!
想是這麼想,娜莎還是點頭跟了上去。她本來就是想搭一段距離,過程什麼的並不重要。
畢竟這裡到燈塔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步行的話天黑前都不一定能抵達。
不過進了馬車娜莎才發現車間裡還有一個人。她頭髮長的跟水草一樣,看不清面容,不過穿着特別有意思,
感覺像個小丑。破破爛爛的,又像個流浪漢。
嗯…
這麼說來另外兩位也不太正常啊。雙胞胎,而且胖的一模一樣,真的沒問題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馬車已經重新啓動起來。沉重的車輪碾過地面,與路上的沙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時那個看起來身份尊貴的少年又開口問道:“剛纔你說你叫娜莎是吧?我想問一下,既然娜莎小姐也是前往燈塔的話,請問你是去做什麼的呢?”
“啊…”聽到羅德的問題,娜莎眼神恍惚了一下,“去燈塔的目的嗎?怎麼說呢,該說既是傳教士又是問道者或者殉道者?”
“嗯?”羅德頭上的【懵逼】閃閃發光,疑問道:“這也能身兼數職的嗎?”
這個世界教會雖然只有一個,不過教派還是挺多的。畢竟信仰這種東西很難達成統一,花裡胡哨一點也沒什麼稀奇。
不過,無論是教派還是教團,一般來說問道在先,然後才能傳道,最後瘋狂一點爲道而死,這纔算是殉道吧?
不過這時娜莎卻輕笑了一下,反問道:“請問大人怎麼稱呼呢?”
“叫我…路易斯就行。”
“好的路易斯大人。 既然您開口這麼問了,我也想請問一下…您對這個世界有什麼看法?”
羅德聞言不禁挑了挑眉。
哈!來了!
我懂的我懂的!這女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傳銷頭目吧?雖然不知道她信仰的是哪個教派,不過宗教嘛,一般來說就是煽動羣衆情緒發展教徒而已,他倒是想知道對方要怎麼給他洗腦。
“我覺得你應該說的詳細一點,你直接就說世界的話,這個命題未免也太大了。”羅德單純的回答道。
“嗯,說的也是。”娜莎只是點了點頭,“那我換個說法吧路易斯大人,您覺得這個世界公平嗎?我自塔卡爾流域而來,理論上那麼富饒的地界應該人人豐衣足食纔對。但一路北上,我見到了十幾波流民,有餓死荒野的,有易子相食的…千萬人創造的財富最後全都落到了一小批人手裡,您不覺得這很荒誕嗎?”
“一般般吧…”羅德歪了歪頭,“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我並沒有想表達什麼。”娜莎微微搖了搖頭,“只是單純覺得可悲而已。您看,大家明明是同胞,但人類對自己人有時候比對北境上的墮族還殘忍。我看到了無盡的貪婪與慾望,於是偶爾問想,到底是這個社會造就了可怕的人類,還是人類造就了可怕的社會?”
羅德聞言頓時感到一陣凌亂:“你還是直接說結論吧…”
“不不,沒有那種東西,所以我才說自己是問道者不是嗎?”娜莎微笑道:“不過真要說的話,死亡倒是挺公平的,無論貧賤富貴,最後都要長眠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