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沒錯,卓思暖,我的正牌女朋友。”夏景灝露齒一笑,笑容陽光明媚,卻讓人後背冷颼颼,滲出一身冷汗。
“淘寶價,童叟無欺,不可退換。”卓思暖緊接而上,本來夏景灝那句十分正經的霸道宣告,被卓思暖這麼一攪合,便顯得有幾分可笑了,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夏景麟蹙眉,初聞夏景灝的霸道宣告,心中便起了驚濤駭浪,他大吃一驚,想不通卓思暖是什麼成爲夏景灝女友的,但當卓思暖似開玩笑般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心下便莞爾,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夏景灝的玩笑話罷了。
不能當真,不能當真,他這般告訴自己,心中卻還是十分不安。
“淘寶價?”夏景灝深邃的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他脣畔噙着一抹同樣危險的似笑非笑,他問:“童叟無欺,不可退換?”
緊接着,還不待卓思暖與夏景麟說一些什麼,夏景灝便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性感,仿若潺潺流水低鳴。
他說:“淘寶價,說得沒錯,虧你有自知之明。”言罷,他嘴角露出一抹既冷然又危險性十足的淺笑,繼續解釋道:“童叟無欺,不可退換,如若我夏景灝真的退換了又會有何事?”
他話中有話,笑得性感迷人而又危險性十足,端得是偏偏優雅的危險紳士。
卓思暖心下惱火。她與夏景灝在一起四年多,兩人的性子本就多有不同,磨合得十分艱難。這些年,不是她遷就他的冷漠與自私,便是他忍讓她嬌蠻小性子幾分。這一會,有了一個爆發的契機,夏景灝的言語這麼一激,卓思暖心中便開始惱火了起來。
夏景灝那話語,看似無意。實則是暗暗損着卓思暖身世背景配不上他夏景灝,她堂堂一個b市市委書記的獨女。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一介商賈之人介懷,真真是好笑。
卓思暖思慮罷,便露出一抹冷冷的淺笑。她聞着夏景灝那一句“如若我退換了又會有何事。”心中的怒火便蹭蹭的往上直竄,聽夏景灝那話,似是想與她就此終結關係,或是又想與她鬧小別扭,冷戰一番?!!
真是幼稚,這般想着,她便猛的推開了夏景灝,輕聲問道:“退換?”言罷,她又冷笑着說:“如若你退換了。我便讓你夏家雞犬不寧,這樣如何?”
一旁的夏景麟傻眼了,事實竟然會發展到這神奇的地步。簡直就是傳說之中的神展開。他恍惚之中,總有一種是他錯誤的感覺,真的是他的錯嗎?可他不就是問了一下夏景灝的女友是誰而已啊,事情爲何會演變到這般地步,夏景麟不解。
夏景灝觸不妨及,猛的便被卓思暖一個大力推開了。他步履略微踉蹌的倒退半步,面色一片冷然。他深邃的黑眸微閃,氣極反笑。
他笑道:“不如這一頓晚餐別吃了,你我先別見面,花一個星期冷靜一下,也好讓你反思一下你這半個月來的行爲,省得你連着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兒都不甚明白。”
他說罷,便想轉身離去,他面色冰冷,不復言笑晏晏,眸子一片深邃、漆黑,深不見底,讓人捉摸不透。他黑色的三件套西裝伏貼的套在他修長的身軀之上,一如來之前那般,他高大帥氣、英俊,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
唯獨,卓思暖再一次凝視着夏景灝修長背影之時的心態恍然不同。
她與他之間,恍若隔世,明明離着這麼近,卻仿若隔着天人之際那般遙遠。
她從來都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是屬於做一步便思考到了三步的人,她對於謀略這方面顯然不如他,不然,在這四年之中,她也不會頻頻落了下風,一昧的爲他的異常行爲找藉口。
有時候,女人便是這般傻,明明知道有一些事兒一去不復返,卻還要一昧的欺瞞着自己,等待着恢復當初的那般模樣,豈不知,有一詞語曰覆水難收。
“夏景灝,不用一個星期了,今天便可,”她把夏景灝取下的黑框眼鏡好以暇整的放入隨身攜帶的包內,緊接着,掏出一製作精美,樣式華貴,不住的散發出瑩瑩綠光的玉石流蘇簪子,她綰青絲的速度很迅速。
馬尾被她放下,纔是瞬間,她便綰好了一個簡單的鬢髮。
她秀麗的五官被完美的顯露出來,這時候,夏景麟才相信了,中午所見的貌美女郎的確是卓思暖無疑,原來,她真的是這般美豔動人。
