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親自前來探望傾兒,尚未遠迎,還望恕罪。”
澹臺世家的一名長老在前帶路,一邊拱手,一邊帶着歉意道。
“長老客氣了。”
“澹臺姑娘和我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這幾日也是多虧她帶着我在飛仙島各地熟悉轉了轉,聽她昨夜遭人襲殺一事,我很是擔心關切。也不知澹臺姑娘現在傷勢如何?”姜瀾問道。
說話間,吩咐身後的手下,將看望的療傷聖藥送了過去。
“多謝姜公子關心,傾兒傷勢已經穩住了,長老閣的澹臺旭長老已經趕了回來,親自看過……”這名長老回答道。
姜瀾這才似舒了口氣般。
見姜瀾對於澹臺傾如此關切擔憂、不似作假的模樣,不少澹臺世家的族人都目光微動。
尤其是一些年輕族人,更是不禁想到了什麼。
這幾日澹臺傾和姜瀾倒是走得挺近,很多修士生靈都看到他倆在一些商鋪酒樓中出沒,言笑晏晏,並肩而行,宛如一對璧人。
姜瀾是相國府公子,但他同時還有一層身份,那就是大夏鳳君,當今大夏女帝的夫君。
他如此不避諱地和澹臺傾走在一起,難道是真不在意名聲風評嗎?也不怕這些消息,傳到夏皇的耳中?
亦或者,正如外界所猜測的那樣,當今夏皇只是一具受相國府擺佈的傀儡?
很快,庭院裡,以澹臺旭爲首的不少澹臺世家族人跟了過來。
赫連祥和公孫世家的人落在後面。
雖然姜瀾只是一個年輕小輩,但他身後畢竟代表着相國府,表面上的面子肯定要給足。
只是赫連世家和公孫世家的人,就沒有澹臺世家的那麼好臉色了。
當下赫連祥便拱了拱手,也不多說什麼,帶着族人往外走去,面容淡漠。
公孫世家的那名老嫗開口道,“澹臺旭道兄,我要先回族中覆命交代此事了,事後定然會配合澹臺世家,找出襲殺傾兒的真正罪魁禍首。”
“就不繼續奉陪了。”
不論是赫連祥,還是這名老嫗,在路過姜瀾身邊的時候,都沒有太在意。
畢竟他們在身後的聖人世家裡,也是執掌大權的大人物,即便是面對姜瀾的父親姜臨天,他們也是這個態度,當初他們揚名天下的時候,姜臨天或許還沒出世呢。
姜瀾不過一個連他們年紀零頭都不夠的毛頭小子。
看着這一幕,澹臺旭面容陰沉,隱帶怒意,不過也並沒有發火。
“還望姜公子見諒。”
“赫連世家和公孫世家之人,對於最近飛仙島流傳的消息極爲牴觸抗拒,所以態度纔會如此……”一旁澹臺世家的一名長老,見狀急忙解釋道。
姜瀾笑了笑道,“晚輩能夠理解,聖人世家存世超過萬載,曾經天地大亂之時,更是出世輔佐過天子,建立朝政秩序,區區相國府,自然不值得聖人世家太過在意。”
他雖然這樣說,但此地的一衆澹臺世家族人,卻面色有些不自然,聽出了一些不滿。
澹臺世家也是聖人世家,但便是澹臺世家,也不能說出將相國府不放在眼中的話來。
澹臺旭這時則是開口道,“公孫世家和赫連世家不思進取,固步自封,遲早會被時代所拋棄。”
“姜瀾公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實力,可謂天縱之資,人中龍鳳,將來追趕李聖,想必也不是問題。”
“前輩過譽了,晚輩這點修爲,上不得檯面,外公修爲橫壓天下,鬼神莫測,我又豈能和他老人家相比?”姜瀾聞言擺手笑了笑。
澹臺世家一衆長老和族人,卻是從中聽出了一些意味,身爲大能的澹臺旭,乃是長老閣六位長老之一,執掌族中大權,可謂位高權重,便是族長也得聽取其意見。
但他卻似乎是有意親近姜瀾?
