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得是十分的溫馨,因着自家的母上大人和外婆時不時的給自己夾菜,卓思暖笑眯眯的吃下了,又給着母上大人和外婆夾菜,可是每當她夾完菜給外婆了,才恍然發現,自己面前的小碗已經堆得滿滿的了。
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自家母上大人和外婆了,要說用怨念,母上大人和外婆都是爲了自己好,可是這麼一大碗,她吃不完啊,她只能可憐巴巴的哀求道:“母親,外婆~你們夾的菜太多了,這是要把我喂成豬嗎?”
飯桌上的另外三人見她這一番可憐兮兮的模樣,又聽聞她這可憐巴巴的語氣,都忍俊不禁,連着一向少露出笑容,不苟言笑的外公都笑了,外婆直接笑道:“外婆就是要把我們家小思暖喂成小豬仔,白白胖胖的,多可愛,哪像現在,瘦得差不多跟猴子似的嘍,抱起來可難受了——”外婆拉長了語調。
卓思暖聞言,更是欲哭無淚,只能往着自己的肚子裡塞着食物,一餐飯吃下來,她可是撐得不行,所以主動的接下了溜達二哈的任務,不然不出半年,她就該成了一個小胖子,在着這個看臉的世界,小胖子是不屬於這兒的o(╯□╰)o,卓思暖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道。
哈士奇顯然是十分的喜愛自己的主人,它繞着卓思暖走了一圈,就差點沒踩着高傲的狗步,話說。哈士奇會踩着高傲的狗步嗎?卓思暖有點兒驚訝自己的想法,她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把圍着她繞圈的哈士奇捉住。把狗鏈往着它脖子上一套,第一步成功。
“來來來,logn,我們去外邊溜達一圈,怎麼樣?”說着,不顧哈士奇的反應,便拉着狗鏈。把着哈士奇往着外邊牽去,哈士奇十分的興奮。它朝着卓思暖汪了幾聲,又搖頭晃腦的先溜了出去。
卓思暖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她會覺得二哈這傢伙不想出門,這絕逼是錯覺。這真的是錯覺。才溜得哈士奇出了別墅大門,哈士奇便越發的興奮了,它轉回狗腦袋,朝着卓思暖吐了吐舌頭,又高興的牽引着卓思暖往着前邊走。
卓思暖嘆了一口氣,現在是什麼情況,是誰在溜達誰?明明是她在遛狗,可卻總有着哈士奇在溜達她的感覺,這一人一狗便漫無目的的往着前邊走。開始還是往着繁華地段走,可漸漸的,卓思暖便發覺四周的人少了許多。不過好在b市是她的地盤,至少她不會不認識路,無論如何的,回家是不成問題的,這就不用多慮。
“喂,二哈。你要往着哪邊溜達去?”卓思暖扯了扯哈士奇的狗鏈子,成功的把它興沖沖地的往着前邊去的勁頭拽了回來。哈士奇不明所以,它朝着卓思暖吠了吠,尾巴不搖了,顯然是不怎麼高興了,卓思暖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來,摸了摸它的狗頭,又再一次耐心的問道,狗是一種十分有靈性的傢伙,它不會無緣無故的做一件事,除非一點,這個狗傻到一個地步,卓思暖對於哈士奇的智商,一點都不抱着希望。
哈士奇還有智商這種東西存在嗎?卓思暖自嘲的想着自家的小蠢狗,哈士奇在衆人的眼裡一直都是蠢萌的代表,而自己命名爲logn的小蠢狗更顯然是哈士奇中的代表,不過今晚上的哈士奇似乎是有點兒奇怪。
它聽着卓思暖的柔聲問道,擺了擺尾巴,伸出舌頭舔了舔卓思暖的素手,還妄圖想舔舐她的臉頰,但是被着卓思暖給拒絕了,她素手立馬蹂躪着哈士奇的狗頭,哈士奇眯着小狗眼給着卓思暖蹂躪了一番,待得被蹂躪完了之後,它轉過身,用着毛茸茸的狗屁屁對着她,朝着前方汪了幾聲。
“你想到前面去?”卓思暖問着,迴應她的則是哈士奇的汪汪汪叫聲,卓思暖的表情都囧了,整個人顯現出炯炯有神的表情,她乾脆的面癱,面無表情的朝着哈士奇點了點頭,點完頭之後,她才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蠢了,果然,跟着哈士奇這一隻蠢萌的小狗在一起久之後,自己的智商也呈現直線下滑了嗎?