卓思暖的整體樣貌,說不上有多美豔,但是她勝在皮膚雪白晶瑩,彷彿吹彈可破那般。俗話說,一白遮三醜,這話,便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的五官是江南溫婉佳人的那般小巧玲瓏,眉眼十分溫和,只是眼角狹長輕微上揚,脣瓣微厚,脣色露出一抹與常人不同的殷紅,單是這一份殷紅的脣色與雪白的肌膚,就足夠給予她添加上許多容貌上的分值。
她原本厚重的劉海被撩到了一側,她精緻的五官得以完整的展現在人前,她的氣質,十分特殊,似蘭如菊,既有着如秋菊那般淡然寧靜,又恍若蘭花那般仙姿逸韻,端得上氣質出衆,讓人銘刻於心。
一個人給予人最重要的除了容貌之外,便是氣質這形同虛設的玩意兒。
夏景麟大吃一驚,即使在中午之時已經見識過與平日裡不同的卓思暖,可是在見到這般氣質出衆,與平常恍若兩個人的卓思暖,他還是不免得再一次吃驚,黑眸之中飛快的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這般的卓思暖,不僅讓人感覺到她的優雅與高貴,還顯得落落大方,即使她身上穿着不算名貴的衣着,整體的衣飾算不上華貴,但她給予人的感覺,便是華貴不可方物之感。
“既然品行不合,四年下來都難以磨合,那麼,乾脆分了吧?”她面色淡然,波瀾不驚,雖口吐讓人驚詫之語,卻顯得太過於沉靜了一點兒,似這一份感情的當事人並不是她那般,她仿若置身於事外。
她語調淡淡,如她的表情那般,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只是交叉握着的素手,小尾指輕輕顫抖,這一小動作泄露了她的情緒之外,其餘的,她表現得都很完美。
夏景灝蹙眉,深邃、一片漆黑的黑眸似有什麼東西飛快的閃過,他停下轉身離去的步子,雙手插入西裝褲袋,俊逸的面容上一片冷然之色。
“噢?”他疑惑的問着,面色波瀾不驚。
夏景麟在一旁聽着心中都似千百隻小貓在撓癢了,心急得不行,他深深的感觸到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分手,你想與我分手?”他問着,俊逸的面容上卻顯露出了笑意,他沒有再冷着一張臉,而是露出了一抹不怎麼理解卓思暖話中含義的嗤笑。他細眉因這笑容輕輕彎起,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危險又性感十足。
他的聲音低沉得不像話,一點兒平日的清脆,如流水般潺潺鳴叫之感都俱無,剩下的,只剩下低沉與喑啞。
“哈,”她哂笑一聲,冷笑道:“道不同不相爲謀。”她面色平靜似水,沒有太大的心心緒起伏。
一旁的夏景麟,倒是比卓思暖還像當事人,他眉頭緊緊的蹙在一塊兒,脣緊緊的抿着,脣瓣在卓思暖說話之時,開開合合,最終卻沒有吐出什麼勸解卓思暖與夏景灝的話語。
夏景麟實際上是樂意見到這一副畫面的,但他見到卓思暖這般模樣,卻又不捨,雖然時下卓思暖的面色,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卓思暖,但是,畢竟是心心念念之人,自然會有所心疼。
“道不同,不相爲謀?”夏景灝微眯着眸子,重複的呢喃卓思暖所說的這句話語,他似魔怔住了,又似沉浸在自己思緒那般中,總而言之,他的面色雖帶着溫潤的笑意,可卻讓人覺察到絲絲寒意,以及他的心不在焉。
夏景麟有沒有覺察到夏景灝的不對勁,卓思暖並不知道,只是,她倒是看出了夏景灝的不對勁。畢竟是相處了四年的男女關係,任何人碰到女友突然因自己的一句話語,或者一次玩笑,而翻臉要分手,都會反應不過來。
“卓思暖,你還記得四年前你在你生辰宴會上所言之語嗎?”三人之間誰都沒有說一句話,久久的沉默縈繞在三人之間,久久之後,夏景灝突然問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問話。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說話之時,若不細細聞之,便會聽不見他所言何語,他聲音低而輕,似怕一說出什麼重話,這維持的平靜便順時破碎了。
卓思暖一愣,還是點了點頭,輕輕的恩了一聲。
夏景麟討厭極了這感覺,這讓他感覺自己是一個局外人,從頭到尾,都沒參和入這件事裡面去。他仿若一個看戲的人,臺上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什麼戲,他卻從頭到尾都沒入了其中的戲份,知道落下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