確切的說,是因爲那位李聖。
澹臺旭正色道,“老夫多年前在海外,曾意外見過李聖一面,近距離聆聽聖言,受益頗多。姜瀾公子乃是李聖的親外孫,不遠萬里來到飛仙島。老夫受恩於李聖,於情於理,應該親自迎接的,只是長老閣那邊這段時日,事務繁多,脫不開身。”
“如今傾兒受傷,反倒是勞煩姜瀾公子親自前來探望,還真是慚愧。”
“前輩說笑,折煞晚輩了,出門在外,哪能處處仰仗外公的威名。”姜瀾微笑道。
一衆澹臺世家族人和四大王侯,見兩人談笑自若,很是隨意,絲毫不受修爲輩分的影響,不由心中暗自驚歎。
到底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年輕權貴,面對一位大能,卻是如此從容。
澹臺世家的各位長老,在澹臺旭這樣的掌權人物面前,也不敢這麼隨意的。
而他們也看得出來,澹臺旭對待姜瀾的態度,也不像是對待一個後輩,倒似同輩論交一樣。
澹臺世家的不少族人,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隨後,姜瀾問起了澹臺傾遭遇襲殺的詳細情況。
澹臺旭目光微閃,倒是並未隱瞞,當着四大王侯的面,將澹臺世家所得知的事情經過,都講述了一遍。
“赫連世家曾經六公子赫連文未死?”
他們心裡極爲吃驚震動。
當初赫連文盜取長老閣聖物,最後跳崖而亡的事情,可是在飛仙島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的。
所有人都認爲他必死無疑,人族又怎麼在滿是魔氣的魔淵深處活下來呢?
“不僅未死,還以約見傾兒的理由,將她欺騙而去,出手偷襲,將她重傷……”澹臺世家的幾位長老,都一陣搖頭。
這時,在丫鬟攙扶下的澹臺傾也走出了廂房,外披着一層淡黃色的裙裳,青螺髮髻,玉容上略施粉黛,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
“我就說傾兒怎麼遲遲不出來,原來是還要打扮一番……”
“怎麼,擔心那副病懨懨的模樣,讓姜瀾公子見了嗎?”澹臺旭笑呵呵地打趣一聲。
“祖父……”
澹臺傾似乎是因爲他這話而有些羞赧,臉蛋上浮現淡淡的紅霞來,然後才向姜瀾盈盈一拜,道,“傾兒見過姜公子。”
“多謝姜公子的關心,傾兒如今傷勢已經好了不少。”
“那赫連文倒也真下得去手,澹臺姑娘放心,我會吩咐人,幫你尋找探查他的蹤跡,將他找出來的。”姜瀾微嘆一聲道。
“是傾兒太過於大意,輕信於他,纔會遭他突然襲殺。”
“我本以爲他……”
澹臺傾眸光若水,猶如瀲灩,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但說到這裡,也不禁有些黯然,沉默了下去。
“哼,直到現在,赫連世家還在隱瞞,不肯交出赫連文的命燈,我看那赫連祥老兒急忙忙趕來,就是想確定那份信函是不是赫連文的字跡,他何等修爲,又豈會認不出來?”澹臺世家一位長老,很是憤恨。
澹臺世家其餘族人,也是一臉的義憤填膺。
“若赫連世家執意包庇赫連文,想要確定其身份,的確是難上加難……”姜瀾也是輕輕搖頭。
澹臺旭冷聲道,“不管如何,定然會讓赫連世家給傾兒一個交代,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長老閣那邊,我會去施壓,赫連世家哪怕不想,也得交出赫連文的命燈,公告天下……”
說罷,他便當着姜瀾的面下令,吩咐了下去。
澹臺世家的一衆族人也都隨之退下。
姜瀾則在澹臺世家諸位長老的極力挽留下,留了下來,決定吃了午宴之後再走。
他來看望澹臺傾,只是次要,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來接觸澹臺旭,這位長老閣的實權人物。
原劇情裡,澹臺旭心狠手辣,唯利是圖,比之澹臺傾也不逞多讓。
長老閣的聖物,三聖煉心丹,便是在他的幫助下,才讓赫連文得逞,成功將之盜走。