哈士奇明顯的不懂主人兒的想法,它立馬往着前邊狂奔而去,可是卓思暖卻慘了,她被着哈士奇牽引着,直到跑得氣喘吁吁了,哈士奇才停下,這時候四周已經十分的寧靜了,才晚上八點鐘,這兒卻已經聽聞不見半點人煙。
卓思暖彎下腰來,撐着膝蓋喘了幾口粗氣,才被着前方拉長的人影吸引而去,那是個被不甚明亮的電燈拉得十分長的人影,她往着那人影的主人投去一眼,才發現那人的側面是如此的熟悉,就算是背光,卓思暖也第一眼便認出了那人——秦弦。
往昔凌厲的線條被打磨得十分的圓潤,別懷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秦弦變得珠圓玉潤了,卓思暖走近了幾步,藉着燈光打量了一下半年不見的秦弦,他的下巴長出了點點鬍渣,面色憔悴,往昔的風采逼人不見半點,不過從着俊秀逼人的眉目之中,依稀可讓人感到幾分驚豔,就算他衣裝不潔的時候,依然是吸引着人的目光,那是一種滄桑頹廢的老男人的fllg~
卓思暖還在猶豫着要不要靠近秦弦,而她的腳步聲卻已經驚醒了沉浸在個人世界之中的秦弦,這個時候卓思暖似乎才發覺,秦弦所坐的長椅底下,擺着幾個倒得東倒西歪的酒瓶子,秦弦喝酒了?這個問題得出的答案顯然是絕對的,只是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卓思暖?”她聽見那人叫她的名字,語氣有幾分醉意,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恍惚,卓思暖嘗試着叫了一聲“秦弦”,秦弦低低的恩了一聲,復又底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他擡頭,見着卓思暖還在觀望她,便對着她說:“來,過來坐坐。”他顯然是喝醉了,語氣竟然是十分的平和。
自從卓思暖與着秦弦鬧矛盾,吵了一頓之後,秦弦對着她再無往昔的好口氣,如今的緩和口氣,讓着卓思暖一驚的同時緩緩的靠近着她,甫一靠近長椅,便聞得見濃郁的酒氣,看來秦弦喝得不少了,難道哈士奇帶着她來這兒便是要她來“偶遇”秦弦?
卓思暖爲着自己的想法笑了一笑,這是怎麼可能的事兒呢?!!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低着頭的秦弦又擡眸瞧了她一眼,她聽見他語氣含糊不清的低低問道:“卓思暖,你在國外這半年,過得好嗎?”
過得好嗎?——這句話的回答是一門藝術,她過得好嗎?她自個兒都不懂自己過得好不好,說好的話,打拼出自己的事業,交上一些好朋友,並且學業得到教授的賞識;若是說過得不好,她狼狽的從着b市逃離出去,像個落荒而逃的混蛋那般,金錢不夠花,人生地不熟,遭遇槍戰,差點兒命喪他國……
過得好嗎?卓思暖聽見自己輕笑出聲,用着輕快的語氣說道:“老樣子,沒有過得好不好,你呢,這半年你過得怎麼樣?”
“我啊?”秦弦聞言,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待得笑過後,他語氣帶着幾分蒼涼的說道:“我過得可苦了,特別是在知道小挽子自殺死了之後……”卓思暖聽着這一句話,思緒開始飄飛了,秦弦知道秦挽自殺而亡了?!!
如今秦弦的模樣也倒是有了解釋,自己疼愛了多年的弟弟突然的想不開自殺死亡了,留下爲他傷心心疼的家人。卓思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秦弦還在喃喃說道,他說:“我知道,小挽子的外公想把這件事情瞞下去,可是這事情能瞞得多久,我每個月都要給小挽子通電話,差不多一個多月前,我給着小挽子打電話,接聽的竟然是他的外公……”秦弦的口吻是十分的苦澀,他冷冷的笑了笑,似是自嘲,又似……
卓思暖聽聞着秦弦這般的口吻,眼眶都不禁紅了,昔日的好友,如今的一抔黃土,還真是諷刺得緊,秦挽啊秦挽,你死得簡單了,倒是留下了爲你傷心的我們,你好自私啊……
“我從着他外公的口氣之中聽出了不對勁,立馬飛去英格蘭,飛到小挽子所住的別墅,但是無論我怎麼着都找不見他,在我煞費苦心的挖地三尺十來天之後,他外公終於對我說了實話,值得嗎?卓思暖,你說,小挽子他死得值得嗎?”
值得嗎?卓思暖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林澗知道,或許會爲了秦挽留下幾滴淚水,但是過不了幾年便會忘記,誰能長久的記得一個人呢?
誰敢打下包票呢?——誰都不敢,誰都不能打下包票,不過若是林澗知道了秦挽的死訊,怕是若雪瀾這輩子再也無望與他在一起。
活着的人,怎麼比得過死的人呢?
逝者已逝,他的美好只會留在人的心中,而劣根,則會隨着他的死亡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