姜瀾接觸他,就是想要確定他對自己,以及其餘兩大聖人世家的態度。
現在看來,也正如他所料的那樣。
澹臺旭當衆示好親近,便是姜瀾看來最重要的訊號,這也將是他下一步棋最關鍵的一步。
身爲長老閣的六位長老之一,澹臺旭肯定知道遠古三聖所留下的預示,明白魔淵是封印不住的,其中所留的陣紋遲早破碎,魔災再度降臨,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澹臺世家想要在魔災浩劫中屹立下來,唯一的辦法便是提前撤走。
但憑藉澹臺世家如今的實力,想要將整個族地所在的小世界都搬離帶走,就必然將萬年來的諸多積蓄底蘊,損耗一空。
期間,還可能在遷徙撤離的途中,遭遇仇敵襲殺埋伏,萬載基業,崩潰消散,毀於一旦。
小世界想在空間亂流中跳躍,必須需要海量的法力作爲支持,沒有聖人坐鎮,小世界幾乎很難被催動。
澹臺旭今日三番四次在他面前提及他外公李冉,肯定也是在爲接下來的謀劃做打算。
想要安然撤離,最穩妥的辦法,自然是有一位當世聖人爲其庇護接引。
澹臺旭於是便想通過姜瀾,和他外公李冉,搭上線。
“傾兒你和姜瀾最近走得挺近,你倆關係如何?”
庭院裡,在所有人都退下後,澹臺旭並未離去。
屏退了諸多侍女下人後,他揹負起手,問起了澹臺傾。
“祖父這話的意思是?”澹臺傾垂着螓首,似不懂般地問道。
“你對姜瀾,是如何看的?我要聽你心裡的真正想法。”澹臺旭換了個問法。
“回祖父,姜瀾此人和傳聞中的紈絝二世祖形象,並不相符,談吐間溫潤和煦,舉止得體,學識廣博,修爲深厚,若真正交手,傾兒不一定能贏他。”澹臺傾似乎是想了下,然後老老實實回答道。
澹臺旭笑了笑道,“傾兒你難得對一個男子有如此高的評價,不過他也確實不簡單,我觀察過他的修爲,隱隱間還有些看不透的感覺……”
“而且,看他今天親自前來探望一事,對傾兒你倒也挺關心在意的。”
澹臺傾不語。
“你對他可有好感?”澹臺旭突然問道。
澹臺傾一怔,而後搖頭道,“傾兒此生只想追尋大道,心裡沒有男女之情。”
澹臺旭嘆息一聲,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澹臺傾擡起了眼眸,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澹臺旭道,“沒能殺了赫連文,這是小事,要不了多久,赫連世家也會不復存在,區區一個赫連文,根本翻不起什麼波瀾。”
“現在最重要的,乃是家族未來基業,我仔細想了想,今日又看那姜瀾對你的關心,不似作假,所以爲了家族,只能讓傾兒你犧牲一下了。”
澹臺傾心裡一怔,感覺這話有些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怎麼扯到犧牲自己身上了?
“祖父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黛眉皺了起來。
澹臺旭轉身看向她,道,“家族可能需要和相國府聯姻。”
澹臺傾心裡一個咯噔,陡然想到了些什麼。
“祖父,我未來可是要成爲女聖,承載家族榮光,帶領家族走向另一個巔峰的。難不成你打算讓我和相國府聯姻?而且,姜瀾他已經迎娶了大夏女帝,難不成讓我過去做妾?”她眼裡毫不掩飾震動和不可思議。
“大夏女帝,也不過是傀儡罷了,不必在意她,你嫁過去,你便是正宮。魔淵異動之後,最快半年,最遲三年,其中的封印便會瓦解崩潰,到時候魔災爆發,飛仙島都不剩了,更別說三大世家。”
“如果有百年時間,足以讓你成長,但眼下已經沒時間了,在魔災爆發之前,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讓家族撤離,你很聰明,也知道當今天下,唯有誰能幫到家族。”澹臺旭嘆息一聲,也有些無奈。
若非毫無選擇,澹臺世家又豈會捨棄一名有女聖之資的天驕?
這些年,在澹臺傾身上他們傾注了多少的心血和資源,也只有他們心裡才清楚。
若是捨棄族地所在的小世界撤離,那其實也是可以的,但沒有了小世界作爲底蘊支撐。
聖人世家還能叫做聖人世家嗎?和那普通的門閥家族,又有區別?
澹臺傾銀牙緊咬,她並不愚蠢,在澹臺旭說到魔災最遲還有三年就爆發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後果。
沒有時間了,沒有給她成長的時間了。
三年時間,想讓她成爲聖人?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更別說期間還可能有其餘異變,導致魔災提前爆發。
“除了聯姻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只要有足夠的好處,絕對能請動太一門那位出手。”
“而且,祖父你如何保證,澹臺世家和相國府聯姻後,不會被其吞併蠶食?”澹臺傾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只要傾兒你以後成爲聖人,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你纔是最合適的人選。”澹臺旭看着她,語氣不容置疑。
澹臺傾眼裡盡是不甘和怒意,道,“那只是最好的情況,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相國府又豈會讓我成爲聖人?”
“所以不是還有姜瀾嗎?你看他不是挺在意你的?那赫連文被譽爲赫連世家未來的希望,還不是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姜瀾又爲何不行?”澹臺旭道。
澹臺傾突然語塞了,玉手一下子攥緊了,她玩弄姜瀾?到時候誰被誰玩弄還不知道呢。
她感覺自己祖父,還是遠遠低估了姜瀾的實力和手段。
只是有些話不能多說,只能深藏於心,就如她的秘密和野心一樣。
“此事就先這樣吧,目前家族這邊還未決定,但只要我開口,事情就會被定下來。你也可以自己想想辦法。”澹臺旭擺了擺手,離開了院落。
“我可不要做任何人的工具人,即便是家族,也不行。”
澹臺傾看着澹臺旭離去的背影,眼裡閃爍着寒氣,手掌攥緊了。
就在澹臺世家族地中,一片暗流涌動之際。
外界,赫連世家曾經的六公子赫連文,襲殺澹臺傾一事,很快就在飛仙島傳來,引得極大的轟動。
此事在澹臺世家的有意推波助瀾下,短短半日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很多人還不知道赫連文是誰,但很快也在飛仙島的本地居民解釋下,知道了此人的身份,然後震動不已。
赫連世家的六公子,一代天驕人傑,同時也是澹臺傾的未婚夫。
可惜卻因爲偷盜長老閣聖物,事情敗露後,逃至魔淵地帶,一舉躍下。
此事曾成爲了赫連世家的恥辱,暗地裡不知道被多少人的嗤笑。
堂堂聖人世家,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個人物,真是丟盡了聖人世家的臉。
當初赫連世家爲了平息此事,可是花費了諸多人力,直到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禁忌話題。
可誰知道,過了那麼多年,本該死去的赫連文竟然再度出現,還偷襲了澹臺傾,使其身受重傷……
在澹臺世家所傳出來的消息中,赫連文甚至和魔族勾結,施展的乃是魔族絕學。
此消息引發的轟動,可謂勁爆。
一石驚起千重浪。
赫連世家也不得不站出來闢謠,直言此事有誤,赫連文早已身死,襲擊澹臺傾的另有其人,很可能是魔族餘孽僞裝,絕非赫連文本人。
另一聖人世家,公孫世家也站出來解釋,表示此事還需要調查,不可輕易妄言,以免中了魔族的奸計,破壞三大世家原本的關係。
更多人還是傾向於,澹臺傾乃是遭僞裝赫連文的人所襲殺,畢竟以當初赫連文的實力,還是在重傷情況下,跳下魔淵,絕對是必死無疑的。
一時間,飛仙島上風波詭譎,各種猜測說法都出現了。
之前姜瀾在長街上,遭蠻族襲殺,這才過了沒多久,魔族的人也疑似出現了,很可能就藏於暗中。
許多前來飛仙島探求資源的修士,也紛紛乘坐貨船,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中天州諸多地界,不少仙門道統的眼線,將消息傳了回去,也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大夏帝都,京陽城,承明殿內。
夏皇處理着奏摺,一邊聽着旁邊春蘭的稟報,黛眉皺着。
“飛仙島已經這般混亂了嗎?”
春蘭恭敬道,“原本不至於此,但是三大聖人世家,已然貌合神離,早已沒了曾經的和睦,家族之間,明爭暗鬥,屢見不鮮。”
“澹臺世家這一次因爲和相國府走得比較近,便受到了另外兩大聖人世家的排擠,澹臺傾在飛仙島上,頗負美譽,追求者無數,很多人都認爲她未來必然成爲一代女聖,此次遇襲,澹臺世家震怒也是正常……”
夏皇將奏摺扔在了書桌上,淡淡道,“紅顏禍水,便是如此。姜瀾和她也走得挺近的。”
春蘭留意着夏皇的神色,但也分不清她是喜是怒,只能斟酌着話語,低聲道,“鳳君爲了魔淵一事,難免會和人有所接觸,澹臺傾又負責魔淵巡邏一事,所以……”
言下之意,姜瀾那是因爲有事情在身,迫不得已。
夏皇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打斷了她,道,“朕明白,不用你替姜瀾解釋,而且,他和誰走近,朕又豈會在意?”
春蘭嘴角涌現苦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了,去把那澹臺傾的畫像,找一份過來,朕倒要看看,她長什麼樣子,當不當得上如此名聲。”
夏皇手肘撐在書桌上,盈潤白皙的下巴,便擱在手掌上,望着殿外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吩咐道。
“是,陛下。”春蘭似笑了笑,然後低下腦袋,恭敬地退下。
夏皇目光幽幽地看着殿外。
飛仙島局勢混亂,如今大夏局勢又何嘗不是如此?
那天下盟在背後搞些陰謀詭計,她派遣監天司和鎮仙司前去解決,另一處地界隔不了多久,又冒出來各種流言蜚語,什麼上天震怒,大旱數年、顆粒無收的亂七八糟謠言。
她也確實被搞得很噁心。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隻嗡嗡亂叫的蒼蠅,在眼前一直飛,偏偏還拍不死它。
除此之外,七星降世的消息,不知何時已經傳遍了中天州各地。
其餘幾大州的一些聖地道統,爲了尋找七星本源,派遣長老弟子前來,不服管教,不受約束。
在大夏許多地方,都鬧出了極大的動靜來。
夏皇雖然也在派遣人手,去暗中調查尋找七星本源,但一直都沒有線索,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樣。
她也在想,如果姜瀾在身邊的話,或許他就有辦法和線索,自己也不用這麼疲累了。
明明他才離開帝都沒多久,但夏皇卻總感覺時間過得挺漫長的,也莫名有些枯燥起來。
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日子,習慣了依賴他之後,現在一個人反倒是變得無所適從起來。
明明她最開始,也是一個人扛着所有的。
夏皇自懷中取出一枚晶瑩溫潤的玉符來,看着這枚傳訊玉符,她猶豫了又猶豫,最後又收了回去。
現在飛仙島形勢不容樂觀,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只是,他難道就沒想過,主動問一問自己大夏目前的情況嗎?或者問問自己?
夏皇莫名有些生氣起來。
相國府,書房內,相國姜臨天手裡拿着一塊玉簡。
“瀾兒的野心,比我想象中還要大啊,不過他這個計劃如果成功,好處那是絕對的。”
“聖人世家超過萬載歲月的底蘊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方小世界。”
“以父親他現在的修爲實力,再開闢一方小世界並不難,雖然損耗時間,但麻煩的是經營和發展,一方經營了萬年的小世界,潛力超過了新開闢的小世界不知多少……”
“但此舉也是極具風險的,我也不敢輕易妄爲。”
這玉簡上是姜瀾的一些計劃和打算。
想要圖謀一方聖人世家,可絕非姜瀾現在的實力所能做到的,所以他必須想辦法,讓父親這邊協助。
此外,姜臨天還必須將此事告知李冉,讓其知曉。
很快,他收了玉簡,沒有猶豫,取出傳訊玉符,將此事告知夫人李青姝,再由她來告知父親李冉。
事關重大,不容半點馬虎。